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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我来说我就有些郁闷了,颇费了般周折打听到她的所在,本想给她个惊喜,结果变成意外。
爬着墙头,一曲唱毕,却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小萝莉当了听众,瞪着无暇的大眼儿,都望着我,楞是我面坯已经磨练很老了,还是很有一种闯进花园里怪叔叔的错觉。
然后被拿一堆拿了扫把、花剪、之类的仆妇佣娘之类的中老年妇女,象护雏的老母鸡一样怒发冲冠,当成过街老鼠一样追喊着了半天。顺便承受一些“这个奇怪的大叔唱的满好的,为什么要打人之类”之类的评论。
“就算你是朝廷命官,也不能毫无体统的擅闯民家……我们可都是有名节的清白人家”
然后好不容易表明身份,人家才如是说。看起来这家人不怎么在意官方的身份,这年头,朝廷派捐派的多了,特别是剥皮御使郑叔明下江南后,公然卖官纳捐,别说将军的头衔,就是高等一些的爵位,肯花大钱也可以买到一个。
这么大的动静之后,正主儿才姗姗来迟
“你来了”
月半小径之后,出现了我熟悉的身影,宁凝淡淡的说,眼中却有一团叫做柔缠似火的东西在酝酿着,让我有些叹然,自江陵离别才不过月半天,怎么就变成这副光景
旁边一个朱唇雪肌眉目如画,容貌出众同样让人无法忽视的女子,与宁凝站在一起,站在一起象一双壁人,只是梳的是少女的双倌髻,看起来却另有一种青春俏丽的味道,却用一种恶狠狠的眼光看着我,似乎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至于深厚的天气人,就被彻底忽视了。
“你好象瘦了”
我抑郁着心中的情绪,调笑到。
“难道是斯为伊人憔悴呼”
“你又是什么人”
很快就有人不爽了,踏步上前来,看起来也是人模狗样的风度翩翩,某个功名在身的学子。
这也不算奇怪。
就她的标准,就是放到后世,也是那种所谓有车有房,父母双亡之类,90后择偶的黄金伴侣,果然到了哪里,都少不了这类自以为是的苍蝇嗡嗡不停的纠缠,让她很有些困扰。幸好还有个小红线在身边,挡了不少麻烦。
不管他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我丝毫没有理会这好特大号的绿头苍蝇纠缠,走上前去,
“走开,苍蝇”
“什么?”
“你不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么……”
“你”他正要勃然发作,却突然声音变调嗷了一声。
原来是,一旁小红线不动声色,很上道的在他跨下揣了一脚,捂着很受伤的鸟儿象虾米一样卷成一团,顿时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子似乎想拦我一下,可惜被我无视的甩到一边去。
一片惊呼
“小姐……”
“恶徒……
“混帐!”,那些护花使者,义愤填膺的挽袖擦拳的想冲上来,却深有忌讳的瞪着小红线,显然平时没少吃过小东西的苦头。
“情儿”
宁凝这才回过神了,也叫唤起来
“我有和你说话说”
这才对我歉意一笑,就将那个情儿拉到一旁,在劝说什么,随后似乎变的很激动的争吵起来。
“我不管,这世上男儿没几个好的,他根本配不上你的……”
情儿突然大声叫起来……
“你怎么就瞎了眼了呢……”
“现在这世上只有你和……对我好……其他都是贪图……”
“难道也要丢下我不管了……”
隐约听得我有些愕然,好象我的出现坏了她的什么好事一样。
除却这小插曲,就是相叙别离以后的事情,显然因为封锁消息的缘故,江陵发生的详情,还没怎么传到这里来,我也不怎么想让她担心,也就含混过去。
本来想悄悄的把人带走算了,但坳不过她的央求,就留来下等她贺完寿再走。
但是仅仅这呆上半天,也不得片刻清净,先是一堆男人上来套近乎,祖宗十八代的查户口,然后挽着我到处见她当年那一堆堆,从小就亲近熟识的姐妹长辈什么,光各种称谓和辈分,就烦琐的足以让人口吐白沫。
让我实在领教了古代所谓人丁兴旺大家族的恐怖,不过看在满堂多是姿色上好的各种类型美女的份上,也不算那么让人难受了。
直到这一切被突然打破。
“这厮是谁”
一个穿的颇为华丽的男人,醉醺醺地跑过来似乎很不客气的问,看他在宾客中很熟悉的为他让开一个空间的样子,在这个女人为主的府第里似乎拥有相当的地位。
“表哥,你醉了”
宁轻轻蹩了蹩眉头,淡声道。原来是表哥,弄不好还是过去被拒绝的追求者之一,古代人的表亲婚姻,是常见的事情。
「是啊。凝姐,你什么时候找了男人」在她还没有回答之前,那个情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问。
“情儿,别闹了”宁重重唤了一声,却见对方扭过头去。
那男人似乎更得劲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紧跟着道,「这位是谁?我们薛家好像没有请你……」
我越发嘿然不说话,只是冷眼看他们的表演。
这下倒是宁面上挂不住,她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他是我的男人,如果表哥不欢迎,我们这就走。」
「凝儿」堂下一名盛装迎宾的女司仪,突然适时出现阻止道,「你表兄刚在太太那里,多喝了几杯,我代他向你赔罪,你别介意。」说到这里,她又转头对表哥喝斥道:「子容,不得无礼,这位先生既是凝儿引进来,就是我们的客人。不能让人说我们府上,连最起码的待客礼貌都不懂。」
我还怎么觉得这话有些别扭。那位表哥的脸色明显变得铁青,他大声道:「连你也帮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我是你弟弟呀!他算什么?”
话音未落被拉到一边
“……靠女人吃饭……的下贱得不能再下贱--」
我心中勃然大怒,却又有些无奈的捏了捏鼻子,居然再次被当成吃软饭的小白脸,偶然眼角扫过那个情儿,却有些一闪而过的得色,心中顿时按奈了下来,显然这位也是被人当枪使出头的傻瓜。
倒是宁轻轻握紧我的手,有些歉然。
“这是我表哥,老太太就就这么孙儿……所以有些……”
恩,被宠坏掉的独苗,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他的声音很大,以至惹起了厅中很多人的注意,原本喧闹的宴会场开始变得静悄悄的,近处有几个人走了过来,远处有些被挡着视线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当这个时候,不知谁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然后以一种沉稳而绵长的声音道:「谁在大吼大叫?这像什么话!」说到这里,声音最少提高了一个八度。
厅中宾客群从中分开,一位绣满鹤发童颜的老妇人走了过来。周边的宾客顿时纷纷露出一种崇敬、受宠若惊之类的表情。
宁凝偏过头悄悄地对我道:「这位是老太君。府上的当家」我点了点头,目光却未从这位老寿星身上移开。因为她实在太精神了,精神的不象是七十的老人,脸部的线条却很圆和,很有一种亲切的味道。连宁见到她,也变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恭敬。
很难想象,这个发耳溃聋的声音,就是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很无害的老太太喊出来的。根据来自怀石老太监的观人术,我猜测这位老太太也是个练气之人。
然而,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上述的这些,而是她向我望过来时,眼中隐隐闪过的精芒,仿佛一道光华内蕴的闪电一样,让人觉得她绝不可小觑。事实上,能够掌握一个家族和产业的人,又怎么会简单到哪里去。
老太太并没有立刻追问大呼小叫的是谁,而是先向宁温和地一笑,道:「凝儿,怎么就不上来招呼一声,看这子容做的什么事,怎么不陪着你……”
我心中靠了一声,这老太太也在装傻啊,顿时在心中降了个格调。
宁凝听了这话,淡淡地一笑道:「怎能麻烦老祖宗您呢?再说,我家男人在,不用麻烦薛大公子了。」显然刚才下贱什么的那句话,深深刺痛她,不免在言语中流漏出来。
老太太惊道:「凝儿,你刚才称呼子容什么?薛大公子?你们兄妹自小无猜,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疏远了?」
宁凝向我靠了靠,仍然是温文得体地道:「那都是儿时荒唐,男女礼数有别,还是不敢烦劳表哥了。」说完,挽着我的手臂起脚就往厅外走,由于过于决然,身后的宾客一时反应不及,连忙一窝蜂像退潮一样让了开去,以至于在片刻之间让出了一条宽敞的空道来,到像恭送我们一样。
「慢着。」老太太喊道。与此同时,那个女司仪薛大姐火速跑过来,她没有拉宁的手臂,却转而挡在我面前,笑道:「这位先生,虽然舍弟无礼,但请你原谅他的心情。还请听太太把话说完,再走也不迟。」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只得停下身来,与此同时,宁也收住了脚,有些为难的看做我,不由我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原谅他的心情?他也配么?」
就在我稍稍顿住的一两秒的光景里,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却忽然插进来道:「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对我们家不满,他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说来去随意么」说话的是站在一边的情儿。
这话就有点仗势欺人的味道。
杜老太婆忙喝道:「情儿,住嘴!」
说实在的,虽然着位表哥对我恶言相向,我心中并不因此产生很大的怒意,反而觉得他可怜。毕竟他知识别人挑拨出来工具,我觉得失望的是薛家长辈亲友表露出来的态度,那么多亲近的,居然没有一个出来为宁说话,反而是一边倒的帮腔。
尤其是那位寿星老太太,表面上似乎喝止了孙子的无礼之举,但事实上从头到都在他的立场袒护他。一个如此显赫的世家,摆出这样一付典型的豪门狗眼看人低,待人处世的做派,委实让我失望。连带后续的想法,也彻底打消了。
那个女司仪,连忙对我道:「这位公子,好歹是我待客不周的错,你能稍待吗?我相信太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拍了拍宁的手让她安心,才用一种淡漠的口气道:「交代就不必了,反正我不是这里的客人,过会走的。」
就在这当儿,那边老太太已经向表哥问明白整件事的经过,其实以她的经验,不问也知道,老太太领着一群儿孙走过来时,脸上的表情比我想像的要好,或者说平静更恰当一些。好象是知道了我所谓的背景。
她笑了笑,对我道:「梁公子,请原谅我孙儿的无礼,还请你多多包涵。相信你也能理解,子容是一时气急,并非存心如此,换作其他人,亦不可免的。」
我淡淡地笑了笑,道:“我能理解,只是有些失望”
“失望什么?”
“失望传说中的薛府也不过如此……”
“府上的后人如果都像这两位一样,还有将来可言么?”
这句话可谓是一颗重磅炸弹落在了所有围观宾客的心里,原本那些女宾的脸色也变得有点僵硬,我没看另一边杜老太婆脸色怎么样,但可以明显感觉到不远处晴儿的呼吸变得重浊起来。那个表哥更是抓狂起来,却被老太太喝止住了。
“先生还请稍谅则个。”倒是那个薛大姐有城府的多,看了一眼毫不掩饰满脸愤色的情儿,
“情儿她是要报送选侍太子,离别在即,府上稍稍宽纵了一些,让人见笑了”她说的不卑不坑,看起来有理有节的,还隐含淡淡些须的威胁。如果是常人,就该顺势下台阶了。
周围那些人一阵惊叹,却都是羡慕和妒忌参半的颜色。更有人纷纷恭贺起来,
“太子选侍很了不起么,就可以肆意妄为么……”
我故意大声道,太子选侍,听起来很风光,其实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家里就养了一个。
倒是宁轻轻拉了我一把,似乎有些着急。她却不知道当初为了约束那些宗室子弟,我似乎在宗正寺给讨了一个宗丞的头衔。
“好狂妄的登徒子”
“好大口气……”周围宾客纷声斥责
女司仪薛家大姐,微不可见的笑了笑,老太太更是放松了脸色,显然不把这狂妄话放在心上。
突然人群中跑出一个丫鬟,奔到老太太身边,说了什么面色一变。
顿时正容喝道“准备二十四班仪仗鼓吹,开大中门,迎贵宾”,连同看热闹的宾客,顿时一轰而散,把我们晾在一边。
宁扯了扯我叹声欲走,却被我拉住,再等一等好了。
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