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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擦脸的毛巾都没有。说是家太远了,又不知道要住院,什么也没准备,回去拿来回要两天,难得不行,是谁帮你们解决的?是我常泰!当时你千恩万谢,怎么没几天就忘成了干蛋?到了你家里,连口茶都不给,你……
不等常泰说完,李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眼看是要磕头。吃了一惊的常泰赶紧将其拉起。李春已是泣不成声。接着,就说出了给她下毒以及常吉如何给她治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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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夫啊,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没脸说啊,她……她这挨刀的做下了丢人的事了……你说她是咋疯的?是……是叫人日疯的啊!还……还叫那狗日的桑热和尚差点儿吸干了血啊……我……我命苦啊!
常泰惊得目瞪口呆。
这事我是咋知道的呢?李春喝了一口刚熬好的红得发黑的浓茶,阴冷着脸说:她的疯病好了后,我看她老是擦鼻子抹泪,开始还以为是病的过,可她一看见大夫就害怕,大夫一走就开始哭。死里活里不住院,非要回家,人家常吉大夫怎么留也留不住。我看她脑子清楚了,过去的事都想起来了,又非回家看娃娃,就回来了。晚上呢,她不让我做那事,我一动手她又哭,真是烦暴死我了……就……就强迫她做了。谁知半夜里醒来,她还坐在炕角里哭,我道是又犯了病。可又一想不对啊,以前做那事,她向来情愿,不瞒你说,她比我臊情,我们在外头也是常做。可自从她找那狗日的桑热和尚看病,吃了几服药,人就全变了,像是让鬼给附了体。这里头肯定有鬼!我想了想,想到她吃软不服硬,又怕她真的再犯了病,就哄着她睡下,没几分钟,就叫这小婊子把实情给招了。
原来,那狗日的桑热和尚,是个该挨千刀的大流氓啊!他把媳妇们骗到屋里;三抓脉两抓脉;就说出你的病问你对不对,你若说是对;他就叫你到里间检查;往那白幛子围住的床上一躺;在你的太阳穴上抹点儿药;就让你闻一个古怪的药瓶;然后你就软了;由着他扒光了整……光整不说;还他妈念着咒语用那玩意吸女人的血气。女人一经他日弄,就没了魂了,心性也全乱了,整日里只想着让他去日弄,你说说,你说说这能不疯吗?我媳妇就是尽往白崖里跑,不让去就跟你闹,结果我打了一顿,她还是跑了,两天后回来就成了疯子了。
常泰听得额头上冷汗津津,苍白了面孔,说不出话。
这太荒唐了,太离奇了。
不可能!无论如何不可能!这些话本身就像是梦话。那麻玉梅肯定没好,这肯定是她精神错乱时的胡话、疯话,是她的想象,或者是她潜意识里的某种病态的释放。也许,也许是李春这王八蛋故意造的谣,他能用毒药杀她,编点儿谎言那算得了什么?
可他为什么非要陷害桑热师父呢?难道说全都疯了?
常泰头疼欲裂,心性大乱。
她人呢?
回了娘家了。
我一定要见她。常泰说着就站了起来。
真的是回了白崖了。常吉院长来过之后,给她开了些药,说是安神。又给我说,不要把她说出来的话再传出去,说她有可能还没好透,说出来的也许是胡话。可我相信,我相信她说的全是实话。
常吉院长来干什么?常泰警觉地问。
说是来复查。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知道的说了。
27
常泰直接推桑热的门,不开,就举起拳头使劲砸了两下,这才发现门是锁着的。四下里一问,说是没见好多天了,不知去了哪里。常泰实在想不起他有什么亲戚朋友,郭莽寺已经夷为平地,他是实在无处可去才回来的。常泰想到了一个名叫才旦的人,当和尚的时候曾跟桑热学过徒,后来还俗务农了,就住在庄子上。他找了个人问到了住址,上门正碰上才旦。俩人早就认识,进屋盘坐上炕,女人就端来了白花花的蒸馍,敬上了滚茶。
桑热走了好多天了,快一个月了吧。才旦吭吭巴巴地说:详细情况吗,我也不知道,好长时间不来往了。
常泰说:发生啥事了吗?
事嘛,倒没啥大不了的,就是女人们都找他看病的事。风言风语多得很。
常泰告别才旦,又到桑热门上,心里突然掠过浓重的阴影,感觉桑热已经走远了。他扒在窗子上看了看,里面用布帘子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失望透顶的常泰有些焦躁,转念一想,何不到公社卫生院问问,也许他们会知道些什么。
公社卫生院院长,是个又粗又矮的壮老头,瓷实得像是截木桩,擅长接骨推拿,是常泰的老朋友。见常泰来了,又是递烟,又是上茶,亲热得了不得。之后,向值班医生交代了几句,就把常泰拉到了医院后面的家里。家里没人,上学的上学去了,劳动的下地去了。他给常泰沏上茶,说你喝茶稍等,我去去就来。约一支烟的时间,他不知从哪弄了块卤大肉,到厨房里切了,又从院里的菜地里拔了两个萝卜,用盐、醋、香菜拌了,端在常泰面前。也不相让,只是古里古怪地挤了挤眼,从炕柜里摸出瓶很少见的高粱酒来。
很少饮酒的常泰破例开戒,与这位叫郭占山的院长对饮起来。
四杯一碰,嘴辣胃烧,只觉得小腹里一烫,就有腾腾的热气从后脊背漫过头脑,晕乎乎的甚是舒坦。酒这玩意如此奇妙!倏然间兴奋起来了的常泰便有了一种温温暖暖的安慰感,这时候那下酒的肉就香气喷喷,诱人馋涎。怪不得人总是喜欢说酒肉朋友,酒跟肉看来真是天然的缘分,人倒成了次要的,品酒吃肉不过是想结缘而已。想到这,常泰彻底轻松下来,不知不觉间又饮了数杯,就又想起桑热。
你提他干吗?郭占山一扬手吞下一杯酒,不屑道:那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王八蛋。我见的杂种多了,可没见过像他那样的。这老狗日的绝对是个畜生!我告诉你这家伙人面兽心的事。唉,这也怪了,你倒是先说说,你们怎么都对这混账感兴趣?
你们?还有谁?
谁?常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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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泰一愣,晕晕乎乎的脑袋就清醒了大半。
常吉,他找桑热干什么?
那谁知道,前一阵,连着来了几次,神神叨叨的不知在搞什么。他不来了,桑热那家伙也就跑了。
跑了?
八成是跑了,我听人说,前些日子有人在县汽车站碰见了他,背着个大行李,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以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
他到底怎么了?我是说,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常泰问。
干了些什么?还能是什么?丧尽天良呗。郭占山愤愤地喝了一杯酒,演讲似的挥着手说:这种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剃着光头,不吭不哈,行医积德,不少人都把他仍当和尚看。实际上呢,贼胆贼心,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前些年,他在白崖等处行医看病,群众有反映。我还替他说话,认为他是郭莽寺曼巴扎仓里出来的,藏医藏药针灸都有几下子,尤其是藏药方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看病吗,大多是给社员看,又不收钱,顶多放下几个病人好了以后来答谢的馍馍、洋芋,不算啥嘛。前年,他在庄子里看开了妇女病,说是效果很好,基本上是用针灸和草药,也是只看病开方,从不收钱,病人都是到卫生院来取药。为了方便病人,我考虑让他名正言顺比较好,就向公社书记汇报,准备让他到卫生院来坐诊,队上给他记工分,这样就用不着收工后还要看病,每天都累到掌灯,人也是吃不住的。书记同意我的意见,说是当赤脚医生更好。还说这种人呢,虽说以前在寺院里干过,但干的都是下苦力的活,如按阶级来划分,属于受剥削被压迫的阶级,本质上是好的。谁知他不愿意,我上门谈了两次都没谈通。后来,他提出每天上午下队劳动,下午在家应诊,我也没多考虑,和他们队的支书一商量,就算是同意了。哪里知道,这是给淫棍开了绿灯。我……我他妈也太不是东西了……我事先……事先应该想到的嘛!
常泰端起酒杯独自饮了。紧接着,脑中打闪,麻玉梅的身形就浮现在了眼前。她就是找桑热看病之后患的病,那么……常泰怎么也不敢想象下去。他的心窝里一阵阵刺疼,像是有一枚毒针在那儿乱刺……强烈的呕吐欲中,他咬着嘴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郭占山讲的事情全在意料之中。
那桑热利用看病之便,调戏奸淫妇女。事情的败露十分偶然。
郭占山吸着战斗牌纸烟,瞪着酒徒的红眼说:有个社员肚子疼,天已黑了,到卫生院去看太远,又都下了班,大队医疗室的赤脚医生走亲戚去了,无奈间想到了桑热,就上门去讨点药。谁知推门进去,正碰上桑热和一媳妇儿相搂着亲热。事情很快就在庄子里传了开来。可人们都不相信,那个媳妇不但不承认,还和她的男人在庄子里闹了起来,逼着支书、队长追谣。后来,事情就过去了。可有关桑热玩弄女人的事却不断传出,全都有鼻子有眼,还都神神叨叨。我就起了疑心。让他看病,严肃起来说,也算是我的推荐,出了问题我要责任。说到这里,郭占山再次愤愤地端起酒杯,张开大嘴,将酒倒入,说:我去他家的那天,是个下午,阴雨下了两天,巷道里到处都是泥水。我估摸着他肯定在家,说不定正在看病。我要立刻通知他下地干活,决不允许再开方看病,否则将严肃处理。推门一看,屋里果然有几个病人,都是妇女,桑热不在。我正要发问,忽见她们的神色都不对头,像做贼心虚,且都本能地看那紧关着的套间门。我这头里轰的一响,心就亮了,啥话没说,直奔里门,见门顶着,猛一发劲就撞了进去……
怎么了?常泰盯着醉眼汹汹、突然不讲了的郭占山问。郭占山一阵大笑。之后,端起酒杯,张开大嘴,将酒倒入,摇着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肯定是撞到霉头了嘛!那个媳妇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两条白晃晃的大腿面向桑热,劈得就像是在生娃娃。
常泰陡然立起。
那你算是当场把他给抓住了?
不!郭占山直瞪着常泰道:我也以为我把他抓住了。可我什么也没抓住。因为,因为他当时并没在行事,他穿着工作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穿着大褂在干,或者说已经干完,也许正准备干。可是当时他确实是什么也没干。
后来呢?
后来,我那沸腾的心血给那光屁股女人一激,打了个激灵就冷了,倒觉得自己鲁莽草率。人家在看病、在检查,你却想抓奸,这不是荒唐透顶吗?我头一低就出来了。
常泰冲动起来,一拍桌子道:把人都剥光了,还不算是奸淫吗?
是算,而且肯定没错!只是那秃驴太狡猾了,他的嘴角咬着几枚针。郭占山的声调突然低了下来:他咬着3寸的针。这你明白了吧,他是在扎针。回来以后,我心乱如麻,想到他的神态,想到人们的传说,越想越不对劲,他当时绝对是在行淫,他的那个姿势说明了一切,说不定就正在指奸……操他个妈的,这么个王八蛋、畜生!硬是没治住他。
常泰从白崖回来,就深陷在了不能自拔的绝望中。他去找常吉、找麻玉梅、找桑热、找郭占山,只是想知道常吉治愈麻玉梅精神病的真实情况。自己琢磨精神病这么多年,可谓精疲力竭、心血耗尽。苍茫之间,已是满目颓态、白发如雪;再转眼,就已是衰朽残年了,却毫无建树,空疏若虚,迷离无路。突然,有人在那溟濛的长廊里点了蜡烛,这烛光是那样明亮、那样充满诱惑,作为觅路者的他,能不到那烛光的前沿去看一看吗?虽然他对此充满怀疑。他去了,看见那闪耀着的竟然是人间的鬼火……能不痛苦,能不悲哀,能不悲恸欲绝吗?他和桑热之间可谓情深意厚,他自以为了解桑热、理解桑热、尊敬桑热,并能永远永远地热爱桑热,可命运偏偏跟他开了个玩笑。毫无疑问,桑热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是畏罪潜逃了,还是去流浪了,无从知晓,他也不想知道。但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很想知道他和常吉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很想知道他在女人身上搞的是什么名堂,很想知道麻玉梅致病的原因。桑热已经60多岁了,直觉告诉他,桑热的行为不太可能单纯是为了性。对于一个从小就在寺院里修行学医,中年以后又浪迹人生,在漂泊中无家可归四处为家的人;对于一个充满悲悯之心,始终至善至德,以救人治病为己任的人,怎么可能在晚年如此荒唐地失贞呢?这太荒诞、太不近情理了!那他到底在干什么呢?常泰数月前曾见过桑热,他精气充沛、言语亲和、神态安然,毫无淫逸邪避之色,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