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负责看管她的那位女同志也在向易锋诉苦。一个说:“这个人行为很反常,昨天我们俩到走廊上去了一下,回来发现这个人没有了。我们四处找,想想不可能跑出去呀。这里是四楼,她不可能跳窗户的,从门口出去更不可能,因为我们俩始终站在门口的走廊上。亏得我们没有到楼下去找,否则就上当了。我们找遍了衣柜和床底下,还是没有。最后,从卷着的窗帘布里发现她一动不动地躲在里面。”
另一个说:“我们虽然是两个人看她一个人,可我们比她还要吃力。从看管她开始,我们还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这个人白天也不怎么休息,可晚上神气好得很。她一会儿上厕所拉小便,一会儿又拉大便。一个晚上不知道要折腾多少次。而且,一进厕所就老半天不出来,我们担心她出事,就守在门口,时间久了,就大声喊她,她才出来。”
蓝屏山道:“是啊,看管这种人,她自己是装疯,看管她的人倒真要被她搞疯了。”
易锋听了他们的反映后,想了想,坚定地道:“你们辛苦了。不过,她越是这样胡搞,越是说明她问题严重,说明他们夫妻俩有着严重的经济问题。你们要时刻提高警惕,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同时,还要注意她是不是会露出什么破绽,以便我们快速突破案件。”
这天晚上,叶如莲意外地没有上厕所。但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睡觉。
到天快亮的时候,两位负责看管的女同志终因几天几夜没睡觉,疲劳过度,这会儿竟然同时睡着了。
有一位女同志睡梦里还提高警惕,梦见叶如莲跳窗逃跑了。惊醒过来后,一看床上,果真没了人影。她赶忙叫醒另一位。
两人四处找,仍旧找不到人影。最后,她们发现窗户被打开了,而且,窗户的铁框上面捆着布毯的一角。这时,她们听到窗户下面有声音。把头伸出去一看,原来是叶如莲将布毯和被单撕捆成一条长长的“绳子”,现在她正抓着“绳子”的另外一头悬在空中,由于“绳子”太短,没地方落脚,而她身体附近恰好有一只空调排风机,她荡着身体想努力地踩上去,可怎么也够不着。当她听到上面两位看管人员的斥责声时,便大喊“救命!”
两人用力拉“绳子”,终于将叶如莲“救”了上来。这一天,叶如莲稍稍老实了点,她躺在床上几乎睡了整整一天。
到了晚上,这条死鱼重又鲜活起来了。她还是不停地上厕所,而且每次上厕所的时间都很长。两个女看管可被她给折腾苦了。
有一次,她们觉得叶如莲进厕所的时间实在太长久了,便起了疑心。她们守在厕所门口好一会儿,决定突然推门进去。
叶如莲正坐在马桶上,将一张纸揉成一团,然后匆匆地回到了床上。其中一位女同志警惕性极高,她很想拿到那张纸头,便跟着她到了床头。这时,叶如莲干脆把那张纸头塞进了裤档里的最隐秘处。
这下,要把那位女同志给激怒了。越是如此,越是说明这张纸头有鬼。在厉声呵斥下,她还是不肯拿出那张纸头。
两位女同志一个按手,一个按脚,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团纸从叶如莲的短裤里面掏出来。
经贸培训中心宿舍楼一片黑暗,只有四楼和五楼的几个房间里还亮着灯火。易锋正怀着异常激动的心情,传阅着一封尚未寄出的“信件”。
阿海、阿秀:
你们好。我们现在出了点事,可能你们已经知道了。市纪委正在调查我们,请你们务必帮我办一件事。我这里有一笔大额资金,是朋友存放在我这儿的,现在不宜明说。但市纪委查得紧,需要想办法解释一下。阿秀的舅舅在香港的,你们尽快与他取得联系,让他帮助承担一下,就说是他存在我这儿的。下面的话,要想办法让他记住。
问:“你在叶如莲那里共存了多少钱?”
答:“大概有一千多万元。其中人民币一千一百万元,港币三百万元,美金二十万元。”
问:“你为什么要把钱存在叶如莲那里?”
答:“叶落归根,我始终想回到老家来的。阿莲是我外甥女的表嫂,又是银行的行长,我信得过她。”
问:“你是用什么办法把钱存进去的?”
答:“我每次回来都带些钱给她存,或者托亲戚带去。每次钱存进去后,她都给我一张收条。”
…………
很明显,叶如莲随时都准备逃出去,或者买通什么人,把这封信带出去。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么一来,祈成富夫妇拥有一千七百万元巨额财产的秘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暴露了出来,为易锋全面突破祈成富夫妇经济问题提供了铁证。
易锋认真做了叶如莲的思想工作,要她彻底交代一千多万元财产的来龙去脉。叶如莲开始仍旧是沉默不语,后来问久了,便说是她信口雌黄,是她临时编出来的,她极“诚恳”地道:“我应该向你们检讨,我用这种方法来戏弄你们是不对的。”
她的这番鬼话当然不会有人相信。从她的种种反常举动来看,她拥有一千七百万元财产不仅可能,而且是经过她反复计算过的,应该说是一笔极为准确的数字。难就难在叶如莲太工于心计,这个女人不太好对付。
阿海和阿秀也被找来了。阿海说:“我们和祈成富、叶如莲虽是亲戚,但并不常往来。他们当官的,有钱有地位,不太看得起我们。我们也不去找他们的。”
阿秀说起来则是一肚子的火:“你们别以为我们会帮他们。他们就是找我们帮,我们也不会帮的。祈成富虽是我的表哥,可有事求他他照样不帮忙,他们夫妻俩只认钱,不认人。我的一个亲戚在中学教书,想调到县城来,我找了他之后,他答应帮助说说看,可他根本就没去说。我这个亲戚的一个同事,各方面表现都比他差,但在给祈成富送了两万块钱后,很快就被调到了县城。”
易锋耐心地道:“如果他们有存折或者什么贵重物品存放在你们这里,请你们尽快交出来。否则是要按照窝藏罪论处的。”
阿秀道:“存折和贵重物品?他们才不会放我这儿呢!他们不会担心被我们贪污掉吗?这两夫妻才小气呢。他们到我们家来过两次,可每次都是空手来的。我到他们家也去过两次,看到他们家里的香烟老酒到处都是,水果补品都堆到阳台上去了,有些水果已经发臭了,可他们从来不舍得分点给我们。据我了解,其他亲戚也从来没有沾到过什么便宜。”
叶如莲看来是不太会开口说真话了,于是,易锋等办案人员一起研究了一下,决定把重点放到祈成富身上。因为这些钱虽是叶如莲存放,但绝大多数都是通过祈成富收受来的,他应该是这场戏的主角。
接下来的许多天时间里,易锋和蓝屏山等人轮番做祈成富的思想工作,至于思想工作的方式方法,也作了一些改进。他们不再和他讲大道理,而是拿出刑法和党纪条规,逐字逐句地向他讲解。易锋在讲解中还结合了近年来全国各地的一些大要案,把法律条文和党纪条规讲得非常生动,非常深刻。
祈成富态度有了好转,但还是没有如实交代所有的问题。他听说自己妻子保管了一千七百万块钱后,也吓了一跳,张大嘴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接着又无奈地道:“我们家的钱都是她保管的,她究竟从哪里弄来了多少钱,我确实也是不清楚啊!”
易锋觉得还是要继续做祈成富的思想工作。半夜里,他独自靠在床上想呀想,忽然就有了一个好主意。他马上找到蓝屏山,道:“我们以前不是查过杨善良等案件吗,这个案子后来是从宽处理的。我们向方孚白汇报一下,不妨让他们来个现身说法,让他们来做一做祈成富的工作。”
方孚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反正,试试看吧。第二天,他专程来到省第三监狱,找到了原宁县政府副秘书长杨善良。杨善良曾因诬告陷害县政府领导并犯有严重的经济错误而受到市纪委的查处,案件的直接经办人就是易锋。杨善良由于在交代问题时有立功表现,法院量刑时作了适当考虑,同时,在服刑期间态度较好,最近刚被减刑两年。方孚白通过监狱领导,要杨善良给祈成富写封劝告信,奉劝祈成富如实向组织上交代问题,争取组织上的宽大处理。
祈成富在看了杨善良的信后,禁不住流下了眼泪。这天晚上,他一口气就写出了十笔共七十万元的收贿问题。
第二天,还在接着写。他正象一位处于创作高峰期的青年作家,写了一行又一行,写了一页又一页,几乎都快写疯了。
易锋要叶如莲交代出自己与祈成富共同收受贿赂的违法违纪事实,他们反复说道:“祈成富已经彻底交代了,他要你积极配合,争取组织上从宽处理。”
叶如莲还是装聋作哑,不肯交代问题,关键是她认为纪委在欺骗她。
易锋把录像放给叶如莲看。在录像里,祈成富流着眼泪,诚恳地道:“阿莲,我们还是如实向组织上交代问题吧,我已经彻底交代清楚了。我们犯下了大罪,现在,只有老实交代,将功赎罪了!”
叶如莲睁大眼睛,她简直不相信祈成富真的会交代问题。但是,录像里的人分明就是她朝夕相伴的丈夫祈成富。忽然,她失声大哭,并要求纪委的同志再给她放一遍。
接着,叶如莲也如实交代了夫妻俩共同收受贿赂的事实,其中还有十余笔是她利用行长的权力单独受贿的。两人攫取的钱财总数,与上次写的那封信里的数字完全相符。
为了争取立功,叶如莲还供出了钱财的存放处。在祈成富第一次被市纪委调查之际,叶如莲就雇人打造了一件大衣柜,并把保险箱也安装也进去。前段时间,她把这件大衣柜装上货车,运到了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当检察院和纪委的同志赶到这户人家家里时,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大衣柜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直到检察人员用斧头劈开后,才发现里面真的藏了一只保险柜。打开柜门,里面是一叠叠的存折,美金、港币和人民币。此外,还有金条、金银念币、珍贵邮卡等。全部加起来,共有两千万元之巨。
41
被易地关押在云清市看守所里的骆财生,一直在等候着法院的终审判决。
一审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法庭上,死刑判决吓坏了这位曾经风云一时的青云财爷,回到看守所,他犹豫再三,还是抖抖缩缩地吐出了前任青云市委书记、现任南州房管局局长祈成富的受贿问题,终于捡回了这条小命。
由于是在去鬼门关的路上硬生生逃回来的,身上难免沾了些“鬼”气。祈成富的案子一发,骆财生又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甚至被有些人称为“害人精”。
骆财生害了祈成富,免不了还会去害别的人。于是,青云城里一时热闹起来,议论纷纷。绝大多数的平民百姓笑看财爷破产、贪官将倾,而即将危及自身的那一小撮人,终究有些惶惶然。为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有的人便殚精竭虑地玩出些阴谋阳谋来。
骆财生在被判死刑后,本应立即执行枪决。但因检举祈成富重大受贿案有功,法院决定从轻发落,准备判处死缓。据有关人士透露,死缓已基本成为定局。这一点,骆财生本人也早已经知道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战战兢兢,毕竟终审还没有判下来,他怕夜长梦多,途中生变。于是,他还是动用他的所有关系,委托律师和至友亲朋四处疏通。据说,有一幢属于合法财产的别墅也被他卖掉了,钱自然都用在了“保命活动”上。
对于骆财生来说,花出去的是银子,保住的是小命,一切都渐渐不断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他没想到这一招其实对自己并不是十分有利。他的这一做法急了点,有画蛇添足的嫌疑。后来律师私下对他说,这一招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花花的银子全扔进水里了。更要命的是,还不如扔进水里更爽快,更清白。
有人拿住骆财生卖别墅四处活动的事大做文章,特别是《南州日报》和《华夏都市报》,一段时间里连篇累牍地发表评论和杂文,对骆财生贪污受贿和行贿等问题进行辛辣地讽刺。接着,还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里有关行贿受贿的章节进行了一番热烈地讨论,似乎是骆财生钻了《刑法》的空子,愚弄了百姓。
省检察院和南州市检察院的个别领导仿佛被报纸上的这些观点说服了,他们一再向法院施加压力,要求对骆财生予以重判,决不能因为立了点小功而逃脱死刑的惩罚。省检察院一位姓巫的副检察长在南州市检察院“调研工作”时严肃地指出:“骆财生检举祈成富有功是事实,可有功并不意味着就得判死缓,就可以逃过这一劫呀。刑法虽然鼓励犯罪分子立功以减轻罪责,但是,一切得看具体情况而定,立功有个度,减罪也有个度,在刑法的适用上,也得讲个定量分析。骆财生是个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他不是我们全省第一贪么?民愤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