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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情人-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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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你别去,求你别去。”陈沫只说了这句话就把脸埋在他胸前,很快他的前胸就湿润了,吴义诚想抬起她的头哄她,陈沫低着头在他怀里用脸蹭来蹭去就是不肯抬头。他强力抬起她的头,看到陈沫的眼睛是红肿的,她的眼神是绝望的,他的印象里她从没有过那样的眼神,那样无可抑制的悲戚,即使他替她擦干眼泪,她还是呜咽着。吴义诚突然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想起一个外国登山传奇故事,一对恩爱夫妻去登山,丈夫出了意外,从妻子的上方向大地冲坠,在看到丈夫坠落那一刻,妻子松开了自己保护绳,和他一起向冰壁下俯冲而去。吴义诚那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如果他真的遇到意外,眼前这个女人会没有勇气自己走下去。她全部的身心都在他的身上,也正是这种感觉,让他有种被爱被需要和被深深依赖的自豪感,虽然这个小女人从没对他主动说过一次“我爱你”。
  吴义诚至今记得陈沫那次的过度反应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陈沫第二天就发了高烧,她整整烧了四天,吃任何退烧药都是暂时退热,很快体温就恢复,保持在39度左右,他带她去医院,确诊既不是细菌感染也不是病毒肆虐,医生也无法解释。
  他不得不守在她身边,经常替她物理降温,那几天大部分时间陈沫总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喂她水,她喝,叫她吃饭,她不吃,吴义诚只好给她喂一些流质食物保持体力。
  陈沫有时会在片刻间清醒坐起来,对他说:“诚,你在啊。”然后翻身倒下,再次昏睡过去。她不止一次醒过来紧紧抱着他,让他喘息都困难,哽咽着说:“你要是去爬山,带着我。”
  这样的状态让吴义诚既心疼又惊异,他相信陈沫对他有感情,但是多年情海的沉浮他早不相信生死相许的爱情,眼前这个女人让他莫名的担心,他怕她陷的太深,他怕这种剧烈的情感,他更怕自己会陷的太深,如果一段感情用生命做代价支撑这是他承受不起的,可是这个女人这样的不舍让他不忍,以前的女人他随时可以用金钱弥补拔脚离开,他不会有歉疚,可这个女孩象抱紧自己生命一样抱紧他的时候,让他感动,也让他迷茫。
  后来陈沫病好了,从那以后他在她面前只字不提自己去爬山的事。也就在他和她在一起那一年,他真的把爬山“戒了”。不是没有朋友哥们有疑问,吴义诚自嘲的说:“被禁足了,我不能带着一个女人去爬山。”
  这是真话,别说没受过任何训练的陈沫,即使受过训练的男人,专业的非专业人士,各种因素总是会毫不留情的把一些人留在山的怀抱。陈沫是十足的户外运动的外行,在她的眼里,雪镜和冲锋衣是个遥远的名词,她有一次收拾家,看到登山装备里有一双吴义诚的双层高山靴,她掏出内靴,穿上外靴,走了几步,认真的问这靴子为什么这样硬,爬山的时候能行吗?
  吴义诚那时候只有苦笑,在陈沫病好之后,他曾试着和她解释户外爬山不象她想象的那样恐怖,让她相信他有一定的野外生存能力。陈沫又是苍白着脸说道:“你别说了,我们北大山鹰队我知道,我求你别说了。”
  吴义诚知道北京大学山鹰队是国内民间高山登山探险活动的鼻祖,更知道他们出过山难,有年轻的生命因此离去。
  有天晚上他曾和陈沫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小沫,你这一病,让我心理有障碍了,你得对我负责。”
  “什么障碍?”
  “我登山不能了。”
  “什么意思啊?”
  “你说我这样一个喜欢自由的人,让你拴住了,带你去登山,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陈沫不说话了,吴义诚赶紧拍怕她的背:“你可别哭,我怕了你了。”
  陈沫没哭,她只是再次紧紧的搂住他的身体:“你要是死了,我也会死的。”
“曲终人散”
“都说咒一咒十年旺,你是想让我再旺个十年?我可还没活够呢。”吴义诚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陈沫小声的说:“我会死的,我只能躺着把眼泪流干,我会没力气吃饭,没力气喝水,慢慢我就死了。我不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
  吴义诚的心绞痛起来,这个孤女说的话让他喘不过气,其实在追求陈沫的过程中,他不是没犹豫过,他一遍遍告诉陈沫他喜欢她是真的,但是他不知道这种喜欢能持续多久,他有点不相信自己。他怕他们的关系最后和所有其他的女人一样,不管曾经多么绚丽辉煌,最后归于沉寂,他很怕自己有一天厌倦。有段时间他坚持着不突破他们的关系也是因为他考虑过现实和陈沫的经历和性格。他怕自己伤害这个女孩,他还不想结婚,他对婚姻和孩子没有渴望,可是陈沫对他的一再拒绝却恰恰激起了他的保护欲和征服欲,他想只要陈沫愿意,他可以照顾陈沫一生,即使以后没有爱情和性冲动,他还对她有牵挂,她是那么孤单无助,却是那么坚强傲骨,可是这个女人告诉他:要是他死了,她也不想活。以前也有女孩子寻死觅活,她们的目的就是永远的相守,她们要婚姻,可吴义诚知道她们不会真的去死,不会为他抛弃自己的生命,那只是一种强烈的情感表达。可他觉得陈沫有这个可能,要是他有意外,她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解,她会因想念他这个人逐渐消瘦,她会因为这世界再没有他的怀抱依靠绝望的不停哭泣,她会慢慢的等死,想到这些吴义诚就隐隐心痛,把这样的女人一个人留在世间他已经不舍得。她真的不应该再经历什么,她已经承载太多不应该属于她的生活内容。她没要过他的钱,也没要过婚姻,他很希望她张嘴向他要点什么,这样他可以释然一些,可是她好像不会索取。
  也是从陈沫那次生病后,吴义诚那颗分花拂柳看见有些漂亮异性难免会动心的心安静下来,他一直坚持“相对忠贞“的概念和原则,就是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沾”另一个女人,可以喜欢、调情但是不会深入。和陈沫他确信自己也能做到这点,但是,和陈沫同居后,他连多看别的女人几眼都“不敢”了,他怕自己的多情会伤害这个把自己的一切当成一切的女人,把自己的生命都和他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女人。她不要求却深深眷恋他的状态让他经常内疚,也许正因为如此,陈沫后来的决然离去才击垮了他的神经,击垮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对女人和感情的信任。
  陈沫看得出吴义诚有些走神,他的目光好象凝视着她,又似乎穿越很远:“诚,你有心事?”
  吴义诚笑了,他用力攥了一下手里陈沫的手:“对不起,我想起好多以前的事,今晚酒会后我带你兜风好不好?”
  “就怕我们两个回去太晚,宝宝们找人。”
  “我们会赶在他们睡前回去的。”
  那个下午陈沫和吴义诚跳完开场舞就和众人告退,她带着夏蕾回到四合院,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了。她陪夏蕾到一间客房躺下,陈沫有些疲惫,夏蕾的情绪稳定多了:“姐,你睡会吧,晚上不是还要陪姐夫出席对外的那个招待酒会吗?”
  “是,我要陪他去的。”
  “我没事了,姐,说出来就好受多了,你睡会,我们再聊。”


  陈沫想了想:“我把手机打到闹钟,一个小时后我们再聊,眼睛快睁不开了,你也睡会。”
  她们姐妹二人醒来后聊了很久。
  对外的招待酒会6点半准时在一家高档会馆举行,香车、名流、美女纷至沓来。致辞之后,吴义诚不得不带着陈沫四下应酬来宾,难免会喝点酒,8点半曲终人散。爷爷的司机早已等在外边:“诚哥,首长一直不让告诉你们,两个小的今晚闹的厉害。”
  “是吗?”吴义诚赶紧道,“回家吧,小沫,计划打乱。”
  爸爸妈妈晚上都不在家是很少见的事,乖乖和闹闹午睡之后还算高兴,吃了点辅食、喝点西瓜汁,爷爷奶奶抱着去院子看看花草,天快黑时喝瓶香甜的牛奶,大家吃晚饭的时候,他们躺在自己的童车里,咿咿呀呀的声音不断,似乎在互相应答聊天。
  7点多的时候,奶奶怀里的乖乖似乎想起来什么,眼睛一个劲向门外看,“宝宝是找人呢?一定是在找爸爸妈妈,也不知道小诚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奶奶抱起孩子走动,“是不是啊?乖乖想妈妈了?”
  乖乖似乎听懂了似的撇撇嘴,哭起来,开始声音很小,一会就成了咏叹调,直上云霄,闹闹也跟着凑趣,与哥哥比赛一样嚎啕。爷爷奶奶着急起来,摸摸看看,俨然不是哪里磕了碰了,只好拿出平时婴儿们喜欢的各种玩具,带响的,可摇的,能飞的,能啃的,能扔的,换种玩具,孩子们只是略有分神,哭泣还是主题。
  “给小沫打电话吧,让她早点回来。”孩子们持续哭泣十分钟后奶奶就有点受不了了,“小诚可以忙他的。”
  “小沫不是说八点半就结束吗?她惦记孩子肯定不会多耽误时间。”爷爷反对,“十五周年的庆典,还是别打扰他们的好。”
  晨晨也担心起弟弟来:“奶奶,他们一定是想爸爸妈妈了。”
  把孩子们抱到院子里,外面干热,让他们更加焦躁,在年轻的警卫员怀里不停挣扎,爷爷奶奶只好再让他们进来,还是怎么哄都不行,哭闹不已。后来老人想他们都喜欢洗澡,放水里也许会好些,就把他们放进专用浴盆,爷爷奶奶警卫员和三姐、晨晨围绕在浴盆旁边扶的扶,哄的哄,逗的逗,浴盆里放着各种浮游玩具,小鸭子、小海豚。
  开始还好,过了一会,水中的游戏就不再吸引他们,哭泣闹剧再次上演,闹闹拍打着水,脚还乱蹬,抱出来也不依不饶。
  冲了奶粉,闹闹一把就推开了奶瓶,不知道那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乖乖似乎哭累了,可怜巴巴的靠在爷爷怀里,然后拱来拱去,奶奶和三姐都明白孩子是想妈妈,他们都习惯妈妈夜夜此时在身边的守候,闻到妈妈的气息是一种习惯。他们认人了,没有妈妈在身边他们很不开心,只是说不出来而已。
痛与快乐
九月,晨晨入小学,这是北京一所历史悠久的小学。离爷爷家有相当的距离,虽然每天有司机开车送他上学,可是孩子的睡眠时间明显减少,天天六点多就要起床、洗漱、吃饭,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才到学校,成了家里必须早起的人。陈沫很心疼,吴义诚更是心疼,那个学校附近他有套房子,不算小,可是如果他和陈沫带两个小的一起过去,爷爷奶奶会想孩子们,如果让父母带着一干人等都过去,那套房子的确显得紧张,父母住惯了四合院,空气好,遛弯也方便,很清静。那个小学附近高楼林立,但是基本是大公司所在地,没有民宅新楼盘开发。在晨晨学校附近买更大的住房全家人住一起暂时无法实现。
  不到半个月,爷爷提出来让他们一家五口搬那边住,让晨晨不再辛苦:“小沫,我和你妈白天随时可以过去看孩子们,你们周五方便就回这边住,周一再回去。寒暑假再回我们这,你看如何?要不晨晨太辛苦,作业又多。三姐可以跟你们过去,加上孩子姨姥姥应该还好。不行,你们再雇个保姆。”
  “爸,你们上岁数了,别的孩子都这样,晨晨都7岁了,没什么不能坚持的,不必娇惯他,还是一家人住一起的好。”陈沫真是这样想的,既然国内教育就是如此,晨晨有什么可特殊的?
  吴义诚也反对:“爸,我也不同意,你和我妈岁数大了,身边需要人,尤其我妈现在离开孩子们一天都受不了,我们这样走会闪她很难受的,再说碰到孩子大事小情她有经验。”
  “要不,我们征求晨晨的意见吧,不要替他做主?”爷爷想想说道。
  晨晨根本不同意离开爷爷奶奶,快一年了,他一直在爷爷奶奶的套间里睡觉,和老人感情深厚,爷爷教他拆装手枪,带他去打靶,轮流和奶奶给他讲睡前故事,他知道爷爷奶奶半夜总过来看他蹬没蹬被子,给他掖被角。
  “我不去那边住,我想天天见到爷爷奶奶。”他的理由很简单。
  “爷爷可以经常过去看你啊,你周五可以回来。”
  “不,我早出晚归,早晨看不到你们,晚上你们不能陪我,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爷爷,早起上学我一点不觉得辛苦,妈妈说我不是温室的花,我是男子汉。我们搬走,爷爷奶奶看弟弟也不方便,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让你们难过。”
  奶奶听晨晨的一番话又很伤感:“这孩子总是替别人考虑,可是爷爷奶奶心疼你啊。”
  晨晨依偎着奶奶:“奶奶,我爱你和爷爷。”
  孩子这样说,大人无法拒绝,搬走的计划未行。吴义诚、陈沫商量一下,孩子太缺乏睡眠的确不好,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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