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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作为阿拔斯皇族直属领地的重要城市,这里一片惨败和冷清景象。沿途过来都是一片王朝末世的景象,自暴自弃的人民,兴风作浪的异己分子,还有沦为盗贼的地方守备队和警备人员,很多人都在朝不保夕的巨大恐慌中,陷入某种歇斯底里。
作为伊拉克行省的首府库法和王朝陪都的哈希米业城,都是一片混乱,当地的埃米尔萨梅尔,不但带走了新筹备的禁卫军后备兵团和仅有的守备部队,连带仓房府库的物资也搬空了,现在只剩下一片被反复洗劫和焚烧过后空空荡荡的废墟。
相比之下更加偏离东方的安巴尔还保留着最基本的秩序。虽然前后绵连数年的征战,已经被这些地方的兵员和男丁抽空,但是作为王室直辖领地,麦海迪多少还是招募了千余名追随者。
然后他们也得到一个无法让人继续停留的消息。
“希腊人的军队已经东进了。”
宫廷侍卫长哈桑,对着一脸疲惫和麻木的麦海迪道。
“所以我们前往北方的路线已经不再安全了……”
逊尼派很早在南方的圣地举起了叛旗,宣布拥立穆罕默德的直系后裔“纯洁阿里”的嫡孙,为唯一合法的军政领导者。
以耶路撒冷为中心,巴勒斯坦和约旦河流域是拉赫曼的残党和伊塔亲王纠缠的战场,如非最坏的情况,否则未必愿意去投靠这位族兄,
所以剩下的唯一选择也是最理想的结果,就是去叙利亚与仍旧掌握着军队和城市的总督叶海亚汇合。
【西北偏北】第七百八十四章 山川萧条极边土
满眼的黄沙和突兀火山熔岩地貌中,终于有所变化了,随着一抹抹的绿色。
低矮的城墙,已经出现在天边,虽然只是一座小城,在昔日阿拔斯王朝的版图中,数以千计微不足道的缺乏存在之一,
但对这些历尽艰辛穿过叙利亚和伊拉克逐渐大沙漠的一只军队来说,就很有些庆幸和如释重负的感受。
因为城头上还继续飘舞着黑底白纹的新月旗,白天开放的城门和络绎进出的行人,与之前在伊拉克地区兵荒马乱一般的末世情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尊上,我们已经抵达了巴拉米拉地区……”
一名向导,对着混在队伍中隐藏身份的麦海迪如此解释道
“继续向西前进的话,我们就可以抵达约旦河流域,向北走则进入叙利亚南方,南方那些沙漠边缘城市以外,则是贝贾游牧部落的地盘……”
“至高至大的信民们,奉埃米尔大人之命前来的部队,马上给我们准备食水和休息的场所……”
一名军官驱马奔驰到城下,如此高呼道。
城头上一片慌乱之后,才重新打开城门,将这只所谓的“先头部队”,迎接进去。这毕竟只是一座小城,一下多了这么千余人,顿时将街道和清真寺钱的空地,挤得水泄不通……
清澈的热水,手抓的肉末饭团,油汪汪的大饼,炸肉丸子,让这些饥肠辘辘的旅人,不顾身份的大快朵颐起来。
城中的警备队和部分居民,小心的打量着这队,满身风尘和疲惫的士兵,当地的警备长官不过是一名退役的百夫长。他被特地允许接近这只部队的领头人,一名年轻的“部将“,以打听当地的情况。
突然城外再次卷起的尘土和踏破荒野的马蹄声,却是来自另一个内陆的方向,一小队阿拉比亚骑兵,高擎着黑底白月的旗帜,趾高气昂的进入城中,然后直接来到了这些士兵面前,高声询问道。
“你们是前来投奔叙利亚总督的士兵么……”
“正是……”
吧头脸藏在包巾和斗篷里的麦海迪,制止了部下的某些举动,亲自回答道
“我们是从伊拉克地区撤退出来的军队……”
“尤素卜大人率领的步兵大部队,还在我们的后方……”
“很好……”
骑兵队长点点头道,然后出示了一份印有火漆的文卷。
“奉首席大臣之命。你们被征用了,请随我一起到大马士革去汇合吧……”
“首席大臣?”
麦海迪脸色变了变,心中生出一些可怕的念头来。
“不知道,新任的首席大臣是哪位贵人……”
“当然是叙利亚的全权总督,父子相承的叶海亚大人了……”
骑兵队长解释道
“那新任的大埃米尔,又是……”
“也是继承了家业的萨梅尔大人啊……”
骑兵队长有些不耐烦地道
“你问的问题太多了……”
这个名字顿时将叶海亚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给浇灭了。
“这个临阵脱逃的叛徒……”
“什么……”
骑兵队长有些难以置信的反问道,然后看着对方突然后退,一柄锋利的短刀,从侧面刺穿他的腋下,痛的他说不出话来,顷刻间血花四溅,这一同前来的十多名骑兵,就惨叫着纷纷倒在血泊中。
城市居民和警备队的成员,也被这个自相残杀的一幕剧变,所惊呆了,他们大呼小叫的一哄而散,然后麦海迪身边的士兵,也沿着街道追逐而去,最终控制了两个城门。
而满地的血腥中,最后一个幸存者,被拖到了麦海迪的面前,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哈里发是谁。”
“以至大之名保证,如实回答,我将饶恕你的性命……”
片刻之后,这名俘虏如约被释放了,不过麦海迪命人砍掉了他的双足,留在当地等死。
……
巴格达城中,举行了第一位萨珊郡王的册封典礼之后。在绿顶金宫的麦克白大殿里,我代表大唐天子赋予我的某些权利,举行充满大唐风格的第一朝会。
于是乎。
充满异域风格的繁复精美的大天顶下,尽是各色朱紫青蓝色调的衮冕衣裳,满眼是人头晃动的进贤冠,天平冠,通天冠、缁布冠、武弁、弁服、黑介帻、白纱帽、平巾帻、白恰璞头,就像是千层糕一样的层次分明。
按照大唐的礼制。
三品衣裳为紫色大科(大团花)绫罗制作,腰带用玉带钩。五品以上用朱色小科(小团花)绫罗制作,腰带用草金钩。六品用黄色(柠檬黄)双钏(几何纹)绫制作,腰带用犀钩。七品用绿色龟甲、双巨、十花(均为几何纹)绫制作,带为银銙(环扣)九品用青色丝布杂绫制作,腰带用瑜石带钩。
按照文武两班的差别,文官礼服上又有鸾衔长绶、鹤衔灵芝、鹊衔瑞草、雁衔威仪、俊鹘衔花、地黄交枝等花饰名目。
武职则,按照左右武威卫饰对虎,左右豹韬卫饰豹,左右鹰扬卫饰鹰,左右玉钤卫饰对鹘,左右金吾卫饰对豸。又诸王饰盘龙及鹿,宰相饰凤池,尚书饰对雁。后又规定千牛卫饰瑞牛,左右卫饰瑞马,骁卫饰虎,武卫饰鹰,威卫饰豹,领军卫饰白泽,金吾卫饰辟邪,监门卫饰狮子。
这类纹饰均以刺绣,按唐代服装款式,一般应绣于胸背或肩袖部位。
当然放在外域就没有这么严格了,因为很多都是赶制出来的凑数的,连我这身国公兼使相的紫色衮冕,也是压了好久的箱底。
绯红大裳的掌书记兼首席参军事贾充,站在我的左手下,作为新任的巴格达市长兼国务顾问,绿纹大袍白缠头的卡塔赫,就站在我右下边。
然后是我幕府的群僚部署,中军的六曹诸佐事官,参事、参军两班,见习士官团,殿上当值纠察的虞候,簇拥在左右。
然后诸军统制、镇守使、兵马使、防御使、兵马都知,地方的团练使和府兵都尉,来自海外军州的郎将和军尉们,都在甲衣外穿了压箱底的礼服,看起来威武又英姿飒爽。
底下是站满台阶各式各样民族服装的城市代表和地方首领。
从殿内到殿前,繁复精美的花蔓纹饰中夹杂的经文和圣训,都被铲除掉抹成天蓝底色,被红黑两种色调绸布包裹的大立柱和廊壁下,
全身披挂闪耀着太阳金色光芒的甲士,如林重列在台阶上,各种各样的旗帜和服色就像是燃烧的丛林,从龙牙队到龙鳞军,从衙前军到左右虞侯都,从龙武军到神策军、神武军,从金吾卫到武卫、骁卫、领军卫 ,从河西子弟到安西健儿……
然后是作为仪仗的归化各族精锐,从黑皮大铠的夜叉营,到盾甲如墙的骊人军,从中亚面孔的褚羯卫士,到角盔黑革重装的吐蕃效节军……
更远一些的大金门广场上,则是各种骑兵的列阵,从甲骑具装的教导军风字营、火字营,到铁罐头一般的新月骑士团白狼和白鹅大队,从青海部出身的重装藩骑兵,到回纥籍的铁甲游骑军,从老牌的河中重骑营,到新兴的萨珊铁骑队……
然后是步骑混合的藩属势力的队列,来自于阗,宁远,大小勃律,梵延那、黠戛斯、吐火罗,葛逻禄和突骑师的各部士兵们,
在他们的外圈,是来自可萨汗国等盟邦国家的部队。排在最外围的,是波斯人和呼罗珊人组成的辅助部队,既有佛教信徒和拜火教众,更有穆斯林和基督徒。
这也代表着他们在庞大的征服大军序列中的地位和重要程度。
他们都是各军挑选出来体貌出众的雄壮之士,经过环城的阅兵仪式之后,集结到这里的,就像是各种民族和人种的英杰健儿的大展示,以自身的存在感,无时无刻不在威慑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觐见者和使节、代表。
除了几个拖曳着高过金宫顶部的硕大横幅,漂浮在空中的热球,很有点商场开业酬宾大促销的味道。
但在当地人和外来代表眼中,不啻为神迹和炫耀。
随着藩属兵团的四面开花,唐军攻破巴格达的消息,已经广为传播出去,在阿拔斯王朝轰然崩溃的统治基础上,诞生起来的各种地方势力,经过了最初的迟疑和犹豫观望之后,也终于有所反映了,而萨珊郡国王统的建立,则是一种最有效的催化剂,将原本历经连绵的战斗和远征,而有些疲沓和思归的唐军阵营内外情绪,重新调集起来达到一个高度。
当然他们所见到的,并不是野蛮战胜文明的那种破败和混乱的景象,而像是更加先进的文明,取代落后文明一般的理所当然。
随着城市供水系统的恢复,最先回复营业的,却是城中那数量众多的澡堂。再加上海外军州的内河船团,日夜不息的从波斯湾沿岸到印度的殖民地和番薯国家,运来大批的物资和投机商人,多少为这座刚刚经过战火蹂躏的都城,输入了一些活力和生机,让各种荒废的公共设施,逐渐重新运转起来。
大量针对性的人口迁移之后,不安定因素可以说是减少了不少。
一片战战兢兢,或是狂热欢喜的情绪环绕中,我却满心不耐烦的坐在镶满宝石的黑曜石王座上,
这是宫廷宝库中来自非洲的一件战利品,我不习惯哈里发用来朝臣使节时,盘腿席坐的沉香木软榻,就把这东西找出来凑合着用了。
百无聊赖的扫视着底下汲汲唱报和奏事的面孔,多数事情,都有我身边的人,按照流程进行处理和对应,其中还有翻译的当场转达,我只要点头之类的表态就行了,最初生杀予夺凡事在我的新鲜感过后,很快就就进入某种审美疲劳的恶性循环中。
如此亢长无趣的过程重复下来,无怪古代历朝皇帝都把上朝作为一件苦差事,明君英主审美的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据说在同样的时间,小慕容正在亲自带队检查曼苏尔的后宫,据说会有一些惊喜给我,这让我多少有些盼头和期待。
终于等到了午后,我连用餐都推脱了,直接回到内庭,不由皱了皱眉,对出来迎接的小慕容道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么……”
庭院里站着一名齐耳金发的少女,看到我过来,有些畏缩,又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生就一番有些婴儿肥的娃娃脸,但是有些单薄骨感的身材,明显不是我审美的菜。
“是大食王的顾问,主教康布里斯的养女……”
“那有怎么样……”
“她的名字叫妮可……”
“嚒……”
“还认识一个叫赛特的黑发少年……”
“你妹啊……”
我顿时生出无力感来,这是何等熟悉的即视感啊。
……
上美索不达米亚,北方高原与平原的边缘地带,拜占庭军队的临时营地,半敞开的帐篷中
“赛里斯人已经攻进了巴格达……”
拜占庭军队的统帅包鲁斯和一种部下,在一张地图上比划着。
“争夺这片大地的人心和大势的棋局,我们已经远远落在了别人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