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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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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费了好大的劲却还是说不下去。
  “我要你忘了一切!”
  小刀呼吸急促起来,冷峻的说。
  “恐怕不能。”
  “你马上给我忘掉!”
  “不能。”
  “你不忘记,我就挖掉你的眼珠……我就杀了你!”
  小刀突然拔剑。
  房间里的暗黑里精芒一闪。
  剑锋映着月光,再钝的剑也漾出锐芒。
  剑指冷血的胸膛。
  冷血不知避不开去,还是根本没有避。
  “小刀……”他想劝慰。


  “我杀了你,杀了你,我今晚来这儿为的就是杀了你──”小刀饮泣着说,“你是世间唯一看着我受尽凌辱的人!”
  “小刀,那是不值得的,”冷血心平气和、坚定的道,“在我的心中,侮辱你的人只是侮辱了他自己。为这件事心里留下阴影是不值得的。”
  “不值得!不值得?!你当然是!”小刀饮恨的道,“你以为是你中的毒,你受的伤么!感情上的伤往往是最难愈的,你是不会知道,不会明白的!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看见我的脸吗?已给划了一道永难磨灭的刀疤,你要我怎能忘记?我也在你脸上划一刀看看?”
  冷血坚定地道:“小刀,假使你高兴,你可以在我脸上划七刀八刀,假如你喜欢……”
  小刀忽然怨憎了起来,恨声悲语的说:“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杀了你……”一剑就刺了下去。
  冷血还是没有闪躲。
  没有避。
  剑刺进肌肉里的感觉,令小刀吓得连剑都丢掉了。丢到窗子外面。
  她扑到冷血身上,用手拼命捂住他的伤口,为的是不让鲜血流出来。
  “你痛吗?很痛吧?”小刀哭倒在他淌血的胸膛上,“你不避吗?你为什么不避?我知道你是避得了的。”
  冷血看着月色在她的发瀑镀上一层银意,他用手轻沾边发沿的霜色,只说:“小刀,假如这样做你能不伤心,你就刺吧……”
  “不!”小刀哭了起来,“我只怕你嫌弃我!”
  冷血忽然把她抓了起来,怒吼:“住嘴!”
  小刀果然噤了声。
  身子与身子之间有了距离,反而看清楚了他正扩染衣襟的血渍。
  小刀又慌没了主意。
  “我的伤不要紧,死不了的!”冷血迫切的恳求:“告诉我,小刀,你也得忘了你心中的伤。”
  小刀破涕为笑,轻抚他的伤,道:“你怎么把人象小鸡一般拎着?”
  冷血连忙放下了她。
  “可是,我还是伤了你。你还会喜欢我吗?你会恨我吗?”小刀殷殷的问,“如果没有爱,恨也可以。”
  冷血笑了。
  ──月色柔和,冷血的笑一点也不冷血。
  这一笑真好。
  今晚的月色更好。
  月色一夜比一夜清亮。
  月亮一晚比一晚更圆。
  “你忘了那晚的事好吗?”小刀和着花香,倒在冷血宽厚的怀抱里,“我要你忘了那晚的事。”
  “不,我忘不了。”冷血厚重的说,“从第一眼见你跟你撞在一起,只要有关你的事,和你的一切,我都忘不了。”
  小刀捶他,却是捶痛了他的伤口。
  小刀连忙收起粉拳,娇憨的刮着他:“你真不要脸,脸皮真厚!”


  冷血呵呵笑了:“我连脸都不要了,还要脸皮来干什么?”
  忽听外面一个声音懒洋洋的叫道:“收买脸皮,三钱四张。”
  另一个声音则叫嚣道:“见色忘义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另一人则叫骂道:“昨晚让你走脱,看你今夜是不是还要当缩头乌龟!”
  冷血轻轻推开小刀,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缩头乌龟。我只是一只好人难做的乌龟而已。”
  稿于一九八九年八月底至九月初:与苹果、沙梨、影子、安妮坦、山山、宝宝各会聚后。
  少年冷血 … 后记 我仍逆着车行的方向走
  一九七四年时曾写过四行诗:
  车行时才知道原来风
  是为阻止它行而吹的
  如果明白这道理就会
  明白自然的真正用意
  现在读来,颇堪玩味。因为我在创作和文学的途径及进程中,也是相当“逆行”的。勇于千山独行不必相送,就是一种气概──当然,独往还要有独往还的实力才可以往还得起。谁不希望有沈虎禅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试万把剑,杀万人敌”的豪情胜概,但千万别只想望速成“杀万人敌”的“有我无敌”之境──先得想一想: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试万把剑未?
  说实在的,在这多风多雨的江湖,就算是“江南白衣方振眉”,也难免多风多霜了。这些年来,到底是走遍千山路,还是千山路走遍了我,是不能一一明辨的了。一如我在一九七三年时发表于台湾“中外文学”的一首诗:“佩刀的人”的其中一段:
  ……我紧执那腰间的刀,手中的诗
  在暮色苍茫间我坐下来,看见现在隐身未来向我走近,禁不住的我禁不住的想:
  究竟刀佩着人,还是人佩着刀?
  那佩刀的人,究竟是不是
  我,是不是那佩刀的人?
  从这苍凉的风景里我走过
  还是我被这苍凉的风景走过?
  一直我为浏览着还是被浏览者而思索从中我顿悟了:
  别离,是爱情的最美丽
  许多感动,一如那失去多年的伴侣
  重现于你独坐的长椅上
  暮色是何许深沉
  又有谁知道
  那人何时白发?
  悲在唐朝
  还是哭在宋朝?


  他已去得遥远
  还是就坐在我的身侧?
  在浓烈的夜色里
  究竟我是他?
  还是他是我?
  写这首诗的我,才十八岁,而今回顾前尘,不朽若梦,江湖路远,红炉小雪,却不知这些年来,是我创作了文学,还是文学创作了我?是武侠塑造了我,还是我塑造了武侠?只知道,写这篇文章的时分,正是要千里相送一位与我相依相守、十八年来无一事有愧于对方(因为无不坦言)的知音知心,去赴她的大喜之期,我想,我此番相送之姿,仿似为自己做最后的点唱;而我祝福之情,就像下了一场前生恋爱时的深雪。
  这当然不是切肤之痛而是切指之痛了。从来不企求世间予同情的我们,难道还会发出像唢呐一般的笑声或者哭声吗?
  当然我已不是那张去爱情箭的弓了,对我而言:深刻的无奈便是浅浅的悲哀。我仍逆着车行的方向走。
  稿于一九八九年九月五日:送方南返前夕。
  校于一九九零年一月:访问“从创作中认定自己”收入“我的第一次”一书中。
  少年冷血 … 第十二集 一只十分文静的跳蚤
  要找一流的对手,就得不怕战败;宁可因爱而失恋,不可因怕失恋而不爱。
  第一章 输了又如何?
  第二章 杀了又怎样?
  第三章 多一条肋骨?!
  第四章 我也有白发?!
  第五章 问候你的狗?!
  第六章 可做廿一次?!
  第七章 谁比尿更急?!
  后记 别离,真的是爱情的最美丽吗?
  少年冷血 … 第一章 输了又如何?
  虎无伤人意人有杀虎心。
  冷血跳下“红灯客栈”之际,感觉到自己就好象是那只不欲伤人但人却要杀之的老虎。
  可是,此刻他心中,却是异常欢快。
  因为他身上仍遗留着花香。
  ——那是刚才小刀在他怀里的香味。
  对于究竟这是花的香味还是小刀身上的香味,冷血决不似自己一剑疾取对方咽喉还是虎口一般准确地分辨得出来。
  背向官道,一字排开,面对冷血的,有四个人,和一条狗——就是昨晚冷血为了要突围时把它丢往阿里——阿里从此就舍不得丢弃的小生物。
  ——因为它跟他长了同一样的眼!
  那只狗好象还认得冷血,汪汪汪的向他吠了几声,声音奇特,跟一般犬只不同,吧吧有声,但全无敌意,象在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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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侬指乙的语音却充满敌意:“你这次不当缩头乌龟了,我很高兴。”
  冷血道:“我没有要逃避你们的理由。”
  二转子气得唇色就象月色一样的白:“你太过分了!你刚才跟小刀在房里做什么?你竟欺侮这样一个女孩……”
  冷血道:“我……”
  侬指乙冷晒道:“我现在明白但巴旺是怎么死的了。”
  阿里夸张地“啊”了一声。
  二转子怒道:“姓冷的,你出手,今晚咱们说什么都要一决胜负。”
  冷血长吸一口气:“假如我胜了便怎样?”
  二转子道:“你胜我死。”
  冷血道:“输了又如何?”
  二转子道:“输了你死。”
  冷血道:“可是我不愿跟你拚生死。”
  二转子道;“你怕?”
  冷血道:“算我怕了你又何妨!”
  耶律银冲忽然干咳了一声。
  二转子马上静了下来。
  ——老大要说话,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自然都该知道先行站一边再说,这一点,不管家规、帮规还是江湖规矩都一样,不知道的人根本寸步难行。
  耶律银冲道:“你还能活到今晚,我很高兴。”
  冷血道:“我想我大概还能活下去,活很多晚,谢谢你的关心。”
  耶律银冲道:“能在屠晚的椎下活过来,的确非同凡响,我们都为你捏了一把汗。”
  冷血奇道:“屠晚?”
  那律银冲也诧道:“昨晚他没来么?”
  冷血更奇:“他跟你说要来找我麻烦么?我可不认得他。”
  耶律银冲哦了一声,道:“那么说,昨晚他是没来了。”
  冷血仍如在五里雾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耶律银冲正色道:“昨晚,我们在镇外,把你截住了,正想动手,忽然看见,你背后有一个人,青寒着脸,一言不发。我正想喝问,却见他在月下,完全没有影子——”
  阿里忍不住喃喃的道:“没有影子,岂不是鬼?”
  二转子即道:“他比鬼更可怕。”
  阿里自作聪明地道:“那一定是魔!”
  二转子不耐烦了:“他的‘五鬼半晕’大法太快,所以,连影子都来不及投映于地。”


  侬指乙不可置信的说:“哪有这种事!昨晚,他明明是站在冷血身后,动也没动嘛。”
  二转子嘿声道,“才不是呢。你看日出月落,星转斗移,动得何其快,但你何尝见得准它如何移动?屠晚全身在动,但因为太快太急太奇巧,所以使你以为他只在静立。”
  冷血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原来昨晚自己跟这“四人帮”对峙之际,背后一直有人,只有他自己一无所觉而已。
  ——究竟是自己功力太差,或是来人轻功太高,还是自己昨夜太关念小刀的安危,所以才懵然不知?
  ——自己一向引以为荣的,如同野兽能预知危机的敏觉感觉,难道已退化了不成?
  “也不一定是身法太快。另有一说是,”耶律银冲补充道,“听说屠晚练得一种‘煮牛神功’,全身罩在一种无形无影的罡气里,要比‘金刚不坏神功’,‘十三太保横练’、‘先天一炁罡气’还要刀枪不入——刀枪攻进去反而会让他以抗力反挫。由于这种神功护体,所以日光月华,灯映烛照,都无法直接投射在他身上,所以他是个没有影子的人。”
  冷血觉得嘴唇有些干涩:“他找我干什么?”
  耶律银冲望定了他,居然有一种类近“凭吊”的神情,认真的问:“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得。”
  “那么你们就不是朋友了?”
  “我是从你口中才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既然不是他的朋友,便是他的敌人——他的朋友一向不多,敌人却是满布天下。他是个杀手。”
  “杀手?”
  “他是天下四大凶徒之一,以椎成名。他要杀的人,没有杀不到的,所以,容易杀的人,他一向不杀。”
  ‘四大凶徒?”
  “对。唐仇的毒,屠晚的椎,赵好的心,燕赵的歌舞。”
  “这么说,他要杀我,还是给我面子了?“
  “至少他是个名动天下的杀手。”
  “他是杀手,我是捕快。”
  “他可连朝廷上的一品官都杀过几个。”
  “那好,如果他杀的是奸官,我不理,他要是杀好人,我便先办了他。”
  “你不如也把我们办了吧!”
  “我们是朋友。”
  “朋友?我们也是要对付你的人,跟屠晚一样。”
  “屠晚为什么要对付我?”
  “我不知道。屠晚是个杀手,收了钱,自然就得杀人。你何不问他去?”
  “我问他,他会答?”
  “一个好的杀手是不会出卖雇用他的主子的——除非是你的剑比他的椎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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