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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59节: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
音乐狂劲得很,大概是那帮曾留学南美的人所要求放的,可能在国外他们习惯了桑巴。气氛热烈得让人觉得胸闷。舞池里的几个年轻教师,跳得有模有样,不亚于专业的舞者。音乐舒缓了下来,尤美和朱玄也上场跳了起来,跳的是标准的交谊舞。
这个音乐往往有无形的魔力,跳着跳着,朱玄就兴奋了起来,手在尤美腰间不自觉地搂紧了。尤美当然能感觉到腰间朱玄有力的爪子,但是并没有挣脱,相反把头偎依在了朱玄的身上。朱玄感到浑身温暖,仿佛胸前靠的不是人头而是只取暖炉。尤美一半是被音乐陶醉的,一半是酒意,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对朱玄没什么坏印象,所以朱玄在尤美头靠到身上的一霎那,就觉得和她有戏。想到这里正陶醉着,突然旁边跳得正欢的一对碰了朱玄一下,那戴狐狸面具的男人说:〃咦,这不是中文系的朱玄么。〃
朱玄被碰了一下,吓了个半跳,突然被人认出来,吓了一大跳,如果跳能用严格的数学语言表达的话,那就是一点五跳。心想这面具也只比掩耳盗铃好些,本想说你认错人了,但一想,万一他较起真来,掀开面具就完蛋了,说:〃你是?〃那狐狸说:〃哎呀,老朱啊,你戴着面具我就不认识啦?我是住你们楼下的王宏伟啊。怎么带嫂夫人出来跳舞?〃朱玄在这最后一句问话后躲之不及,只能说:〃是啊。〃尤美在一旁吓了一跳,她开始一直以为朱玄是单身,原来是个有妇之夫。可又不能发作,一人回到刚才的座位上。这时音乐换成了西班牙舞曲,朱玄一个人无法跳,也回到了座位,见尤美在生气——当然知道是为自己生气。
朱玄知道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解释,虽然这是所有办法中最差的办法。他对尤美说了一大堆,意思是虽然结婚了但是婚姻生活不幸福。他在那次学术研讨会上就被尤美的美丽和才华倾倒了,也就是那次喜欢上了尤美,如果尤美愿意的话,自己不多久就可以和妻子离婚。尤美听见表白心里当然是高兴的,但是一想他把结过婚的事瞒了自己这么久,确实又可恨。可谁叫尤美自己不曾想一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般情况都是结了婚的,但谁让朱玄长得年轻,三十多了看上去才像二十七八,再说朱玄之前也没向尤美表白喜欢她,只是约了几次,尤美当然也不便问起这事。如今这层纸捅破了也好,朱玄也表白了,尤美也彻底清楚了朱玄的底细。
跳舞是跳不下去了,尤美说不想呆在这地方,朱玄于是和尤美出了活动中心,走在了学校的一条小路上。这条路是个恋爱的场所,地方虽然偏僻,人却不少,而且男女比例不会失调,基本上有一个男人就有一个女人。
尤美在路上想了想,她觉得刚才朱玄说要和妻子离婚,就女人的角度尤美当然高兴,但是又觉得残忍,所以劝朱玄说:〃我觉得我们是不太可能的,你应该把爱放在妻子身上,我们之间可以做朋友……〃
朱玄急了,说:〃可是我和她之间已经没感觉了,整天生活在吵嘴当中,我已经受不了了,我为什么不能走出那圈子重新寻找幸福呢?你应该给我一次机会……〃
说着说着,尤美也还是被感动了。结果是尤美提出先和朱玄疏远一点,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朱玄觉得有希望,恨不得学古人马上回去写个休妻状。
朱玄的妻子是东大出版社的编辑,工作忙得很,脾气也暴躁,回家很少做饭,气量也小,朱玄结婚时是迫于无奈,因为这个女人的父亲是系里的主任,自己不能断了晋升之路。结婚后才发觉两人的脾气性格都不合,朱玄喜欢有才有貌的女人,但这个女人绝没半点家传,在他眼里简直是个草包,根本比不上尤美。
送走了尤美后,朱玄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他边走边寻思,突然醒悟过来,觉得暂时还不能离婚,因为丈人的主任职务还有一年才退下来,自己要是和老婆离了婚,恐怕在系里混不下去了,不如相机而动,等一年再说,但心里又忐忑不安,他担心的是尤美能否等得及一年,就这样思绪极乱地敲开了自己的家门。
后来的几天,尤美心情一直不是太好,只是随着惯性每天上课下课,读书休息,手机也关机了,她不想这段时间再接到朱玄的电话,她想让彼此冷一下,也让他有时间去处理一些事。这天她的心情逃不过室友的眼睛,蓝璐和谢娴静问她是不是失恋了。尤美当然说不是失恋,因为事实上确实不是自己恋别人,而是自己被恋她的人骗了。蓝璐说:〃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尤美不知道蓝璐卖的什么关子,让她快说。蓝璐拿出一张大大的航空信封,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这是一封新加坡的航空信,我们美美可是已经在谈国际恋爱啦,能不能让这位帅哥也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尤美想肯定是康伯英写来的,于是拆开,这康伯英是用流利的斜体英文写的,潇洒得很,一看就是个在英语环境中长大的人。蓝璐和谢娴静也想凑过来看,但是尤美猛地转身,用身体挡住了她们的视线,说不能让她们看。显然这是一封情书了。中文意思如下:
亲爱的尤美:
你们中国话中有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已经回到了新加坡,在杭州的那几天,有你陪着我,我们玩得都很高兴。浙东的海真是好看,现在耳朵边还常能想起那迷人的海潮声。普陀山的风光也非常的美,你回南京后我又和你舅舅去了次灵隐寺,我们南亚这边佛教盛行,但是也很难找到像样的佛教建筑,马来和印尼离新加坡不远,我都去过,总觉得那里的佛教给人的感觉不太正宗,没有浙江的这些佛教名胜给人的印象深刻。我的父亲是福建客家人,以前是随我爷爷的父亲一起移民到新加坡的,所以在血缘上我还是中国人。这次回大陆也是第一次回来,但这第一次就能遇见你,这是我的幸运。尤美,我是喜欢你的,从到杭州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难以抗拒地喜欢上了你,这个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挖出心能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爱意的话,我情愿学你们中国古代的〃比干〃。我们上次一起坐在舟山的海滩上时,我就对你表白过,你却没有回答我,我急切地等着你的回答,像饿婴急需哺乳一般急切。我似乎已不能抑制对你的思念,现在也学会了抽烟,不为别的,我只想这样能把你的名字写在烟卷上,吸到肺里,把你深藏在我最靠近心的地方。
第四部分: 第60节:你和狐狸精去睡吧
最近,我们新加坡这边有个叫〃阿杜〃的歌手在你们国内很红,我试着听了他的歌,我特别喜欢,很多情歌都非常符合我急切的心情。我希望你能在寒假或者暑假先到新加坡来看一看,我的父母也是非常非常喜欢你的……
你的康伯英
署名的康伯英是用歪歪斜斜的中文写的,而〃你的〃却是用的英文〃yours〃,典型的中西合璧。尤美边笑着边看,觉得这个康伯英对自己确实痴情,但又不太现实,要是答应他的话,将来真的嫁到新加坡去?还是他回到国内来,虽然他说自己可以到国内工作,但他父母怎么办,也回国么?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不过尤美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世界上没有哪个女生因为喜欢自己的男生多了而恨之入骨的,这些男生对于她们仿佛是赌博时的底牌,或者是企业注册时的保证金,有了这些她们就有了足够选择的余地,比如一百个男生追她们,她就有九十九张底牌,要选谁就选谁,而不必担心再找不到老公。
在尤美目前看来,康伯英和自己的可能性还没有朱玄与自己的大,可尤美并不愿伤康的心而让他离自己远去,便写了封模棱两可暧昧不清的回信,信中既没回绝也没答应。对于尤美来说,这时的康伯英仿佛成了根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的鸡肋。
半个月后,尤美终于开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不到半小时,铃声响了,是朱玄。朱玄在电话那头问:〃是尤美么?哎呀,你的电话怎么一个月都不开呀,我每天都打,快急死我了。〃
尤美接电话时正在去图书馆自习的路上,说:〃我的手机坏了,怎么,找我有事么?〃其实尤美并不是不希望朱玄找她,而是希望朱玄能和妻子有个了结之后找她。朱玄说:〃我已经和妻子摊牌了,你晚上有空么?我们在金大北门左侧的第三棵法国梧桐树下见面好么,我有话对你说……〃
尤美觉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说:〃有什么话,你在电话里不能说么?〃
朱玄急切地说:〃不能啊,我想我们见面了再说吧。〃
尤美答应了朱玄晚上七点在约定的地方见。
南京的梧桐树和南京人的气量成反比,又大又粗,那些树还是蒋光头在南京时所种。虽然蒋光头自己头上像遭受过日本飞机地毯式的轰炸,一毛不拔,城市绿化倒是搞得不错,大概也只有修辞学里的〃移情〃可以解释。这也许是国民党留给南京人惟一的还能算作好处的东西。除了夏天遮阳、调节空气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让情人幽会,在大街上的梧桐树旁光明正大地幽会的当然很少,〃幽〃字嘛就得是个幽静的地方,在那些巷口和大街的交接处,梧桐树就成了很好的掩体,是个情人免费幽会的好场所。朱玄和她老婆就是90年代中期的时候在梧桐树下谈成的恋爱。可这次女主人公换成了尤美。
尤美到的时候朱玄已经等在那里了。尤美心里还是很想见朱玄的,但是见面的时候,故意要和他保持些距离。尤美问:〃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朱玄说:〃我想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妻子答应和我离婚了。〃朱玄说谎也不腰疼。尤美听后还信以为真,天真地问:〃真的?〃
朱玄见尤美相信了,于是就说:〃最晚一年内,肯定和她上法庭离婚,她已经答应了。〃
尤美这下几乎全相信了,对朱玄失去了抵触的情绪。朱玄借势搂住了尤美,说了几句情话,吻起她来。尤美也并没有一点反抗,既然不反抗就只能慢慢享受了,当然也不能排除当时尤美口渴难耐,买不到水。
两个人在梧桐树下聊了足足有两个小时,虽然朱玄和尤美知道,有很多好环境比如茶吧酒吧,但是那些地方太正规,反倒失去了情调,两个人在这大树下,投入得几乎忘掉了时间。十点多钟,朱玄把尤美送到金大附近,然后自己踱步回家。
在路上朱玄忍不住高兴,得意地吹起了口哨,路人隐约从他并不高明的断断续续的口哨声中听出是苏联曲子《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心情好了走路也不觉得累,金大到东大一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走到教师楼前,朱玄突然感到额头上一阵凉,用手抹了抹,拿到眼睛前看,但光线太弱,看不见,走到远处的路灯下,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堆白色的鸟屎。朱玄觉得晦气,怎么心情好好的遇见了这个杂碎。赶紧上了楼,打算把这鸟粪洗掉。
打开门一看,一片漆黑,正纳闷老婆怎么还没回家,不会还在出版社加班吧。正想到这里,突然一只玻璃杯飞过来,砸在了自己嘴唇上,顿时觉得嘴唇一阵红热,流出了血,赶紧捂着嘴打开灯。
没等朱玄打开灯,只听见背后又是一只玻璃杯掉地上,突然他老婆在黑暗深处大嚷:〃你这个猪,死不要脸的,你还知道回来啊,不和你的小狐狸精去过?〃
灯打开了,老婆盘腿坐在沙发上,桌上的两只杯子全被砸光。朱玄想怪不得自己进门前头上掉了堆晦气的鸟粪,原来老婆在家等着算账呢。说:〃你又发什么神经?你看我的嘴唇被你打出血了,你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朱玄老婆叫花珍珍,这花珍珍才不会怜悯朱玄被自己打破的嘴唇,花珍珍甚至觉得这是报应,老天有眼,不正是朱玄的嘴唇先背叛自己的么:〃你说,你这个没心肝的,你哪来的今天?你说,那个小狐狸精是谁!〃朱玄心想自己没有露出破绽呀,怎么老婆知道了呢,一想,她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坚持说:〃什么东西啊?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摸不着头脑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啦?〃花珍珍见他还抵赖,气急败坏地说:〃放屁,你咒我身体不舒服你才满意啊,你以为你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像一条狗一样求着我家,我父亲不把我嫁给你,有你猪八戒的今天啊?我呸,你这个没良心的毒狼,你这个死不要脸的杂碎。〃一口气让这个娇小的花珍珍实在喘不过气来,已不顾教授女儿的身份,不过还可以看出她做编辑时落下的职业病,连骂人都是排比句,骂完脸被憋得通红。
第四部分: 第61节:〃王八蛋〃真完〃蛋〃了
朱玄被骂得晕头转向,只能说:〃你又听哪个缺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