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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效果”。
“经济学,就是老大……师,创立的那个经国济事之学问么?”少年不由更感兴趣,特别是关于那位堪成良师益友的人物,听说他不但文坛开词一派,还引进番学,创立好些学问门道,因此即使在西北路,关于他的争议和非闻话题,也是一般的丰富多彩。
“正是”他点头道。
“按照这经济之论,通过商家的营销之法,直接从产地农家定点采买物产,可以让许多人种果养树籍以为生,工场加工,又有许多人得做工谋生,乃至远途运输,店家售卖,到处都是要用人做事的”。
“因此以经商流通之道,运用得当,无形中不但营造了,可让相关无数人家养家糊口的生计,还让地方上各通有无,丰富了市面用度,贵人们既得到了稀罕物,商家也得获其利,可谓一举数得,而这一切,只要付出小小的几缗钱就可以了”。
“不过是巧言吝啬的,倒还会诡说自辫”,却有人看不惯冷冷出言反驳,却是东宫洗马之一的卢佑希,他出身甲第四门的泽底卢门,资学世家,素知府上那些太傅,早就对这位未逢其面常闻其名,无师傅之名却让太子念念不忘的老师之实的人物,早就颇有微议。
“这些再好,不过是旁支末节,农桑国本,才是千年不易正道”
他自持理念正统,对那人假借利国之名,所行叛经离道之事,很是看不上眼,最不可容忍的是,他在成都误人子弟也就算了,还不忘时不时派人送物来,刻意谬误储君言行理念,这些工巧之事,看起来再怎么好,也不过是末微小节,永远上不得台面的,更不能成为诱使储君玩物丧志的借口。
“圣人有言,所谓勿以善小而为之,虽是旁末之道,但是积微乃大,小道小节,也可以兴促利民的”只是涉及到那位尊上,关系立场的问题也不客气,绵里藏针的从容针对道:
“说的好”,少年拍案称好,他亦是心有戚云栽,父皇常云,朝中暮气颓重,微言大义者多,而用心实绩者少,却把那位洗马晾做一边,和颜悦色道“这些都是你的见地么?”
“小臣不敢贪功”徐卿若谦声道“这些话的原意,皆出总府大人于成都官学,政经课上的授讲,臣下不过是引其皮毛,就事论事尔尔,这经济之学虽然是新学,其实所涉极广,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上至王家下至黎庶,日常所用之处亦颇多呼”
他这么说来,少年却想起一桩近事来,据说成都行在那里,下诰罢除了二百余种土贡,而将安景大部分日常所用,改以招标公投于民间,取价廉质高者,闻投者云集。府中几位太傅每每说起,都是世风日下,皇家体面都不须顾的叹然不已。
还道是国事艰难,为宫室省俭用度计,所谓上行下效,忠孝率行,西北行朝也不得不做出类似的表率,连带东宫的支给用度也被一省再省有些吃紧了。若不是那位老大时常小妹的名义,可以不避嫌的资给一些,门下人还有些间接的营生支持,恐怕自己就是本朝以来最穷的太子了,没想到这一切的背后,还有这般的内情呢。
不由少年淡淡苦笑起来,这算不算是被殃及池鱼,心中却愈发好奇了。
“老师那里,还有什么见闻,再说来听听”
“是!”
徐卿若口中如常,心中却淡淡的欢跃,自己果然蒙中了,这位殿下与那位总大人确实渊源非浅。
“其实这投标之法,有三大利处”
……
这一问一答,一番畅言下来,这人不卑不亢,谈吐不俗,条理有陈,很有分寸,显然让少年印象不错,特别是说起那些解决时患积弊,革新改换的故事,兴致昂然,恨不得拿出章程,先在东宫雷厉风行的行将起来。
直到……
“主子”闻季有些急切急切的声音把他神思唤回来,
“什么?”
“这些东西……来日方长啊”
少年心头顿时似被泼了盆冷水,火热的心思慢慢凉却下来
他虽然有些年轻人容易理想化的毛病,但也明白闻季提点的意思,这些东西虽好,但真要雷厉风行的施行起来,不免就断绝府上那些人私下的进项和门路,这都是常年以来养成的惯例,饶是他是太子,也不能无视这么多人的声音,这一切显然急不得,特别是在这个东宫并不全是能够放心的自己人的情况下,只能缓图徐进之。
安排最好的车马,送走了少年一行后,徐卿若整个人似做跨了下来,今日的见闻实在太精彩了,亏他强自撑胆气,才保持了在那为殿下面前不失态,一下放松下来却是汗发如浆的整背都冷湿淋漓的,他并非长于口舌的人,今日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倔症,居然在那为太子面前滔滔不绝辨析是非,扯了大半天,还得罪了那几位太子伴当。
却撑起身体,寻笔墨,今日的事情,还要详细记录下来,提供给那位大人的。
突然见门外,那位闻公公折还回来,饱含意味的看着他,心中有些揣揣,才开口说
“殿下问你,有意为东宫做事么?”
他心中一阵狂喜,却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绪,做出最恰如其分的表情“蒙东宫垂爱,敢不从命”
心中却百味翻陈,心如掠影,闪过无数过往。
果然就如那位大人所言,这世上没有无用的学问,只有无用的人才。
当初和无数学子一般长期留京,以待来年大比,到处赶场,混迹于各种文会,寻找各种机会,展示自己苦心钻研的诗词文章 以求那一线渺茫可怜的,能让豪门权势一朝青眼的捷径。却逢国遭大乱,一路辗转入蜀,却发现成了最没用的人,
在很长一段时间不得不流连市井,为了生计,什么事都做过了,其中辛酸苦楚滋味,难以言计,见过了太多无奈的事情,也深刻体味了底层斗生小民的维生之艰,最后他还是因为穷书生的臭脾气,招惹了狠人,被打的半死,弃于蔽巷待死,直到把那位大人偶拣到。
从死里挣扎回来后。痛定思痛才明白一个道理,诗词文章再好,乱世中的也未必能当饭吃,正因为有这些反差巨大的经历,所以,他和一些同年一样,狠下心来,抛却过往的固持和无谓的体面,从头学起做人做事,一心钻研起那位大人创立的经国济时之学,乃至接触原本不屑一顾的五民末等商事之道,并以相对出众的学就,谋上了这个热门的差事。
现在,显然一切的努力,终于都得到了回报,太子门下,那是让无数向往的前程和将来,哪怕是做个奴才,也有人要削尖脑袋营钻进去的。
就如今所见的,显然这位殿下的门下,多的是文章华彩的饱学知名之士,凭学问他并没有什么优势,但要论会经营懂管理的人,却是少而又少,可以预期的将来,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只是下臣有职事在身,公私于礼,都要通呈总府大人一声”
他这表态,既恰如其份的表示出对太子府的向往之情,又不矫情自持,充分体现对旧主的忠人之事。
“很好”那闻公公似乎对他的表态,还算满意”那咱家就是你的引见了“
“闻公慢走一步,总大人这里还有些馈仪,但请点收”他自然不回放过这打蛇随棍上结好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圣朝无阙事,自觉谏书稀
前文所说的甘薯,又叫甘薯,出自东汉杨孚《异物志》和西晋嵇含撰《南方草木状》的记载;其实那是山药、芋头一类的东西,属于高糖分的淀粉根块植物,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地瓜,那是明朝时从美洲引进的。而在最早4000年前,芋类就已经出现了作物中,《史记》中叫蹲鸱,《汉书》中叫芋魁,真正亚洲的土着作物。
……
“世上没有无用的学问,只有无用的人才”
直到很多年后,徐卿若到了能够被称为数朝大老的年纪和地位,每当想起当初的际遇,总是喜欢把这句话作为家训,告诫那些家族的子侄后辈门人。
无独有偶
在城市的另一端大校场里,宽袍绒披的肃宗皇帝,心情也很好,
朝廷的三大行营大军,已经在月前克复京畿门户四州,会兵与长安城下,一战下来贼军至少损失了四个精锐军的人马,还有数个军部众的大溃而逃,光俘获两万余,要知道这些可主要是最早追随安逆,经营有年形同私军的死硬分子,贼军大将安忠清,安承志等相继自焚而死,张忠志因伤而擒,李归仁不知所踪。
长安里的叛贼已经是穷途末路,人心惶惶。据说城中闻而弃逃来归者众,长安八门每天都能收容树目不等的逃兵,贼军甚至已经无力制止。宫内省和少府寺,连重新修缮宫室,营治游苑的章程,都已经拟订好了。
现在行在新宫里,人人面上充斥着对新春时节的向往与期盼,也许这是平凉城过的最后一个冬天了,
成都方面,刚又进献了一百件成套的琉璃器皿,精美工巧的新奇事物也让自己宠爱的张淑妃面上,这些天始有些笑容。肃宗一想到这个心爱的女子,总觉得有些亏欠和愧疚的情感。
此女系先帝睿宗张皇后胞妹的孙女,自韦坚一案牵连,不得不与太子妃韦氏绝婚后,就专宠淑房,一贯侍事淑良贤德,事事能先承己意,使人格外钟情,体贴恩爱。虽逢国难一路颠沛流离,患难相依,始终不离不弃。
辗转到了灵武后,她日侍左右,夜寝必居前室。自己尝与语道:“暮夜可虞,汝宜在后,不宜在前。”她却道:“近方多事,倘有不测,妾愿委身当寇,殿下可从帐后避难,宁可祸妾,不可及殿下。”如此衷情,不免感切。
为自己生了儿子后,才修养三日,即起缝战士衣。自己以产后节劳为戒,她乃道:“今日不应自养,殿下当为国家计,毋专为妾忧。”如此忠义风范,时为一国之表率。
只是为了国事表率,自从折卖了她喜爱的珍宝器物,她就多少有些落落寡欢让人心疼,为了替她解烦,乃与之饮博为欢,结果声闻户外,又招来臣下“荒嘻国事”的劝谏,不得不用掷无声的干木菌为色子,偷戏且罢。
后来自己念及相薷与沫的旧情,有心立她为立后,却又为总天下兵马大元帅府长史李泌,以”太上远在,旧都未还”而劝止,她更是愁肠郁郁,欢颜容减,虽然自己知理是如此,但也不免心中愈加愧欠了。
最后还是远在成都小女的府上,以敬奉孝道之名,很贴心的时常进献了一些并不奢华,却相当新奇的赏玩之物,才稍有所开怀。
“皇上”左右的声音轻轻的把他唤回来,却是被臣下唤做“李善人”心腹内官李辅国。
本来这里的见闻,不免涉及军国密要,寻常宦人不得随近的,只有他还领了判元帅府行军司马的司衔,才得以事前,只见他满面关切的轻声道“是否乏了,需要奴才安排銮事”
“无妨”
肃宗摇了摇头,随即把这些柔情羁縻的念头抛开,他虽然没有乃父之资,也没有那些皇族兄弟的才情、武艺,跳脱、飘逸、名声着着等的优点,但胜在稳重塌实,对这军国资要和儿女私情,还是分得清楚。
只是这校场里没有威武雄赫的大军,却列满了一堆堆的大箱高架,人形草垛,兵器甲马,这都是贺使蜀地之行,带回来的成就。
又紧前了几步,来到排成一列,黑黝黝的不起眼的小口陶瓶前,李辅国左右是提擎着暖炉香饼,赶忙亦步亦趋的紧随着。
随侍的小吏赶紧大声介绍。
“这叫燃烧瓶,顾名思义以火攻敌,攻守皆便,尤善破阵,其制法来自百年前大秦国籍以大破大食水军的秘密武器——希腊火”。
他举起一件陶瓶。
“陛下且看,这油瓶乃统一标准制作,盛以扶风和倥崃特产的石脂水,以浸磷过的麻纸为引火,飞投而出,一烧一大片,炎腾四溅,水浇欲烈,人马沾而久浸不灭,很是犀利,还有大中小灌装的规格,方便弩机,石炮投射,据说早在安息国就有这掷火兵之建”
“卑臣敢请,陛下稍退后些”,就有强壮军士上来,在火盘点火,抡手飞投出去,乒的声砸在把柱上,刹那间碎溅的火雨,淹没了十数个人靶。
“甚好”肃宗轻赞道“以步敌马对战,怕是更为有用”
“陛下圣明”左右齐声赞道“畜马畏火,闻之而惊,冲刺自乱之”
“只是此物烧起来不分敌我的,利守更利于攻吧。”
随同文武中,一身白衣风采神竣的元帅府行军长史李泌,突然出声道,当然,他在成都时,还有另一个名字章柳,西北行朝君臣的此番见闻,正是他的呈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