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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时基本的体面,这个时代的女子出阁没有家人亲友的迎送和祝福,对古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于是经过反复的调研和排查,最后选中了这家家世不错,且以书香门第着称,社会关系简单,祖宗三代以内清白,又薄有名声,还有子弟在军中效力的同宗。
更关键的是,对方虽然不是什么大族,但是出身够正,乃是从江东陈郡谢氏南溪江的祖祠分出来的支系,祖上乃是与琅邪王并称“王谢”的南朝头等望族,虽然自刘宋以后就败落了,但是声名和人望犹在,隋末杜伏威庞据江淮,曾带兵上门辟谢家子弟为幕僚,后来杜伏威归附大唐,他这些僚属也随之被安置到了京师附近,这支谢氏的祖上就在其中,并以起草杜伏威的谢降表,而得叙用官拜五中大夫,
对于这门天上掉下来的富贵权显亲家,对方自然是欣然若狂了,虽然可能只是在出阁是作为亲族露下面。)
再看了看家书,他脸色更加奇怪了。
“难道又有人想给你说亲……”
求三泰很八卦的再次凑上前去。
“不是吧,谁敢给杀妻如流灰熊猫做媒,不是嫌命长么……”
街角的酒肆里,有耳尖的老兵听到,背身嘀咕了一声。却引来另一个人的注意。
他敬畏的看了一眼站在街上那几位的校尉,拿了个陶杯买了一勺澄净的甘蔗烧,巴结的凑到这位有点醉醺醺的老兵身边。
“这杀妻如流灰熊猫,这是什么典故啊……不是说纳谏如流灰熊猫么?”
“人家的事情,你又瞎起劲个甚……”
老兵一把推开他,吧酒揽到眼前,一饮而尽。
“在军中听的多,不得解而已……”
他打了个哈哈,不死心的又凑近几分。
“你真想知道……”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罐头,不要那种咸鲸肉凑合的东西,要有真正的鱼肉罐头……”
“还要一张三级招待卷,我听说那些原本劳军团的那些女子已经转籍配人了,那群登州人又从海上送来一批,可都是真正的新罗女,不是用秣鞨女人或者倭女凑数的……”
“这可是校尉才配给的东西……””
“我知道行情,就看看脱衣舞而已……还能想做什么,想要留宿不仅要囊中丰厚,还要人家看的上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你家将头身边肯定有用不完的,讨一张又如何……”
讨价还价之后,将一张华丽的纸片,贴身藏好后,老兵才开口
“你知道他家曾经是梁州的大户么……”
“父母从小给说了亲事,是青梅竹马发小,结果他要出去从军,不肯从命,在纳彩当天就留书出走,对方也是个死心眼,居然上吊了……”
“这算什么杀妻啊……”
对方不干了,感情我白费了这功夫啊,就要嚎起来。
“我的罐头啊……我的招待卷”
“你继续听我说啊,还有下情呢……”
老兵左右看了两眼,推了他一把,正是华灯初上,灯黄酒错的到处吵杂的人声。
“后来他在关内的族亲,又给说了扶风郡的一户世族小姐,正好在他驻地的任上往来,颇有白首之盟,据说已经交换了信物……”
“结果叛贼大军围城,城中惶惶有大户约为内应,举火起事,他正好在巡街一路捕杀,最后引这家探望慰惊,却发现家里私藏容庇了贼人,家人多有牵涉,于金帛哀求不果,以兵刃相挟之,最后只有他只身杀逃出来,最后玉石俱焚……”
“本来这件事不是没有商量的,留下几个罪眷,也不是什么问题,卫左郎也是很看重他的,但是他亲自进去见了一面后,对方就已刀剪自翦了……”
“后来随本军平淮北,出河南,大战连场,差点就死在汴州城门下,被送到洛阳就地招募的女营中护养,日久生情有倾心相慕的,约姐妹共侍之。”
“谁料想邺城才平定未久,河北诸镇兵闹饷,溃乱地方,宪军营出外弹压……”
“早年宪军营在洛阳执法,杀人累累,为人衔恨,其中一部溃兵挟持了差遣劳军的粮院队,其中就有这两姐妹,随即被本军快马堵住。”
“乱兵中有相熟者推出军前,胁以让路,结果这位铁血校尉咬着牙说,公不敢忘私,现下身份先是国家的军人,后才是盟誓,亲手射杀那姐妹,再射乱兵,余无一幸免……”
“于是军中肃然,太子行前五营的其他人,也多少怕了宪军营三分,都连随扈太子的神策军、神武军,都知道了他的名声……”
“出了这桩事儿,他在宪军营也呆不下去了……虽然时任监国的太子殿下亲挽慰之,要提举他进卫率府,他还是坚持来了安东”
“后来,据说薛军使有意以族女许之,特地去书河东郡问礼,可惜人家查问了一番后,打了退堂鼓,说是这人心肠太硬,眼中只有国法军纪,做他的妻儿是在是消受不起……”
“所以他现在还是个孑然一身啊……已经心灰意冷了。”
不胜唏嘘,
“不过你既然知道这典故,也就别随那些瓜蛋子瞎起哄……”
他轻放下手中酒盏,正色道。
“这乱世中,人命贱如狗,谁家没有伤心事呢……”
第四百一十五章 图舆与挑拨
打着希伯来人特有的大卫王六芒星旗的可萨人的使节队伍,特许从西城开远门开进长安之后,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主要是由于近期正在进行“大唐中外军竞技大会”吸引了太多人的关注,再加上科举临近,作为街头活跃的一大力量——学子们都在准备考试前的功课,因此场面不免冷清了一些。
不过在那些自发聚集过来,好奇的大量这只异域衣冠队伍的,大量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中,有好多是震惊无比的景教和拜火教的信徒,还有大量来自西市各国各族的胡商们,再加上同样为长安的宏大和繁茂而震惊的使节们,(光从开远们走到皇城西南角的安福门,就走了他们两个时辰,各种赞叹和惊讶的表情多到都已经麻木了),给这次使节游街增加了不少火爆而热烈的气氛。
虽然没在使节队伍里出什么乱子,但是京兆府的城管,就处置了多桩群体斗殴事件。
这回就不用我出面了,因为要避嫌,自然有同样规格的人出来接待,随后自然也有人去使团的驻地,交涉相关的谈判事宜,并通过礼部的影响,给他们安排一些特殊的行程和活动,以增加对天朝上国的正面印象,以利于在谈判中的优势。
当然,在此之前他们先要完成奏请、朝见,递书、贡礼、问对、留宴等一系列详细繁琐,却不能不走的正规日程。随行的护卫虽然特准进入京畿地区,但是被安排在兴平县,那些西域藩属组成拓偈军的驻地,因为前两天皇帝陛下心血来潮的校阅了一番,倒也不虞没有地方安置。估计他们也会好奇的面对比他们更好奇的邻居。
然后是整个长安西市也因此沸腾起来,随可萨人使团一起前来的,还有蹭着队伍的东风,一同前来的吐火罗等外西域列国的商队,由于大食与唐的关系紧张,贸易主要是由这些作为缓冲的第三方势力进行中转的。虽然还没有允许他们公开贩售带来的物产,但是各种名目打探的人等,已经包围了四方九夷院的北戎馆。他们主子的背后,少不了那些权显之家贵人们的影子。
连长安城中唯一一所公开的希伯来人礼拜堂,也一反低调谨慎的作风,大开门户,呼啦啦的也聚集百多号人,进行各种祭礼和仪式,不忌人围观,还有当场送一些小物件的。颇有些扬眉吐气的味道。
之前他们可是老是被误当成大秦景教,没少闹出些笑话和纠纷,至今还有人以为他们不过是景教的别种而已,要知道天主教的前身,许多是出自古老的希伯来人的教义,对虔诚的信徒来说,无疑是很郁闷的事情,也算借此正正名。
在这片热闹中,我却呆在金吾卫衙门正堂建筑中,最大的图舆厅内,观看进行沙盘制作。
这里,有龙武军掌握的各种图籍资料,但最重要的,还是正中十数个巨大的沙盘,用微缩比例制成的《天下山河郡县》《关内山河》《剑南山河》,《河北山河》《河西山河》《南平府》乃至大比例长安城的模型。这也是龙武军的核心机密之一。
象长安全图沙盘。
标注了整个长安及周边的详细地貌和建筑,当然还有各种详尽的防务兵力配置,不但有龙武军的,还有神策、神武等北衙宿卫、及十六卫诸军,京畿内的五府三卫,驻留河西军、安西北庭军、回纥军等路客军的防区及活动标识,连京兆府下的城管、捕吏的巡逻路线,也不尽繁复的标注在其中。
每天12个时辰都有轮值的参军和虞候军,随时根据最新渠道获得的信息进行修正。当然从官面上的说法,这是 为了更好的“协助”友军做好京师的治防公务。
空白最多的还是《大唐寰宇图》,随着官学这些年陆续派出的勘测队,依照当年僧一行、南宫望等人,根据不同地区日照角度测算历法的手段,对各地道州郡县山川地理物产等要素进行重新测绘,慢慢将沙盘和图纸上的空白补全了起来。但是受限于实际情况,像大唐周边的区域和势力,还只有山川河流这些基本的东西,全图只是个粗略的大概。
当然,这主要是针对那些已经部分定居的族类。
象大多数游牧民族,是逐水草而走,根本居无定所,所以在地图上标注的只有山川走势,和一些重要的水草丰茂地点,作为他们活动范围的参考。
龙武军友时候也会卖一些低实效低精度的地图摹本,给那些朔方、河东那些友军,以换取他们行军的见闻纪要,或者干脆派出一些武装勘测队,以找矿为名,随军活动。
虽然各自的军队上层,出于避嫌也处于历史原因,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向,但是却并不介意和阻拦底下人,以同乡、同年之类的名义私下往来,以获得各自需要的东西。最多被发现无法遮掩后,雷声大雨点小的“严惩”一番,然后换个人再来。
随着出使可萨人的成功,继吐蕃、回纥等国道路城邑聚落的简明图要之后,今天的沙盘中,将拼接上了中北亚拼图的重要一块。
看着忙碌的参军们,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用各种工具,将记录中的每一个具体细节,在偌大的新沙盘中从无到有的,变幻出河流山川道路城邑,用特殊的漆色喷出冻土苔原林海流域的过程。最后是插上写有,密密注解的标签。
然后以沙盘为母本,将其绘制成由等高线划分的原始立体地图,然后按照资源、军事、人口、商业,交通、统治区划,宗教信仰等分布活动情况,制成详细分门别类的特色图样。
当然,这些东西受限于此时的条件和技术,就算有被历史地理图册做参照,谬误还是很多,于后世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图样相去甚远,甚至连从新华书店带路边摊里,随便都可以买到的标准中国地图这种大路货也不如,不过对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需要,已经算是相当超前了。
看着一幅幅精致的沙盘和兵人、建筑,我顿然很有一种错觉,似乎当年通宵玩帝国时代,琢磨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兵种优劣相克的感觉,又回来了。
目光转到安东的沙盘上,代表河东军和龙武军,以及周边势力的地域划分,正犬牙一般的紧密交错在一起,我又想起前些年关于渤海人要与叛贼妥协的急报。
对于安东的消息,那些朝廷大老们也是充满了矛盾,渤海国如果和叛贼妥协,后果很严重,哪怕是短暂的妥协,本来困兽犹斗的叛贼,将获得一个修养和喘息的机会,作为安禄山之后的头号逆贼,史思明可不是什么的束手待毙的主。如果河东军不能把他们堵住,再次流窜到河北来,朝廷的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财政平衡,和进行改制收权,可能因此破产。
因此,虽然那些户部为首的官员,老大不情愿,那位皇帝陛下还是在一片吵吵嚷嚷中,追加了河东军一万七千石粮、三千匹布的军需配额,任命河东郡留守大将白孝德为松谟副都督,任命李怀光为平卢节度副使,其他部将张伯仪、白元光、陈利贞、侯仲庄、柏良器,乌承玼、温儒雅各有升赏,
当然,这其中充斥的,无非还是搞那种先施恩,再用权势地位,从内部分而化之的把戏,或者叫阳谋。
为了平衡,又敕命安东大都护府下,成立左右讨击军,定员各三千,又准许在朝廷直接任命官员的十七所归化州,置团结营,募藩汉百姓以结境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