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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后母亲面凝寒霜将他叫到房中,说起近日村中流传的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时,他差点怄到内伤吐血。可是又不能当场失态以免刺激到本就饱受流言侵扰而差点气出病来的母亲,只能费了许多口舌好言劝慰了一番,劝她勿要轻信人言,不要仅凭道听途说的言论就妄下断论悔婚退亲。
其实,赵玉书对那些飞短流长的真实可信度的确抱持相当大的怀疑。他与姜小豌也算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那姑娘人品性情如何他比其他村人都要清楚,并不相信自己一直中意的未婚妻是水性杨花之人,会不知廉耻地与外来的野男人苟合。
但是,当流言中的“野男人”换成前阵子在县城里小小使了个伎俩便让孙俊才吃了暗亏的那个高壮男人时,当孙俊才当日那句“绿帽子”的刺心言论再次回响耳边时,赵玉书动摇了。那男人一双眸子里有掩盖不住的凶悍,更兼几分浪荡不羁的痞气,又是姜小豌的什么义兄,据有近水楼台的便利,若他使出什么下作手段诱骗姜小豌,那真是防不胜防。
想到此处,赵玉书如坐针毡,在家里半刻也呆不住,立即出门来了姜家。
方才姜小豌的表现让赵玉书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自己的未婚妻果然还是白璧之身。但是,顾明堂的作为却比他想象中更要恶劣百倍,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男人一日留在姜家,他就一日不能安枕于榻!
作者有话要说: 玉书,摸头,乃的心情为娘很能理解~
☆、浪漫情怀
听了赵玉书一番解释,姜小豌真有些哭笑不得,平白无故的,大槐村怎么会传出她和顾明堂的闲话呢?顾明堂到她家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俩一起在大槐村出现也就仅仅只有上次进城卖熊那一回,而且那次自己和顾明堂一路都在怄气打嘴仗,那些村民眼睛长了疮么,怎么就能歪曲成两人郎情妾意勾搭成|奸了?
既然不是赵玉书自己怀疑,而是听了谣言起了误会,姜小豌心里略略好过了些,便敛了火气正色道:“你信我就好。我没听过那些传言,就算听到了又如何?我行得端,坐得正,不怕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小豌,人言可畏,自己明明是清白的却被人指着后脊梁污言秽语地骂,那不是太冤枉了么?”
赵玉书痛心疾首,姜小豌不怕,他怕啊,他母亲更怕!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若不澄清真相,扼制谣言,自己与赵家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日后还如何面对众乡亲?如何还有颜面在县衙为官当差?只怕自己的前程也要因着这些莫须有的污秽之事给生生葬送了。
他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才出人投地拥有如今的身份地位,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打破现有的一切!
姜小豌想像自己被人指指点点骂淫|娃荡|妇的画面,也不由浑身打了个抖,真是莫名其妙,她招谁惹谁了,怎么突然就有这么一大桶脏水泼到自己头上了呢?
虽然很是愤慨,姜小豌对如何应对这种事却没什么心得体会,便问:“那我该怎么办?嘴长在人家身上,我既不能拿着抹布一个一个去堵,又不好去打到人家改口。”
赵玉书被她说得忍俊不禁,旋即又赶紧正色,低声道:“归根究底都是顾明堂惹出来的祸,小豌,事不宜迟,你须得立即和他撇清关系,让他尽早离开你们家,以后与他断绝往来,时日一长村民们或许就会淡忘了此人。”
姜小豌心下犹豫,沉吟不语。
虽然顾明堂有诸多不是,当初自己也一心巴望着他早日卷铺盖走人,但相处了一段时日下来后她对于这位义兄的陋习多少都有些习惯了,而且对方还曾经数次帮她解过围,过河拆桥的事她做不来。何况这桩桃|色丑闻里顾明堂也很无辜,与自己一样是谣言的受害者,她不好以此事为由将人赶走,那不正显得她做了丑事心里有鬼么。
赵玉书见她不吭声,不免再次起急,刚想将话说得强硬一些,门口一暗,姜宝山和顾明堂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只好暂时按捺下来。
姜宝山一无所觉地问道:“玉书,你难得来一趟,不如就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说到晚饭,姜小豌隐约闻到一股焦糊之味,不由大叫一声,“糟了,饭煮糊了!”接着赶紧跑去了厨房。
赵玉书还没从姜小豌那里得到明确答复,自然不甘心就此离开,便道了谢答应了。
因着姜宝山在场,赵顾二人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只能搁在心里,表面上还是相安无事,一个坐在桌边斯文优雅地喝水,另一个大咧咧歪在竹床上一上一下抛着一把匕首玩,刀身反射出的雪亮的刀光晃得赵玉书眼晕。
姜宝山察觉到气氛紧张而怪异,却又摸不着头脑。自从腿受伤后他就一直在家养伤,对于外界消息比姜小豌还要闭塞。
由于记挂着女儿的亲事,他便忍不住问起赵玉书有何安排。明明去年底方月娥还说开春就办喜事的,现在入春已经有一阵子了,赵家却没半点动静,由不得这位当爹的不担心。
顾明堂早就认定赵玉书配不上自家义妹,一听这话茬心里便有些发紧,手里的匕首也忘了抛,赶紧抢先道:“义父,小豌要成亲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却连份像样的嫁妆都没帮她置办,实在过意不去。要不然亲事再稍微缓一缓,等我挣到了一笔钱再为小豌好好操办一番?”
他一时想不到反对这桩亲事的理由,只能先找个借口拖延时间了,尽管这个借口十分蹩脚,根本经不起推敲。
姜宝山却没多想,只当这是义子的好意,便笑道:“不用了,你有这个心意就够了,哪能让你破费。你要挣了钱还是留着给自己娶媳妇儿用吧。”
瞥见赵玉书唇角泛起的一抹轻蔑的冷笑,顾明堂以前不觉得自己光棍一条两袖清风有什么,此时却觉得有些丢人。他奶奶的,他从前威风的时候这小白脸毛还没长齐呢,说出来不吓死他的!
让顾明堂意外的是赵玉书并没急吼吼地提出马上办喜事,说出来的话与他大同小异,“姜叔,实在对不住,近段时间衙门事务格外繁忙,匆忙办喜事只怕会委屈了小豌。我想再过一阵子等有空闲了再好好筹划准备,争取让小豌在秋高气爽之时风风光光地嫁进赵家,您看如何?”
这番话说得有多违心只有赵玉书自己知道。原本他比谁都想早点娶姜小豌过门,若在今日以前,听到顾明堂这种荒唐的言论定会拍案而起痛斥一番。但时移事易,在眼下这个尴尬的节骨眼上办喜事肯定不合时宜,只能暂时推后,等风平浪静了才好筹备婚事。
姜宝山一听稍稍宽了心,只是推迟几个月而已,并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反正女儿也不着急,便道:“自然要以你的差事为重,喜事晚点办也没什么。”
赵玉书松了一口气,“多谢姜叔体谅。”
顾明堂摸了摸下巴,要到秋天才办喜事么?好的很,时间充裕,就算这桩亲事不黄,他也得想办法给他搅黄了!
……
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的姜小豌自是不知道自己的婚事暂时搁浅了,因为晚上多了一个人吃饭,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姜小豌有意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便做了一个山药香茅烧野鸭肉,一个腊肉炒蕨菜,一个油焖春笋,和一个鲜菇鸭架汤——全都是从山里收获的山珍野味,一般农户家过年时的年夜饭怕都没这般丰盛。
然而赵玉书心事重重,就算龙肉吃在嘴里也嚼之无味,一顿饭下来不但没有半句夸赞,连菜也吃得不多,每样都只廖廖动了几筷子。姜小豌颇为失望,一度怀疑自己今晚是不是发挥失常,哪道菜放多了盐,哪个菜又做得淡而无味。
然而转头看另一边,某位义兄的胃口却一如既往的好,照旧是吃得全无形象头都不抬,那津津有味狼吞虎咽的模样只怕厌食症患者看了都会重新迸发出进食的兴趣。
姜小豌总算重拾信心,随即又突然觉得,顾明堂这样贪吃嘴馋也有一样好处,至少能证明自己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不枉她在厨房烟熏火燎忙了半天。
……
由于先前耽搁了一阵,吃完饭后天已经黑透了。趁顾明堂去后院上茅厕的当儿,赵玉书立即对姜小豌低声道:“小豌,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姜小豌心中一动,难得他有这番风花雪月的浪漫情怀,自己整日忙进忙出围着锅台转人都要变得俗气了呢。于是欣然应下,又略为羞赧地向姜宝山报备:“爹,我和玉书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姜宝山虽然朴实憨厚,却也能理解小儿女想要单独相处倾诉衷肠的小心思,笑呵呵道:“去吧去吧,路上注意点就行,别走太偏。”
等顾明堂解决完内急回到堂屋,只剩下姜宝山一个人有滋有味地喝着淡而无味的茶水。
他立即警觉地问:“义父,小豌呢?”
“和玉书出去了,等下回来。怎么了,找她有事?”
“哦,没,就是随便问问。”
按耐着坐了一盏茶的功夫,顾明堂终究还是坐不住了,“义父,我今晚有点吃撑了,胃里不舒服,想去外面溜达一圈消消食。”
姜宝山不疑有它,挥了挥手,“以后晚上少吃一点,别坏了肠胃。”
顾明堂应了一声后立即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堂锅,乃真是吃多了撑的。。
☆、良辰美景
今晚月色的确不错,大半个月亮高高挂在墨蓝的苍穹上,洒下如水的脉脉清辉,给山野林木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边,因此外面并不算很黑,不用打灯也看得清路。
四野无人,空旷幽静,空气中浮动着清新的草木芬芳,不时有虫鸣声在草丛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为岑寂的夜晚凭添几许生气。
天上一轮月,地上人一双,还真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天气。望着脚下缠绵相随的两道身影,姜小豌双颊微热,心里暗想,倘若赵玉书等会儿要做什么亲密举动,她应该也不会拒绝吧。两人相处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出来“约会”呢。
两个人一路无话,不知不觉走到小清河边,清灵灵的河水被月色浸染成一匹银练,在夜风中缓缓流淌。
忽听“咚”的一声水响,姜小豌见一尾尺许长的鲤鱼跃出水面,鱼身弯成一张优美的弓,在暗夜中闪闪发光。
姜小豌眼中一亮,刚想让赵玉书去看,后者却先一步开了口,“小豌,我白天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姜小豌满腔诗情画意顿时化作水里的汽泡破灭了,这么好的氛围说这种让人伤脑筋的污糟事,不是太煞风景了么。
可是赵玉书都提出来了,自己也不好避而不谈,想了想便道:“虽然我也不赞成我义兄总是赖在我家,但我觉得这个时候赶他出去不大好,毕竟他没跟我做过什么苟且之事,那些传言只不过是有人闲极无聊搬弄是非罢了,他多半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而且,最初收留他也是我爹的主意,我现在突然把人赶走,也不好向我爹交待。虽然被人无缘无故泼脏水的确让人郁闷,但有句话叫‘解释便是掩饰’,我若是急于撇清,只怕会适得其反,越描越黑。身正不怕影斜,我看我该怎样还是怎样好了,时间久了谣言自会不攻而破。”
之所以现在不赶顾明堂走,姜小豌还有另一层考虑,自己应该不久就要和赵玉书成亲了,以这位义兄和赵玉书相看两厌的劲儿,到时候只怕不用人催,他自己就会主动走人了,又何必此时多此一举枉做小人。
赵玉书闻言大失所望,嘴里也泛出一股难言的酸涩滋味,“小豌,你为何如此袒护于他?即便他并未对你有过不轨举动,观其凶蛮恶劣的举止也绝非善类。姜叔一向与人为善,却不是不分轻重之人,不过一个多年没有来往的义子罢了,哪里及得上自己女儿的名声重要。我之所以劝你尽早赶他走,不止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也是为你和姜叔的安全着想,谁都不能保证你们收留的是不是一头白眼狼。”
这人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呢?姜小豌有些头痛,“我没有袒护他,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虽然我这位义兄行为举止不像好人,但他只是脾气臭了点,性子比较急躁,并非奸恶之徒。而且他来我家之后也没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相反还帮了我几次,这一点我爹可以证明。”
赵玉书听她口口声声还在为那恶人说话,心里不由急怒交加,一把握住她双肩,难得带着几分醋意道:“小豌,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不许你处处为别的男人这般着想。我以前从未向你要求过什么,这一次你能不能替我设想考虑一下?顾明堂之事不解决,我必定日日食不知味,夜不安寝,而且不单没法向母亲交待,在县里也抬不起头了,你可忍心?”
清浅的月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