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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朱七娘略有些羞涩的满足,林琪觉得,朱七娘实在是太好拿捏了。
老太太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走了。
临走前,还拍着林琪的小脑袋慈祥的说道:“五丫,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去奶奶家玩啊。”
林琪自然是乖乖的点头了,还甜甜的说道:“奶奶再见!”
对林琪的礼貌,老太太是十分满意,她瞥了朱七娘一眼,再一次说道:“五丫很好,很懂礼,以后就这么教孩子。”
林守平和朱七娘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把老太太送到门口,直到老太太没影了,林守平和朱七娘才回了屋。
林守平憨憨笑道:“娘还是惦着咱们的,你看,给五丫拿了这么多好吃的。”
这一次朱七娘倒是没反驳,而是看着炕上那三包东西道:“你娘这次怎么这么大方呀?竟然还给了块肉。”
林守平不悦道:“你看你这个人,天天净瞎想,以前不给东西吧,你说我娘抠,现在给了吧,你又怀疑这怀疑那的。五丫是我娘的亲孙女,她就不许心疼孩子了?”
朱七娘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弯下腰去,又递了块绿豆糕给林琪:“丫,再吃一块。”
为了帮朱七娘打破尴尬,林琪说道:“我饱了,娘,我要喝水。”
朱七娘赶紧答应一声,给林琪出去舀水去了。
水就是凉水,有点冰牙。
林琪想想就知道了,这个世道又没有暖水瓶,哪里会经常有热水喝呀。退一步说,即便是有可以保温的东西,也不是这个贫穷的家庭买得起的。
有了林琪的搅和,林守平和朱七娘两口子都不再提那个话题了。
朱七娘把那三包东西又都重新包好:“今天吃的鱼,这肉过几天再吃,反正现在的天不热,还能放两天。花生和点心我放柜子里,五丫你要是吃,就自己来拿。”
“好。”林琪点头答应了一声。
收拾好东西,朱七娘对林守平道:“这天都快黑了,二柱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呢,我去做饭,你去找找。”
林守平答应一声,出去找孩子们了。
待他走后,朱七娘却没有先去做饭,而是坐到了炕沿上,摸了摸林琪的额头,笑眯眯的说道:“丫,今天多亏了你,要不今天咱们吃亏可吃狠了。”
林琪知道她其实只是想表达一下对这峰回路转的喜悦,根本就不是想对五丫说什么。五丫才六岁,怎么可能懂得大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果然,没听到她回答的朱七娘,仍是自顾说道:“只可怜我们五丫,差点被那恶婆娘吓死,你奶奶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原谅她们了,差点害我们五丫丧命,我事我都一笔笔记着呢。”
听到这里,林琪才明白了,敢情自己这个便宜娘也不是一味的心软,而是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帐本啊。
看来,这里的人都不白给呀,都是演技派,自己可万万不能因为他们是古代人而轻视他们。
简单,低调,不引人注意,保住小命,这才是她以后应该走的路啊。
朱七娘坐了一会儿,就出去做饭去了。
林琪一个人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大概是由于喝了水的原因,有点内急。
趿拉着鞋下炕出门,正在烧火做饭的朱七娘问了句:“丫你干吗去?”
“厕所。”
厕所很好找,一眼就看到了,就建在东南墙角。
厕所的墙不是用砖垒的,而是用高梁秸秆立在了那里,围成了一个不甚严密的秸秆墙。厕所上面连个顶都没有,这就意味,下雨天来上这个露天厕所,是要挨雨淋的。
长这么大,林琪还没上过这种简陋的厕所,好在由于是家里的厕所,打扫的很算干净,并不太脏。
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林琪再不情愿,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上这种厕所了。
不过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这古代人上厕所,拿什么擦屁屁呀。
据说古代的纸贵的很,应该不能用来擦屁屁吧?
那用什么呢?
林琪的脑袋转来转去,试图在厕所里发现可用的东西。
厕所里空的很,没找到什么纸布之类可以拿来用的东西,倒是让她看到了一把特殊的东西。
圆圆长长的秸秆,被竖着从中间一破为二,截成了大概有筷子长短的小段,整整齐齐的摆在一个小木盒里。
林琪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词,叫“厕筹”
听说古代人擦屁屁都是用木片或竹片,用脏了就洗洗再用……
一想到这并不卫生的习惯,林琪脸都有点绿了。
用指尖拎起一根厕筹来仔细观看,只见这秸秆做的厕筹,中间是软的瓤子,外面是半圈秸秆的硬皮,用手在上面抹了几下,感觉锋利如刀刃。
这东西,怎么用?
这么锋利,还不把屁屁刮个大口子啊?
再说了,这能弄干净吗?
此时此刻,林琪无比怀念现代家中那干净的厕所,那柔软的卫生纸,还有那舒适的马桶。
在方便完了,往上拎裤子的时候,林琪又一次震惊了。
五丫的身上穿的竟然是光秃秃的棉裤,棉裤里面,既没有秋裤,也没有内裤。
这里没有纸可以在小便完后擦一下,以前的五丫大概都是小便完了就拽上裤子,裤裆那里硬硬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尿臊味。
林琪是真的要疯了。
这是个什么破社会呀,让人怎么过怎么活呀?
不行,不行,一定要再死死看,坚决的回去,一定要回去!
林琪随便拽上裤子,然后发疯般的跑到门口,咣一下就撞到墙上了。
结果把房子撞的直往下簌簌的掉灰土,她的头楞是什么事也没有,看来这房子一点也不结实。
在屋做饭的朱七娘感觉到房子动了一下,赶紧跑了出来,嘴里还喃喃道:“怎么的,地龙翻身了?”
一见林琪正揉着脑袋晕头晕脑的坐在地上,赶紧蹲下身关切问道:“丫,是不是头又疼了?赶紧回屋躺着去,你要是想拉想尿了,和娘说,娘用尿罐帮你接,你别自己出来了。”说罢,一把抱起她,将她抱回屋里去了。
林琪含着眼泪在心中狂喊: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我不要待在这么个破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还会有一章。
原名《漠漠青苔》改成了《穿越之贫女持家》,大家不要以为进错了文~
☆、第 8 章
林琪受不了这肮脏现实的打击,很想一头撞死,可惜未能如愿。
被朱七娘抱到炕上后,她就呆呆的躺在被窝里,动都不想动。
这个社会,愚昧,落后,肮脏,贫穷,为了一口吃的或一丁点小事,自家人还争斗个不休,这个破地方,她受够了。
人家别人穿越,不是皇帝皇后,也能成个皇妃公主、皇亲国戚,最次了也是可以在富裕人家当个小地主,有谁象她这么可怜,竟然穿越到这么个贫无立锥之地的家里?
本来她还想好好的当五丫来着,可现实如此残酷,她不当了,可不可以啊?
这一瞬间,林琪真不想活了,只想死回到后世那个温暖干净的家里去。
老天爷,以后我再也不挑肥拣瘦了,再也不怨东怨西了,再也不抱怨社会了,再也不漠视父母的关爱了,求求你,赶紧让我回去吧!
林琪在心里不断的乞求上苍,希望满天神佛能听到她的乞求,让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惜满天神佛谁也没空搭理这个小人物,求的时间长了,被窝里也温暖过来了,已经累了一天的林琪竟然困了,而且在不知不觉中还睡了过去。
“五丫,醒醒,要吃饭了。”一个大嗓门把林琪从睡梦中叫醒了。
还没清醒过来的林琪下意识的说道:“我不是五丫,我是林琪。”
“哈哈哈,爹,快来看,五丫睡傻了。她说她不是五丫,她是林琪。”
“五丫那是嫌小名难听了,今天还和我说让我叫她的大名呢。”
“切,林琪哪有五丫叫着顺口啊。五丫,快醒醒,再不醒,我就把饭全吃啦。”
二柱那欢乐的笑声,叫林琪想不醒来都很难。
无奈的林琪只得沮丧的睁眼坐了起来。
唉,还以为睡一觉醒过来就能回家了呢,没想到一睁眼看见的还是这个破家。
二柱见五丫醒了,往五丫手时塞了个碗,兴高采烈的说道:“五丫,娘今天做了白面疙瘩汤,可好吃了,快来吃。”
疙瘩汤有什么好吃的?那种面糊糊一样的东西,在后世根本没有多少人爱吃好不好?
不过白面在这里可算是个奢侈品,难怪二柱那么高兴了。
看着那满满一大盘白花花的面汤,林琪一点胃口也没有,她把碗放到桌子上,郁闷的说道:“我不饿,不吃了。”
二柱看了她一眼,颇为婉惜的说道:“放着白面疙瘩汤不吃,真是个傻丫头。”
林琪想哭的心都有,白面疙瘩汤在二柱眼里都是美味了,那自己爱吃的水饺,是不是一年也吃不上几次呀,还有披萨蛋挞之类的西餐,估计这辈子都再也尝不到了。
“丫,不吃饭可不行,不饿也得吃口,要不夜里得饿的睡不着觉了。”朱七娘盛了一碗疙瘩汤,放到了林琪面前:“快吃,凉了就不好吃。”
见爹娘都在关切的看着她,林琪也不好再耍脾气,只得委委屈屈的吃了半碗。
想也知道,没有香油没有味精没有半点调料只放了盐了的疙瘩汤能有多好吃啊。
还剩了小半碗,林琪就再也吃不下了,就放下碗筷又回被窝躺着去了。
然后眼瞅着那一大盆疙瘩汤,被这六口人一会儿功夫就吃光了。
二柱大概还没吃太饱,又端起林琪吃剩的那半碗吃了。
林琪已经无语到没有任何想法了。
吃完饭,天也黑了,二三四六柱也没再跑出玩,而在开始在炕上打闹。
四个男孩子上了北炕,而林琪是在南炕上,当林守平也上了南炕的时候,林琪真想再一头撞死去。
这是不是预示着,她以后要长期和这对夫妻睡在一个炕上?
从这对夫妻拥有六个孩子这件事来看,他们应该很恩爱的。
那自己……
林琪觉得自己还是早点死回去比较不碍事。
朱七娘点着了一盏油灯照明,油灯里放的也不知是什么油,呼呼的冒着黑烟,呛得林琪直咳嗽。
可就连这种油灯,朱七娘也不愿多点,一个劲的催着那几个儿子:“赶紧的,还有啥要干的快点去干,一会儿吹了灯,可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二柱正在不停的往空中抛六柱,六柱不但不怕,反倒笑的哈哈的。林琪每次看到六柱那小小的身子被抛到空中时,就吓的小心肝乱颤。
可很显然,这种危险的游戏他们似乎经常玩,不但二柱和六柱开心,就连朱七娘和林守平也在旁边看着笑,一点也没有上前去阻止的意思。
看来,什么多了都不值钱了,哪怕孩子也一样。
在后世的时候,家家一个孩子,走路碰到个小沟小坑的都是家长抱过去,生怕孩子摔着了,要是让一个半大孩子扔着玩了,估计哪家家长看见都得疯。
孩子们玩疯了,玩的一身的热汗,二柱身上那汗更是顺着脸往下流,六柱小小的额头上都是汗珠。
玩着玩着,六柱忽然用手不停的在身上抓来抓去,最后抓着裤裆童声童气的喊道:“娘,我嘎嘎痒。”
嘎嘎是小鸡鸡,这个林琪还是知道的,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小鸡鸡就痒,应该不是病吧?不过一想到这里的卫生情况,林琪忽然又觉得就算得什么感染的病,也不稀奇。
“来,把棉裤脱下来娘看看,是不是生虱子了啊。”朱七娘说的很随便,根本就没象林琪一样往病上想。
林琪却是又一次吓到了。
虱子?
这里还有虱子?
我的天哪,那可是寄生虫啊。
林琪在这边震惊,朱七娘却是已经脱下了六柱的棉裤,把棉裤翻过来,拿到油灯下看了看,然后也惊讶道:“怎么这么多虱子啊,怪不得咱六柱说嘎嘎痒呢,乖乖,林守平你快看看来,这虱子虮子都把棉裤缝絮死了。”
她说的“絮死了”和“虮子”是什么意思,林琪没听懂,不过她大致明白朱七娘是在说六柱棉裤里虱子多。
林守平凑过去看了看,也吃了一惊:“乖乖,这么多,真难为六柱还天天穿着这裤子。我看是拿不净了。”
为了瞻仰一下“虱子”的形象,林琪特意蹭过去看了看六柱的裤子,结果只一眼就差点吐了。
那条棉裤上,凡是有裤缝的地方,挨挨挤挤的全是爬来爬去的虱子,虽然虱子很小,但架不住数量多呀,凑在一起,着实的太恶心了。还有一些小白点,一串一串的粘满了每一个线头,这应该就是“虮子”了。
林琪在这边恶心的直想干呕,那边朱七娘却拿出半根蜡烛在油灯上点燃了,然后把六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