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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番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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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师益把他拉进淋浴间,打开洒水的莲蓬头,他说:哇下雨了。下大雨了。然後哼起那首闽南歌来:天黑黑要下雨。也不洗澡,就那麽任它淋著。 
  季师益脱下自己的衣裤,进了淋浴间,邱景岳看了他一眼,说:“小季,你的鸡鸡直起来了。” 
  季师益说你闭嘴。 
  邱景岳闭嘴了。季师益关了洒水龙头,在手上抹满了沐浴乳,往邱景岳身上擦,从脖子擦到肩膀,擦到後背,绕回到腹部,往上擦到胸前。他用麽指搓著那两颗让他困扰了很久的东西,它们慢慢地硬了起来。邱景岳呆呆地看著师弟的动作,说小季,别这样,我挺不舒服的。 
  季师益把手从他的腰部移到了背後,臀上,摩擦著他的臀,邱景岳的脸开始泛红了。他把他的手移开,说别这样,我自己来吧。 
  季师益瞪了他一眼,说:你现在醒了? 
  嗯,我醒了,让你帮我洗澡很不合适。 
  “有什麽不合适的?”季师益的手捏上他的乳头,邱景岳说别捉弄我了,小季。我错了??? 
  他说完之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张开嘴,还来不及合拢,季师益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季师益觉得自己疯了,他把他压在淋浴间的玻璃门上,吻著他,松开之後又吻了上去,直到他的嘴唇被吮吸得几乎肿了。邱景岳轻微地反抗著,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多了,力气不大,只能任由著他吸著,舔著,咬著。季师益打开水龙头,用手抹去他身上那些沐浴乳,狠狠地揉捏著他的乳头。邱景岳哼了出来,说疼。 
  季师益看著自己扬起的下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以前没有插入之前,他是不可能胀成这样的。他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愤怒,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麽方式缓解。对著这个男人,他甚至不知道该怎麽做。 
  他舔著邱景岳的身体,以为可以稍微缓解一些,他玩弄著他的乳头,那个东西女人也有,只不过大许多。他咬著他的乳头,以为它们可以和女人的一样大,但其实并没有。那东西还是那麽小,只是硬了,长了。然後他发现邱景岳勃起了。 
  於是他就停下来了,有些茫然地看著邱景岳,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邱景岳冲干净了身体,拉开淋浴间的门,用浴室里的浴巾擦了身体之後裹著浴巾出去了。 
   
   
   
  11 
   
  那天的後来,等季师益出了浴室之後,邱景岳已经倒趴在沙发上睡著了。头发湿漉漉的,可能是考虑到不能弄湿沙发,他才睡成了那个姿势,身上也没穿衣服,只是在屁股上盖了一条浴巾。季师益看著他能干的师兄那个样子,感觉到轻微的头疼。他接了电吹风,吹干了他的脑袋,然後把他抱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季师益打算不追究自己的行为,他用了四个字概括状况,鬼迷心窍。在把邱景岳的衣服丢进滚筒之後,季师益决定把这件事忘记。如果邱景岳记得,他会说服他忘记。 
  然後他睡了个好觉。梦里独自一人走在天上的云团当中,唱著不知给谁的情歌,却是邱景岳总唱走调的那一首,心里一点儿也不害怕。 
  第二天是周日,早晨醒来他还有些忐忑,只是不料邱景岳的失忆比他更彻底。邱景岳醒在季师益之後几分锺,看见同事兼师弟的脸非常吃惊,半天了说:“我怎麽在这儿?” 
  说完後表情开始有些不妙。他看了看卧室里墙上挂的锺,说:“糟了,我跟我妈说八点过去的。” 
  季师益把邱景岳洗好的衣服拿给他。邱景岳匆忙地穿上衣服,问:“我是不是醉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添了很多麻烦。”各种意义上的。 


  “回头请你吃饭。”邱景岳打了电话给他母亲,後者似乎说他们已经自己出去玩了,在越秀公园,邱景岳说那你们在五只羊那儿等我,我马上过去。 
  邱景岳把衣服穿好後季师益建议他进行梳洗,他说漱漱口洗把脸就可以了。季师益然後建议他送他去越秀公园,邱景岳说不必,打车过去就行了,你忙你的。 
  季师益於是只好把他师兄送到电梯,後者在踏进电梯门里时犹豫了一下,问:“我昨天没说什麽不该说的吧?” 
  “有。您说您喜欢我。”季师益笑著说。 
  “这是事实,而且该说。”邱景岳笑著回答。 
  季师益看著电梯门缓缓关上,邱景岳在里边朝他笑著挥挥手,季师益也笑著朝他挥挥手。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发出轻轻的!声,一道光在无法密合的电梯门中央滑行下去,季师益知道电梯下去了。他忽然後悔起来。 
  他跑下楼梯,跑了两层停下了。慢慢地走回十七楼,看见电梯已经到达了一楼。 
  他想起不太大的时候曾经对电梯的某件事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为什麽每层楼都有一个电梯门,但电梯走的时候门为什麽不跟著走。长到一定程度时有一天他忽然明白了,原来电梯每次打开的时候,看起来是开一扇门,其实是开了两扇门。一扇固定在每层楼的外门,一扇是轿厢的内门。他於是觉得自己十分愚蠢,这麽简单的问题想了这麽多年才弄明白。然後他设想过,如果外门打开,内门不开,人就进不了电梯,如果内门打开,外门不开,人就出不来电梯。他沾沾自喜,以为得到了人间的真理,然後有一天又发现了自己的愚蠢,其实不论哪扇门不开,电梯里的人和电梯外的人都不能进出。再後来他做了个梦,他一厢情愿地走进了打开的外门,但里边没有轿厢,所以他就掉下去了。 
  他觉得他打开了外门。而如今,他没有勇气确认,一、轿厢在不在;二、内门有没有开;三、里面有没有人;四、里面的人想不想出来。 
  他想,门如果老是开著,挺耗电的。 
   
   
  季师益虽比邱景岳早一年晋升了主治,在人手永远不足的一区还是多值了一整年的一线班,十二月时新来了一批进修医生,人数不少,他终於解脱了,作为主治加入了二线的排班。原以为不值一线会轻松些,事实上并非如此,老总遇到专科疑难问题会请示,三个病区任何一个病区有问题他都得出现。 
  季师益跟随的是廖敏轩这一组。原先顶头有个副高,因为惹怒了廖敏轩,被发配到了二区。廖敏轩一周查一次房,其余时间都是季师益带著住院医查房。一周两次的手术日廖敏轩都会出现,但由於行政职务忙,有时会在手术途中走开,剩下的手术只能是季师益主刀。好处是进步神速,他已经变成同龄的主治当中唯一可以独当一面的术者;坏处就是压力确实很大,他晚上的时间基本上都贡献给了书本和教程,琢磨著术式──如果在廖敏轩面前回答不上问题或者出什麽差错,那基本上是没有翻身之日了。他不坏,只是容易记仇,容易记著别人的缺点。 
  邱景岳的婚礼之後,除了科会之外,季师益就没怎麽碰见他了。偶尔在科会见到他,他也坐在很远的地方,而後时常在全科的同事面前被责骂。开会时他总是低著头的,不管廖敏轩说什麽,一般他都不回应。也通过了领导的责骂,季师益得以了解邱景岳的近况,例如申请到了省自然基金自由项目──那天领导骂的是“不要以为申请到了基金就了不起,你要看看你呆的是什麽单位,我告诉你,要不是挂上这个科的名字,就那种课题还想申请到?”例如写临床路径──“你写的什麽烂东西?语句都不通顺,你小学是不是没念好语文,你想丢我的脸吗?” 
  开头季师益和所有人都有共同的疑惑,既然邱景岳这麽“烂”,领导为什麽每次要把重要任务交给他? 
  後来他隐约觉得自己明白了廖敏轩的心思。想通以後他和任唐出去喝了一晚上的酒,说很久没喝这麽痛快了。 
  周芳和季师益离婚後,任唐先是有点不自在,尤其在谈到家里的事情这方面;後来见季师益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也没什麽顾忌了。季师益向他打听周芳的近况,他说她快临盆了,身体状况挺好的。逢人笑嘻嘻的,说就要生宝宝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离婚了。 
  季师益那时会很想见见她,见见自己的孩子。只是他始终没说出口。 
  他对任唐提过周芳的精神状态问题,让他帮忙劝说周芳父母带她看病。任唐摇头说:“他们家是什麽家,别说没生病,真的生病也不可能带她看的。离婚不要紧,要是说是因为精神病离婚,我老舅他可丢不起这个脸。我可不敢跟他说这话,他知道你跟我说这个,非恨死你不可,那你就难混了。你要是不说,他们家对你有愧,情面上的事还能帮你些。老舅说周芳没谈感情就是一正常人 ,我觉得也是。他们家觉得可以养著她,就让他们去吧。不谈感情不再婚也没什麽不好的。多省心。” 
  “是挺省心。”季师益说。 
  “你不会也不想再婚吧?男人跟女人可不一样。”任唐大吃一惊。 
  “暂时不想。” 
  “你不会去找小姐吧?”任唐取笑他。 
  “我胆子这麽小,敢吗?” 
  离婚之後季师益完全没有性活动,甚至连自慰都没有。好像丧失了那方面的兴趣,也可能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导致的。当然,除了那一次意外。 
  他阻止自己回想。 
  博士启动基金中了之後还没有时间专门找他道谢,离婚那件事也没有对他的沈默道谢。以前偶尔邱景岳会往季师益的邮箱发一些有趣的帖子或图像,季师益没有回应後渐渐他也不发了。就像以往任何一个阶段玩得要好的哥们儿,到了另外一个环境就变得不怎麽联系了。 
  他又想起廖敏轩,难得地心情郁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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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接近十二月的时候,周芳生了个儿子。季师益想去医院看她,打电话给周芳的父母,他们拒绝了,说无论如何不能见,如果见到季师益,女儿情绪会不稳定。 
  季师益的父母对他离婚的事情没有发表正面或反面的意见,但在得知周芳生了儿子之後母亲略微埋怨起季师益来,说他有什麽看不开的,有了小孩也要离婚。 
  抛弃怀孕的妻子这个罪名很难洗脱,季师益自己也有愧於心。他没有对父母说过周芳的事情,只是说两人过不下去,协议离婚。 
  季师益向任唐打听了周芳住的医院。在那个孩子没生下来之前,他没想到他那麽想见到它,但听说之後,喜悦和沮丧一起来了,他成了一个父亲,可是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他深知只是贡献了一枚精子,对它的最终成型没有做出任何贡献。这一点令他更加沮丧。 
  他去了那家医院,从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它。孩子抱在周芳母亲怀里,一摇一摆地,看不见脸。他站了许久,最後终於见到了它的侧脸。紧闭著眼睛,皱巴巴的,红通通的,像只小猴子。在他还想看得仔细一点时,周芳母亲把它抱离了视线。 
  那天回到家以後他不知怎麽的打了个电话给邱景岳。邱景岳接起电话,只是叫了声小季,季师益对他说:我做爸爸了。 
  邱景岳说:恭喜恭喜。 
  季师益说:可是我抱不到它。 
  邱景岳沈默了一会儿,说:我今天值二线,在值班室里。 
  季师益说:我知道。 
  他说完我知道就挂了电话。他开著车去了医院,站在车库里等电梯,听著电梯停靠的“叮”声,看著几乎没有分别地往两边开的电梯内门和外门。 
  大多数时候,没有故障的时候,门是一起开的,可以进去也可以出来。 
  肝胆科的二线值班室在十五楼,二区的角落里。季师益走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认出他,问季博士这麽晚来干什麽呀?季师益说东西落二线房间了,回来找找。 
  值班房的门虚掩著,没关紧。季师益推开门,邱景岳坐在下铺看文献,抬头见他进来,对他笑了笑。 
  季师益关上门,走到他身边,坐下了。他侧过身,抱住邱景岳,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邱景岳抱著他,抚摸著他的後背,像抚摸著一个失去母亲怀抱的幼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师益在邱景岳的肩上蹭了一通,邱景岳听见他吸著鼻水的声音,说你要对阿姨手下留情。 
  季师益说阿姨连您的外套都洗吗? 
  邱景岳发觉自己没穿白大褂,有些懊恼:好吧,你得对我的洗衣机手下留情。 
  季师益笑著说我家洗衣机不挑衣服,您可以用。 
  後来他们聊了会儿近况,邱景岳很是羡慕季师益竟可以独自主刀比较大的手术,说自己那一组得不到锻炼机会,上头有一个正高一个副高,希望可以调去人少的组。 
  季师益留意著邱景岳的表情,说:“您可以和领导提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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