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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开门!我TMD叫你们开门!开门啊!”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怎么能罔顾张大胆的生命,头一次,赵八一觉得好痛苦,好自卑,好愧疚,事实不应该这样的,如果他能快些发现,那么绝对不会有人会受到他的牵连,他们背后无依无靠,而自己只要报出军长父亲的名号,最多只是让他老爹蒙羞,可现在……他总算明白赵凯当时对他说的话了。
什么叫就算有人为他受伤!不,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不要任何一个人因为他而受伤,难过,甚至……死亡!
想到这里,他抖得更加厉害,一边大声的叫喊,一边用力的踹门,眼睛通红,表情骇人,他不断的用脚踹,踹不够,就用身体不断的撞击,在一声一声闷响的撞击中,床上的张大胆用最后的力气看着那个让他用死亡的代价换来的爱人,像要把他永远的锁紧眼里,深深的凝睇着,直到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万安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赵八一的时候,他会变成这样——像受了什么重大的刺激,神情呆滞,双眼无神的看着前面,身子缩成一团靠在房内的一角,整个人就跟没有了灵魂的人偶一样。
这,这还是那个向来开朗阳光,满脸笑容的大男孩赵八一吗?
万安惊呆了,他实在没法想象不过只有几小时的时间,就能把一个人……
“他怎么会这样?!”
万安转身面对罗成,第一次忘记军人该有的规矩,一副逼问的架势,罗成当然知道他的惊讶和心疼,当他看到这样的赵八一,他的情绪也同样感觉犹如火星撞地球般的冲击,可碍于中校在,他只好板起脸,低声斥责他的小兵,“军人的基本礼仪也忘了吗?万安同志!”
看了眼罗成身后的中校,万安也知道自己的态度确实不当,他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今天早上在第一声起床哨声中,赵八一临浦的林翼就发现他不在,立刻就把这事报告给了万安,万安也觉得奇怪,可找了一圈后没人,正巧在二楼的走廊里碰到刚从医院回来的罗成,罗成见他一副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找赵八一。
罗成让许峰暂时接替万安,把万安叫进了办公室,将全部的事情告诉了万安,万安自然不相信,他强硬着态度要求罗成带他去见一下赵八一,原本罗成是不答应的,但万安说,新兵连的事件他也是知情人,有可能的话,他也必须作为证人来说一说关于张大胆的那件事。
无可奈何下,罗成就致电问了团长,团长思索了片刻答应只能让万安一个人去见赵八一,也不能将事情声张。
所以罗成带着他来到了团支部所在的营区,本来以为赵八一被关起来了,没想到中校带他们去的是医务室,而赵八一就像刚才一幕所形容的那样,呆呆的坐在角落里,军医束手无策的站在边上,中校则满脸的不耐烦。
【第一部】初出茅庐 第一一五章:人情和军规
“报告,赵八一同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罗成看了眼角落里的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身后的中校却解答了万安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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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校耻笑般的说:“你应该说,他是怎样害死一个又一个的人。”
“什么意思?”
万安打心眼里讨厌这个中校的态度。
中校双手环胸的靠在门边,睨了万安一眼,不屑的说:“他指使张大胆下毒,七班小部分的人都食物中毒进了医院,现在还在抢救,至于那个张大胆,本来还好好的,谁知道就把他们两关在一起以后,不过2个小时的时间,那个张大胆就死了,他就变成这副德行了。指不定就是他怕张大胆会告发他,直接把人给杀了灭口。”
万安锐利的眸子即可射向中校,冷冰冰的说:“首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没有证据说的话就是诽谤,我相信我带出来的兵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万安一番抑扬顿挫的话语蒙的中校无法反驳,冷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赵八一,喂,赵八一,你到底怎么了?”
试图想把他拽起来的万安反倒被赵八一用力一甩差点没站稳,幸好在身后的罗成托了一把,他转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罗成,低声道了句谢谢,才蹲下身子面对赵八一。
赵八一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就跟个明眼瞎子一样,黑漆漆的眼珠子都显得灰白,宛如整个人被带入一种自我保护的领域中,除非打开他的心结,才能把原来的赵八一找回来。
万安觉得非常棘手,只好抬头求助罗成,罗成**着下巴观察赵八一的情况,也有了决定,他对万安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要请示一下团长,去去就来。”
万安很想大声的质问现在是不是应该找个军医,而不是继续拖时间,可他知道,他的身份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你都会抵不住……”
万安静静的看着赵八一低喃,拳头攥的紧紧的,掐进了肉里,流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痕,慢慢滴落,轻微的一声,却引起了赵八一的反应,当他看到那红的刺眼的液体,张大胆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幕又再次浮现眼前。
他像个孩子一样的尖叫起来,不断的往角落里退,挥着手想要驱赶过来企图安慰他的万安,大声的嘶叫着:“不要!不要过来,救命!班长,救命!”
万安震惊了,他没想到赵八一会在潜意识里向他求救,他更加明白自己在赵八一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他的父母,他突然觉得这份感情重的令他承担不起,就在他闪神的时候,赵八一满脸泪痕的哭叫着,颤抖不已的身子让万安很是心疼。
不管赵八一的抵抗和撕扯,万安努力的伸手把人搂进怀里,就像那一夜,他把那个发烧的孩子抱进怀中,搂进他的世界。
赵八一不断的挣扎反抗,万安不停的安抚抚慰,不顾脸上被拉出多少条血痕,不管身上被打出多少块乌青,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自己的温度能温暖这具冰冷的身体,渐渐的,赵八一的挣扎少了,手脚无力的放松下来,只是仍旧紧紧的抱住自己,泪流不止的委屈和害怕。
“八一,我是你的班长,我在这,别怕,没人能再欺负你,别怕。”
向是有点听懂了,赵八一带着疑惑的表情,像个懵懂的孩子一样看着面前这个“我是你的班长”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瞧着他,似乎在思考真实性,万安发现,他的眼神一点点的开始有了色彩,正当他高兴之时,门外传来一阵军靴与大理石的接触声,然后他失望的看着敏感的赵八一又一次锁起了心门,身子瑟瑟发抖着。
万安站起身,看见团长他们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军医,万安敬了个礼,见团长对那名军医使了个眼色,那军医点点头朝赵八一走来,蹲下身子拿着只笔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可赵八一就跟被吓坏的小动物似地,眼神里溢满了害怕。
军医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团长身边耳语了几句,万安瞧见团长的脸色有些僵硬,他对身边的副团长说:“给他安排间病房,请两个护士照看,再守两个兵,还有……”团长顿了顿,深长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通知……他的父亲吧。”
副团长记笔记的手一抖,惊异的看着团长,对方给了他一个“必须,这是命令”的眼神,才低声应答。
万安看向赵八一,黑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没想到这事情会闹得那么大,可他最担心的还是现在这种状态的赵八一,他还能回到以前的模样吗?
两个兵听从副团长的命令上前搀扶赵八一,却被赵八一胡乱的挣扎而无从入手,尴尬的看了眼团长,寻求是否用强制的手段。
团长看着挥舞着双手自卫的赵八一,想了想,还是闭了闭眼睛挥了下手,两个兵拿到了金牌令箭也就不含糊了,上前就要把赵八一给抓住,可有人比他们更快了一步。
万安一闪身挡在了赵八一的面前,眼神锐利的指责两个官阶均比他大的兵,口气却很尊敬的对团长说:“首长,可否让我来试试?”
还没等团长有所反应,罗成已经先一步跳了出来,手指一指门外,大声的叱责道:“万安,你在干什么?快给我出去!”
万安自然不会妥协,他强硬的站在原地就是不肯退步,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倔强,他铿锵有力,坚定的说:“首长,他是我挑的兵,更是我带的兵,我有义务照顾他!”
罗成恨不得现在就把人给拖下去,可当着团长的面又不好意思,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团长突然出了声,“你照顾了他一个,那你下面更多的兵,谁去照顾?”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平淡无奇的口吻,可却把万安轻轻松松的三振出局,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脸色铁青着低下头,可脚步还是不愿意离去。
踌躇着,万般无奈,万安只好移开身子,可才一动,裤脚管就被人给拉扯住,他低头一看,赵八一睁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眼底满满的都是惧怕,而自己仿佛成了他唯一的一根浮木,怎么都不愿意放开的样子。
万安两难了,他更加不忍心就这样推开赵八一,可在这里他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量。
团长看着这一幕,眼神闪过一丝明了,他打破了万安的困窘,命令道:“你负责把他送去病房,他还没完全康复之前,在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以抽空来看看你的兵。”
团长的话就如同雨后的阳光,立刻照耀了万安的心,他惊喜的看着这个知心,贴心的团长,按捺着兴奋大声说:“是!”
“团长,这样不好吧?”
出声质疑的是指导员,“赵八一现在的嫌疑都没有洗干净,还让他接触五连二班的人……说不定他还有同伙,这不是给他们机会套口供吗?”
“指导员是针对五连,还是针对二班?”
罗成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慨,指导员笑了笑,说:“小罗啊,你想多了,我怎么会针对你们五连呢?这次中毒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七班的那些同志,同样是五连的,怎么会自相残杀呢?我只是针对这个赵八一,虽然这张大胆已经死了,可也有目击证人说看到赵八一给了张大胆那东西,怎么说这赵八一也逃不了干系不是吗?”
指导员说的头头是道,可不为自己的人辩解就不是罗成的性格了,他冷哼一声,道:“指导员,赵八一现在已经被弄成这副样子了,就算他想套口供,他又怎么套?再反过来说,我是很相信我五连的兵,我更加相信咱们五连二班班长的人品,指导员如果觉得还有疑虑,那我罗成宁愿用这肩膀上的星来做担保,这总行了吧?”
【第一部】初出茅庐 第一一六章:装疯卖傻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
指导员几乎要跳起来。
“你这不是在逼我,故意为难吗?”
罗成又笑了,“我哪敢逼您,团长都已经下达了命令,从中反驳的是指导员您啊。”
罗成的话语犀利又到位,一时让指导员无从入手,只能瞪着双满是怒火的眼睛对着他,团长两不相帮,见他们停了火,才淡淡的说了句:“那就这样吧,解散。”
“是!”
指导员瞪了一眼罗成,跟着团长走了出去,罗成笑的得意的回了他一个胜利的眼神,见他气得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后,才把目光转移到万安身上,见他已经把赵八一拉了起来,罗成走过去,看着像迷路的小孩一样的赵八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确实挺喜欢这个不伦不类可又有真才实料的兵,可没想到竟然会突然被逼成这样。
“连长,谢谢你。”
万安真心实意的道谢反而让罗成有些害羞,老脸一红,他假装咳嗽了一声,说:“快去快回,二班的人都在等你这个当班长的。”
说完便扭头就走。
万安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眼神却比方才柔和了许多,他把赵八一的手臂挽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托着他虚软的身子,跟着军医来到了一间单房,里面的设备很齐全,万安不得不羡慕一下赵八一的好身世。
“我有点事先走开一下,你替我看着他。”
军医拉开门把对万安说,万安点了点头,看着那门关上,房间内就只剩下赵八一和万安两人。
万安拖了张椅子到病床边上,一抬头看到赵八一笑嘻嘻的脸,以为他又犯傻了,也没去理会,却没料到赵八一低声唤了句:“班长。”
万安诧异的看着他,赵八一赶忙补上一句:“其实我都是装的。”
万安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站起身子,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出乎意料的举动甚至让赵八一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班长你干嘛打我?”
赵八一捂住脸,满头雾水的问。
万安深吸了几口气,忍了又忍,才慢慢平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