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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河图-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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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我死了什么事都不晓得了,就称你们的心了!就随你们折腾了!”
上河图 将相无种(13)
小玉也气了:“你乱说什么,哪个要你死了?你以为我愿意拆房?市里的文件一条条写得明明白白,我们又没得背景,市里要开刀,要抓典型肯定先抓我们。凤鸣的工作丢了,你要我们下半辈子怎么过?”
  岳母娘拍着手说:“哟哟哟,还哭呢,老子又没死,你哭什么哭?女生外相,有了男人就不要娘了!不拆房就开除工作,三皇五帝到如今,我还没听说过!”
  小玉叫丁凤鸣:“明儿你把文件复印了带回来。”
  岳母娘有些歇斯底里了:“不拆不拆就不拆!你也不用和我磨嘴皮子,要我做叛徒?莫想歪了你的脑壳!”
  丁凤鸣心里憋气,不好再待在屋里,挑了水桶出门,却见朴寡妇等一干人在门外偷听。朴寡妇倒没有不好意思,惶惶问:“你们也要搬了?”
  丁凤鸣不好回答,又去挑水。再回来时听见小玉和岳母娘仍在争吵,岳母娘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就把一担水轻轻放在走廊里。朴寡妇倚了门看着这边,一脸惶然,眼神惊慌不定。
  丁凤鸣默默走开。走了一段,泪水止不住流下来,索性走出城去,在湖边找了个没人的静僻处,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此时天边只剩下一抹浅浅的亮色,暮色如融在水里的墨汁般,一点一点浓了起来。风在草梢上轻轻吹过,枯了的枝叶发出细碎的声音。有鸟儿冲天而起,“呼啦”一声,便与暮色融为一体,了无踪迹。湖对面远远的山上,有人打了手电行走,如萤火虫般,时隐时现。湖面上有渔船驶过,与黑暗重叠在一起,船行无声,如影子般飞掠而去。
  哭了一阵,舀了湖水把脸洗净。幸喜刚才的哭泣没人看见,又觉得男人偶尔哭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正想着,小玉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说还能在哪里,在街上瞎逛呗。小玉说,你还不回家吃饭?丁凤鸣嗫嚅着,小玉就说,回来吃吧,要不妈的工作更加难做。不管怎样,她是妈,还跟她讲狠?丁凤鸣说,哪个跟她讲狠?我就回来。
  晚饭是在一种别扭压抑的气氛中吃的。岳母娘生气不讲话,丁凤鸣不好讲话,小玉懒得讲话。吃了一碗饭,岳母娘就把碗筷一丢,板着脸回房了。
  两人面面相觑。小玉眼里蓄满泪水,一边吃饭泪水一边就掉在了饭碗里。
  丁凤鸣心里难受,对岳母娘也怨恨起来,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小玉说:“你还有心思穷快活!”
  丁凤鸣安慰道:“我也是读过大学,有自己专业的。真的没了工作,我们就去南方,说不定比在上河过得更好。”
  小玉放下碗筷,仍是泪眼婆娑,情绪却好了点,说:“你倒说得轻巧,南方就那么好混?有人发财,也有人亏得短裤都当掉。”
  丁凤鸣见她碗里还剩了半碗饭,把筷子又塞到她手里,说:“树挪死,人挪活,做人得自信点。再说了,厂里对我还是很看重的,最多换个岗,大不了当个工人。”本来想说厂里有可能提拔他,一来这事还没个确信,二来此时说似乎有些矫情,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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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慢慢又扒了两口,实在没胃口,再次把碗放下。
  岳母娘在里间不睡了,端把椅子坐在门口,嘴里仍骂骂咧咧。
  丁凤鸣听不得,带点气说:“妈,求您老别骂了。小玉刚刚和我商量了,房子不拆了,谁来也不拆!”
  岳母娘有些狐疑,说:“说鬼话!一会儿一个主意,晓得你又在动哪样鬼心思?不怕开除了?”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上河图 将相无种(14)
丁凤鸣说:“开除就开除。开除了我到深圳上海去,哪里混不得一碗饭吃?”
  岳母娘正待说话,门一下撞开了,王志军一身酒气,歪歪扭扭走进来,说:“还没拆?”
  岳母娘没好气,骂道:“你个化生子①,拆什么拆?拆了你给我屋住?”
  王志军寻了一把椅子坐下,鼓着水牛眼说:“老子都没得屋住,又哪里有屋把你住?你只怕是老糊涂了……你们都在,我丑话说在头里了,这拆迁款有我一份,几时拆了捎信给我,我的钱一分都少不得。”
  岳母娘的怒火又被点燃,说:“这房子是我的,你有什么份?你也四十了,养过你老娘几天?给过我钱还是给我买过衣?丑不死的东西,还有脸来争我的棺材本!你到牛胯里去撞死,老子眼泪屑儿都没得一点!”
  王志军嘎嘎笑起来,说:“我到牛胯里撞死也是你的崽。我问齆鼻子老胡了,他说这房子是爸爸的遗产,我也有份的。”
  岳母娘几乎要气死:“你娘我还没死呢,你就来要遗产了!你个畜生,当初生下来怎么不一把掐死你,也省得你咒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冷不防伸手打了王志军一巴掌。
  王志军没有防备,被她打得一趔。他“呼”地站起来,凶上前去,说:“你打我?你打我?”
  岳母娘想不到儿子是这般凶神恶煞,吓得朝后一缩。小玉和丁凤鸣怕他动手打人,连忙把他拖住。
  王志军一边挣扎,一边把眼睁得像牛卵子,大叫道:“小时候就数打我打得多,三五天就是一顿,打得我身上没得一块好肉,青一块紫一块,同学们都笑我是菜花蛇。现在还打我,都四十了还打我!再打,你再打试试看!”
  岳母娘定下神来,估摸王志军再怎么浑,也不敢打娘的,何况还有女儿女婿在一旁扯着,就胆壮起来,说:“我打你怎么了?我是你娘我打不得你?幸亏小时候打得狠,不打你你都敢杀人了,早让政府给一枪崩了!”
  王志军还在挣扎。丁凤鸣让他身上的酒味、臭味熏得不舒服,想松手又不敢。
  小玉更是气喘吁吁,说:“王志军你坐好,有话好好说。”
  王志军扭头说:“你放手,莫扯得我烦躁,连你也捶一顿。”用力一掀,丁凤鸣倒没觉得什么,只是王志军的手油腻,差点让他挣脱,小玉却险些摔倒。
  小玉气道:“你个忤逆子,真敢打人?”就放了手。
  看得出王志军是想动手,手抬了抬却终究没抬起来。丁凤鸣也就乘机放了手。
  岳母娘看得真切,捂了脸呜呜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吃了几多苦,受了几多难,今儿你翅膀硬了,要打我了!你打呀,我几根老骨头就拼把你了!又骂小玉死去的爹:你个死鬼,我十五岁上就跟了你,福没享个福,钱没趁个钱,做了一世的苦命人,你倒好,脚一蹬舒服了,留我一个人受苦,今儿这个忤逆子还要打人,你看到没?看到了就叫我一起去,让我也舒服了,省得我受气呀!又骂拆迁办的人:你们黑了良心哟,就下得了手?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饶你们的哟!受报应的家伙们,生崽没*,养儿要做贼;又喊天,天爷爷,你开不开眼嘛,你是酒昏了头还是油糊了心?怎么地上的事你不管呢!你再不管,我也懒得给你烧香了,懒得年年给你贡三牲了!
  岳母娘的哭不自觉带有表演性质,一哭就不得完,一套一套,有章有法,见者心悲,闻者心酸。岳母娘不常哭,一年就在小玉爹的祭日哭一次,丁凤鸣开始被她感染,也眼泪旋边儿,后来习惯了,偷偷记了她的哭词,发觉年年都有不同的变化,只是韵律和段落是固定不变的。丁凤鸣也翻过民俗资料,发觉其历史久远,学问大了。
  岳母娘还在哭,一时间还没得结束的迹象。王志军失了目标,转了几圈,满不甘心地走了。小玉打了一盆热水,一边给她洗脸,一边好言好语劝她。
  岳母娘却不领情,一把夺过毛巾,说:“你眼睛看哪里了?水都灌到我耳朵里了!”三下两下洗完,把水泼了,气呼呼回房。
  这晚丁凤鸣是在办公室度过的。经此一闹,觉得在家里待不下去,就骗小玉说,办公室要加班,太晚了就不回来了,就在厂招待所住下。丁凤鸣看出小玉不想让他走,就说,我不在家,你们母女谈心还方便些。妈也说得对,房子不拆就不拆。拆迁款她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们不要一分。
  在办公室坐了一阵,心里的闷气渐渐消了。小玉打电话来,叮嘱说别弄得太晚。丁凤鸣说,晓得了,早点睡吧。
  放下电话,丁凤鸣想起胡老七的一句口头禅:这*事弄的!就跟胡老七打电话,问机械厂那边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胡老七说,没问题,机械厂那边的人只要看到钱,眼睛珠子就发亮,而且早就疏通好了。
  丁凤鸣说,那好,我这两天就把客户带过来。心里想,开除我倒好,老子一心一意赚钱去,说不定一年两年就成大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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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思乱想一阵,就摊开稿纸,写下标题:《我是人质我该死》。这几天积聚了太多的委屈和怨气,有感而发,下笔飞快,不知不觉就写了十几页纸。写完重读一遍,边读边改,觉得不错,就打唐诗的电话,让她贴到网上去。电话响了好久,不见她接,丁凤鸣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连忙挂了。睡意上来,把空调温度调低,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睡过去。
  
上河图 狼烟十里(1)
省里传过来的消息说,这次人代会上要补选两位副市长,而市长人选仍是袁之刚。两位副市长已履任半年,此次不过是履行一下手续。确定袁之刚为市长候选人,其中还有诸多曲折。省里对上河班子颇为不满,这几年上河经济发展停滞不前,社会矛盾激化,到省里、北京上访的就数上河人名声赫赫。教师上访历年不断,此次拆迁又弄得怨声载道,影响极为恶劣,上河都成一个火药桶了!花费几亿弄的一个开发区,里面芳草萋萋,有人竟讽其为“上河大草原”。上河唯一拿得出手的企业就只有个上河发动机厂,袁之刚又要其兼并机械厂。马千里的游说使他们相信,兼并会吓走德国人不说,弄不好连上发厂都会为他们的愚蠢而殉葬。省里就动了更换班子主要领导的念头。但袁之刚也非等闲人物,省里也有为他们说话的人,尤其是省委组织部的庞部长力挺他们,如此上下一番活动,袁之刚才涉险过关。
  马千里却是忧虑日重。在此情况之下,袁之刚更是需要说得过去的政绩,何况他还想更进一步,坐上书记的位子?以袁之刚的脾气和执政风格,兼并和拆迁怕只会更强力地执行了。如此一来,上发厂周旋的余地越来越小,和袁之刚的冲突只怕也会愈来愈激烈。
  马千里给远在京城的王秋山书记打电话。王秋山很认真地听着汇报,末了,说了几句要认真工作,保重身体的话,就把电话给挂了,没有表示出任何倾向性。放下电话,马千里静想了一阵,王秋山是什么意思?是赞成袁之刚的胡弄吗?还是要上调到省里,再也不方便对上河的事表态了?在马千里的印象中,王秋山是一个很有水平,也很有能力的书记,上发厂的发展壮大,和他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他也因此赢得了马千里的尊敬,也赢得了上发厂几千工人的尊敬。不管怎样,上河的书记还是王秋山,上河发生的事,他就不管了?马千里想了一阵,怎么也想不明白。
  夏馥又通过关系,探听到年前各县市部局的人事会有一次大的调整。拿到大致的调整名单,马千里颇感玩味,公安局的吴得远果然是调整对象之一,市里初步的考虑是让他去政协,挂个副主席的闲职。
  这么看来,市里的确是存在着一股倒袁的势力,而且是一股不能小视的力量。这股势力说不定还和省里挂上了钩,那就更不能小视。这股势力要说话,要在上河的政治舞台上有所表现,势必就要寻找一个代表,而马千里就成为各方都认可、都能接受的人选。马千里仔细分析,这股势力成分复杂,各怀目的。像曾玉书、孙希涓等倒是怀了忧患之心;但吴得远呢?他又是什么想法?是借此推波助澜,借力打力?还是隔岸观火,乐得他和袁之刚斗个两败俱伤?而据曾玉书透露,市里也有相当级别的领导参与了此事,这倒让马千里心里没底。曾玉书口里的“相当级别”,应该是市级领导了。他们又出于何种目的?是王、袁二人的政敌,还是想乘此捞取政治上的好处?抑或是真正的忧患之士?
  马千里犹豫不决,夏馥虽然理解,心里下意识地还是有些失望;但当他决定战斗时,又止不住担心。一旦进入,就没得办法脱身了,除非事情有了一个根本性的结果。而*的复杂性,其结果又往往难以预料。
  在夏馥精致的客厅里,喝着她亲手研磨的咖啡,两人细细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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