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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呢?与你没关系!”他的口气有点冷,却又瞬间柔和下去:“别胡思乱想,一切都与你没有关系!”
燕寒已经爬下床。“可是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巧合而已!”裴傲阳也开始找衣服。
燕寒帮他收拾,边收拾边问:“那是什么病啊?”
“冠心病!各种老年病,遇到一起了!”裴傲阳说道。
冠心病是心脏病的一种,燕寒多少了解一点,难道真的是气的吗?她突然觉得手脚冰凉,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爷爷八十多了,正常的,只是我必须得去,裴素阳也要去!爷爷是我最敬重的人,今年春节没有陪他过,我已经很罪过了,现在要立刻去北京!”
燕寒心里一惊,想起李浚河说过的,他春节在宿县人民医院出现过,那时,他是在陪着自己的,即使在自己在跟他说了分手后,他也是用自己的行动来陪着自己,而错过了跟家人过春节。她也感到自己罪孽深重,心里的愧疚一下子涌出来。
她收拾他的衣服,突然发现他的手在抖。
“我爸说,爷爷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突然又说道。
八十多了,燕寒知道这算是高寿了,一般家庭对这样的老人都会做出心里准备,但是真的将要面对生离死别的那一刻,都又是觉得措手不及。她看着强大的裴傲阳,面前这个硬朗沉稳的男人,此刻还是流露出了孩子一样无助的神情。
“裴傲阳,不会有事的……”
“寒寒……”裴傲阳浑身一震,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梦呓般的呢喃,“是的……不会有事的!”
裴傲阳脆弱的口气让她感到心疼,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想到他这样孝顺,她心里既欣慰又安慰,“快准备吧!我也回锦海!裴姐也要和你一起去的吧!”
“她肯定要去的,不要收拾了,我们现在就走!”他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用脸颊轻轻摩挲着她,双臂越收,越紧,像她是一件最珍贵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的呵护着。
裴傲阳越是这样,燕寒越是觉得难过,怎么觉得他这么脆弱呢?难道真的跟自己有关吗?
“走了!阿裴!”她小声提醒他。
可是他却再度收紧了手,四周都是他的气息,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喃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沉默着,像是经过千万次的思考后,一字一句的对她说:“寒寒,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燕寒心里越发难过,只能点头。
裴傲阳归心似箭,上了高速,他的车速更是飙到了180迈,那难掩的烦躁情绪燕寒更是看在眼里。
她不敢说话,怕打扰他开车。
她不时得小心的侧头去看他,他的唇紧抿,注视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地,全然不是最初认识的那个平静高深莫测的裴傲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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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是个为家人担心害怕的普通男人!就像当初妈妈出事,她和燕霜六神无主的样子。可是他还是控制住了,他坚持不让人开车,自己亲自开车回锦海!燕寒真的很担心他,可是这个男人他就是那么强大,她信任他,也只能任由他!
这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
裴傲阳皱眉,车速微微放慢。
“怎样了?”他对着手机一脸严寒。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谁,裴傲阳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不可能,这根本是迷信,你们不要用这个方式来试图让我和裴启阳就范,我不接受!爷爷会理解的,他是唯物主义者,才不信这个!你们的心思给我收起来!我说过,这不可能!”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只听到裴傲阳对着电话怒吼:“爸,这件事我不妥协,死都不!”
砰地一下挂了电话,裴傲阳的脸色已经阴沉道死灰的状态。
燕寒不敢说话,不知道说什么,他爸爸也是反对的吧?
“寒寒,有个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好半天,裴傲阳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
“跟我去北京吧!”
“要我去?”燕寒惊讶的抬起头,他是要把自己带到他爷爷面前么?可是她要怎么去面对?
“跟我去北京,见见我爷爷!”
“可是如果老人家不同意,我的出现会刺激他病情加重的!”燕寒不得不担心。
裴傲阳皱眉。“这个交给我,你不要担心!”
想了半天,燕寒看他越来越烦躁,只好道:“我可以跟你去北京,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不可以乱来,不能刺激老人家,我不能成为罪人,我住在酒店或者宾馆里,如果可以见,我就去,不可以,我就早些回来!这样可以吗?”
车速又快了,裴傲阳长叹了口气,点头。“谢谢你!”
“你好好开车!”她提醒他。
“不用担心,我不会拿你和我的命开玩笑,放心吧!你要相信我!知道吗?”他的车速都在飙车了,让她怎么能放心下来呢?
“我一直都相信你,你不要有任何负担!”燕寒再度保证。
“寒寒,爷爷对我和大哥的期望都很高,可是大哥之前出了一些事情,他本身也不想走的太远,他们对我的期望要比对大哥的还要高!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将来我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进京,所以,他们希望给我找一个所谓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这么多年我一直再想各种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可是现在这个时候……”
听他这么一说,燕寒心里竟然扑通扑通跳得不安,这个样子的裴傲阳,让她很是心酸!如果他找的人是郝倩那样出身背景的,或许能助他一臂之力,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有负担,我只是告诉你,我不会轻易改变决定!只是家人有些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你能理解吗?!”
“我知道,我没有犹豫什么,你不要乱想!”她也说道,表明态度。“除非你跟我说让我走,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嗯!”裴傲阳终于放下心来。
燕寒真的跟着裴傲阳直奔机场了,幸好两人带着证件,裴素阳早已赶到了几场,同行的还有韩简。
“机票订好了,你跟小燕的!”裴素阳的面上没有过多表情,见到燕寒跟裴傲阳,扯了扯唇,递过来机票。
“妈呢?”裴傲阳直接问道。
“现在应该到了!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妈就动身去了!”裴素阳道。
裴傲阳看了一眼韩简,两人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韩简只是上前,拍了下裴傲阳的肩膀,无声的语言,裴傲阳点点头,彼此都很默契,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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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检票进候机厅。
燕寒还是第一次乘坐飞机,过安检的时候有点害怕。
裴傲阳低声在她耳边道:“别怕,有我在!”
她脸上一窘,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顾及到自己,心里更是感动,点点头。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即使是去北京,从未去过的北京。
四个人几乎都没有带东西,燕寒手里一只包包,裴素阳空手,韩简拥着她,裴素阳不说话低着头。
四个人终于登上飞机,经济舱,裴素阳订得是经济舱,裴傲阳跟她一起坐,他挤坐在她身边,身高腿长,颇显局促。
裴素阳他们坐在他们前面,燕寒看到韩简帮裴素阳系安全带,然后爱怜地捋了下她的发丝,她转头给了他一个虚弱的笑容。
“别担心!”韩简低语着。
“我有思想准备!”裴素阳语气还算平静。
燕寒看着他们,想着韩简真的适合裴素阳。只是一个无声的动作,裴姐就可以如此平静,这是跟周局在一起没有的反应。
裴傲阳大概看到了她的表情,侧头看她一眼,也伸手给她扣上安全带。“等下可以看到蓝天,要是觉得晕,就把窗户拉下来!”
她看着他同样温柔的动作,心中又是感动,他永远是那么周到,知道她第一次坐飞机,知道她会害怕!男人,这样体贴一个女人,是这个女人的福气!她跟裴素阳都会幸福的!她在心里想着,这样想,又看着他俊逸的面容,一下痴了,只知道痴痴望着他,望着他系上安全带,调整好坐姿。
他见她眼底都是温柔,闪着清澈的光辉,伸手捏捏她下颏:“傻了?”
她脸一红,摇头。
“要两个多小时,累了可以睡一会!”他柔声说道。“很抱歉,第一次带你坐飞机,却是让你心情跟着我一样沉重!”
“以后我们还会坐的呀!”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还是冰凉,她的心一抽,想要帮他捂暖,他的大手反握住她的小手,冰凉冰凉的。
他给了她一个笑容,但是脸上明显疲惫不堪,眼窝有些深陷,眼神也是充满了纠结。“等爷爷好了,我带你去旅行!”
他们的十指交握,他的手指交握在她的手指间,她的手指也穿梭在他的手指间,十指交缠,紧紧相握。
“你别担心,爷爷会没事的!”她抬头心疼地看他,柔声的安慰,温柔的女声安抚了他一颗烦躁的心。
他又是笑了笑,“没关系的,飞机快要起飞了,怕吗?”
“你在,我不怕!”她的话不多,却是那么轻易的就钻入他的内心。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捏捏她的鼻子,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你跟我去,我心里很踏实!”
他不愿意留她一个人在锦海,他怕有些事情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她在身边,他才有机会儿解释,有时候,隔着空间会容易产生误会。
飞机开始升空,她偎在他的怀里,感到幸福与安定。
而前排,韩简同样伸过手去,轻轻的拥住了裴素阳。
飞机一直在滑行,离开地面的刹那,燕寒感受着飞机起飞那一瞬间失重的感觉,心有些狂跳,身子也有点紧绷。
他转头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别怕,这很正常的!”
她俯在他胸口,抬头,他低头看着她,她的小脸有着明显的紧张,那是初次坐飞机的人特有的紧张和不安,她就是那么善良,明明受了委屈,却还为欺负她的人开脱。如果他不保护她,她不是被人欺负死?
四目相对,在飞机冲向蓝天失重的一刹,他俯身,低头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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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寒一下吓坏了,倏地瞪大眼睛,更加不安,心跳如鼓,旁边还有人呢!不过这般飞机人真的不多,不是满客,她好怕有人看到,这太丢人了!这个吻,足足有一分钟,他的舌尖伸进她的口中,与她唇齿纠缠,抚慰她的紧张和不安,而后他低声在她耳边道:“裴启阳说在飞机冲上云霄的一刹那接吻的感觉很美,刚才我真的感觉不错!你呢?”
“别闹了!公众场合!”她脸更红了。
他抬起头来看了眼四周,视线一瞥,又是低下头来,柔柔地看着她,只是眼底,有着浓郁的担忧。燕寒知道,她在担心住院的爷爷!
这时候,飞机穿过云层,渐渐的稳了下来。
从小小的窗口望去,他们飞翔在白云之上,繁星之下。她靠在他的胸口,数着他的心跳。每一秒都如此宝贵。
于是,裴傲阳带着燕寒先直接打车去医院附近找酒店住。
把她安排在酒店里,裴傲阳柔声对她说道:“乖乖的等我回来,电话开机,我晚上跟你住在一起,楼下有餐厅,这是信用卡,想吃什么自己去买,照顾好自己!”
“我没事的,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她帮他整理了一下衬衣,然后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我等你!”
他有些动容,一下眼神深邃,却点头。“乖乖的!”
她想起才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经常跟她说这句话,乖乖的,是的,她要乖一点,少给他制造麻烦,这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医院的病房。
裴傲阳匆匆赶来时,就看到裴素阳,裴启阳,都在,裴家老爷子躺在病床上。
裴爸和裴妈此刻不在,裴奶奶也不在这里,屋里同时多了的还有郝倩,见到裴傲阳来了,郝倩立刻冲上来抱住裴傲阳的胳膊,“傲阳哥,你怎么才来啊?爷爷都等你好久了!”
裴傲阳看到床上躺着的爷爷,此刻睁着眼,一副很虚弱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把郝倩的胳膊拉下来,有点不明白怎么郝倩也在北京?
“傲阳哥,人家好想你啊!”
“抱歉,郝倩,我一点不想你!”裴傲阳直接开口,拒绝地让人尴尬不已。
郝倩脸一红,一跺脚,跑到裴老爷子的床边,喊道:“爷爷,您看傲阳哥,太讨厌了!”
“倩倩乖啊,爷爷帮你教训他!”裴老爷子柔声安慰着郝倩。
郝倩立刻开心起来笑着跟老爷子道:“爷爷,我就知道您最好了!您是天下最好的爷爷!”
“小嘴还是这么甜!”裴老爷子很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