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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说,太监的设置,在张瑄这个现代人看来,非常残忍和泯灭人性。但身处在这个时代,尽管作为皇帝,他也不太可能完全超脱于这个时代。
这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规制,宫廷规制。
宫里一些杂役需要太监来做,宫女体力不足。如果不是太监存在,皇帝的后宫里三千佳丽,肯定会闹出很多丑闻来,这是必然的。
因此在这个王权时代,太监具有存在的合理性和合法性。
张瑄一度有过取缔太监制度的想法,但后来又犹豫良久,还是没有提出,不了了之。
但张力的遭遇,深深触动了张瑄。
张瑄感叹良久,望着张力叹息道,“张力,既然如此,你就留在宫里,来朕身边充任华夏宫总管太监,总知朕身边的内廷事务。你先养好身子一一”
张瑄说完,转身毅然而去。
身后,张力感激涕零地叩拜在地,“拜谢陛下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万岁!”
张瑄回宫,命人将以陈希烈为首的七相,内务令兼中京府尹、河南道巡抚颜真卿,内廷六尚女官之首田可馨传到御书房见驾。
陈希烈等人先后来到,见皇帝脸色不太好,都有些不安和恭谨。
对于这些朝廷重臣来说,在张瑄这个皇帝手下做事必须要谨小慎微勤勤恳恳。皇帝几乎是事无巨细都有自己的思路,方方面面的政务都要亲力亲为,面对无比勤政的皇帝他们感觉压力非常大。
陈希烈等人拥有随时进宫的御赐金牌和特权。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皇帝传唤,他们都要做到随叫随到。而有的时候,皇帝半夜批阅奏折,想起什么事情来要交代甚至有可能半夜都要传唤。
按照皇帝的意思,陈希烈等人轮流值班每个昼夜都保持有两人留在内廷值宿,为皇帝下决策服务。
这就初步形成了后来制度化的“宰相值班制度”。
陈希烈等人恭恭敬敬地坐在两侧,静静等待着皇帝的训话。
张瑄沉吟了良久才抬头来望着颜真卿和田可馨道,“清臣皇宫之内,共有多少有职司的太监和宫女?”
颜真卿和田可馨一怔都没有料到皇帝会问这个问题,而宫里有多少太监宫女,他们也确实没有关注过。
但此刻张瑄的宫廷之中宫女太监的数量相对于李唐王朝,肯定是少了太多太多。不过再少,也应该有数百人。
颜真卿有些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张瑄扫了他一眼,“清臣,你下去之后,详细清理一下宫里的太监宫女数量,有些职司能精简的一定要精简,该合并的合并,宫里不需要留那么多人。”
颜真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杨国忠就起身拜了下去,“陛下,合并内监职司,臣不反对口但是皇宫之中,宫女太监数量已经是少到一个不能再少的程度,若是再要精简裁撤,陛下的威仪何在?朝廷的威仪何在?”
杨国忠这回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陈希烈等人立即起身附和。
张瑄沉默了一下,突然轻轻道,“诸位,朕有一个想法。”
“太监一事,惨无人道,有悖人伦,朕于心不忍。朕意欲废止太监制度……”张瑄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希烈等人就大吃一惊,勃然色变,轰然一起跪拜了下去,大声道,“陛下,万万不可!”
“皇宫内监,乃是服侍陛下和后宫嫔妃,担负重要职司,若是废止太监,后宫礼法混乱,陛下威严丧失,朝廷法度失范,断断不可!”
“事关社稷江山,事关朝廷礼制,万万不能啊,陛下!”
“臣等坚决反对,请陛下收回成命!”
陈希烈等人的反应之激烈,其实也在张瑄的意料之中。这些人的态度其实也就代表着满朝文武的态度,他要想真正废止太监制度,肯定会引起群臣的抵触和强烈反弹。
陈希烈涕泪交集,叩拜在地。
众人万万没有料到,张瑄突然会产生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太监是皇帝和皇权制度的衍生品,取消太监,皇帝的后宫岂不是要乱了套?
张瑄嘴角轻轻一抽,长叹了一声。
“若是太监不能废止,那么一一”张瑄咬了咬牙道,“那就尽最大限度地减少太监职司、数目,在现有数量的基础上,降低三成!”
“此外,宫里的宫女,建立轮换制度,五年一轮换,在宫里服役期满,可遵循自愿,出宫返回原籍婚配。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讨论了。”
张瑄猛然挥了挥手,毅然道,“偌多宫女幽居深宫,不能与家人团聚,朕于心不忍。传朕的旨意,立即发还西京长安皇城中所有太监宫女,西京皇城各项职司由西京留守司全权署理。”
张瑄的态度非常坚决。
陈希烈等人面面相觑,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应诺领命。
宫女轮换倒也不算太出格,好在五年一轮换,也不至于影响到皇宫的正常运转。
不过,对于皇宫里的宫女来说,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了。很多过了刀岁的宫女,可以卸掉宫廷的职司,出宫返回原籍嫁人了。
陈希烈和颜真卿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拿定了主意。
皇帝虽然这么说,但真正执行操作起来,还是要由内务省来展开。那些寻常职司的宫女可以轮换,但一些被皇帝宠幸过的、或者知晓皇宫内务的、身处皇帝和各嫔妃身边的宫女,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出宫去的。
否则,皇帝和内廷的威严将难保存。
在两人看来,这不过是皇帝的一时心血来潮,不可能真正落实下去。权贵家里还有数百婢女呢,何况是皇帝和皇宫!
张瑄长出了一口气,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他心里其实也明白,他的这道诏令,很可能要不了了之。
“朕传诸位来,还有一件事。”
“清臣,朕决定撤销内廷内府库,合并入朝廷国库之中,凡朕及宫廷一应用度,皆由内务省统一提请,户部统一调配。从今往后,内廷的开支在现有的基础上,减少五成。”
“凡可有可无之饮宴娱乐等规制,能废止的都要废止。必要饮宴,一切从简。”
“勤俭治国,从朕开始做起。从即日起,朝廷要大张旗鼓地反对奢靡之风,把钱粮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张瑄侃侃而谈,神色肃然。
所谓内廷内库,实际上就是皇帝的私人小、金库,皇帝和各种花费和皇宫的各项巨额支出,都从内库中开支。张瑄的内库,就是李唐皇室的内库。而在某种意义上说,皇帝的内库,比起国库来也差不了多少。
杨国忠嘴角抽圌动了一下,心道皇帝真是大手笔,偌大的内库竟然要交出去?这么说,以后皇帝花钱还要户部审批了?
陈希烈等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能听得出皇帝是下定了决心,但……这内库是支撑宫廷运转的重要机构,若是裁撤了内库,以后皇帝和皇宫妁所用所需就必须要走朝廷户部批转的程序,相当于变相压缩了破除了皇帝的无上特权。
皇帝向自己开刀了。由此可见,皇帝的勤政、勤俭治国之策,绝不是一句空话。
陈希烈轻轻一叹,率先拜了下去,“陛下勤俭自律,克己奉公,实乃千古明君,老臣感动涕零!”
“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杨国忠等人无奈,也各自跪拜了下去,跟在陈希烈后面山呼万岁。
田可馨跪在众人最后面,望向张瑄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明亮的光芒。眼前这个皇帝,当真是与众不同,当真是英明神武啊!关键时刻乾坤独断,但处理国政又不大权独揽,既有大胸怀、大智慧,又有大视野、大魄力,历朝历代皇帝鲜有能与之相比者。
张瑄端坐在那里,神色无比的坚定。
他早就对李唐王朝奢侈浪费的宫廷风气和社会风气非常厌恶,只是他如果单纯向臣民下手,很难将这种歪风邪气扭转过来,只能从自己做起,上行下效,逐步带动整个国风慢慢趋向好转。
“好了,朕明日会下一道崇尚节俭诏,我中华天下,以崇尚节俭廉洁勤政为德,以奢靡浪费骄奢淫逸为耻一、十日后,朕将率大军御驾亲征,这朝中之事,尽数托于陈宰辅和诸位,中京及河洛政务军务,尽托于清臣之手。朕此去,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有余,希望诸位能各自尽职尽责,协助朕匡扶天下,开创万世基业!”
张瑄的声音陡然间提高了八度,他目光炯炯,威势凛然。
陈希烈等人立即拜伏了下去,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武威。
李拱派人在西京长安通往河西的官道上埋伏,准备劫等哥舒翰。不料哥舒翰绕道青海,经杨涟所在的沙柳河进入河西。
刺杀哥舒翰不得,而前往杨涟大营劝降的太平道人也没有达到目的。听闻这个贼道前来劝降,杨涟当即翻脸,命人将他拿下。不过太平道人手段高强,见势不妙,立即逃出沙柳河城。
第二卷步步惊心第434章御驾亲征
太平道人逃回武威,给李珙又出了一个点子。让李拱立即率军西进,趁哥舒翰还在路上,奔袭河西大都督府所在的瓜州城,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瓜州拿下,瓜州守军一万余人投降。
李拱率军迁往瓜州,自此,他自立的伪唐政权拥有河西大部分疆土,掌军三万余人,一时间倒也气势汹汹,摆出了一副进攻中原,光复大唐的架势。
哥舒翰逃往甘州,聚集部下残兵一万余人,准备与李拱叛军对抗。
但河西大势已去,哥舒翰也无可奈何。
尽管形势向好,但李拱心里并不安稳。
他心里很清楚,不要说张xuān率大军来袭,就算是青海的杨涟,那四万大军如果倾巢而出,灭他李琪,都是小菜一碟。
再说还有身后的西域,封常清可是张xuān的绝对心腹,封常清随时可能举安西兵马进攻河西,李拱昼夜难安。
就在这个时候,李豫率百余李唐皇族千里迢迢来到了瓜州。
而雷万春率军一万送回纥兵马西归,驻扎进了灵州城,并没有进攻河西。
对于李豫等人的到来,李拱心里并不欢迎。因为李豫才是正统的皇族,还曾经做过皇帝,如果光复天唐,拥立李豫复位才是正道。可李耕复唐是有si心的,他怎么可能将到手的基业白白送给李豫。
可李豫这些人到来,他又不能不欢迎。毕竟他打的是复唐的旗号,还要指望靠李豫等李唐皇族的影响力,来为他的王图霸业增添一点筹码。
李豫到瓜州多ri了,李琪一直都以军务繁忙为由,没有见他。
太平道人在一旁见李烘皱眉沉思的样子,谈然一笑,稽首道,“主公,那李豫虽曾是皇帝,但此刻已非往昔,他们来瓜州祈求主公庇佑,乃是丧家之犬,而主公才是李唐皇族正朔!”
“因此,贫道以为,主公不必放在心上,与其拖着不见,不若见他一见,册封他一个亲王的爵位,看看他识相不识相。识相一切皆休,若是不识相,主公也休要客气。”
太平道人目光冷厉,声音yin狠。
李拱点了点头冷笑道,“李豫父子乃是李唐皇族的罪人,祖宗打下来的万里山河,从他们手上葬送掉,朕能收容他们,就算是天大的恩典了来人,宣李豫觐见!”
说实话,李豫带人来瓜州之前,心里怀着一丝侥幸,觉得李珙有可能将皇位让给他来做,然后他借助李拱的力量复国。但到了瓜州,就蓦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
李拱不仅没有让位之心,还并不待见他们。一连几ri,见都不见一面,这本身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李豫咬牙忍了下去,知道自己皇位再也不必指望,如今能指望的是保住身家xing命,他ri李拱若是能战胜张xuān,光复李唐天下,他好歹也能做个亲王。
“李豫觐见!”从李烘的正殿中传出趾高气扬的宣召声。
李豫咬了咬牙,面带恭谨地微笑,大步走了进去。
李豫稍稍犹豫了一下,躬身拜了下去,“李豫拜见陛下!”
此刻李豫心中的羞辱感可想而知。李唐灭后,他已经先后向张xuān、李然两人下拜并口称“陛下”。作为曾经的大唐皇帝,这种巨大的反差无与伦比。
李拱倒是一怔。他没有料到,李豫姿态放得这么低,主动称臣了。
他也不想想,李豫如今近乎阶下囚,若不识相,xing命难保,为了保命,称臣又算了什么。
话说回来了,他宁可向同为李唐皇族的李拱称臣,也不愿意向他心目中的叛逆张xuān跪拜。
李拱志得意满地笑了笑,“不必多礼,你我同为李唐皇室一脉,如今叛贼当国,你我正当携手同心,光复祖宗基业!来人,赐坐一一宣朕的旨意,册封李豫为楚王、武威大都督”。
“臣李豫谢主隆恩!”李豫拜了下去,但起身后却猛然醒悟过来,脸sè骤变。
李拱封他为武威大都督,这岂不是要让他率军守卫武威,为他河西抵御张xuān大军的屏障?
武威兵少将寡,听闻张xuān即将御驾亲征,若是大军所至,武威几乎是保不住的。李拱让他去武威,跟送si何异?
但此时此刻,李豫怎敢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