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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冷道:“朝廷钦犯,岂可胡乱松绑!”从权之计,乃将林灵素手脚解开,唯留腰际粗绳,并加长三丈,绑于审判桌脚下,如此自可限其行动。童贯自觉智慧高超,得意暗笑不断。
林灵素随又要求开坛作法器贝,神霄宝殿只在旁,有人立即全套端来,如意珍珠朱砂,桃花木剑,霹雳枣木笔……一样不差。
林灵素冷哼:“本尊法力无边,为免伤人,玩些雕虫小技即可!”当下一喝,抓出灵符无数,引火打向空中。耍着火龙一条,架势十足,众人见状击掌叫好,宋两利暗道:“巧技要得不差!”林灵素又念无数密咒,桃花木剑要得虎虎土风,台前烛火忽闪忽灭,平添灵神之气。忽见他剑尖一挑,百张巴掌大红纸人飞向空中,喝道:“撒豆成兵,撒人成仙,急急如律令!”要得正是道家法门“灵神幻仙术”,其原是以念力神通灌注纸人,让其复活般能跳能飞,甚至可盗取东西,十分了得,当然方可灌往阴魂阴魄以复活,然此该于夜晚为之。
此两项皆是道家正统法门,然亦有取巧者动用吸铁般技巧(或置静电)终能耍动纸人,林灵素即以此巧法耍之。他原是在纸人置于桌面时,即暗将热气不断灌往纸人,使其摩擦般产生静电,如此一拖一带,纸人立即飞向空中跳动,瞧来甚是神奇。登时引起惊呼,掌声连连。如若功力深厚者可不断打出热气,纸人得以久久不坠。
林灵素一耍成功,狂妄自大起来,道:“谁说本尊不懂道法,此“灵神幻仙术”何人能挡!”
神霄弟子击掌叫好,护法洪太极评估自己学得五雷法门,也该可以耍及纸人,倒是不足为奇。
宋两利亦且真心想见及林灵素能耍出神通灵法,挽回受骗伤害心灵,故揪紧心神然或许妖法该败,林灵素耍得正光采之际,突地一阵强风吹来,纸人不听指挥,全数吹得满天飞。
群众一阵哗然,林灵素急喝回来,纸人仍然飞纵天际,几乎不见。
神霄弟子登有人喝叫:“假神通,假道法!”随另有人起哄,但大都屏息凝神,想给林灵素机会,林灵素急道:“方才意外,再来一次!”桌上幸备另份,林灵素再耍开来,结果照样被风吹得散乱难堪,神霄弟子终忍不住叫骂,假神通让神霄派丢脸。
林灵素瞪向宋两利:“定是你在搞鬼,明明要得好好,怎会起妖风!”
宋两利道:“真神通根本不怕风雨,无惧刀枪,你是招了天怒,才会失招。”
林灵素斥道:“胡说八道!灵神幻仙术怎不怕风雨,你耍来我瞧瞧!”神霄弟子登时小神童小神童喝个不停。
宋两利连人皆能摄及,何惧此雕虫小技,当下面向纸人消逝之天空,突地大展神通,喝道:“天兵天将请速来,风雷雨电尽穿出!”感应神通摄去,蓦见天空红点无数,先前飞走二百纸人,全部飞掠回来,由于冲势过快,身飞脚摆宛若飞鱼,瞧得众人目瞪口呆,霎时小神童、小神童喝声震天,他终为神霄弟子挣回颜面。
红纸人飞身回来,落定坛桌,站得直挺,连童贯亦觉宋两利的确可怕,若非阴阳师父撑腰,可千万得罪不得。
林灵素老脸煞白,然他岂肯认输,冷道:“只不过侥幸罢了,本尊另有秘法!”随又要出花招,画得十张灵符往左侧神霄弟子打去,用的正是定魂符,想将对方定住。
灵符飞贴额头,林灵素大喊“定”字,神霄弟子唉呀僵定当场,谁知随即晃动,并摘下妖符,全是捉弄,有人斥笑:“是否忘了加迷魂药?”引来全场一阵哄笑,后头已传出假神棍假神棍喝喊。
林灵素全照秘本修行,怎知竟无效果,方寸已乱,登又怪罪宋两利:“全是你作怪,本符明明有效,怎可能定人不住!”
宋两利道:“你下的符胆不对,且心术不正,定不了人三魂七魄!”伸手抓得枣木笔,照样画此定身符,然他却正气凛然,灌注灵气及下符胆,随即打向相同十人,霎时将人定住。
林灵素不信:“他们作假!”
左右门徒喝道:“岂假得了!”将弟兄推往地面滚动,始终不醒。
林灵素仍不信,欺前推去,另一人倒地不醒,林灵素疑惑,撕下灵符,那人登时醒来,怒斥道:“敢推我倒地么?哇!好疼!”哪顾得原是掌门师父,一掌打得林灵素赶忙逃回。
群众更显激动,假道土、大神棍嚣吼不断。
林灵素厉喝:“本尊就是本尊,天下无人能替代,看我神霄五雷法门!”此乃他压箱本领,亦即将小号霹雳弹之类东西藏于道袍长袖中,一有必要,随时可藉五雷法门射打出来,以收威吓效果,而此道袍仍穿在身上,并未因坐牢而被脱去,故始敢耍此招法。
只见林灵素桃花木剑乱舞,挑得沾火灵符满天飞,口中大念五雷秘咒,双袖舞得不见身形,猝地喝着:“五雷轰顶!”火符夹属霹雳弹射向造反神霄弟子,霎时轰得对方东倒西歪,现场一阵混乱,有人喊着本尊发威了。
林灵素怒笑:“不错,本尊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神棍,还不下跪谢罪!”又轰七八名,吓得前排不少门徒下跪膜拜,直道本尊饶命。
然突有一名下跪门徒脑袋被砸,唉呀疼痛惊叫,原以为受到本尊惩罚,谁知欲发现一颗桂圆的黑珍珠掉落地面,他好奇捡起,诧声说道:“会是霹雳弹?”越想越有可能,登时弹起,喝道:“本尊耍诈,他在火符中加了霹雳弹,看!”将黑丸高举,门徒一阵哗然,下跪者纷纷起立,想研究此弹真假。
林灵素见状暗惊,但仍极力否认:“什么霹雳弹,想栽我赃么?”
那人喝道:“怎栽赃,我头还疼呢!”指着头上红瘤。方才被砸中者更形忿怒,喝道:
“砸他砸他!”
那人亦想试试真假。猛往林灵素身前地面砸去,轰地一响,地裂土喷,林灵素唉呀倒跌,身形落地,右手袖口滚出数粒同型黑丸。把戏已穿帮,被捉弄神霄门徒更怒,吼着假道土、恶神棍,千数名霎时扑来,压着林灵素便打便揍,唉声不断。
神霄弟子瞧清一切,已然吼着假道士、恶神棍,打死他,打死他。童贯暗道效果甚佳,照此下去,林灵索非被打死,借刀杀人之计甚是成功。
林灵素被揍不说,门徒更拾起霹雳弹往其身上炸得袍裂肉开,呕吐浓血。门徒仍不肯罢手,一心想揍死假神棍,林灵素几快奄奄一息,急急叫着:“小神童救我啊……”
简直比落水狗更可怜。
宋两利暗叹,对方虽是恶徒,却也对自己有恩,怎可见死不救,立即欺前,拉开门下弟子,道:“够了,他已承认过错,日后不敢再招摇撞骗,放了他吧!”
门徒失了本尊,却得另找倚靠,此时唯小神童最行,登时退让一旁,不断喝着小神童万岁!宋两利无暇回应,先放了林灵素再说。待要解绳,童贯喝道:“欺君钦犯,论罪当斩,放不得!”
宋两利瞪眼:“你想跟神霄派对抗么?”
童贯暗楞,此时此刻万万不能惹其门徒,冷道:“你若放了,将负全责!”
宋两利道:“皇上宽大为怀,且他无功劳亦有苦劳。”还是将人放掉。
林灵素终流下感激眼泪,此时此刻已无法面对任何人,亦无法在京城立足,爬身而起,跌跌撞撞逃躲而去。
宋两利暗叹,自己是否做得过分了?然想及李师师一幕,又觉做得没错。
此时神霄派弟子全数吼着小神童小神童,极力拥护新主人。
宋两利转身面对群众,高举双手要人安静。神霄弟子立即肃静。
宋两利道:“本人尚年轻,无法胜任掌门一职,唯神霄金宝殿住持冲和道长张虚白已受皇上赐封,正可接替掌门一职!”请得张虚白面对门徒。
神霄弟子有人哗然,喝道:“他是否有神通?”
宋两利道:“冲和先生确有神通,且为人正派,诸位可信赖。”
另有人说道:“他继位,小神童是否仍在,永远不离开神霄派?”
宋两利自对神霄派具深厚感情,甚是窝心说道:“只要神霄派不变质,不赶我走,小神童永远是虔诚信徒之一。”
神霄弟子闻言霎时哗然,不断吼着小神童小神童,激情拥护。爱屋及乌般连同叫着张本尊,已接受张虚白接掌神霄派掌门一职。张虚白拜谢不断。
宋两利心想总该有个仪式,遂提议引队回神霄宝殿,护法洪太极立即同意,在前开道。
及近宝殿,住持年瑞祥前来欢迎,张虚白客气答礼,神霄派一团和气且激情中进行掌门交替。
童贯暗忖,神霄派俨然另有一股超强势力,得小心分化,否则亦受严重威胁,不禁想及红衣人所言,不把神霄派扳倒,大宋江山实可能不保,且得从长计议,尤其皇上又自封神霄长生大帝君,想来有点头疼,沉着脑袋已喝领禁军退回宫中,慢慢拟对策便是。
第二章 邪心邪人
阴阳老怪仍在九龙宝鼎中蒸煮,以治受损经脉,地想恢复返老还童之衰老身子。
五雷尊者王文丑、阴阳公子除是非仍在左右看守火势,只要师父任何命令,立即支援。
灵药的确神奇,渗出阵阵药香让人醒神醒脑。王文丑、阴是非感受药力,总觉精神百倍,甚难疲累。
阴阳老怪亦信心大增,刻意长煮不起,忍耐高温以增药效。
太虚真人葛独行睡得一夜长眠,精神已复,随即过来瞧瞧,故意调着宝鼎下三昧真火。
但觉不够火力,已将被烧红之灵宝阴阳镜取出,丢入冰堆中冷却。王文丑、阴是非不知此即为宝镜。王文丑问道:“火候可够?要烧多久?”
葛独行道:“足够,七天该有结果。且看你师父自身体质。”
阴阳老怪哈哈畅笑:“一定行,星天来行,我一定行!”
葛独行道:“那就省事多多!”交代看及火势,别弱了火候。
王文丑、阴是非又守在火炉前,葛独行利用机会,将冷却之宝镜藏于袖中,随即步往更深秘道,欲寻星天来。
行约数百丈,快抵“长生胎鼎”,只见得秘道已被冰封。“长生胎鼎”中淡厅光影幻闪,星天来模糊身形美妙晃动着。
原来星天来自从活肤再造,掩去血淋淋外表后,对于自己变成人身感到无比兴奋与好奇,立即躲回“长生胎鼎”中,将秘道封住,且将全身布条解下,恢复裸体之身,不断往水晶般冰面照去,反射出美妙胭体啊娜多姿。
星天来自怜般欣赏着自己每寸肌肤,直道:“这就是人身么?”五官清晰,浓眉灵眼,悬鼻朱唇,陈搏祖师爷的确塑造得完美无缺,星天来却不知美丑,喃喃说道:“我美么?”
又道:“美女到底如何?”若小孩心灵初长般,凡事总览好奇,照来照去,若有所悟道:
“葛师侄说我美,那该错不了了……”
星天来又往身躯一寸寸欣赏,见及失挺双峰粉嫩结实,摸摸抚抚,窃笑不断,“该是女人才有大奶奶了,要喂小孩!”依稀中曾吃过母亲奶子。然她并不承认母亲是猩猩,印象中是多毛母亲,且父亲亦是如此说明。纵使母亲和猩猩长得甚同,星天来仍要把她划分开来,以证明自己本就是人。以前只不过稍稍突变,现在终于还来女人之身,实是妙极,直觉当“人”真好,不但美,而且不必毛茸茸面对一切。
星天来足足花一天一夜欣赏自己全身一切,包括前胸后脑、手掌脚底、臀部阴部,一一欣赏得无微不至,准准确确地认识人体一番。直到发现外头有脚步声,她始惊醒,赶忙抓来红袍掩身,道:“是葛师侄么?”
葛独行道:“正是,但你别再称我为葛师侄,传出去,众人皆知你已百余岁,这会吓着所有人。”
星天来道:“那该如何称呼?”
葛独行道:“辈分之事不提也罢,称我为葛真人即可。我称你则为星姑娘。姑娘即是对少女称呼。”
星天来喃喃念道:“葛真人?星姑娘?很好。”
葛独行道:“你已返老还童,所以只有二十五岁。千万则多加岁数,以后每年再加一岁即可。”
皇天来念道:“二十五岁?知道了。”对于人类生活简单惯用词句名称,陈搏当年已有传授,她自有印象,只是多年未用,似已淡忘,再经提及,又已想起。
葛独行知其心性单纯若小孩,得多加教导方是。故弃阴阳老怪于不顾,道:“缠土布条,我要进去了。”
星天来道:“不是要我躲百日才能让肌么完全复原?”
葛独行道:“没错,但我总得教你一些有关做人处事方式,免得闹笑话。”
听及“做人方式”星天来兴趣即起,已将布条缠回,再罩红袍,随又发掌将冰墙化去,欣喜道:“葛真人请说如何做人?”
葛独行遂将人类常有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