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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 作者:猫痞(起点vip2013.09.21完结)-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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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这时,那些急弛的马弓上射出软绵绵的飞矢,才落在前列槊队连身铠甲上,象雨点一样清脆的叮当有声,却收效甚微。仅有少数被射中甲隙的伤员换下去,反而是更多的人给火墙阻在后头,正在相互冲撞拥踏在一起,就听密集弦响的连弩再发,从天上浇淋下来,将火墙后的人群如割草被扫倒一大片,士气顿溃,哄散而去。

  各团各队的主官却高声吆喝起来

  “小心”

  “稳住”

  “这是投石问路”

  “只是试探”

  “射声队前队上弦,后队检查箭只”

  “中垒检查油弹存量,注意节约使用”

  经过不断战争的实验和改进,龙武军所用的火油弹样式和种类,已经发展的大为丰富,分成大大小小若干个等次和用途,既有加入火药芯,以空爆溅射杀伤人员的进攻型,也有专门添加了锯粉、稻壳末等成分,以黏附燃烧对付器械,城壕、建筑的攻坚型。即有马用的索投型,也有步战中的投掷型,乃至专为车弩、石炮发射的大型、重型燃烧弹,甚至还可以绑在枪头进行突刺或者标射,采用以瓷粉引火木管磷心,平时分置,用时插如弹内,一搽就着,小雨之下也可以使用。

  从另一方面说,火器时代宣告着游牧民族的最后一点优势丧失,进入游牧民族被农耕民族屠杀的时代。这里只是个实验场。

  残敌和硝烟都散去后。

  隐没在地平线中,黑压压的一线人马,无论旗帜和行头,都要比先前那些杂色的胡人整齐的多,居中只有几条长长的黑幡,那么多人呆在那里,除了马儿此起彼伏喷吐嘶叫的声音,居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

  “遇到附离子了”

  他的瞳孔顿然缩了缩,这些附离子,不但马上射的准,拼起命也不肯退让人后。

  “收缩戒备”

  “展开车阵”

  “槊队上前掩护”

  草原的风很快就再次冲破箭石的阻绝,升腾火焰组成短暂的防线,很快就被人马交错的尸体扑压几尽,一息吞吐后续的人马转瞬撞上了长枪的防线,血肉飞腾起来。

  “稳住”

  近在咫尺的面孔,在枪林间此起彼伏喷溅绽放的血花,老兵刹那浑身的血也仿若燃烧起来,大号一声。

  “跟我做,一中就松手”

  奋身一抬手,枪头咯吱有声的没进,欲跳上头顶的战马高抬前胸,闪过空扬踢踏的前蹄,让敌人的战马哀鸣着,在自身重量下被顶透折断,越是挣扎着,披沥浇淋的血水就越是象暴雨一样倾洒,随即弃枪低头,让过身后突前的长枪,再次将落马扑前挥刀的骑士刺个对穿,也不起身,就抽出横刀剁翻另一只穿马靴的脚,这才退入队列后。

  在他背后,一个圆环型的车阵已然成型,架上了成列的弩机,黑压压的燃烧物再次覆盖了阵前。冲天的焦臭和惨呼,刹那掩没了交织的血腥和汗味。

  ……

  当然在草原上发生的事情,对另一些上层的人来说,是一场杀鸡给猴看的战争,素来跟安禄山跟的最紧的同罗人,不幸就成为了这只鸡,这只鸡刚刚失去了强有力的首领部族,又在战争中损失了大量的青壮年,于是连猴子都来拣便宜了。

  襄阳之变,很快传遍了天下,同样一件的事情,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心态,可以看出不同的结果。有人在其中看出朝廷投石问路,削夺地方军权的决心,有些人则看到的是诸如敲山震虎之类的东西,因为永王的水师,已经掉头转回江陵了,更有另一些人,则是看到了扳倒权贵和政敌的机会……

  平凉城外陶然山,因为作为临时行在的城池相对的狭小拘束,那些王公大臣,多将家宅安在这城外不远,道路方便的山脚下。

  其中一座半山别院中,正是所谓盛夏时节,蝉鸣如洗,荫翠葱容,小小的亭廊环绕,山幅古画,水道潺流,在这北原小丘的粗况气息中,营造出一种近似江南的巧致。

  荫从下一亭一案一壶两盏,看起来相当诒情陶养。

  主座说话的,正是以背景复杂,几度被罢相又几度被拉出来平稳局面,被称为万年不倒翁的太子少师同平章韦见素。

  随着与他同一个时代,却高于他或与他比肩的那些重量级人物,或陷于敌手,或背上从逆的恶名,或拂怒上意,形同流放的差遣在外,越发显示出他硕果仅存的分量来。

  虽然他重新起复了,但是依旧是那副恭谦君子,老神自在的态度。

  “你别看你那位东家,虽然满朝诋毁、怨愤者众亦,人心沸沸之……”他淡然笑而饮之

  面对的是他的远房族子,京兆人韦应物,刚以参咨有功,调离了军粮院的严季鹰帐下,被举为驾部员外郎,将分管起关陇一带的桥关、河津、邮驿、道途、诸事,前来述职的同时,也顺势拜见一下这位号称政坛不老松的远宗族伯,讨点意见什么的。

  “其实不然,长安之局,看似危亦,但其中大有转机和奥妙……”

  “本朝自太宗以来,专以北军军权者,难全周善……本朝王毛仲、刘幽求之例,先鉴于前……”

  韦应物的担心,不假行色于表,他虽然是这时代最常见的世家子,却是个颇有游侠风骨恩怨明了的人物,但直到近年投到龙武军帐下,见多了民生的疾苦,和时世的纷乱,才变的凝稳干练起来。

  他的担心,既是自己出发的知遇之恩,也是代表身后许多和他一样的人,一个足够年轻,有热血,也有抱负和野心的群体。不过这种关心就广泛的多了,与其说对那位大人个人名位安危的关注,不如说更关心的以那位大人为旗帜的利益一体,以及他背后所代表的一系列,看起来于国于民大有助益的诸多事业成败的担忧。

  虽然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未必与那位产生什么交集,但毕竟能够成就名声和政绩,又能实现报国安民的抱负,让百姓得到好处,乃至减轻负担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虽然过程中多有微词的,个人的毁誉也很多,但都没怎么让他们动摇过。

  当年太上的宠臣王毛仲,就是以并不上述身份,从洛阳私调五千件甲进京,而被宦官高力士告发赐死,这位大人做的,可比王毛仲更激烈的多。

  “你忘了一件事,那位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

  “难道……”韦应物剑眉微挑

  “不错,就是当今最宠爱的东床,无论天家里的心思怎么想,绝大多数外人看来,他总是掌军权者中,最亲近皇家的所在,又是今上亲手树起的报国投效的典范,连这么一般人物,都容身不存,那那些外将藩帅们会怎么想……”

  他轻轻眯上眼睛

  “……如果没有万分充足的准备和理由,只会成为别人乘机发难作乱的机会……”

  “要知道,他没有亲族和家世,以孑然一身投国报效……要拿掉他,只要大义在手,一纸诏命就可以轻易做到……但问题是,其他人会怎么想,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斯人所行多事,只是代表了上位者手中操使的一把刀,怨恨这么一把刀是没有多少意义的,除非他已经不堪使用了……”

  “因此,限亦其权,申饬其事,或许有之,但是为国家安定计,不会太过动摇,毕竟我们那位当政的,是个仁厚天子……”

  当然,韦见素意尤未禁的,还有话没有明说出来,若是成都那位太上早年的英武,倒有这种杀将夺权的魄力和决断,但是今上宽于仁厚之名,从另一个方面说,就失于刚决果断之利。

  “再说这件事背后的内情,那有那么简单,虽然有人弹他擅自发兵越境,袭击友邻,实为专断不法,又有人弹劾其擅处牧守,破坏朝廷体制……但是你不奇怪么,那位鲁南阳明明已是待罪之身,却也跳出来为之张目……”

  说到这里,轻轻仰起头来,看着风摇树动的蝉鸣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嚣。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当然,就韦见素的而言,韦氏一门的显赫,在他这一代已经达到了顶点,实在没有什么好遗憾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以宰相身份风光体面的退休,余后的事情,他更多关心的是南边两个儿子的出息和成就了,如果能够有所帮助,他也不会太介意自己的立场。

  ……

  襄阳城繁华依昔,似乎并没有因为短暂的变乱,追逐名利的还在追逐名利,盖醉生梦死的还在醉生梦死,甚至连前太守府的俾仆们,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换了一个侍奉和服务的对象而已。

  而城中的士绅富室、大族豪门,这些人象苍蝇一样的围绕在太守的周围,颇有些殷情切切。所谓龙武军一日不走,这些人就一日寝食不安,不但好好供养着,还要担心随时而来的清算和勒索,因此多数天天托请着熟人,打着劳军的旗号上门,试探着口风……

  我就只要安坐吊鱼台,一边指挥部下,清点帮与库藏,一边等他们一点点的加码,直到我满意的水平。

  费立国用来换取身家性命保障的所谓大礼,其实关于安禄山的一个密藏之地,和最后一批曳落河的下落。

  说实话,我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冒。

  安禄山的曳落河据说在内乱中全死光了,作为四卫大将的熊雷和白虎营最先没于骆谷、然后是贺电和骆风的青龙和朱雀营,在洛阳之乱中负责守卫宫禁,面对安庆绪犯宫的绝对优势大军,几战几出几乎无人匹敌,最后得到安禄山的死讯,才举火自焚于洛阳大内,最后一个是玄武营朱云,奉命留守范阳,就近随便监视节度使史思明,结果安禄山一死就遭到了围杀,结果统将朱云自刎而死,残余下来的人马,都被史思明的假子军所并。

  实在让我苦心经营试图练出一只精锐,想再会会这支让人印象深刻的部队,而颇有些大失所望。

  而这安禄山的密藏,据说是安禄山在局势恶化之下,秘密使人将搜掠来的财富,藏在洛阳北邙山一带,并留下一小队曳落河为守护纭纭。

  不过,就算真有这么一批人存留下来,没有补给也没有根据地情况,只能在困顿走向消亡

  我不缺少什么财富,再加上在襄阳刚捞了一笔,因此我范而更在意的是费立国的本身所代表的一些东西,他居然是西京密营里拥有相当分量的一个人物。

  安禄山位了谋反,处心积虑数十年,安排了无数的爪牙和密探,诸如象西京密营什么的,与龙武军的清风明月、乃至剃刀、锯齿等暗中交手的多了,坡有些大名鼎鼎的秘密组织。因此,我很感兴趣的是,战败身死后,严庄、高尚、张通儒等人手上,不知去向的这些密探组织名单和资源。

  要知道出逃后严庄,最终就死在刑州刺史黄泉手上,而这位费立国却是黄泉曾经的心腹,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把这个消息,送给太子好了”我想都没想就下了决定“反正他那里靠的近,又正好有需要……”

  当然。

  我没想到,这一点点偶然之想,居然在河北造成了另一场风波和浩劫,关于安禄山密藏的消息被太子身边的某些人走漏后,洛阳附近的驻军纷纷派人进入北邙山,以协助搜索叛贼残余为名大肆索掘,安禄山的残逆和密藏是否找到多少,已经无从得知,但是那些前朝历代的帝后王侯的陵寝墓穴就倒了大霉了,被暴力手段罗掘了不少。



第二百七十六章 李白那些事儿

  “这里事了了,我想去江陵一趟”

  不出意料的一片反对如潮

  “大人!”这是随行书记杜佑的原话——“断然不可。”

  “主上一身,牵系我等无数身家性命,诸多成败安危,企能轻易置于险地”这话将利害说的很是直白的,是崔光远的风格。

  “大军之中,各有司责,哪有主帅亲置矢地,赴观敌境呼”这是岑参的飞急来书。

  但,我这么决定,是有许多原因促成的。

  其中重要的一条。

  就是西北朝廷,关于详理使的定罪之争,也波及到了长安的龙武军,崔器和吕泯乃是西北出身的新贵,急欲籍以查办立功,对叛臣是一副深恶痛绝义愤填膺的态度,主张株连重处之以 警效尤,而宰相李枧则求稳重,分别按照情节和性质,有区别的对待,细分等定罪,判官李牺郓居中调和,更倾向于李枧,因此矛盾很大。

  几次在皇帝面前公开争论互不相让,最后还是李枧以“河北百姓官吏多为贼挟,如法炮制,他们当如何自处,更何况还有相当的人口百姓在叛贼的控制下,如果不风青红皂白一并处之,这不是逼那些人死心为贼效力”,这条理由打动皇帝,定下头批处置的罪臣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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