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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王妃娘娘,其实夏侯玄已于前刻与王爷一同出了卞州。”叶云坤实情相托。
“王爷放了银面?”她吃惊。
“是的,王妃娘娘,王爷本意不是伤害夏侯玄,而是找他合作一起抗击外敌。现在山贼农民组织的起义军越来越多,他们趁乱制造事端盘踞一方,与朝廷和王爷各不两立坐等渔翁之利。所以以目前两面受敌的形势,迫使王爷不得不与夏侯军合作……”
“原来是这样。”她宽心下来,轻抒了口气,“只要他信守诺言就好。”
只听得屏风外的叶云坤又道:“夏侯玄虽除了卞州,但他将那个活死人放在了王府,走前嘱托王妃娘娘代为照顾。”
“你是说浅浅?”
“是的,王妃娘娘,由于那活死人不认陌生人,云坤不得不先将她关在地牢,而夏侯玄在临走前曾说过,这个府里,那个活死人只认王妃娘娘您。”
“是吗?”她轻轻一笑,从屏风后走出来,“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地牢。”
去了王府地牢,浅浅果然没有伤害她,竟是对她友好眨眼睛。
“走,我带你出去。”她浅笑,牵着浅浅冰凉的小手往外走,并将她当初住过的左偏居整理出来给她住。
她突然想起那个妖娆的美妇朱樱来,银面这次放心将浅浅放在王府,应该是担心朱樱再对浅浅做什么坏事吧。这样也好。
而芷玉利利索索整理完床铺,不敢靠近浅浅,躲起她身后道:“小姐,你怎么把这个活死人带过来了?你要知道她是没有思想的,会伤人……啊……”
她这样一说,浅浅立即朝她瞪了过来,表示她听到了她说的话。
“小姐。”芷玉立即吓得直往她身后钻。
“别怕。”她轻笑,拉着芷玉的手带她往浅浅面前走。对浅浅道:“浅浅,她是芷玉,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将芷玉怯怯往后缩的手往浅浅冰凉的小手上放,轻道:“你们差不多大年岁,以后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浅浅对她眨了下眼睛,果然没有出手伤芷玉。
芷玉这才敢探出身子来,好奇望着浅浅,“小姐,她脸色发青,明明是一个已死之人,何以能听得懂我们说话?”
“芷玉,浅浅没有死。”映雪无奈道,嗔了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一眼,“其实浅浅体内还留有一口气,只是颈项脉动已断,回天乏术。但是我想,银面是一定有办法救浅浅的……还有,芷玉你以后千万不要穿红衣裳,让府里的其他人也不要穿……”
“为什么?”
“浅浅会伤害穿红衣裳的人。”映雪唇瓣轻抿,瞧向望着她的浅浅,叹声道:“浅浅,你为何讨厌红色?是朱樱给你的暗示语吗?”
浅浅没有答她,眸中陡然一潭死水。
“浅浅?”映雪感到奇怪,正要再问,突听外屋一阵脚步声,传来青楚的声音,“王妹,听说府里住进了个活死人,我来瞧瞧。”
话音落,穿了一身玫瑰红的青楚已闯进来,瞧了瞧立在外屋的叶云坤一眼,眼梢带着笑直直往这边走过来,“是在这里吗?”
映雪一见她那身衣裳,立即脸色大变,“姐姐,不要过来!”却已来不及了,她话还未说完,只感觉耳侧一阵疾风蹿过,撩起了她的发丝。
“不!”她大吃一惊,想也不想朝青楚那边扑过去,赶在浅浅那一鞭子甩在青楚身上前一把挡在了青楚面前,闭上眼睛迎接那一鞭。
“啪!”耳边响起了桌子断裂的声音,青楚一声尖叫迫使她睁开了眼睛。身上没有痛楚,难不成浅浅……
“姐姐!”她惊魂未定,急急转身,“……”却见青楚瑟瑟发抖窝在叶云坤怀里,让叶云坤的披风将身子裹了了严实。
自然,浅浅没有再动作,呆呆立在旁边。
青楚脸色苍白,缩在叶云坤怀里不忘对她吼道:“王妹,这是怎么回事?你指使这个活死人杀我?!”
“姐姐,浅浅她会追杀穿红衣服的人,都怪我来不及通知府里的人。”映雪只觉愧疚难当。
青楚自是不信她,赌气的推了搂着她的叶云坤一把,犀利道:“听说这个活死人是那个刺客的同伙,红不红衣的,都是借口!王妹你这不是叫引狼入室么!”
“姐姐!”
“公主,王妃娘娘此言确实不假!”一直不出声的叶云坤倒是出声了,在映雪急于解释的片刻插了句嘴,“如若公主不信,可以脱下身上的披风试试。这活死人是让人给下了暗示语的,憎恶穿红衣的人,刚才王妃娘娘已经说过了!”
“我可没听到!”青楚本来没有气,被叶云坤这样一说,反倒来了气,性子也上了,冷道:“怎就那么巧,偏偏赶上我穿了一身红!”
她这身红,还是特意穿给某根木头看的呢,没想到他反倒这样顶撞她,让她如何不来气!
叶云坤剑眉一皱:“王妃娘娘这不是刚刚通知出去么?是公主你自己撞上来的!”
“你!”青楚怒吼一声,细心装扮过的脸蛋上瞬息青白交加,“叶云坤,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是不是!我和王妹说话,你插什么嘴!就因胤轩走前嘱托你保护她,所以你是非还没分清楚就直直往她那边站……我,我刚才被追杀了,那一鞭差点让我命丧黄泉,难道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连问这些问题的权利都没有吗?我……气死我了,叶云坤,以后你给我滚出我的视线,有多远滚多远!”
说到最后,怒火夹着委屈,语无伦次起来,脚一跺,气冲冲跑出去了。
“公主!”叶云坤无奈的回头看映雪一眼,大步追出去。
“小姐,长公主有必要对这个叶庄主生这么大的气吗?刚才叶庄主是在说理不是。”
“芷玉,如若是你的心上人顶撞你,你会生气吗?”映雪笑问。
“心上人?原来长公主她……”芷玉反应过来,随即脸蛋一红,略带羞涩道:“如若他敢帮别的女人欺负我,我这辈子定不饶他!”
“那个他是谁?”映雪漂亮湿润的丹凤眼笑成月牙。
“小姐……”芷玉娇嗔一声,假装背过身子去收拾刚才的残局,“哪有那个他,小姐如若再取笑芷玉,芷玉就不理小姐了。”
映雪但笑不语,蹲下身来与芷玉一同拾那桌子的碎木。
“小姐,你去旁边坐着,我去让外头的丫鬟进来。”芷玉将她往一边来,脸蛋已恢复正常。
她笑笑,乖乖坐到一边,望向浅浅。
只见浅浅又如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娃娃般站在那里,双眼无神平视前方。
浅浅与银面最亲,却也认识连胤轩,不愿意看到连胤轩与银面交手互相伤害对方,那么,他们三人之间是不是有某种牵连?而连胤轩,似乎对浅浅也是温柔之极的,似对待一个妹妹般。
但是连胤轩与银面又是明显不认识的。
难解。只希望这个无辜的少女能如一个正常人般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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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刚才听风园那边来人说北冀门主醒了。”芷玉唤了丫鬟进来收拾屋子,突然这样对她小声道。
这是她嘱咐那边的,如若北冀门主醒了,不要大肆声张,要先知会她。
“醒了?”她心头惊喜,连忙起身道,“那我们快去瞧瞧。”希望这次别再出岔子。
“恩。”芷玉忙不迭扶起她,往外走。
等走到听风园,独孤北冀正睁着一双黑亮的眸子等她。
映雪这才瞧清男子睁开眼睛的模样,平稳的剑眉,灼亮的眸子,俊脸修长不失深致,成熟中散发一种书香气息,面如冠玉,是个很温柔的男子。
“是你救了我?”他的声音确实很温柔,眸中更轻柔,有种情愫在流动。
“当然是小姐救了你,你体内流着的还是她的血呢。”芷玉娇俏出声。
映雪捏捏芷玉的手,示意她别说太多,对独孤北冀轻道:“可有哪有不舒服?一定要讲出来。”
躺在寒冰床上的独孤北冀轻柔一笑,撇撇嘴:“除了身体还不能动,一切安好,多谢你的搭救之恩。”
他自是清楚记得那道为他寻催睡毒香的女子声音,从这个女子出声的第一句,他就知道她是谁了。
映雪也感觉神气,她犹记得第一眼见到独孤北冀的时候,他脸色青白没有呼吸,以为他已死去,没想到今日他竟能安然无恙的说话,还能笑。呵,她总算没有对那条灵蛇失言。
她道:“是那条灵蛇救了你,没有它,我们都走不出那个蛇窟。”
“灵儿?”独孤北冀听罢,俊脸反倒沉重起来,瞧着另一处沉道:“灵儿是我们凤雷山的灵蛇,自小与我相交十年,我被人毒害的那一日,是它及时帮我将浸入心房的毒计给逼出来,才保住了我的命。”
“它的确是一条通有灵性的蛇。”映雪从袖子里掏出那颗碧绿宝珠放在他旁边,“这支绿雪吐芳簪上的珠子还给门主吧,也许已经不需要它来指引找毒害门主的那个真凶了。”
独孤北冀眸中一暗,痛苦闭上眼:“我万万没有想到冰芝会毒害她的亲大哥,她太傻了。”唇角抽搐,那脸上除了痛心疾首,还有无奈,“我知道她还活着。”
映雪不语,静静看着他。
“其实当年我们与三王爷之间的恩怨已经化解,连绛霜后来遭冯丰的欺凌,倒是我开始对不住三王爷了……只是那傻丫头始终想不开……”独孤北冀睁开眼来,眸中沉痛依旧,“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狠心对亲哥哥痛下杀手,呵呵。”
“真正的连绛霜哪去了?”映雪轻问。
“连绛霜?”独孤北翼看向她,“你不是连绛霜,虽然你与她生了同一副模样,却不是她,她不懂医术的,只是,我可以确定当年被冯丰掳来的连绛霜被我安全送还给了连胤轩。”
呃,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
映雪蹙眉:“你不知道冰芝为何要杀你?”
“因为我救了连绛霜,不肯替母报仇。”
“那么你觉得这次给你施毒香的是什么人?”
“冯丰!他一直想坐门主之位。”
“他早在一个月前已经死了。”她轻轻告诉他,“你之前明明告诉我,毒害你的人是个女子,而且在王府里。”
“那个女子正是照顾我的那个小婢,我以为是冯丰买通了她……这么说,有其他人要杀我?”独孤北冀的神情沉重起来。
“对,如若我告诉你想杀你的那个人是连绛霜,你相信吗?”
“连绛霜想杀我?”独孤北翼大吃一惊,俊脸上明显有受伤的痕迹,“她竟然要杀我?!”
“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是要报仇?为冯丰的事?”映雪冷静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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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独孤北冀神情低靡,低声道:“也许有这个可能,可是她明明不是这样是女子,当年她被冯丰糟蹋,傻傻的跑到断命崖要跳下去,当时我去救她,她死都不肯抓紧我的手,只因当时崖边已经松掉了,她怕我也掉下去……如若她想杀我,那个时候就可以,何以要等到现在?”
映雪拧眉:“连绛霜被毁容了,性情大变也有可能。”但是她自己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当年我救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被毁容!”独孤北冀厉声确定,“那个时候冯丰悄悄将她掳上山,我根本不知晓,直到在崖边遇到了她,我才知道冯丰背着我做了大逆不道之事。随即我立即将连绛霜派在我身边,不准他动她一根头发,而后派人将她送到了连胤轩手里……”
“然后你就遭冰芝毒害了?这个派送的结果你并不知晓?”
“不,我知晓,我的人告诉我平安将连绛霜送回连胤轩手里,所以冰芝一怒之下对我痛下杀手。”这最后一句,他明显说得痛苦,也许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杀母之仇报不了痛杀哥哥?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个妹妹杀他有另外的理由,但是他对外人难以启齿。
“那么,你如何知晓冰芝还活着?”映雪猛然想起另一番话来,“凤雷山的人说,冰芝早在你被毒害那一年不小心摔落崖底了,可是却寻不到她的尸体,她是继你出事之后陡然失踪的。”
“我听的出冰芝的足音。”独孤北翼平静道,望着屋顶,“五六岁的冰芝很喜欢大清早来我房里吵我起床,小脚一哒一哒的,非常有节奏。那种步子我听了两年,远远的我就能听得出来,而且她迈的步子比一般女子要大一些,故足音较沉……”
“可是你跟她分开了八年,八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呵呵,是啊,我跟她更开了八年,当我第一次见到十四岁的她,真的难以相信她就是冰芝,她生得水灵了,却变了活泼的性子,不再甜甜叫我哥哥,而是始终闷声不响,寻思自己的事。她回凤雷山的日子就对连绛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