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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又黑又圆又亮,犹如某种天真而机敏的小兽。或许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关系,姜小豌肤色不算很白,是一种带着暖意的浅蜜色,双颊健康红润,灯下甚至能看到柔细的汗毛。
恩,这丫头长的不错,尤其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爽利劲头难得一见……
“明堂……明堂?”
耳听姜宝山连唤自己两声,顾明堂回过神来,“义父,怎么了?”
姜宝山面对多年不见、比自己更要高壮的义子也有些不适应,带着两分生疏问道:“大冷的天赶了老远的路,挺辛苦吧?”
“没事,能见到义父再辛苦也值得。”顾明堂大大咧咧道。
一句话便消除了姜宝山心里那点隔阂,将顾明堂上下打量一番后唏嘘道:“明堂,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比你爹还壮实,我刚才都没认出来。”
顾明堂道:“那是,义父都有十八年没见过我了吧?刚才没能认出来也正常。义父倒和十八年前相比没多大变化,还是这么健壮硬朗。”
姜宝山连连摇头,“不行了,我都快成老头子了,不比当年了。”
姜小豌见他们说得热络,忍不住问:“爹,您什么时候收的义子,我怎么不知道。”
姜宝山笑道:“说来话长啊。”
十八年前,大槐村来了三个外乡人,一个叫顾永安的汉子带着妻子和一个八岁的孩子顾明堂,一家三口以走乡串镇耍把式卖艺为生。
顾永安本来打算在大槐村呆两天就换个地方的,不料临走那天上午儿子顾明堂趁爹娘表演杂耍时溜出人群去玩,不小心滑进村后丈把深的小清河里差点没淹死,幸好被从旁经过的姜宝山给救了上来,顾永安因此对姜宝山感激不尽。不巧那天从外地流窜来一伙土匪,见姜宝山的新婚妻子李秀兰生得俊俏便欲图凌、辱,顾永安艺高胆大挺身而出,与姜宝山一同打跑了土匪。
因着姜宝山与顾永安互相有恩,两人又脾性相投,于是索性拜了把子结为异姓兄弟,姜宝山便理所当然成为顾明堂的义父。之后顾家三口在姜氏夫妇的热情挽留下在姜家住了下来,直过了一个月才依依惜别。
顾家人一向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这一别就彻底断了联系。姜宝山头几年还时不时和妻子提及自己的结拜兄弟,年深月久地没了消息也就慢慢淡了,是以姜小豌不知道这回事。
忆完往事,姜宝山问:“明堂,你爹和娘还好吧?这回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顾明堂闻言脸色一黯,“不瞒义父说,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爹和娘就身染重病先后过世了。”
姜宝山惊在当场,满脸痛惜,许久才低叹一声:“老天无眼啊。明堂,那时候你还小,后来一个人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不早点来找义父?”
顾明堂哑声道:“当时我在天南府,离白杨县有上千里路,太远了。葬了爹娘后我就一个人四处闯荡,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多年。最近我有事路过白杨县,想起义父就住在白杨县郊的香茅山下,就凭着印象找过来了。”
姜宝山拍拍他的肩膀,“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没什么,早就习惯了。”顾明堂无所谓道,“对了,怎么没见到义母,不在家么?”
姜宝山怆然摇头,“你义母也不在了,三年前上山采药摔伤了背,后来没治好就去了。”
顾明堂闻言愣住,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沉默下来。
姜小豌心里也很不好受,这多灾多难的年月,能够健康平安地活下来着实不易。
屋里一时无人说话,气氛很是压抑。
片刻后,姜宝山抬手抹了把眼角,清了清嗓子道:“过去的事咱们就别提了。明堂,你年纪也不算小了,应该早就成家了吧?”
“还没呢。”顾明堂垂头自嘲一笑,“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外面走南闯北漂泊不定的,哪有好人家肯把女儿嫁给我。”
姜宝山心中不忍,安慰道:“你别灰心,有句话不是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么?你小子生得高高大大仪表堂堂,只要能安定下来正经做两年事,肯定有大把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你的。”
“托义父吉言,希望如此了。”顾明堂朝姜宝山煞有介事地拱拱手,顺势道:“反正我现在也是无牵无挂一个人,不如就留下来和义父一起过日子,不知义父可愿收留?”
姜宝山想也不想便干脆道:“什么收留不收留的,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你早该来投奔义父了。”
顾明堂闻言一喜,撩起袍角就要下拜:“多谢义父!”
姜宝山连忙拉住他的胳膊,“跟义父还见外什么,赶紧起来。”
顾明堂站起身,义父子两个把臂相看,笑得合不拢嘴,别提多亲热了。
姜小豌在一边呆呆看着,半晌回不过神来。从今以后,家里便要多一个人了么?虽说是义兄,可以前从没打过交道,一时半会儿的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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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酒疯
顾明堂突然一拍大腿,“差点忘了。义父,我远道而来也没什么东西好孝敬您的,就是从白杨县城出来的时候给您捎了一坛酒。”说着将进门时放在地上的一只小坛子提起来顿在桌上。
姜宝山一听“酒”字便两眼放光,肚里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眼睛沾在酒坛上扯不下来,嘴里还兀自客气:“来就来吧,还孝敬什么东西,这坛酒怕要花不少钱吧?”
顾明堂随口道:“还行,义父喜欢就好。”
这年头酒水由官府专卖,售价极高,私人不得酿酒、运酒和贩酒,违者严惩重罚,因此寻常百姓若无一定财力或门道轻易喝不上。姜宝山虽是好酒之人,一年上头也难得喝上两杯,如今顾明堂一送便是一坛,怎不叫他喜出望外。
姜宝山见了酒自然没有不喜欢的,姜小豌对酒没兴趣,不由微微皱了下眉,暗自算了一笔帐,这坛酒就算是最普通的烧刀子,大概也要一两银子,按现在的米价可以买一石米,差不多够她和爹吃上三个月了。真是,什么不好送偏偏要送酒,太不实惠了。
好在这酒不是自家花钱买的,是顾明堂送的,不然她肯定要说道说道。
顾明堂视线一转,落到姜宝山缠了一圈圈布带的右腿上,“义父,您这腿怎么了?”
姜宝山随口道:“今天进山打猎不留神摔了。没事,只是皮肉伤,没动到筋骨。”
“那就好。”顾明堂点点头。
话音未落,顾明堂腹中突然“咕噜噜”叫了起来,声音在小屋里格外响亮,令这个堂堂七尺的大男人微微露出一丝窘迫的表情。
姜宝山立即道:“明堂还没吃晚饭吧?正好义父和你妹妹也没吃呢。小豌,赶紧去把晚饭端上来。”
顾明堂跟着凑趣:“义父,酒是现成的,要不明堂呆会儿陪您喝一点儿?”
姜宝山喜笑颜开,“好好好,咱们爷儿俩这么多年没见,今晚一定要喝它个痛快!小豌,再多拿两个碗来!”
看来今晚是轻易不能消停了。姜小豌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去厨房端饭拿碗。
本来她做了两顿的饭,但如今家里多了一个比她爹块头还大的男人,只一半的份量肯定不够。再说顾明堂远道而来,自己不好表现得太小家子气了,姜小豌咬了咬牙,索性将一罐粥、一碗菜加一屉窝头全部端了出去。
之前饭菜一直在灶上热着,现在一上桌便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姜小豌离顾明堂比较近,清清楚楚地听到这位义兄又“咕噜”一声吞了口馋涎,心中不由暗觉好笑。
然而,等顾明堂撸起袖子甩开膀子吃喝起来,姜小豌就笑不出来了。
那阵势,何止是没吃晚饭,根本像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狼吞虎咽,左右开弓,酒也一碗一碗白开水一般往下灌,那叫一个气吞山河豪迈奔放,把姜小豌看直了眼,这位义兄是饿死鬼加酒鬼投胎的么?!
姜宝山半点不觉得顾明堂胡吃海喝有哪里不对,反倒觉得这个义子大方爽朗颇有他爹当年风范,而且眼界开阔见识不凡,张嘴一套一套的说辞听得他直咂舌,连他这个做义父的都自愧不如,因此两人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地喝得痛快淋漓。
姜小豌赶紧劝道:“爹,您有伤在身,别喝太多酒了。”
姜宝山正喝在兴头上,醺醺然之际哪里听得进去,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你爹喝得越多,伤就好得越快!”
自李秀兰过世后,姜宝山一直比较消沉,难得今晚放开了心情高兴一回,姜小豌劝了两句也就由得他去。
不知不觉间,一整坛酒被顾明堂和姜宝山就着一个下酒菜瓜分干净涓滴不剩,而本来可以吃两顿的饭食大半都进了顾明堂一个人的肚子,可怜姜小豌只就着白水干巴巴地啃了一个窝头。
最后,望着杯盘狼藉的桌面,与桌边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两个男人,姜小豌后悔不迭,欲哭无泪。
没办法,谁让她是家里唯一的女人呢,残局也只能由她一个人收拾了。不过,若不是姜小豌从小跟着姜宝山学了些拳脚功夫,力气比得上一个普通的成年男子,也没办法收拾了。
姜小豌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姜宝山背回房里放到床上,歇了一会儿后再来对付顾明堂。
她本不想管这位撺掇着姜宝山喝得烂醉如泥的义兄,就让他在桌上趴一宿算了,可这家伙怎么说也算是自家人,又担心寒冬腊月的会把人冻坏了,只得按下心中不满去搀扶。
可是顾明堂比她爹更高更重,趴在桌边死沉死沉,姜小豌抓着他粗壮的手臂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搬动分毫,直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或许是被姜小豌又拉又拽地折腾醒了,顾明堂忽然晃晃悠悠抬起头来,醉眼迷离地望着她。
姜小豌还来不及松口气,就见这位新来的义兄唇角一勾,流里流气地一笑,抬手就要去摸她的脸,喷着酒气大着舌头调笑道:“翠,翠莲,几日不见,怎么长得这么,这么漂亮了?”
翠莲?姜小豌瞠目结舌,被雷得外焦里嫩。
直到顾明堂的指尖快要触到自己的下巴时,姜小豌才省过神来,当下火冒三丈,怒不可当,一把打掉那只放肆的狼爪,再反手重重一掌掴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顾明堂英俊的右脸上霎时多出五道鲜红的指印。
顾明堂被打得蒙了片刻,随后额上青筋暴跳,腾地站起身来抓住姜小豌的手腕,混沌迷离的双目中射出狼似的凶光来,恶狠狠地盯着她,“贱人,你敢打我?”
姜小豌只觉自己的腕子被他铁钳似的大手抓得快断了,一边拼命踢打挣扎一边叫道:“好痛!顾明堂你个混蛋赶紧放开我!”
顾明堂闻声似乎清醒了几分,低下头与她脸对脸地又看了片刻,含含糊糊地问:“你,你不是翠莲?”
姜小豌怒道:“当然不是!我是你义妹姜小豌,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哦,义妹,是义妹……”顾明堂甩了甩混沌胀痛的脑袋,嘟囔了一句后松了手。
姜小豌揉着泛红的手腕,气乎乎地往姜宝山的房间一指,“那是我爹的屋子,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快去睡!”
顾明堂乌里乌涂地应了,一步三晃地进了姜宝山的房间。
姜小豌长长吐了一口气,想起方才差点被顾明堂猥琐了一把仍旧免不了心头上火,要不是那位混帐义兄喝醉了酒认错了人,她一定把他揍成烂猪头!
等姜小豌把堂屋和厨房全部收拾打扫完,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草草洗漱后躺上床,听着隔壁房里传来的高高低低的呼噜声,一时间怎么都睡不着。
回想某位新来的义兄惊人的饭量与荤素不忌的彪悍作风,姜小豌幽幽叹了口气,禁不住开始为今后的日子犯起愁来,在床上翻了半天的烙饼才撑不住疲累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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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妹
翌日一早,一向作息规律的姜小豌按时醒了,一睁眼便见到窗外天光大亮。
很晚了么?她揉揉惺忪睡眼,爬到床头,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窗子推开,紧接着便被涌入的寒冽空气刺激得连打两个喷嚏。
再一瞧,外面满世界白花花的雪,近处的香茅山与远处的大槐村俱都银妆素裹,浑没了往日的枯败寒酸。
雪虽然停了,但天未放晴,仍旧灰蒙蒙的,朔风夹着雪粒打在木屋上噼啪作响。天气这么恶劣,看样子一时半会的不会转好,可能接下来几天都没法出门了。
姜小豌赶紧把窗子关严,随后起身穿衣出了房。一进堂屋便听到对面屋里传来明显属于两个男人的起伏错落的呼噜声,她才醒悟到家里多了一个人。
站在原地皱了皱眉,姜小豌去了厨房,团团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