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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琪看看他脸色,又说:“你说过,如果不能忍受和对方分离,就是喜欢了,你不要再和她见面,分离一段时间,看看是不是分开后就想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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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庭霜高兴起来,一想到以后几天不用再见林姑娘,居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接着又有了一件别人看来是喜事,但是庭霜不觉得算多大喜事的事。
齐重煜把庭霜叫到县衙,告诉他这件喜事。那个陈松得到了省里唯一表彰的名额,得到一个八品衔,没多久就被人举报说他二十年间生了五个孩子,都是在为父母守墓期间生下的,居然在守孝期间生子,如此虚伪之人怎么当得起“孝悌”二字,怎么当得起表彰。最后这个表彰落在庭霜头上,齐重煜自然是恭喜他,他本人倒是觉得无所谓,七品以下都是佐杂官不说,而且他这官衔还只是虚衔,不是实职,只是听上去好看,没有任何实际用处。
倒是齐重煜这次因为修水利得到省里表扬确是实实在在的。
看齐重煜落落寡欢,庭霜问道:“这次修好水利,涤翁也受到了上司嘉奖,大计时也会评个优等,仕途风顺,怎么不开心?”
“心烦。”齐重煜一脸愁容,郁闷不已,因为他成亲几年了都没有孩子。
庭霜很同情,奔三的人了成亲多年还没生孩子,搁现在也是很急人的,更何况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代。怪不得上回见到县令夫人时,她眉宇中带着忧郁。
“生孩子不仅是女人的事,男人身体有问题也会使女子不能受孕,看大夫了吗?”庭霜马上又热心地献计。
“看了,大夫说我和夫人的身体都没问题,也曾求过神佛,不中用。”齐重煜愁得拧眉,“我和夫人自幼由父母作主订下亲事,多少年的艰难过去,她一直支持帮助我,我不想纳妾,可是……”
“涤翁别急,我来想想办法。”庭霜有了个想法,如果他能治好县令夫妇的病,以后开药店就可以打出名气了,本钱或许可以从县令的腰包里掏,这个机会要把握。
庭霜从县衙出来,店里来了一些富家公子,得知他得到表彰的八品衔,都来向他贺喜,胡群宪提议,大家凑分子给他庆贺,地点选在大丰楼,庭霜觉得盛情难却,翻出自己最好的衣裳准备赴宴。
宝琪看着他对镜打扮,穿一身湖蓝长袍,腰上是玉石腰带,手里还拿把装逼的折扇,端的是无比骚包。
不高兴地问:“这样的宴会是不是要叫局子?”
“当然要叫了,要不多扫兴。”庭霜答道,“听说叫的是怡春院的姑娘,很漂亮呢。你去不去?”
“不去。”宝琪背过身子自个儿生闷气,看着他登上雇来的车子很快消失在暮色中,向那纸醉金迷的淫/靡之地,忽然心里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好象一盘清新的蔬菜正在变质,又好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逐渐远离。
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在天际,夜色笼罩大地,宝琪越来越急躁,越来越不安,眼看定了更,庭霜还没回来,接着更鼓敲了两下,庭霜还是没回来,宝琪又坐在桌边一手拿酒杯一手执酒壶,一杯接一杯喝起来,
更鼓敲了三下,庭霜还是没回来,宝琪狠狠把酒杯顿在桌上,忽地起身,准备出去找他。却见陪他去的留根扶着他进来。
庭霜喝得脸上红扑扑,呼吸间一股浓浓的酒气,走路也走不稳,身上还有一股甜腻的脂粉香直扑鼻端。宝琪脸色黑如锅底,忍了气对留根说:“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说着把不省人事的某人拖到卧室,再放到床上,脱掉鞋袜,再脱衣服,再洗了个手巾把子给他擦手擦脸,气哼哼在屁股上拍一巴掌骂一句:“死猪。”
某猪哼哼两声,爪子一伸就把宝琪拉到床上再搂到怀里,再把脑袋在他怀里蹭蹭,一股酒气随呼吸喷出来,宝琪直皱眉头。
结果某醉猪仍然不知趣哼哼:“小桃姑娘你好漂亮……”一边伸爪袭胸。
宝琪俊脸含冰,一巴掌把那只不老实的猪蹄啪飞。
黑甜一觉醒来,庭霜揉揉眼,悲摧地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只穿了一条短裤,再看宝琪,衣衫整齐躺在自己身边,庭霜脸刷的一红,扯过被子捂住胸部做纯洁状。
宝琪早醒了,见状无语望天,明明是这家伙昨晚酒醉把自个儿抓去当抱枕,现在居然一副子被非礼的样子,也不知昨夜发酒疯耍流氓的是谁。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对我做什么了?”庭霜一副子被逼良为娼的少女一样。
宝琪板着脸,象冰山散发着寒气:“昨晚你喝多了,我把你放到床上,结果你把我当抱枕,还压住我,我想给你冲碗蜜水,你却死死抓住我不放……”
庭霜一头庐山瀑布汗,难道昨晚耍流氓的那个是自个儿,哦,咱明明是正义纯良四有好青年来着,肯定是诬蔑。
宝琪好象没看到他脸色煞白,摆着一副明媚忧伤又淡定的表情接着说:“你喝醉了还吐了,不但吐了还耍酒疯,不过没关系……”
庭霜脸色更白,摇摇晃晃快晕倒。宝琪接着忽悠:“我从来没有与人这般亲近,这对我来说,却是难得的温暖,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小宝要对某人进行有关事业与爱情的思想教育了,
木桶理论
苍天啊大地啊,下一道雷劈死我吧!!!
庭霜心里哀嚎不已。
宝琪下床倒了碗蜜水给他喝,又明媚忧伤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要你负责的。”
宿醉刚醒的庭霜脑袋还发疼,晕乎乎的,听了这话心里很感激,也没顾上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你听我一句劝吧。”宝琪开始提出要求。
“你说你说。”庭霜如小鸡叨米样点头。
宝琪暗叹一声,板着俊脸一副严肃的样子,道:“我劝你不要跟不喜欢的人喝酒应酬,你这性子,是不喜欢也不善长做这些事的,尤其是在酒桌上,还要叫局子,昨晚回来,你身上……”
宝琪想说“你一身的脂粉味难闻死了。”话到嘴边又改为:“你身上一股酒气连猪都被熏跑了。”
庭霜还为自己辩解:“我是不喜欢也不善长应酬,但是又不得不去,你要知道我要在县城打拼事业,免不了和各种人打交道,还要拉客户套交情,应酬是少不了的,谈生意免不了上酒桌,上酒桌免不了叫姑娘陪酒的嘛。”
看宝琪脸色越来越难看,庭霜咽口唾沫,转换说辞:“你知道什么是木桶理论吗?”
“什么是木桶?”
“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一块板,如果这块板短了,那么这个桶就装不了水。”
“装不了水的桶还可以装饭。”宝琪沉着脸说。
箍桶匠如果没把桶箍好,有漏缝,那么这个桶不能装水,只能装饭,所以,“饭桶”一词就是这么来的。
庭霜听他的意思是自个儿这只桶做不了水桶就当饭桶,炸起毛来:
“领会精神。”
“好吧,领会精神。”宝琪不想跟他吵,“你的意思是你要补这个短,是吧?”
“是啊,发展事业免不了跟人拉交情,免不了应酬喝酒,我不善长这个,这是我的短板,可是不做这个会影响我的事业,所以这个短必须要补。”庭霜很高兴对方已经能明白了。
宝琪虽是明白他的意思,却是不赞同他的做法,说:“你要补短也罢了,可是没必要自己补,请别人补也是一样的,这样可以发挥你的长处,避免短处,岂不是好?”
“哦?”庭霜开始严肃考虑这个问题,嗯,有点道理,以前怎么没想到。
“你总是自己把事情一把抓,其实这样不好,可能无意中漏了许多重要的事。补短虽然重要,扬长却更重要,你的长处是把握大局。
你借款开荒,洼地种稻,买垃圾翻金子,开饭馆重振家业,准备开药店应对将要到来的战乱,这些决策都很好。执行到细处却不一定你亲自做。”
宝琪给他建议:“与其你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倒不如这个短让别人来补。”
“谁啊?你?”
“不是。”宝琪摇头,提出一个人选,“让你家老二来做,你不善长应酬往来,他善长,他性子活泼能说会道,对公子哥儿玩的那一套很熟悉,他可以补这个短。”
庭霜认真考虑他的建议,说真的,招呼应酬拉交情套近乎,上酒桌叫姑娘,忍受脂香粉腻,膏粱酒肉,听那些纨绔放肆谈笑,还得摆出一副笑脸,陪人家吃陪人家玩看人吸大烟,确实不喜欢也不善长。庭辉对吃喝玩乐风月脂粉什么的很在行,倒不如让他来做。可是……
宝琪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又说:“你家老二是浮躁了些,有些自以为是,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狗屁不懂的公子哥了,经过家庭败落,辛劳种地,尝尽世态炎凉受过种种折磨,他也懂事许多,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上回被人揍了一顿,我看他老实多了,也成熟许多,你不在的时候他把家也管得很好。你不要老是包办一切,也给他一个机会磨练磨练。以他的性子也不好一直憋在农村种地。”
庭霜想想,点头同意了。
宝琪看他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很高兴,又说:“不是我对你管头管脚,实在是……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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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模模糊糊,渐渐清晰起来,却不知是否应该表露,更不知该如何表达。最后,只说出最懵懂的想法:“你这家伙看上去傻乎乎的,却是面对困难不气馁不后退,乐观自信,善良朴实,自己得了好处不忘和别人分享,与人相交也不介意吃点亏。有头脑也有气度,这是你最可贵之处,所以我很怕。”
庭霜温柔地看着他,问:“你怕什么?”
“我怕你会变,现在你有了官衔,也有了产业,将来会越来越发达,会有很多人巴结你奉承你。我怕你这些可贵的品质渐渐消失,更怕你习惯骄奢享受忘了自己姓啥……”宝琪低下了,一会儿又说,“也许你会说:我变成啥样关你屁事?可是我介意,很介意。怕你变得和陈安泰那号人一个德性。”
“你怎么把我和那个姓陈的混蛋放一起比较,明知道我最讨厌他。”庭霜正要炸毛伸手掐他,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一桌人奉承得他脑袋发晕,两个花枝招展姑娘伺候左右,他酒意上涌之际好象、似乎也在人家的丰臀上摸了一把……
庭霜背上冒冷汗,昨晚他纸醉金迷左拥右抱,明天也许他会直接上妓院应酬,再后来也许他会包养小倌轻/薄妇女,再后来……
搞不好,他真的和陈安泰成了一路货色。
嗯,毛爷咋说的,糖衣炮弹最可怕,困难艰险激发人的潜力和斗志,可是舒适安乐容易使人堕落。
不过,还好有你。
庭霜握住宝琪的手,这双手不会干活连桌子也擦不净,可以在他困难的时候鼓励他,在危险时保护他,在他走向十字路口的时候再把他拉回来。
他说他介意,很介意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别怕,我不会变的,不管我的官衔升到几级,也不管将来我赚多少钱,我永远是散花村那个开荒的农夫。”庭霜发下朴实的誓言。
宝琪相信了,重绽笑颜,也握紧他的手:“那我们今天就回村吧。”
“嗯。”庭霜答应一声,起来洗脸吃东西喝蜂蜜水,骑着骡子和宝琪走在回村的路上,清凉的山风迎面扑了过来,头脑更清醒了,庭霜回忆昨夜的事,咦?好象没干什么呀。
庭霜一回到家里,欢欢首先扑过来一个熊抱,空空“嗖”地一下蹲到他脑袋上,西西和城城也扑过来一边一个扯他的裤脚,小兰支着小胳膊飞过来。庭霜抱起她往空中一扔,再接住,哦,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
其它人在地里干活,庭霜先检查了一下家里,屋里院里很整齐,鸡窝鸭窠猪圈都很干燥清洁,没有积压粪便没有脏水,院里的蔬菜果树,还有那株牡丹都很有生机,池里的莲篷结了实,沤肥的池子积了满满当当的粪肥,院外鹿栏栽的柳树长得好大一截,十几只鹿安静地在吃草,一切都井井有条。
庭霜很满意,他不在家的时候老二确是把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等庭辉回来直接给他交待了任务,就是城里的产业交给他管理,拉客户应酬什么的也交给他做。
庭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高兴而是害怕,怕弄不好。
庭霜知道他缺少自信,给他鼓劲:“你不用怕,我已经全打理好了,你只要把店管好,把客人接待好就行了。”
“我不善长和人应酬,你性子外向,善长交际也善长玩乐,所以交给你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