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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老夫人对薛韶之儿子薛颂如此客气。常常来云家走动,难道还指望将云家姑娘许给人家?
正胡思乱想,突觉得手臂被碰了一下。
云想容倏然回神抬起头来,隔着纱帷,看到了老夫人不悦神色。
英姿低声道:“老夫人为薛公子介绍几位小姐呢。”
云想容了然。站起身来,身形还有些晃动,与薛颂福了福身。声音有些虚弱道:“祖母,我有些不适。”
她声音原本娇柔,病重失了底气,越显得温软。刘清宇听心疼不已,立即就要开口为云想容说话。手臂却被沈奕昀拉了一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老夫人与云想容之间事情轮不到他一个外人开口。不免感激望着沈奕昀。
老夫人心里暗气云想容病不是时。但毕竟她是要入宫小住,总不好她病了,还让她这里硬撑着,语气慈爱道:“既如此,你就去歇着吧。”又嘱咐英姿和柳月:“你们好生伺候姑娘。”
“是。”
云想容总算是松了口气,起身往里头去了。
云明珠见薛颂一直望着云想容背影,担忧道:“也不知六姐怎么样了。她这个身子骨,真叫人担忧。”
“是啊。”云嫣容也立即接茬。有机会人面前贬低云想容,抓不到她其他问题,能拿她身子不好做文章也是好,云嫣容也很是苦恼道:“自小就有医婆跟着照看,却还是这样模样。我们姐妹瞧着也为她焦急。”
薛颂好奇道:“方才那位就是咸宁叔女儿吧?”
咸宁是云敖表字。薛颂叫如此亲热,便知云敖与薛韶之关系定然很好。
云明珠笑道:“那正是我六姐。”起身俏皮行了礼:“我宗族行七,是我爹爹次女。”
“哦。”薛韶之略微拉了长音。
这位自报家门七小姐,就是定国公之女所生吧。
当年永昌侯家事并非秘密。
一众人用了斋饭时,云想容正厢房补眠。待老夫人吩咐回府,云想容乘坐二人抬小轿下了山,坐上马车接睡,一路睡回了侯府。
刘清宇、沈奕昀和薛颂三人则是去了醉仙楼,要了个僻静隔音包间吃酒。
见刘清宇心神不宁,薛颂笑嘻嘻问:“清宇,你还想刚才那位云六小姐?”
刘清宇脸上一红,却也不避讳,直言道:“她那样子,似是又病了。”转而问沈奕昀:“默存,你住云家,可知她情况如何?我瞧着刚才她神志恍惚,还被她祖母带出来,怕是不好。”
沈奕昀微笑道:“我住外院客房,与云家姑娘们没有什么机会见面。自然不会知道六小姐情况。”
“说也是。”刘清宇叹了一声,仍旧愁眉不展。
薛颂稀奇道:“我从不知,清宇何时也变成个痴情种了。莫非那位六小姐有什么神通?”
刘清宇端着酒盅仰头一饮而,看着晃动紫色水晶珠帘,仿佛看到方才那个身着紫衣女子,喃喃道:“她确是有神通,她偷了我心。”
沈奕昀反感不已。如此说话毫无顾忌,什么“偷心”,分明是他单相思,却说含混不清叫人误会成云想容与他又私情。当真是毫无品格。
但反感又无法不理。
沈奕昀也拿起酒盅来吃了一盅。
薛颂赤子心性,并未想那么多,而且是好奇起来:“清宇平日红粉知己不少,怎么偏偏对这位云六小姐上了心?不如你与小弟说说,小弟也可给你开解一番。顺道看看她有何过人之处。”
刘清宇心里堵得慌,又吃了几杯酒,情绪上兴奋很,闻言毫不犹豫将一切都说了。从小时候豁牙子云想容,到她因为那副吃红梅花上积雪成图,送去给皇后和太后,再道她成了匡和玉一门生,以及这些年他如何努力想要配得上她,还有她翩若惊鸿容貌。
到后,刘清宇又吃一口酒,郁闷道:“谁知当年豁牙子,活出落成如今天仙美人,又有那样才华。虽然她性子冷了些,可我还是,还是放不下。”叹息了一声。
沈奕昀默默地吃菜,不置可否。
薛颂加好奇了:“世上当真有你说那样女子?照你这样说,这位六小姐当属神人仙女下凡了。你未免太过于夸张了。”
刘清宇见薛颂不信,一指身旁沈奕昀,急切道:“云小姐样貌,与默存不相上下。”
薛颂就看向了沈奕昀。
沈奕昀确生了绝世容貌,风采翩然宛若谪仙。薛颂就点了点头,恍然道:“若真如此,也难怪你上心了。不过默存仪表非凡,是顶天立地男儿,我还是想象不出那位六小姐是什么样子。”
沈奕昀心下又堵了几分,毕竟一个男子容貌被拿来说事,是见让他很郁闷事。
富贵公子一处吃酒,讨论无非是风花雪月之事。
他们又说了片刻话,沈奕昀见刘清宇有些醉了,就提议散了,命人送他回去。
回了王府,丫头伺候刘清宇衣漱口,他眼中心里都是云想容,眼看着面前俏丫鬟,不免遐想她丰满浑圆,楚楚纤腰,雪肤欺霜……热火窜起,将那丫头压身下好一通翻云覆雨。声音闹大了,院子里丫头都羞红着脸避开了。
薛颂这里却是与沈奕昀道别回了家,与母亲说起了今日事。
薛夫人放下佛珠,笑道:“你父亲为了避嫌,少与朝中权贵走动频繁。好你说那是永昌侯府上。皇上也知你父亲与永昌侯关系,咱们去走动也无妨,改日若有机会,咱们就去看看,你要是喜欢,娘回头就与你爹爹商议给你提亲去。你也十四了,也该定一门好亲事。”
想不到母亲竟说起这个,薛颂脸上羞通红,道:“我又不是为了这个。”但脑海里一直翻腾方才刘清宇所形容那些,对哪位声音极好听,身子骨又不好六小姐越发好奇了。
此时灵均阁里,英姿正跟云想容回话。
“才刚梅香说,城中已经传开,胡大姑被衙门给逮了去,说她造谣生事妖言惑众。”
云想容揉着太阳穴,“好端端,衙门绝不会凭白无故去抓个卦姑,从前她也‘妖言惑众’,怎么不见有人抓?”
“莫非是为了这次咱们府上事?”
云想容微微颔首,道:“她来说我不好,为是阻拦我入宫小住。你说,要是被那些希望我入宫小住,且还有能力收拾她人知道,会如何?”
“小姐,你知道是谁做?”
☆、第一百五十五~一百五十六章 一石三鸟
她不知是谁做的,但这府里不愿她入宫小住的人数得出,与之相反的也大有人在。
而那些希望她入宫的人中,有能力做到让那位胡大姑吃了官司,有这个谋略和胆量的,恐怕只有一人。
云想容一瞬觉得疲惫,歪在罗汉床上不想说话。
英姿见云想容如此,想她是不舒坦,便轻手轻脚拿了柔软的纱被来给云想容盖好,端着烛台退了出去,又将内外间的湖蓝绞纱帐子放了下来。
云想容睁开眼,望着透过绞纱帐照射进来的昏黄烛光,无声的叹息。这个收拾了胡大姑的人,可谓一石数鸟。
一来,可以对外表态,让云家欲送女儿入宫的心思昭然。二则可以明志,让人知道云家的姑娘不是谁都可以诋毁的。三则是要抓出“元凶”,老夫人最在乎这等事,如果将幕后的人揪出来,老夫人哪里会不惩罚,也算给了那人警醒,杀鸡儆猴,还能为她出口气。
这件事,九成是云敖所做。且云敖都不用出面,只需要命人放出风,说胡大姑背后议论皇上即可。
云想容早知云敖希望他入宫。如今更加笃定了想法。想起上一次她去书房,还曾想找机会求云敖帮她说话让她免于进宫,现在回首,自己当真是天真冒傻气。
可是,卦姑之事毕竟是沈四背后投石的。他在扔下这颗石头时,大约已经猜到会掀起圈圈涟漪了吧。
云想容知道沈四是深思熟虑之人,不会鲁莽行事。此事的确是为了她好。
只是云想容还是不明白,沈四为何要为了她好?
难道是如同庄子里养鸡养猪那样,养肥了才好杀,现在先不让别人打扰她“长肥”?
头沉重的很,云想容胡思乱想,也不知是几时睡下的。
云敖那边吩咐了小丫头来传话时,云想容已经睡着了。
英姿和柳月披着衣裳与那丫头在廊下说话。
“侯爷说小姐身上不舒服,这是前儿他才刚从宫里得来的西洋药,说是治疗伤风感冒最灵验不过了。小姐就要去宫里头陪着梅美人小住了,自然不能过了病气进去。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英姿和柳月对视一眼,将扁扁的银色药盒子收了,对那丫头道了谢。又送了些精巧的小点心打发那小丫头去了。
悄悄地走到内外悬挂的帐子边 一个缝隙,见云想容正睡得熟。英姿和柳月心里都如同压了一个大石头。
她们常年跟着云想容,思想上到底也受了云想容的影响。虽然知道富贵可贵,可顺遂着心意更要紧,牛不吃水强按头的事情,哪里是美事?小姐不愿意入宫,偏又没有办法。
此刻外院的书房里,康学文回了云敖:“药已给六小姐送去了,侯爷今日还是要歇在书房吗?”
云敖“嗯”了一声,问:“老夫人那里可有动静?”
“还不曾听到动静。”
云敖冷笑:“敢动我女儿的心思,他们大约以为我云咸宁是死人。我到要看看,经此一事,还有谁敢打卿卿的主意!”
康学文连连点头,心里却越发的笃定了云想容在云敖心目中的地位,暗想:“回去定要与他那不长脑子的浑家说清楚,侯爷心里头最宝贝的是谁,她伺候着的那个别当个宝贝似的,分不清主次。万一惹上了麻烦,他在外头当差也不好做。”
而此事却是次日清晨就闹开了。
云想容没吃那西洋药,喉咙发炎,鼻子不通,早起强灌下去一碗粥,又吃了韩婆子为她亲手熬的药,漱口之后才去给老夫人问安,才进春晖堂的院门,却见云嫣容和她的乳娘姚妈妈一前一后直挺挺的跪在院当中。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两人转过头来,脸上都是挂满了泪痕。云嫣容的妆哭花了,本就 美的她显得越发楚楚可怜,姚妈妈则是面如死灰,嘴唇抖着,想叫一声“六小姐”声音却仿佛是从嗓子里摩擦出来的,嘶哑难听。
联系昨日之事,云想容不想都知这二人为何如此了。
原来是二房作怪。
沈奕昀即便背后做手脚,也不会将自己暴露出来,他定然是借了别人的刀,而这个“别人”就是一直对他怀有敌意的云嫣容。
云想容思绪飞转也不过是一瞬的事,进了屋绕过屏风,就见老夫人穿了身孔雀蓝色的锦缎对襟褶子,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纂儿,以一水头极好的白玉簪子固定着,龙凤呈祥的勒子垂在眉心,蓝宝石光彩动人。只她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忿恨。那双三角眼里仿佛藏了两簇幽蓝的火苗似的,薄唇抿着,在皱纹堆积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森。
云想容没有上前,远远地行礼:“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回过神来,看了看云想容,道:“卿卿来了。”
“是,孙女感冒了风寒,不敢靠祖母太近,免得过了病气给您就不好了。就在此处给您问安了。”云想容又福了福身。
老夫人见她温驯守礼,不似外头那个张牙舞爪的断没有个体统,心里头还是觉得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丫头就是好。声音也温柔了一些:“你不舒坦,何必特特的跑来,来得巧了,前儿庄子上送了两只乌鸡,我才吩咐人煮了乌鸡汤,你吃一些再走。这会子就去侧间歇会儿吧。看你脸色白的。”
“是。”云想容微笑,声音还是囊囊的:“多谢祖母疼惜。”说罢带着英姿和柳月去了侧间。
丫鬟们就鱼贯而入,端了果盘茶点,还贴心的拿了些书来给她解闷。
云想容舒服的靠着罗汉床上蜜合色镶嵌蓝边儿的大引枕,眼角余光可见敞开的格扇外云嫣容和姚妈妈依旧跪着。日头逐渐升起来了,她们跪着的那处并没有遮阴的地方,云嫣容脸上红扑扑的,妆糊了,样子格外滑稽。姚妈妈。的脸色则是越发难看,即便有大太阳暖着,依旧惨白惨白的。
她正看着,却见二夫人带着潘姨娘,在丫鬟的簇拥下进了们。
二夫人今日穿了身湖蓝色的素面褙子,下着月牙白色锦缎绣兰花马面裙,头发高高的挽成高髻,斜插着一根金丝累成的金凤,耳上缀着猫儿眼耳铛,两手皓白腕子上带了一对羊脂白玉镯,原本素淡雅致的装扮,去二被她阴沉的脸色毁了。
她身后的潘姨娘穿了件桃红色的绫袄,外头照着嫩粉色的长身比甲,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