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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明堂,我好奇地拽着月圆往那去……看我一进门,他那脸上顿时洋溢着欣喜。急急地问:“月圆呢,难道来看看都不行吗?”他又两步头伸到外面在打趣: “吴同志,蠢人欢迎你光临!”月圆凛凛然跨入门槛,那严严肃肃,那盛气凌人,那不屑一顾,就像位部队首长视察一个犯了错误的班,一言不发,一步一步地走着……
“请请”,志强满脸陪笑,像小丑卑躬曲膝地打着手势,“请不要见笑,一切没有头绪,一切乱无章法。”我的心情激动无比,像乞丐当媒介成交了几百万“现金”生意似的,喜悦着他们再一次的言归于好,眼睛一眨不眨地视着他们的友好“会晤”。月圆那黑得发亮的眸子绽放出锐利的光线,在室内一一地掠着……志强顺着她视线,满脸的惭愧,满脸的堆笑,慌忙解释说: “锅没有洗,中午没有来得及,大桌上的鸡屎,我没有注意,在地上,可能是鸡子跳翻的,板凳倒了,是我刚才挑箩撞的,那几件衣服早就该洗了,我始终记不得,那垃圾我没有找到畚箕,哦,——还有你送我的那支钢笔又掉在那旯旮。”他急忙几步把它拾起,在身上擦了又擦说:“我现在要把它保护好,并且你当时还说:‘红粉以赠佳人,宝剑以送武士’……”
“谁问你这些的,”月圆瞪了他一眼,“没有事管了,管你这事大概拿到工资,神经兮兮的。”
“我真害怕,我真害怕。”他心虚的话、讷讷地说,笑挤满了一脸,似乎把十多天“储蓄”的笑全布发放出来,免费供应“市民”。“我们男孩子,对家务实在不行……”
“志强,你稻子卖了吗,”我笑着问。
“没有卖,卖稻干什么?”他不以为然地说着,笑得脸都变了型,“我老娘看病,是她儿媳妇捐献,不不,是她女儿……”
“皮厚,大男子汉混糟了,连百十元钱都借不到。”月圆翻给他一个白眼,“卖稻怎么不怕人笑的,要是我就要跳河了
“……”
“你怎么知道我们送钱的,”我打岔。
“你们以为我吃过饭挑的那担稻去卖的吗?其实是去机的,机好来家准备再挑稻子去卖的,听队长说你们到医院去了,我就晓得你们送钱去的。估计我妈推辞不了你们的,因为
我晓得你们固执、任性、野蛮、暴躁,是两个标准的女暴君。你们刚走后,我就到医院了,一提到你们,我妈是那样的痛心疾首,那样的自怨自艾,她的泪水简直把她淹没了,她哭着说着,等病好以后保证做你们佣人一辈子……”
“话不要多,还不到医院去?”月圆语气像叫小孩子,“门就不要锁了,马上请‘素兰’把你家里收拾收拾,你看连猪圈都不如了。”
“好好,一切遵命。”他急忙起身,昔日的风采、荣耀仿佛顿时回到了他身边,那神采奕奕和豪迈之气又再现出来了,“这句话比‘答应’强百倍……”
“滚滚,废话太多。”月圆害羞得脸发红,但语气还是极严肃:“下次什么话都不跟你说,随你去。”
他向她挤了眼,凑了凑鼻子:“我就走,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你还没有吃晚饭,就走了吗?”
他消失在门外又转身笑着:“我已经够饱的了。”
“……”
俗话说,精神治疗赛补药。王大妈身体恢复得很快,腊月二十二她就出院了。当她中午到家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问候她,她就摇摇晃晃地到了我们这一边。她那慈祥温柔
如母的笑再一次浮漾在枯燥的脸上,真心实意地献给我们。
她说:“姑娘,真难为你们花饯救了我的命,我这一辈子可能都还不了你们这笔人情。”她的老泪在那浑浊眼球滚动下往外直流,但笑意直升不减,“还多承你们替我洗衣服,洗被子,喂小猪,料理家务,样样弄得清清楚楚,就连分的牛屎也被你们贴上了墙,假是自己的女儿也没有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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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您不要说了,我们就是您的女儿。”我激动地说:“你能早日康复就是给我们最好的回报,有些粗心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妈,过来吃饭吧,迟了会凉的。”王志强在那边喊。
她擦一把幸福的泪:“我过去了,吃过到那里玩。”
一切变化无常,一切出乎预料之外,一切都是万事如意。
二十五这天晚上,月圆和王志强不知到哪里玩去了。我兴奋地泪憋满了两眼眶,提笔向哥哥传达顺利的捷报:
最最信赖的哥哥:你好!
此刻,妹妹握暑拙笔向你汇报在你的指引下,我所取得的辉煌成就!
首先汇报:我们捐款给王大妈治病,使她恢复得很快,除不上工之外,能料理一些家务了,这是第一。第二,当我们下来后王志强真疯狂向月圆求爱,月圆虽没有从表面上答应他,但各方面对他照顾得周到无缺,我认为这比当面答应还要强几倍。第三,我和月圆光荣地出席了全县知青表彰大会,并且我们一个公社只有三位代表列席,当场还颁发给我们奖状各一份,奖励《毛泽东选集》一套。第四,县广播站还专题报道了我们扎根农村一辈子的决心和系列先进事迹,说我们从牙齿缝里省钱下来给一位老大娘治病,等等。哥哥,这一切全是你的功劳,全是在你的指引下所取得的成果。最后还要告诉你.我们今年不回家过春节了,因为是王大妈一再挽留,所以我们不能使她失望。明年初二高小东、王志强和我们一块儿回家拜年。我认为你和全家都不会有意见吧,话不多讲,再见!
代我向全家以及月圆妈妈问好,祝你们新年愉快,万事如意。
愚妹:素兰
阴历:十二月二十五日晚
大年“三十”这一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夹着飘飘的雪花轻轻地落在地上,雾气遮着人们的视线。其实人们也无需遥望,每人为自己加一岁而忙碌而迎接。
我们和高小东,王大妈三家合为一体,各“家”都献菜献酒在王大妈家集中,从中午就开始合餐了。特别是我的“那位”,尽管残雪凉雨也阻止不了他的满腔热情,一下出诊,一下送东西,一下上小店,把他浑身都淋湿了,鞋裤被烂泥粘在一块儿了.但是,他那嘴角上总是笑容可掬的。
他说:“有生以来,我大概是今年‘三十’过得最愉快,最繁忙,最热闹,最美满,最幸福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把我小‘五保’的帽子甩到九霄云外了。”
“你们明年就结婚吗?”月圆用她那潜意识的眼光视着那笨头笨脑的笨驴在打趣,“哪天结婚早点通知我们,我们好出份子……”
“我们不出份子。”志强接过话题滑稽地说,“他们结婚我们也结婚,来个两免免……”
“大妈,你看小强说话这么粗鲁的.不上纲,你又不好好管他”,月圆撒娇地走到正在砧板上切肉的大妈面前说。“大妈什么事都管,你们结婚我不管。”大妈放下手里的刀,转身正正经经地说,“就是手里没钱。”
“还要你钱吗,你病还是她们给钱治好的。”志强走到他妈桌边拣了一块肉放嘴里,声音不清楚地说:“明年你尽管照顾你两个小孙子……”
“志强说得对。”高小东蹦蹦跳跳地,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换了一种方法在重复,“明年您老人家干脆不要上工了,带我和志强的儿子……”
顿时,月圆顺手拿了一根扁担:“素兰,快来把他们这两个小流氓赶出去。”她脸都笑红了,像撵鸡子似的把他们撵出门外了……
“高小东,你看哟,这两个母老虎我们以后日子怎么过得通……”
“小强子,我站在这里撵你们的吗?”看他们那双手抱头和狼狈样子,我笑得腰酸背痛的。
“你是好人吗?你不像母老虎应该挡住月圆呀。”高小东摇头摆尾全身好像全装上了弹簧又对志强说:“我们一冲就冲,一人抱一个,可千万不要抱错了……”
“你们俩个快来,不要被他们撞倒了。”大妈在我们背后喊,“我这里还有几块精肉,不给他们两个小狗日吃”……
“高小东,预备齐——”。
“大妈注意——”月圆让着喊着,“两条牛进来了,收好了,不要给他们吃……”
“不要动,不要动,分分。”大妈笑着把碗往头顶上一举,他们就象两条小狗前爪不落地一样望着抢着。“她们绞不过你们……”“高小东,不能这样”,我笑着急急地在嚷,“大妈身体不好。”他们这才停手。大妈各给他们一块,剩下的给月圆端着。
在阵阵的鞭炮声中,暮色降临了,各人忙着端菜。一切完毕,大妈却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幸福与“丰收”的喜悦。
“大妈,您上席坐。”我对她说:“我们全是您的膝下儿女,您就不要客气了。”
“你们吃吧,我们乡下老太婆,‘不作兴’坐上席,”她笑着正正经经的,“我还要忙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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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骗你的两个儿媳妇,”高小东一扬眉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道理,这专门为客气了自己而设的道理……”
“妈,你坐,你坐,菜汤过一会儿我去做。”
“好好,我坐我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呢。”她坐下又对志强说:“小强,把酒给妈妈,今天我来倒酒给两位姑娘,也表示道……”
“大妈,不能不能。”月圆急忙起身,“先给你两个儿子倒,要他们以后不要欺负我们就行了……”
“你们不要怕,有妈妈在。“好像哄小孩似的“以后要骂你们一句,我就把他们打扁了。”“我来给你们斟酒。”志强起身抢过他妈手里的酒瓶,“不过,任何人不允许抢先,任何人不允许乱动,任何人不允许说话。”
“我一千二百个赞成,坚决拥护。”高小东最得意,还举了两次手,就像呼口号。
“我倒一杯讲一段话,不要嫌烦。”他笑着说,握着酒瓶,
“第一杯倒给我们共同的妈妈,祝您长命百岁。恳求您在以后生活中要多多照顾她们俩个,骂您不要开口,打您不要还手,俗话说:媳妇做婆家庭才有和。第二杯,倒给高大夫,祝你能比华佗,超过扁鹊,希望你在今后工作中不能粗枝大叶,因为人命关天,尤其对她们姊妹俩个,即是伤风感冒也要认真细致。第三杯,倒给素兰‘女士’,祝你万事如意,你在我们五人当中是最善良,最热心,最细致的一个,也就是我们五人小组的组长,希望你再接再励,不管谁发生纠葛、矛盾你都要去调解,要绝对负责。第四杯,倒给月圆小姐,祝你幸福快乐,你是最仁慈,最宽大为怀,姿态最高,该你返城都不去,和我结成恩爱伴侣。希望你和素兰一样为我们早日生一个好宝宝。第五杯,倒给不争气的我,希望我自己与过去的灵魂告别,重新做出一个出色的男子汉,当位好丈夫,听在座所有人的话……”
“大妈,您听小强说话多‘异怪’。”月圆那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眼底燃烧着光彩,未捧酒杯却有点熏然醉薄的样子了,可是嘴巴假马假马鼓得饱饱的,“您又不说说他……”
“我觉得蛮好听的。”大妈胜上滚动着神奇的光彩,尤其是她那真挚的笑容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又用笑眯眯的眼睛望她,不以为然地宣布:“反正是”…”
“反正是您的两儿媳妇,我认为志强说得很合理。”高小东最得胜,嘴笑得碗口大,又起身举起杯打着手势:“大家一起来,先把这第一杯干掉。”
就在这样的绝对高兴,绝对好笑,绝对热闹,绝对满足的浪涛声中,我们结束了“守岁”酒。
未下桌,志强对高小东说:“洗锅抹碗全包给我们了,让老夫人陪少夫人歇歇。”
“这还用说,马上她们的猪,不不,也是我们的猪都是我们去喂。”高小东像疯子似的笑傻着,还指手划脚地说着,脸红得像孙猴屁股:“包括鸡子,兔子,我们反正是里里外外一把手,既当 ‘爸爸’又当‘娘’。”“我还不放心要你们做呢,岔手捂公鸡。”我瞪着他那癫狂的样子。
“放心放心,都让他们去做。”大妈坐在原位,脸有少饮大醉之色,内心的兴奋似乎用她那温柔的面容难以表达,看过他们那忙碌的样子,又对我们说:“这是我们乡下人的‘规矩’,女人家一年忙到头都是锅上转,只有这‘三十’晚上和‘初一’早上不在锅上。假设要在锅上就不吉利,就不发财,这从旧社会就兴下来了,初一早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