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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
尉迟凤鸣这厢却跟在云想容身后进了后花园,啧啧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会绣荷包,真是厉害!”
云想容的女红做的尚可,却并非很好,她现在又是小孩子,不敢做的太好,所以那个荷包的质量实在差强人意,里头的两个金裸子却是她从妆奁的翻出来的。听香附说那是去年老侯爷给她的压岁钱。
云想容就觉得尉迟凤鸣要么是不懂刺绣,要么是没话找话,五堂姐比她做的好多了,也没见尉迟凤鸣夸赞。
见她不理会自己。尉迟凤鸣感兴趣的挑眉,娃娃脸上满是发现新玩具的玩味光芒,指着一旁的景物:“走走,咱们去后花园转转,要不就玩斗草?”
“凤鸣表哥,我累了,不想去。”
“哎呀,走吧!”
她越拒绝,尉迟凤鸣就越是偏要拉着她去,不顾她的反对与她进了后花园赏玩。
身后跟着的柳月就笑,心里暗想六小姐平时太稳重了,都不像是六岁的孩子,也只有活泼开朗的凤鸣少爷能缠着她让她玩玩,要不不是做女红就是看书写字,好好的人都给憋闷傻了。
后花园占地面积甚大,绕着抄手游廊走了片刻,便看到由大行河引入的流水,在午后的日光下泛着粼粼的光。院中的桂树和秋菊开的鲜艳,偶有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还有黄叶簌簌飘落,景色很是怡人。
出乎云想容意料的,尉迟凤鸣到了此处,却不似方才那样聒噪了。而是安静的走在后头想事情。
云想容更乐得清静,想着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母亲和父亲前贫贱后富贵,加上父亲好面子,又有糟糠之妻不下堂一说,前世之所以能不顾朝中舆论休了母亲,是因为母亲被冠上了**的罪名,犯了七出之罪。可她一直是相信母亲无辜的。
当时这件事虽然两侯府都为了颜面压了下去,也因为她是个女娃并不在她面前提起。可是邱翦苓在训斥她的时候,每次都会间接的辱骂……
云想容很犯愁。只有日日做贼的,没有日日防贼。母亲被人陷害,他们往后终日要防范别人,累不累?斩草除根才是上策!前世她想不通,后来想通了又无力回天。但今生她能确定这件事肯定和邱翦苓脱不了干系,就要想办法避免。
要斩草除根,她必须有这个能力。她才六岁。老夫人对她和母亲不冷不热,父亲对他们不管不顾,且前世母亲是如何被冠上**罪名的具体细节她一点都不清楚,有心防范,也不知道如何去防。
真是一团乱麻。
云想容沉思着,根本没注意到从前方岔路走来的五小姐云嫣容。
五小姐手里握着一大把刚摘的野花,方才看到远处的尉迟凤鸣,连忙绕过来。
谁知道云想容会眼看着她就在面前,还一头撞上来?
五小姐才开始缠足不久,脚疼的紧,还被云想容不留神踩了一脚,踉踉跄跄退后,一屁股跌倒在地。
“你怎么回事啊!瞎了不成!”
☆、第十八章 暴打
“五堂姐,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伤到吧?”云想容很是抱歉,内里她是个大人,看到自己把一个孩子撞倒了,第一反应就是关心,连忙去扶她。
“不是故意?”五小姐一把拨开云想容搀扶的手,在贴身婢女水荇的搀扶下起身,揉揉屁股,拉过裙裾一看,臀部的位置脏污了一片,五小姐立即气的七窍生烟。
今日家中宾客甚多,她的生母潘姨娘一早就与她说:“找机会好生表现,在宾客面前露脸。”她方才在流觞曲水看着云想容和尉迟凤鸣来了后花园的方向,就急忙回去换了身衣裳跟过来,打算跟他玩一会就去前头。
尉迟凤鸣的祖父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家门显赫,人又聪明,还得老夫人的喜欢,可谓前途无量,潘姨娘说她既然能与尉迟凤鸣说得上话,就好好相处,谁知衣裳靓丽的赶来,还没等见人,就被云想容给“推”倒了。
“你是瞎了还是傻了?眼看着我在就往我身上撞!你瞎,你傻,我可不瞎不傻,你明明是故意推我,你还敢说你不故意!”打量云想容身上半新不旧的袄子:“你一定是妒忌我做了新衣裳!”
“喂喂,过分了啊。”尉迟凤鸣上前来道:“她又不是故意的,都是自家的姐妹,再说了,小孩子家的摔一跤会少块肉?你当姐姐的,不知道让着妹妹,还骂人,云小五,你风度不是这么差吧!”
“我风度差?”五小姐气急败坏的指着云想容,手指头就要戳到她的鼻尖,“这个有爹生没爹教的野崽子嫉妒我有新裙子故意推我,你还说我风度差!”
“喂,你还骂人?你……”尉迟凤鸣刚要继续说话,就被云想容拨开到一边。
他惊讶的看着云想容刚才还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现在却是目光森寒,小小年纪,眼神就如刀一般凌厉。
“你有种的,再说一遍。”云想容打开五小姐指着自己鼻尖的手,反手指着对方。
五小姐哪会怕一个比自己年纪小两岁又素来体弱多病的女娃。叉着腰指着云想容:“你娘是骚狐狸,你有爹生没爹教,说不定你根本就是个野种,要不你爹怎么……”
“啪——!”
云想容冲上前去,蹦起来朝着比自己高一头的五小姐左脸上就是一个嘴巴。
五小姐本就缠足脚疼,又想不到对方会动手,被云想容一个冲力推的仰面摔倒,随后云想容就骑在她身上,又一巴掌已经招呼在她另一边脸上。
“你敢骂我娘亲,我要你命!”
“哎呀,容容!!”尉迟凤鸣看两个小女孩打起来,忙上前抱着云想容的腰把她拖开。谁知道看起来小小的一个人,力气还很大,双腿蹬腾着,废了他好大劲。
五小姐的丫鬟水荇和云想容身边的柳月都吓傻了,想上前去帮忙,又不敢去,毕竟人家是主子,哪有他们奴婢动手的道理?
八岁的五小姐捂着两边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依的踢动双脚,鞋子甩飞了也不理。
“你敢打我!我给你告诉祖母去,让祖母打死你!姨娘说了,你本来就是有爹生没爹养,你娘本来就是骚狐狸!我还说错你了不成……”
“放开我!”云想容奋力挣扎,挣开了尉迟凤鸣的胳膊,一把抓住五小姐的头发狠狠的又给她一巴掌。
啪——
“我替你娘教训你!!”
啪——
“这一巴掌是替你爹教训你姨娘!”
五小姐头发被抓着,双丫髻也散了,疼的哇哇大哭,还不忘了双手也打云想容。云想容的脖子上被抓出一道血印子。
尉迟凤鸣又一次把发疯的小孩拖走,眼眶不知为何湿润了,紧紧搂着云想容如同小牛犊一样往前奔的身子,哽咽着劝:
“容容,好了好了,乖,给过教训就算了,够了,够了。”
云想容双目赤红,气喘如牛。
丧母的悲痛;落入邱翦苓手中的艰难;丈夫和亲妹的背叛……仿佛积压在骨髓里的痛楚都如火山喷发一般迸射出来。
她不容许有人侮辱她娘亲!绝不容许!
琉璎阁就在后花园中,二房给三小姐和五小姐居住的弄玉楼与后花园也只隔着一道墙。
这方的动静,惊动了孟氏和弄玉楼的下人。
孟氏听下人说是卿卿和五小姐打起来了,起初还不信,到了跟前才知道下人没有看错,连忙先去扶起五小姐哄着她:
“嫣姐儿,不哭不哭了哦。”
五小姐还是哭,暗地里给贴身丫鬟水荇使了个眼色。
水荇趁乱悄悄跑开,去前头兼济堂给老夫人报讯,自家小姐被打了,三夫人又先赶到,若是她想大事化了,五小姐还不吃亏?
☆、第十九章 情况
水荇到了兼济堂却扑了个空,丫头说老夫人和四姑太太回春晖堂更衣了。前头正在摆戏台子唱戏,人声嘈杂,她和小丫鬟扯着嗓子道了谢,就赶忙又奔回内宅春晖堂。
听了水荇回话,老夫人头痛的揉揉额头,吩咐李妈妈去将后花园一众人都带来。
李妈妈应喏退下,老夫人才不耐烦的与女儿抱怨:“你瞧瞧,这府里一个两个的,哪一个让我省心?孟氏不知做什么吃的,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四姑太太就笑着劝老夫人:“小孩子顽皮,做母亲的哪有时刻跟着的,要怪也是怪下人疏忽。再说您还不知道嫣姐儿什么样?那脾气尖刺的跟潘姨娘差不多。卿卿平日里乖巧的很,这其中不知有什么缘由,待会儿母亲问问清楚,这事情总归不要张扬开,让宾客瞧热闹才好。”
见老夫人面色略微缓和了些,四姑太太又笑:“而且小孩子打架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小时候还不是经常跟大哥二哥他们互相掐。”
想起四姑太太小时候的顽皮,老夫人怒气消散,笑着掐了掐四姑太太的脸颊:“是啊,打不过你大哥,就去后花园找马蜂窝丢到他卧房去。”
“母亲又揭我的短。”四姑太太搂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的摇晃。
“都二十三了,还撒娇。”
“七老八十了,您也是我母亲嘛。”
老夫人心情大好,所有烦躁烟消云散。
不多时,孟氏带着云想容,五小姐云嫣容一同来了,二夫人汤氏听了消息,也急忙带着云嫣容的生母潘姨娘赶来。
五小姐哭了一路,眼睛都肿了,进屋给老夫人行过礼,可怜兮兮的站在一旁低头抽噎。
云想容也规矩的行礼,沉默的站定。精致漂亮的脸上没有泪痕。
见五小姐脸上有巴掌印,云想容脖子上有抓痕,两人都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老夫人才刚消下去的怒气腾的一下升了起来,啪的一拍桌子:“你们两个,都跪下!”
云想容被拍桌子那一声震的回过神,收敛心神,双眼盈满水雾,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来,抿着淡粉色的小嘴乖巧的跪下。
她的模样让孟氏又气又心疼,她不明白,为何平日里很懂事的孩子,今日却不管不顾的给她惹事。她们母女生活的已经够艰难了。还不知道老夫人会如何发作。
五小姐呜呜咽咽的哭着跪坐在地,“祖母,卿卿妒忌我穿了新裙子,就把我推的摔倒了,我跟她理论几句,她还打我。”
五小姐话音刚落,尉迟凤鸣就嗤了一声,翻着白眼别开脸。
老夫人看了一眼尉迟凤鸣,随后训斥二人:“你们都是侯门千金,难道祖母花了银子给你们交束修,请嬷嬷请先生,教导你们礼仪规矩,就教导出你们这样的的来?不懂谦让,不懂端庄,小小年纪就如此暴戾,还动手!说,是谁先动的手!”
“她!”五小姐指着云想容:“是她推我,还打我!”
“母亲。”孟氏毕竟心疼孩子,连忙上前行礼道:“卿卿她……”
“我问你了吗?”老夫人瞪着孟氏。
孟氏一句话噎在喉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云想容一直安静笔直的跪着,倔强的不肯落泪。
四姑太太被五小姐哭的心烦,云想容此举与之有强烈的反差,在看尉迟凤鸣,就知道其中必有内情。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母亲未必看不出,只是想难为孟氏而已。
她没有做声。
回娘家一次不容易,何苦为了这些事情惹母亲不快。
云想容心疼的抬头看了一眼孟氏,想到前世今生的委屈,一直倔强不肯落下的眼泪,在俯身磕头的瞬间滴了下来。随后被她用手背抹掉:
“祖母,事情是这样的。我与凤鸣表哥在后花园散步,当时我正在想事情,没有看到五堂姐从拐角处出来。我不小心撞到她,害她摔倒了。我道歉,五堂姐不接受,说我嫉妒她做新衫,还骂我……骂我有爹生,没爹教。还说我娘是……”那一句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左右当时情景老夫人一问便知,云想容就恭敬的请罪:“我气急了,动了手,害祖母操心,是我的不是。”可打了五小姐,她绝对不认罪。
五小姐不依:“祖母,她打了我,还狡辩!”
云想容的话平铺直属,并未掺杂任何情绪,与五小姐的控诉截然相反。
可她的身世,在场之人哪有不知道的?越是这样的平静,越是叫人心疼。
四姑太太恍然,望着云想容时目光怜惜。
孟氏眼泪瞬间汹涌而出,低头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她自己养的女儿,自己最清楚,卿卿从来懂事乖巧,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人?说到底,都是因为她。
老夫人也有瞬间恻然。询问的看向尉迟凤鸣。
尉迟凤鸣未言语,只点了下头。
老夫人知道尉迟凤鸣虽然顽皮,可不会说谎,微微眯了眼角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