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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丫,你咋这么早来了?哪不舒服?”刚起床的苏大夫,惺忪着睡眼,不过人英俊就是占便宜,和睡美男还真有一点搭边。
“我牙疼,疼一宿了。”农村人人早起,林琪怕被人看到,随便找了个借口。
“来,进屋来,我帮你看看,你这个岁数,应该是要换牙了。”苏大夫领了林琪就往他看病的那个屋里走。
进了屋,苏大夫道:“来,张嘴,我看看。”
林琪小声道:“我没事。”把信抽出来递给苏大夫:“你快看,看完了快写回信,我今天去城里,能捎过去。”
苏大夫本有点错愕,但当他看到信上的字迹时,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林琪来到他的药柜前,假装看药材,把时间留给了苏大夫。
苏大夫很快就看完了信,然后研磨铺纸。
写完信后,苏大夫把信封递给了林琪,脸色微红道:“五丫,麻烦你跑一趟了。”
林琪把信接过来塞进了袖子里,笑眯眯道:“苏叔叔,你放心吧,保证送到。”
苏大夫红着脸将她送了出来。
回到家里,正好赶上吃早饭。
吃完饭后,朱七娘让林守平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拎上那放糖的篮子,这才让父女俩上路了。
这次很幸运,在路上碰到隔壁村进城的牛车,带了林守平父女俩一程,并约定下午几时回来,还可以捎他们一段。
到了城里,林琪带着林守平,串大街走小巷的叫卖,刚开始木讷的林守平还不好意思,在林琪的鼓励,才慢慢放开了。
孩子们都爱吃甜的,糖对孩子们有着巨大的诱惑力,再加上卖的不贵,父女俩的生意很受欢迎,半天就卖出了多半篮子。
中午的时候,林守平给林琪买了两个肉包子,他自己则买了两个馒头,父女俩找个地方吃了。
林琪想着去给晚烟送信,就带着林守平绕到了越越家后门那条街,怕林守平看出什么马脚来,林琪就告诉他昨天有一个姑娘说要今天要多买点糖,他一个大男人在不方便,让他在街口先等会儿。
林琪提了篮子来到了越越家门口。果然刚叫了没几声,晚烟牵着越越的手就走了出来。
小胖子越越仍是笑的眉眼弯弯,说话甜甜软软:“琪琪,你来啦。”
林琪听他叫琪琪,轻轻叹了口气,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
在心里,她其实是希望有人叫她这个名字的。
这让她觉得,她离爸爸妈妈,还没有那么远。她在用着的,仍是他们给她起的名字。
怕被人看见,林琪没有把信直接给晚烟,而是包了一包糖,把信也包了进去,特意对晚烟指了指纸包道:“今天的糖很甜,你一定要亲自尝尝呀,一共三十五文。”
晚烟会意的接过纸包,却掏了五十文给林琪。
林琪把那十五文退了回去小声道:“不用这样,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以后我不一定天天来,若我来,一定会午后来后门叫卖。”
晚烟也叹了口气,低低道:“五丫,谢谢你了。”
小胖子越越不懂这两人之间的事儿,一个劲的拽林琪的衣服:“琪琪,去我家玩吧,我新买了个木马,给你骑好不好?”
骑木马?
林琪瞬间邪恶了,还是算了吧,咱是良家妇女,咱不犯事,咱不骑那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来说,这篇文章会在下午更新,如果有事,会有晚上更。《魂牵》一般是在晚上十点以后更。上午一般情况不会更新,伺候我家小宝宝起床喂饭是件大工程,上午没有写作时间,所以,亲们下午来看就行了。
☆、第 29 章
林琪告别了晚烟和小胖子,提着篮子拿着钱和林守平汇合了。
父女俩又卖了小半天,还差十来块没卖完,在林琪的提醒下,才买了明天的原料,然后匆匆去赶邻村的牛车。
牛车虽然省力,但走的并不快,林守平父女俩到家的时候,天也已经黑了。
一进了屋,林守平立刻激动的对朱七娘道:“七娘,你猜今天卖糖赚了多少?”
朱七娘一见丈夫那高兴的样子,就知道收入不错,放大了胆子猜到:“五十文?”
“六十二文,还剩了十来块没卖完。”
朱七娘有点不敢相信似的,一个劲的追问:“林守平,你可别逗我啊,这事儿你要说谎,看我不削死你!”
才几十文钱不到一百文,值得这样高兴吗?要知道,一两银子可值一千文,六十多文,真不多呀。林琪开始在旁边琢磨,这样赚钱还是挺慢的,必须要想法子再改善一下,多挣钱才行。后来再转念一想,还是就这样慢慢来吧,五丫才六岁,如果真能赚来大钱,离被火烧死也不远了。
朱七娘和林守平把那几十个铜板数了好几遍,朱七娘才终于相信她家一天赚了六十来文钱。
“一天六十多文,一个月就一两多银子,林守平,够你忙活一年的了。咱手上有钱了,先盖房,把儿子们的房子都先盖上了,以后娶媳妇也好娶。”六柱才四岁,已经被朱七娘纳入娶妻流程了。
欢天喜地的朱七娘端来饭菜,又破天荒的抓了一把花生,当是给孩子们添菜了。六柱两只眼睛盯着放糖的篮子一个劲的流口水,朱七娘还大方的给了孩子们一人一块糖。
吃罢饭,又是剥瓜子剥花生,这次做糖林琪没上手,而是看着朱七娘和林守平做的。
这个糖很好做,夫妻俩没出什么问题,就把糖做出来了。
第二天卖糖,林琪没有去,是二柱跟着林守平去的,林琪在家跟着朱七娘种了半天菜,下午又去地里挑了一篮子野菜。
挑菜刚回来,还没走到家门口呢,就看见林守业在她家门口转悠。
朱七娘大老远就打招呼:“大哥,你咋来了呢?我这就开门,咱屋里说话。”
林守业摆摆手道:“我不进去了,三弟呢?”
“去城里了。大哥有事儿吗?”
“没啥事,这不快种地了吗,我来找三弟商量商量哪天开种,等三弟回来,你让他今晚去我那一趟,四弟我们三个商量商量。”
“行,等他回来我告诉他一声。”
林守业也没多待,说完这事儿就走了。
朱七娘开了门进了屋,向林琪叹气道:“唉,生气的时候又到了。和你大伯母一起种地,就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
林琪在后面问道:“不是分家了吗?怎么还总在一起种呀。”
“说是分了,其实也不算分。早些年的时候,收税是按户收,为了少缴税,虽说是分家了,但户藉上仍没有分开。你奶奶就拿住了这一条,非得说分家没分利落,还得在一块种地。其实就是偏向你大伯家。你看着吧,第一个肯定种他家的,好粪好肥的都使他家地里去。”朱七娘光说说,就一脸的气愤,显而易见,这么多年因为种地吃了不少亏。
林守平和二柱又是天黑才回来的,今天收入不错,糖都卖光了,得了七十六文。见到那一大堆铜钱,朱七娘才高兴了起来。
林守平匆匆吃罢饭,摸黑去了大哥家。
朱七娘带着五个孩子剥花生剥瓜子,炒熟晾凉了,林守平才回来了。
朱七娘冷哼一声问道:“哪天种啊?今天先种哪家的呀?”
“过两天就种,还和以前一样呗。”林守平自知理亏,躲躲闪闪的都不敢看朱七娘。
这一次,朱七娘咬着牙气呼呼的说道:“等五丫找婆家的时候,我一定要看好了,宁可找个脾气不好的天天挨打,也坚决不给她找个窝囊废物被人欺负一辈子!”
这话说的有点太难听了,林守平不知是生气了,还是不敢直视朱七娘的愤怒,一句话也没敢说,只是默默的拿起擀面杖,开始擀花生。
朱七娘在生暗气,林守平自知理亏不敢说话,夫妻两个虽然仍一起合作熬糖做糖,但整个过程压抑的很,一点声音都没有。见爹娘在生气,几个孩子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一晚上,林琪家的气氛都很沉闷。
来了这些日子了,林琪对这个社会有一定的了解了,在平时朱七娘和林守平的闲话中,林琪已经大致明白这个社会种地也施肥,不过施的是人畜粪肥。林守平家又没有牲畜,所以平常的时候,都是去大路上拾过路牲口拉的粪。由于这年头家家都拾粪,所以能拾的粪并不多。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这粪肥上的多不多,对庄稼的好坏有直接影响,所以,对于年年大嫂家多占粪肥,朱七娘十分生气。
可生气归生气,该种庄稼了还得种庄稼。
白天林守平去卖糖,朱七娘就在家把种田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到了种地那一天,由于林守平和朱七娘要下地干活,还是让二柱和林琪去卖糖,这次由于糖多,还带了三柱。
这几天都是二柱跟林守平卖糖,这条路已经跑熟了,兄妹三人轻车熟路的穿梭在大街小巷,糖卖的很快。
中午的时候,三人一人买了一块肉饼吃了。林琪带着两人来到了越越家后门口,高声吆喝了几下,果然没过多久,晚烟就出来了。
一见到林琪,晚烟立刻高兴的笑道:“五丫,你怎么好几天没来了呀?”
林琪乖巧的回道:“这几天都是我爹和我二哥来卖糖,我就没来。晚烟姐姐,今天你还要糖吗?越越呢?”
“越越不在家,走亲戚去了。上次的糖早就吃完了,你多给我包几块。”
林琪在晚烟的指挥下,包了一大包糖递给了她。
晚烟又是以前那一套:“出来的急,没带钱,五丫你来跟我取。”
林琪认命的走在她后面,跟她进了府。
后花园照旧没什么人,晚烟的房间里,也没人。
放下糖,把早就写好的信递给林琪,晚烟小声道:“五丫,上次的信没让别人看到吧?”
林琪知道在这个时代,与人私通是重罪,自己传递消息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她怎么敢说出去?能他们传递情书,不过是看在晚烟和苏大夫帮了自己一次罢了,还有就是可怜这对相爱不能相守的情侣。
见林琪摇了摇头,晚烟这才放了心,轻叹道:“五丫,你要小心别让人看见了,要不然,我和苏大夫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林琪也叹了口气:“我传个信儿是行,可你们这样什么时候是头啊?”
没想到林琪小小年纪竟然如大人一样明彻道理,晚烟一时怔住了。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凄楚一笑:“我也不知道,没准就是到死,我们也在不一起了。”
林琪怕有人来,也没心思和她谈这个敏感的话题,和晚烟要了银子,就告辞了。
三个孩子把糖卖光了,等到家的时候,天也黑了。
到家一看,朱七娘正盖着被子躺在炕上,四柱六柱如同受惊的小鸟一样缩在墙角,而林守平,则正在灶下忙着烧火做饭。
二柱浑然没有察觉出不对劲,一进屋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爹,娘,我们今天又把糖全卖光了。”
林守平在灶下闷闷的应了声:“好。你们先洗洗手脸,待会就吃饭。”
朱七娘却是动也没动,仍是蒙头躺在炕头上。
林琪对四柱道:“四哥,爹娘吵架了?”
四柱看了看一动未动的朱七娘,畏畏缩缩道:“娘和大娘吵起来了,奶奶骂娘了。”
经过林琪的仔细询问,林琪从四柱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吃罢早饭,林守平夫妻、林守全夫妻还有林守业夫妻带着大虎二虎,去地里种高粱。
按照往年惯倒,仍是先种老大林守来家的地。
杨氏本着不占便宜就吃亏的想法,又死命的往自家田地撒粪肥。
见她撒的实在太多了,朱七娘就在旁边说道:“大嫂,这粪也不是你一家拾的,好歹给我们留点吧。你家的地本来就是好地,我们两家的地还薄,这粪都让你用了,我们两家的庄稼还长不长啊?”
杨氏顿时就不高兴了,冷哼一声:“我家多施肥怎么了?种地我家出了四个劳力,你们才一家出两个,没让你们两家给我折工钱呢,多用点肥也是应当的。”
朱七娘道:“大虎二虎连十五都没有呢,这就算上劳力了?那我把我家六柱他们也叫来,我家出七个劳力,大嫂你倒找我三个人的工钱吧。”
前些日子还陪了朱七娘家二两银子,杨氏本来心里就不舒服,现在又说不过朱七娘,新仇旧怨加在一起,杨氏顿时撒起泼来,坐在地头上蹬着腿放声大哭:“朱七娘你欺负我是吧?快来人啊,大家快来看啊,弟媳欺负嫂子了,没长没幼了……”
这个时候正是种地的时候,家家地里都有人,她这么一闹,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圈人。
也不知道是谁给林老太太送了信儿,林老太太来了之后,先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再听了杨氏的哭诉。
老太太先喝斥了杨氏几句,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