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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猜疑。
“当然是真的!”映雪冷冷看着他眸子里的那抹受伤,冷笑道:“我受够了,受够了你的摇摆不定,受够了你的反复!这样的你,真的让人好累,你只会说爱我,却从不信任我,从不曾为我考虑分毫……”
连胤轩眸子一暗,盯着她:“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是这样的。”
“难道不是吗?”映雪笑得更冷,从他的掌控范围内走出来,对着那片紫色天空喊道:“是我错了,是我爱错了人,我爱的男人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而后脚下一个踉跄,在连胤轩的视线中摇摇摆摆往前走。她说的话是真的,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就是这样的,这个男人因为她变得犹豫不决,而她也因为这个男人,变得痴痴傻傻。
这样的折腾,她受够了,够了,从此以后她是他的昭仪,只是昭仪。争宠吃醋,趋炎附势,攀龙附凤,这样的日子又何尝不好,也许会过得比较轻松。
她不要这个男人为她变了模样。
而幸好,他没有再追上来。
三更,她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喝安胎药,没有吃蜜饯去苦味,坐在那里,等一个人。
“娘娘,绮婕妤来了。”芷兰在外面笑声禀告道。
“带她进来。”她揽衣坐起,脸色恢复一片冷若冰霜。
“姐姐。”阿若绮轻轻走进来,按例为她叩拜了一番,笑着说:“听说姐姐身子微恙,妹妹特地带了些补品过来……”
“本宫让你起来了吗?”她微微侧首,很冷:“妹妹不该为姐姐跪跪吗?姐姐可是差点因为妹妹入了天牢,现在还惊魂未定呢……”
“是吗?”一听这话,阿若绮补品也不送了,立即将脸绷起来,直接开门见山道:“是我见不得你得宠又怎么样?汀兰被抓住了又如何?如果姐姐长了眼睛,就知道皇上为什么不敢动我!姐姐我提醒你一句,后宫里说话最大声的是太后娘娘,而不是那个哑巴皇后!”
“那又如何?”映雪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面前,冷睨她:“你现在归我茝若房管,倘若不得本宫一番传召,你如何出得了你的合欢阁来?这么得太后娘娘宠爱的人,又何须要给本宫送礼?难道不是畏惧了吗?”
“你天机算尽,妄想先除掉怀有龙裔的皇后,再将本宫一并搭上,坐享一箭双雕,只是到头来,太后娘娘救你了吗?你被封婕妤这么久,有被皇上宠幸过吗?如果她真是有心提拔你,为何到今日都没有任何表示!呵呵,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是有些畏惧皇上的呢……”
阿若绮被直戳痛处,脸色一白,嘴硬道:“太后娘娘一定会救我的,还有我的父王,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倒是你苏绾青,除却皇上宠爱,家中并无势力,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谋害本宫与皇后的证据确凿,即便你爹爹有三头六臂,也难逃这刑法之责,不然他为何迟迟不动!呵,太后娘娘就更不必说了……”映雪轻轻一笑,再道:“倘若本宫没有猜错,太后娘娘想提拔的并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毕竟你只是一个北漠送过来的公主,在此无依无靠,孑然一身……”
“太后娘娘可能真的打算不救我。”阿若绮双肩垮下来,苍白的脸色呈现哭相,而后重重跪在地上,颤抖道:“如果我站到你这一边,你能救我吗?我不求得皇上宠幸,只求能保有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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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告诉我,在我的酒里下醉花红,是不是太后让你做的?”映雪冷冷盯着她。
“是,是太后娘娘。”阿若绮忙不迭的点头,跪爬过来几步,哀求道:“她说如果能将你和皇后一并除去,就让我怀上龙裔,但是现在事发,她只想将我往火坑里推……呜,我真的好怕,我昨天梦见她赐我毒酒,想将我毒死,所以我什么茶水也不敢喝……”
“如果她想要你死,你觉得你躲得过么?”
“躲?”阿若绮吓得脸色死灰,直起身子来,“这里是她的地盘,我能躲到哪里去,但是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也许她能帮我向太后娘娘说情……”
说着,慌慌张张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个人是谁?”映雪峨眉紧紧蹙起,用眼神示意宫婢将阿若绮拦起,道:“现在整个昭阳宫是本宫说了算,你要去哪,得先跟本宫知会一声。”
“不,不行,她肯定不会帮我的。”阿若绮似陷入迷乱中,走到门口又后退几步,转身走回来对映雪道:“刚才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能帮我向皇上求求情,让皇上绕我一命吗?”
映雪眸光微暗,挑眉道:“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太子保住了,只要你一一托出实情,定有转机。”
“刚才我该说的都说了。”阿若绮渐渐冷静下来,眸中的浑浊点滴散去,明亮起来:“你还想知道什么?”
映雪抬手示意她坐下,檀口轻启:“汀兰说从本宫被册封为昭仪起,她就一直做了你的眼线,本宫想知道,杂役房的云伝是不是你派人杀的?你杀掉她,是不是跟湄妃有关?”
“云伝?”阿若绮皱眉,明显是不认识这个人:“我除了负责将你的行踪报告给筝婕妤,然后由她转托给太后娘娘,不曾杀过人。”
“月筝?”映雪心头暗暗一惊,立即问道:“她知晓你所做的一切事情?”
“应该不知道。”阿若绮平静道,望着映雪:“你每日的行踪,汀兰会记在纸上,卷好,然后由人秘密送往长宁宫。由于月筝一直伴随太后娘娘身边,所以从来都是有她来转交,这一点我很放心,因为太后娘娘既然肯让她将陷害皇后娘娘的懿旨交给我,就说明她很得太后娘娘信任……”
“你上次说她画了一幅湄妃的画像,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有时会过去他那里逛逛,而那次我去拜访,刚好遇上她整理画卷,所以顺便帮帮了,然后看到一幅画中女子跟你特别像,就问起来。她说是十八年前的湄妃,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于是慢慢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皇上以前的过往,也知道你与那苏映雪长得极像……”
映雪听着,脑海里却突然想起月筝以前为她描摹的那副画卷来。月筝说那幅画是根据湄妃的莲花印描摹出来的,因为没见过湄妃的模样,也没见过她额头上的那个印记,所以将湄妃的莲花印描上了,只说是感觉。
她当时只感诧异,现在才知道月筝一定见过湄妃,也在汴州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已知道她是湄妃的女儿。月筝说,湄妃是个蒙着面纱,只露额头上那朵莲花印记的女子。因为湄妃救过她的命,所以记得那朵莲花。
“画中的女子可有蒙面纱?”她要确定。
“没有。”阿若绮摇头,非常肯定道:“我瞧得很仔细,绝对没有蒙面纱,起初一瞧,以为是昭仪姐姐你,再看,才发现那女子不是你。”
“是吗?”听罢,映雪心头百转千回,不明白月筝怎么把湄妃记得如此深刻。作画之人,能否生花妙笔,要看她对被画之人的感情,如果用了感情去画了,那么这个人便能跃然纸上,栩栩如生。月筝为她画的那幅便是,只是用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她想了想,问阿若绮最后一个问题:“在我跟皇上微服私访的那段日子,是你向皇后娘娘送的掺有打胎药的补药吗?”宫女说可能是德骅和昭阳的人。
“这个不是的。”阿若绮这下急了,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怕再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这个我不知道,倘若没有太后娘娘的指示,我绝对没有那个胆子去动皇后娘娘的,皇上可以为她休妃,不顾太后娘娘反对执意封后,足以可见对她的宠爱……”
听到这里,映雪心头被划了一下,打断她道:“本宫相信不是你做的,好了,你现在退下吧,本宫会求皇上留你一命的。”
“多谢昭仪姐姐。”阿若绮连忙起身对她欠身,用帕子擦擦额角的冷汗,见好就收的退出去。
“芷兰。”映雪揉揉眉心,换来侍婢:“找几个人护送她回合欢阁,昭阳那边有什么动静,即刻向本宫汇报!”
“是的,娘娘。”
室内静下来。她身心俱疲的站起身,轻步走到窗边,推开。外面再次响起隐隐的笛声,在这清冷的月光下,有些惆怅。她知道这个人是吹给自己听,一袭布衣,来去如风,去留无意。他在用笛子告诉她,放开一点,伤害就会少一点,一如当初在景亲王府对她的小心翼翼。
她倚着窗扇,静静听着,听着,而后唇角勾起。寒天饮雪水,点滴在心头,懂她的人原来只有她的西门哥哥。
而后笛声落,他走了,或是出宫追求他宠辱不惊的人生了,她关上窗,静静的睡下,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一身白衣的西门倚坐在凉亭的长椅上,修长的腿交叠,袍摆垂落,露出袍子里深色的长裤。他手上捏着一块小点心,揪下一小块,有一下没一下朝湖里扔着。而他旁边的石桌上,酒壶已空了好几个,凉掉的酒菜却一筷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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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扔完最后一块,他潇洒的捋捋袍摆,起身,对亭外水榭上一倚在水阁上的伟岸男子道:“胤轩,我要出宫见见我的小青衣了,笛子送给你,不用还了……”
说着,不忘对旁边痴痴望着他的小宫女倜傥一笑,大步迈出亭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咦,下一句是什么?”
调笑自侃着,爽朗的声音,渐渐远去。
小宫女痴痴望着,为他捂嘴嗤笑起来,而后一转身,陡然被吓得退一步,连忙低下头:“皇上,您下来了。”
连胤轩站在那里,剑眉飞扬,利眸沉沉,身上微带酒气。他手上握着一只笛,笛尾的璎珞在风中摆荡,简约华贵,而后却突然长臂一抛,将那笛子“咚”的一声沉入了湖底。
随后,大步往西门离去的相反方向走,脚下生风。可见他的心情是多么烦躁的了,笛声不能静,饮酒不能静,心地躁动着,想抓狂。
他遣了龙撵,直接用行走的方式往天牢方向走,大步流星,衣袂翻飞。在那等他的叶云坤也让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揖手道:“皇上,您怎么了?”
他墨眸中澄亮,不见浑浊,道:“朕没事,并没有喝多,牢里怎么样了?”
“皇上,您国事繁忙,日理万机,其实不必亲自来此地……”
“云坤,你越来越罗嗦了。”他看了一眼这个衷心的部下,绕过他,往里走:“朕会适时向母后提起你和青楚的婚事,顺便给母后解释一下你就是当年的冷炎,想必这样你和青楚的事就好办很多……”
云坤愣了一下,连忙跟上来:“多谢皇上厚爱。”
“好了。”走在前面的高大男子抬手示意他噤声,在一躺在地上的女尸前站定,飞扬的剑眉终是微微皱起:“这是怎么回事?朕不是说过一定要留她一条性命吗?”
“皇上,我们疏忽了,这个叫汀兰的宫女早在事发前就让人为了一种慢性毒药,对方无需亲自动手,就以杀人灭口,所以我们这次撒了道空网。”
“空网?”连胤轩利眸一凝,眉心皱起:“速去昭阳宫!”说着,已大步往外走。
叶云坤在后面跟得有些急,边走边禀告道:“那边的人回报,绮婕妤一切安好,并没有人去看望她,也没有人对她不利,只是在一个时辰前,昭仪娘娘曾诏她去茞若房……”
连胤轩的脚步戛然而止,脸色有些难看:“她诏阿若绮做什么?”
“这个云坤并不知,只知绮婕妤从茞若房出来后,面色很轻快……”
“轻快?”连胤轩沉重的咀嚼这歌词,随即大步一迈,急急往昭阳宫而去。叶云坤和几个御前侍卫则紧随其后。
等走到昭阳,他遣去了内务公公的骚动,带着云坤和侍卫直接走到合欢阁前,听着暗卫的禀告:“没有任何动静,绮婕妤用过的饮食都有检查过,并无异样。”
“嗯,你们继续盯着。”他轻应,又转首对叶云坤道:“云坤,你去其他地方守着,不要声张朕来过这里。”“是。”最后望了望静悄悄的茞若房放向,走了过去。
茞若房的确很静,大多宫女都歇下了,只有守夜的宫女在打盹,他一路走进去,示意她们安静,然后迈进映雪的房间。
层层帐幔飘动,檀香沁人心脾她着雪白中衣躺在帐子里,睡得正熟,中衣的一边斜搭,露出她白嫩的香肩。香簟爽眠,幽韵撩人。
他让芝兰为他轻轻脱了衣裳,爬上床去,钻进她的幽香里,抱着她。
她一下子醒了,反应很大,使劲要挣脱他。
他陡然想起几个时辰前她在凤鸾殿门口说过的话来,胸口横生一股怒气,将倔强的她拖过来,“告诉我,爱上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