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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花椒的声音平静无波。
“想好……要去哪里了吗?我开车送你,路过……银行的时候,先生叫我去帮你拿一笔钱,他说你……一个女人实在是不容易。”罗宽让出路,看着那条通往她卧室的路说。
“他很大度。”花椒慢慢的把围裙放到沙发上。
“先生从来都是一个大度的人。”罗宽。
“这样会很吃亏的,那些人,心肠太歹毒,他们永远都知道你需要什么,永远都能紧紧扣住你的短处威胁你,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先生不是他们的对手。”花椒看着罗宽说。
“是啊,他总是那么天真,善良的吓人,我们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对吗?他那个毛病大概这辈子也改不了了。”罗宽笑着摇摇头。
花椒扭头看下好好:“他们答应我不会伤害孩子的。”
“他们……什么事情都会答应的。”罗宽讥讽的笑了一下。
“我想抱一下好好可以吗?”花椒请求到。
罗宽看着花椒的背影,这个女人,陪了大家好几年了,每个人都把她当成家人。
“还是不要了。”罗宽拒绝到。
花椒慢慢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罗宽很认真的说:“我……我只是提供了一份出行表……我是在奉家长大的,有些人情,欠下了,一辈子还不起。我的弟弟在那里,我吃奉家饭长大的……我真的觉得很奇怪……虽然你们每个人当我是家人一般(她突然蹲下嚎啕大哭)……可是别人命令我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拒绝。但是我不想你们受伤害的……我宁愿自己去死,我宁愿自己去死的……”
罗宽缓缓的蹲下,挣扎了一下还是缓缓的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女人。有些东西根深蒂固,好比奴性,被奴役的多了,他们都会认为世界理当如此。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即使她出卖了所有的人,但是她为大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些发自内心的照顾,还是令每个人都恨不起来她。
花椒的哭声很大,通向二楼的楼梯和几十米的距离都无法掩盖那种痛彻心扉的哭泣声,鱼悦站起来,缓缓关闭起窗户,扭头看下屋子里的人。
“我想,我想去乐灵岛。”他这样对他们说。
总要迈出这一步(下)
花椒的哭声依旧在院子里飘着,即使是双重窗户都遮盖不住。屋子里的人,因为这哭声弄的肠子都开始拧了起来。
“我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吗?”华莱西亚突然插话。
“你说。”帝堂秋冲她点点头,华莱西亚咳嗽了一下,刚要开口,钬溪节却端着一个茶杯放置在她面前,华莱西亚伸出去的手突然和那个人触摸到了一起,华莱西亚顿时哑了嗓子,脸色奇怪的红了起来。
钬溪节笑了下,站到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点了一支放进嘴巴里。
“……那个,我们接到的暗杀任务一共有两个,消灭,打击第三方乐医之外,还有……有风那边,我们也接到了暗杀任务,不是打击,是暗杀。暗杀名单虽然我拿不到,但是我听父亲说,有知意。整个暗杀名单一共有三页,涉及千人,这些人都是有风最中坚的力量……”
“乐灵岛……疯了吗?”屋子里的人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田葛突然开口。
华莱西亚苦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现在这样的形式。乐医界刚刚找到平衡点,事情却一件,一件的出,先是暴虐因子突变,接着世界各地一件又一件的出现病变者,遗族又突然接到这奇怪的任务。几百年来乐灵岛虽然卑鄙,但是总算还是披着高尚的皮毛在卑鄙,但是这次,如此直接的下暗杀令,多少年来还是第一次。
“有个奇怪的事情,当然只是猜想。”华莱西亚犹豫了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
“你说。”鱼悦扭头对她说。
“遗族那边有些风声,说乐灵岛那边有变。以前,很重要的任务,一直是由小岛主琴汐冠来发布的,但是,有些隐秘的任务……会有大岛主来发布。虽然我们这一支一直在遗族说了算,但是有些隐秘的东西,族长从未给我们看过,可是,那些机密文件由大岛主签发这是没错误的。这一次……(华莱西亚放下茶杯)我们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发布的任务,那个人叫琴耿,他应该是那位小岛主琴早的师傅。这个人一直在乐灵岛属于不管闲事的一位,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会突然冒出来,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华莱西亚沉吟了一下,咬咬下嘴唇抬头说:“基因突变有可能是人为所致,我们知道,乐灵岛有个世界上最完善的研究机构,它的成就超越现实世界上百年。现在……乐灵岛有可能在制造一种矛盾,这种矛盾最后的结果有两个,一是消耗有风和第三方乐医的人力,达到他重新统一乐医界的目的。我们不再被它需要了,我们已经演变成某种障碍,还有一个就是……乐灵岛那边的权利机构重新洗牌,当然这只是猜想。”
华莱西亚说完,抬头很认真的看屋子里所有人的脸色,尤其是鱼悦,她非常认真的观察着他,可惜鱼悦依旧是那副样子。他从窗帘的缝隙看着院子里那个啼哭的女人,明灿灿跑了出去抱住花椒,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花椒趴在明灿灿的怀里哭,明灿灿也掉着眼泪,拼命压抑着自己。她不敢哭,不能哭,她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卑微的被庇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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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悦回过头,眼睛和华莱西亚互相碰撞了一下,华莱西亚回避了他的眼神,她低下了头。
那双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什么日子开始,明亮的吓人,那里面一直闪烁的光芒能窥视到你内心的最深处。
“你知道吗?华莱西亚小姐,请允许我这样说,于私你是我哥哥的故友,我应该称呼你姐姐,于公,我们和遗族一直没有任何纠葛,所有的矛盾都不应该是从第三方和遗族之间展开。”
华莱西亚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家里的长老,族长也知道。可是……”
鱼悦慢慢站起来,伸出手拉起窗帘,是所有的窗帘,屋子里顿时黑暗下来,黑暗中只有钬溪节的烟头一闪一闪的,很快,屋子里的灯光全部被打开了。
华莱西亚习惯了一下灯光,扭头再找鱼悦,鱼悦却坐在了屋子里最中间的那个位置上。他坐的那把椅子是旋转的,他把椅子拧了个个,这个时候大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你知道吗?你给我的都是过时的消息,假如一个月前,在小豆失踪前你能带给我这个消息,未来第三方乐医将会是遗族最好的朋友,我们给你们的利益绝对会比那个所谓的圣神能带给你们的更加大。有时候信仰只是传统的一种依赖,以前有个人告诉我,一个好的头领应该一切以组织的利益出发,显然,遗族站错了队,现在你告诉我这些不觉得晚了吗?”
房间里此刻的气氛真的很诡异,鱼悦……他从未用这样的语调说过话,那种站在高空,以一个强者,一个领导者,一个统治者的语调。
月光很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他慢慢站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像从前一般走到鱼悦身后,甚至这种气氛都是不被他喜欢的。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慢慢的走了出去……他只是一条人鱼,他突然发现了这个早就被他忽略的问题。
鱼悦没有去问询月光怎么了,他在等待着华莱西亚的回答。
华莱西亚呆了很久很久之后,突然看下钬溪节:“溪节,能再给我一杯水吗?”她问他。
钬溪节笑了下,拿起一边的茶壶放置在华莱西亚对面。
“一直以来,遗族就是弱势群体,我们的祖先登陆的比较晚。那个时候,陆地上到处是人类,他们从未认同过我们,他们也不喊我们人类,虽然我们都长的一模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巴。人类拥有的情绪我们一样不少,都是从子宫里孕育从来的生命……但是,从我们被称呼为遗族开始的那一天,我们就注定成为这片陆地上的低等民族,我(华莱西亚苦笑)……一直弄不明白,这样的观念是谁制定下的规定,就因为我们来的晚吗?我们高价从人类那里获取食品,我们从人类那里租用祖祖辈辈都居住的土地,我们胆战心惊的站着队,我们为自己的地位努力过,但是一次又一次的被镇压着,屈从着,依附着,没有立场,没有根骨。我们慢慢的就这样一代又一代,您说的没错,我们的头领这次的确没站对方向,但是我来这里,我来此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您,这场争斗,您胜,我们还是会依附,您败……我们就会站到另外的方向。抱歉,我们只是一群没有根本的可怜的……卑微的……细小的民族,我们再也经受不起风浪了。”
华莱西亚这一番话说出来,心里痛快了一些。
鱼悦慢慢的把位置调整过来,看着华莱西亚,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那么,请告诉我你来此的真正目的吧?华莱西亚小姐?”
屋子里很安静,一直到一声诡异的呼疼声传来,钬溪节的烟头烫到了他的手。
“有人希望你去乐灵岛一趟,还有……(华莱西亚看看帝堂秋),还有那个叫好好的孩子,虽然他没碍着谁,但是他那样的血统,那样的存在,都是不被允许的。无论是有风,还是融心,甚至是遗族都不允许那样的孩子繁衍下去,我们都不敢想象,人类是没有暴虐基因的世界。如果几百年后,也许几十年后,暴虐症消失了,那么,我们这些人,这些把乐医职业当成唯一目标的人们,我们应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所以……(华莱西亚失笑的摇头)如果任务成功,那么,遗族将会得到真正的居住区,是永久居住区。这个任务,我们就是耗费尽我们的力量也要实现,为了我们的后代……能有一块属于我们遗族真正的土地,粉身碎骨,我们也在所不惜。”华莱西亚叹息了一下,靠在沙发上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说。
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鱼悦大大的叹息了一下,“其实,即使你不来,我也会去的。真的一直以来我真的很好奇,我想,我想去乐灵岛,去看看那片土地上的怪物到底是怎么生存的?他们活着的目的是什么?那些一直危及我家人的人,左右我命运的人,他们到底是怎样生存的?华莱西亚,如你所愿,我会去。”鱼悦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叙述着自己的观点,好像……想开了什么似的。
“我反对,你的理由太牵强,鱼悦,你到现在都没摆正位置,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卖陶埙的小老板吗?这一大家子从上到下,你万一……万一出什么事情,他们怎么办?”榔头立刻站了起来,他脸色十分不好,第一次直呼鱼悦的姓名,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鱼悦呆了一下,仔细看每个人的脸色,除了平静无波的蝴蝶君。除了榔头,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左右这个人情绪的力量。
华莱西亚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鱼悦,她很震惊。
鱼悦苦笑了一下,慢慢走到窗台边,再次打开窗帘看了一眼。院子里,花椒和明灿灿都消失了,鱼悦抬起手,看下腕表回头对蝴蝶君说:“麻烦你去把花椒叫回来,如果她愿意,她可以一直住下去,我们都犯过错误,我不想因为一件细小的错误……失去一位家人。未来,属于这个家的,真的没有多少了。”
蝴蝶君想了下,冲他笑了下:“好的。”说完他转身离开。
鱼悦再次合起窗帘,阻断外面的阳光,他看着月光刚才坐的那个位置,以前他说话喜欢遮掩自己的语气,但是现在他用一种充满向往和盼望的语调说:
“以前,我遇到月光那一天开始,我和他一直有一个梦想,去找一块远离人群,在大海深处的地方。那里四季长春,空气宜人,我和他就在那里,一直一直的快乐的生活下去,除了我们俩再不会有其他人。没有鄙视,没有争斗,没人左右我们,我们也不必去左右谁……就那样只有你我的坦诚的过我们的日子,即使我们不穿衣服赤裸裸的活着,也不会有人突然站出来指责什么,那种日子从我记事起就是我所盼望的。后来……我来到陆地,说起来……我登陆的日子,比遗族还要晚,开始只是寂寞,要知道,一碗饭,一个人吃的实在凄凉。后来有了奶奶,有了榔头,有了你们,我离我想要的日子越来越远,我背负着你们的人生,唯一背弃的就是对月光的诺言……他一直一声不吭的跟随着,从不抱怨什么……”
鱼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墙壁上的油画,那是一副海上人鱼的油画。人鱼坐在礁石上,看着远处的方向,那只人鱼在笑着,充满期盼的笑着。这幅画是榔头从街边的一家古董店为他找到的,鱼悦喜欢所有有人鱼的东西。
他看了很久之后,扭头对大家笑了下说:“我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