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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义。并率领义军攻占台州,刺史史叙跳墙逃走;同月二十日,攻占信州(治上饶,今属江苏),
江南之兵本来就薄弱,又被集中到对付永王的几位节度使手中,这几位节度使都是新置,并非自己带兵过来,而是就地抽军练兵。结果,听闻民变,周围的州县府治甚至连派出讨伐的力量都没有,只能各自闭城自守,任其流窜四野八乡。
因此,所谓的义军没有什么阻碍,就攻占温州(治永嘉,今浙江温州)、明州(治郧县,今浙江宁波),短短时间,就尽有浙江东、西道地区(今江苏、浙江、安徽、江西四省部分地区及浙江衢江流域、浦阳江流域以东地区)。袁晁甚至还因此建立所谓的议政权,自为天罡大王,几十位公卿大臣,均由普通百姓担任,以建丑月为正月,改年号为宝胜。
这些义军杀死地方长吏,到处烧毁和没收官府及地主豪富的钱财,并散发收揽部众,而疲于沉重赋敛的广大贫苦农民,则大多争相呼应举事。一时地方响应云集者从众。无论是破产无依的农户,还是不堪重负的大户,浑水摸鱼的盗匪绿林,乃至其他怀着别样心思的人,都在抗税自保的名义和旗号下,纷纷大量响应或加入其中,
先是,德清县(今江苏吴兴南,一说浙右县)人朱泚、沈皓等,也聚众起义,响应袁晁。朱泚和沈皓分别占据两大山洞,不时出兵攻占城垒。而宜春的所谓义军首领,家兵漫山遍野,地方长吏根本不敢过问。
袁晁义军自此已发展为号称20万之众。虽然这二十万水分很大,包括了各地宣布接受其辖制武装,自称的数目,而且哪怕是袁晁本部,也多是前来混口饱饭吃老弱妇幼,但是对已经不堪重负的江南道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危险征兆,一个不好就是遍地起火。
南北两个朝廷具为之震动,代领浙东节度的侍御史刘晏已经奉命南下。
另外。
江东采访使韦陟、淮西经略使袭礼、吴郡太守兼江西采访使李希言、浙西节度使兼升州刺史韦黄裳,这些原本属于永王包围圈的力量,都因此被调动起来,加入围剿堵截的行列,甚至那位盘踞江陵的永王也提出,愿意出本府亲事之军,为国家出力,为皇兄解烦,并且遣部将浑惟明率江陵水军一万已经开始东进了。
一干幕僚按照阶级品秩环坐在我周围,神情凝重的都不说话,只是听着来人的细述,表情越发沉重。
“事情已经恶化到如此了么?”听到这里,我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额前,
前段时间的我注意力,更多在北方的事情上,没想到江南也会出乱子,这是江南道的第一次发生的民变,不比蜀中那些政治色彩浓厚兵变,却是一个很严重的信号,号称最富庶的东南精华之地的百姓已经不堪忍受,持续战事带来沉重负担,再加上官吏在其中加倍的过手盘剥,只要一个处置不好,就是遍地烽烟的局面。
更没想到永王也乘机出来添乱,这位真是很不合时宜讨没趣的人啊。自从节制襄阳诸郡的南阳节度使鲁灵,兵败邺城而实力大损,在加上襄阳太守魏仲犀与之不和,拒其号令。朝廷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从北向压制和监控江陵的力量。
“确已如此”崔光远拧起了眉头说,因为与江淮租庸调使第五崎的联系,我们多少也知道一些内情……
因为朝廷和军用十分匮乏,先是派御史郑叔清到江淮间向豪族富商借贷,十取其二,接着又卖官鬻爵,明码标价,得钱以供军用,但是这样还是杯水车薪。
然后监察御史﹑江淮租庸使第五琦制定榷盐法,“变盐法,尽榷天下盐。就山、海、井、荆眉嘣海估舫鲷小>梢笛位Р⒂蚊裨敢嫡呶せВ馄湓觽纭5林蟆⑺绞姓呗垡苑ā0傩粘狻⒂雇馕薜煤岣常瞬灰嫠岸嫌靡匀摹!
郑叔清进而以江、淮虽经兵荒,其民比诸道犹有资产,乃按籍举八年租调之违负及逋逃者,计其大数而征之;择豪吏为县令而督之,不问负之有无,资之高下,察民有粟帛者发徒围之,籍其所有而中分之,甚者什取八九,谓之白着。有不服者,严刑以威之。民间民力,几为一空。民有蓄谷十斛者,则重足以待命,或相聚山泽为群盗,州县不能制。
这一切,却是与在邺城之战后,全国的经济形势和朝廷的财政状况日益恶化,朝廷已无力支持大规模的战争,已经开始出现“货轻物重”(通货膨胀)经济危机,有莫大的关系。
朝廷没钱,开不出军人的粮饷和赏格,那些军人便搜掠地方以充其用,进而变成军队占据自取自足的即成事实,而无力扭转,这也是后来藩镇割据的重要苗头之一。
在另一个平行的时空里,邺城之战后,随着郭、李先后被上调架空,被朝廷倚为平叛主力的河东军、朔方军及镇西北庭军就相继出现了变乱。
因供应不足,先是太原的河东军杀死节度使邓景山,拥都知兵马使、代州刺史辛云京为节度使。接着在绛州的朔方军,也杀死朔方等诸道行营都统李国贞,以突将王元振代之。而屯于翼城的镇西、北庭行营兵,亦杀节度使荔非元礼,推裨将白孝德为节度使,而面对这些逆乱的军人,朝廷甚至没有可以采取的措施和手段,而只能阴顺其意,遮遮掩掩追授承认之。
自此有了天下最大的三只强军先后拭将自立,而朝廷只能给予追认的先例,其他地方部队也开效法,成为藩镇之乱,私自继立的初始……
但这个时空,情形总算好一些,刚得到了一大笔收入的朝廷,总算把军队的士气和人心给维持起来,再加上郭李还在军中掌握局面,河北虽然局部在打战,但还算是风平浪静。
但这代价就是南方不勘其苦,先乱起来。
而这东南之地最为富庶,负担也最重,据说江南东道光田赋和丁税,都已经预先收到了至德九年,而现在才是至德二年,全靠以前的盛世年景积累下来的底子在苦苦支撑,一旦民力穷尽,也就是民心思变之时,连号称最富庶的江南东道亦如此,其他地方更不好说了。
龙武军在河南时,也镇压过一些小规模的抗税和骚乱,不过都不成气候,尽是一些以宗族乡党或者豪强大户为单位的自发行为,在其他地方很难形成什么呼应。
而农民起义最容易成事的,就是这种小官吏,士兵头目出身的人,因为他们多少有带人和管事的经验,又毕竟接近低层,身受同样的疾苦和需要,提出的口号更容易得到社会底层的共鸣,一旦流窜起事,往往很难扑灭,面对政权的力量,坚持的也比别人更长。
又因为他们多没有明确的政治纲领和长远的目标,只有一些最原始吃饱穿暖的朴素口号,所以也不会去做保持纪律,或是收拢民心之类的事情,在初期对广大贫苦之众很有吸引力,虽然最终覆灭,但对社会经济基础的破坏性更严重,象后世的黄巢、李自成、张献忠之流,都是类似的背景。
要知道连当年国朝,也是靠打土豪分田地起家而席卷天下的,目不识丁的农民可不知道什么主义,或者什么理想,只要得到土地和生存的保证,他们就愿意去奋斗。
同情归同情,但更关键我在江南也有重要的利益,不可能坐任他们荼毒,所在这次我坚决的站在了万恶的统治阶级的一面。
其中唯一的好消息,正在彭城的河南节度使张镐,已经发临淮军3000、稚阳军2000,由别将雷万春率领南下,首战于常山山口,大破试图进入淮南的义军,斩首三千而获万人,暂时遏止了这些义军向北向的流窜。
那些留在河南协军的商人也随之南下,切身利益之下,正是由于他们急吼吼的联系上第五崎、将这些真假参半的消息一步步的递过来,其效率甚至还要比朝廷的奏报,快上一两天。
【长安篇】第二百六十八章 闻道长安吹战尘
不过江南乱归乱,既然进了长安,就比不得河北的随心所欲,可以到处放羊,未得明旨或者是制令之前,龙武军是不得离开京畿防区的。
对于江南的事情,我已经暗中发出了适当协助官军的命令,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一些有绿林背景的人,以投奔为名分批进入义军的内部,刺探和引导其动向。甚至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让我在夷州的武装卫队侍机在翁山登陆,相信这些农民起义军还没有什么海防的观念把。
江南的变乱,也让一向保持了相当距离,只存在例行的礼数上往来,的南北两君之间联系,再次变的密切起来,据说这短时间,在汉中到天水的邮驿大道上,奉有密敕的中使不绝于途,
为了对一些正在发生的东西,眼不见心不烦。我则开始出游,巡查长安城建工程的建设成果。
空气中早早的开始鸣蝉,绿野如浪的青苗,饱满而油润,随着滋滋有声翻车水轮的流动,慢慢翻动者,刚刚抢过了青黄不接的时期,还乡团的那些农人黝黑而粗糙的面庞,也有了少许的轻松和期许的神情,不分老幼的赤着脚儿,卖力的趟在田泥里。
但其中最大的变化,是在靠近路边的位置,树起了一个个显眼而高耸的窑炉群。
“我团的场子,都在这儿了”
领路的团首,搓着满是老茧子的手,带着谦卑的表情,憨厚笑的十分灿烂,指着一些正在冒烟和火光的窑口,有赤着膀子的汉子,挥汗如雨的不时在填料和出活。
“用烧大缸的法子烧大陶管也行,现在咋这最大一个窑子,已经能烧出丈许的管子”
“现在上头下来的大人,天天守在炉边,测火候量尺寸,这废料也出的少了,大抵只有三成”
这么一个还乡团,也相当于一个乡的规模,他们的职责和分工,都是经过精密的规划过,以求最大限度的运用这些劳力资源,不允许有不劳而获吃现饭的人,哪怕是作为管理者的团首,也要求率身下田劳作,而在一过繁忙的时节,他们就被抽出来做一些兼职。
因为叛军在守城的时候,拆毁了不少长安城里的基础设施。收复长安后,无论是出于防疫卫生,还是考虑将来的生活环境和供需,我第一件是就是考虑恢复起来。
其中一个大项,就是环绕长安的下水道拓宽工程,以及延伸城外的给水管道工程,毕竟是一个百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虽然有人质疑这在城防上会造成缺失和漏洞,但是做为一国之都被人兵临城下,有也意味着大势已去,这种防御上加减功能的考虑,还是期望它不要有派上用场的一日才好。
此外,还有史无前例的长安、万年两县的门牌、地标工程,公交马车线路驿所规划工程……都在紧张的进行当中。
而这些前期投入,都来自与龙武军私下密切相关商团,不要朝廷一分钱,作为代价,是这些公共设施的管理权,还有诸如盐铁金铜等一些特殊消费品,一定期限内的专营和开采权。
看的我轻轻点头,
正在享受那些农民工,朴素的尊敬和拥戴的目光,一向神出鬼没的探目总哨,老猫,突然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身边,让我那些护卫纷纷皱起眉头来,又放开了手中的握把。
“昨夜,陈大将军,已经回长安了,身边之带了数十人,并没有怎么声张”
我轻轻颔首,算是知道了。
虽然暗底下的动作暂时停止了,但是明面上的工夫还是节踵而至,先是朝中大老苗晋卿提出以国事渐定,应当恢复南北衙宿卫制,又有十三学士附和上书,提请恢复北衙六军之制纭纭。
所谓的南衙领军的五府三卫,当然不能再掌握在宗亲、贵戚手里,而是由三台宰相提领。而恢复北衙六军,其实也是变相拆分的手段,现在只有我手上左龙武军满建制,右龙武军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既然同一体系,相互调剂调补也很正常。
。
期间更有人提议,将新编完成的铁拔军,改建归于南军三卫,却也被当朝否决了,当然,这并不是那些满脑子厉害得失的老家伙们大发善心。相反,刚刚给西北那位陛下,起复的韦老狐狸,通过家书稍过来四个字。
所谓理想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显然西北宰相们还没准备好踏出这重要一步勇气和决心。
毕竟,同时让宿卫的南北军,都出自一个人的门下,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倾向,也是严重破坏体制的事情,且不说其间可能引起的反弹,光改造和转变这一只军队的立场,抹去原有的烙印和山头主义,都需要长期潜移默化的水磨工夫,所谓收买和分化都需要时间的投入,而西北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这个时间和金钱。
虽然西北朝廷有正统的大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