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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来的单位是我朋友开的公司，也主要是和地产商大交道，工程款遭拖欠，难以为继，我一年多的工资和业务提成都没有兑现，”华轩也一饮而尽，“你说我还怎么过日子？”
“那你老婆孩子呢？”李茜问了一个华轩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没有。”华轩猛吃了一块肉塘塞过去。
“你孩子多大了？”六月的晚风吹过来，李茜抱紧了膀子，长长的头发覆盖了她的脸，在似暗非暗的灯光下，李茜看起来有点美。
“和你的差不多吧。”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孩子有多大，他想说的是“我和你的年龄差不多，自然我们的孩子也大差不多”，所以我们之间是没有时空距离的。
华轩从不想细说孩子，说起孩子，必然要说起婚姻，因为婚姻于他而言已经没有意义，说起来只会带来伤感。
“你进杂志社，我就觉得你是一个谜。好象对于任何一个单位，任何一个女人，你都是要离开的，你都是一个过客。”李茜直视着华轩。
“我怎么给你这个感觉？我不是一个怪异的人啊。”
“我发现，我知道老屈对有些稿件的安排是有问题的，你明明知道那是有问题的，你确从来不与他争什么。”
“他是老板，他是老总，他的自尊心很强。我没有必要他争什么啊。”华轩也直视着李茜。
“他经常批评你，都是些无端的指责，是因为他杂志没有做好心情不好，你也不反驳两句，甚至对他态度还是那么好，你就不记仇？”
“我这人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我就报了。哈哈。”
“每个人都是过客，拥有现在才是永恒，”华轩触到了她凉凉的膀子，“冷吗，来披上我的衣服。”
第十一 同学会上邂逅柳惠
同学会约在了九龙坡区一个农业体验园里进行。就是在那里可以做个超然的临时农民，去地里锄锄草，摘摘农家果，吃吃农家饭，喝喝小酒酒，一边打望一边打情骂俏。
这是近年很流行的休闲方式，这样的安排比在酒店啊什么的地方好多了，还算是有点创意。在城里的公交车上，如果哪个农民工一身汗臭地拱得离某某美女近了，她会大骂一声：“你这傻农民，没有长眼睛啊。”
现在大家都乐意去做农民了。他们兴高采烈而去，是因为他们只做一两天的农民。这个农业体验园是一个规模化的农家乐而已，它只是一家餐饮集团的连锁店而已。
大学才毕业十几年，华轩就发现，大家变化最大的是身体，都横向发展了，有几个特别胖，真是没有韩红的命，还得了韩红的病。
据说，本次活动的赞助人是柳惠同学——现在已经是一个集团公司的副总。这些人真会想办法，现在连QQ群里的活动都兴AA制了，搞个同学会也拉赞助，看来像华轩这样的非成功人士可以去那里找点心理平衡了。
柳惠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人物，大家象对待明星一样把她隆重推出了。她是自己开着一辆宝马出场的，车子后面的尘土久久才散去，给了大家仰慕的背景空间。
柳惠的身材似乎保留了一点做女人的基本尊严。她那副眼镜给了大家距离感，场面很快恢复到刚才的热闹气氛。
在拖家带口的人群里，柳惠和华轩都是独自出现，他们两人引来了大家的嘘唏，好象他们是来相亲的。
华轩在学校的时候是“校园诗人”的代名词，当时，有人说，柳惠和华轩是珠连璧合的一对。
各自做着不同的行业，大家一起举杯时，互相说着过去某人的特长。现在，还有人说柳惠和华轩更般配了。华轩不经意地看了柳惠一眼，她也正好在看他，华轩赶紧提议，大家再来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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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这个城市毕业，大部分都留在了这个城市，来得还算整齐。大家都携夫牵子，唯有华轩和柳惠形单影只。自然引来许多人的联想。
酒足饭饱后，大家就不想去做农民了，麻将铺展开来，方城之战一溜排开；歌厅里时而排山倒海，时而鬼哭狼嚎；广场上坝坝舞把一个个人吸了进去，一个个都跳得满头大汗。
第十二章 颠峰时刻嘎然而止
他都入不了这些群。如果没有柳惠，这个同学会真是白来了。华轩本来想和柳惠搭讪，心理却又很拒绝这样做，只好坐在一个小山岗上看远出那些真正的农民，他们正在庄稼地里为一天的劳作进行收官的动作。
在一棵大树下，华轩发现了一个大吊蓝，有白色的裙袂在迎风轻飘。是柳惠！华轩几步上去，柳惠高高地递过来一张精致的名片：“华轩，交换一个电话，以后多联系。”
她居然没有起身下来，而是在大吊蓝上直接单手递给了他名片，仿佛在说“我给你名片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
感觉有点屈辱的华轩在心理责备自己道：自己选择45°仰视别人，就休怪他人135°俯视着看你，谁叫你没有成功呢？
华轩半天没有摸出一张名片，柳惠似乎已经在讥笑他了。
其实他有很多版本的名片，比如杂志主编，某某公司总经理，某某公司市场部经理。某某公司总经理的名片好象从没有用过，因为他总是以步代车，怎么好意思用这个名片呢？
他将最后一个员工劝为兼职的时候，还是刷的信用卡来打发他离开办公室的。有次，他谈业务出来有美妹说想搭他车时，他像很多员工一样开始骂老板“业务提成没有兑现，怎么买车啊”。
“我名片正好用完了。有你的名片，我就会联系你的。”华轩一阵坏笑，他想起了他经常光顾的那些小店，吃了饭向老板要发票的时候，他们总是说“哎呀，发票正好用完了，下次一定给你”。其实他们永远都没有。
“你忘了我吗？在哪儿晃？”这时，沁雪来电。华轩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这么多天没有联系她，也许已经给她留下了自己玩一夜性的把柄了。
华轩只好冲柳惠做了一个以后给她打电话的手势。
沁雪约他在龙凤宾馆见面。
五星级。华轩好象还没有住过五星级。
他的欲望马上立竿见影。
都说都市的女人很物质化。原来男人也是很物质的。
“我能抵抗一切，除了诱惑。”一路上，华轩开始比较起三个女人来。
柳惠是一个诱惑，沁雪是什么？有些模糊。李茜是？哦对了，在耍坝那晚，他似乎在她极力迎合的颠峰时刻嘎然而止——这样几率极小的事故让他羞愧难当，他敢打赌，她穿好内库之前就已经把他和老屈啊老刘啊的男人进行比较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对他健美的身体的爱不释手——“居然没有发体”。
第12章 颠峰时刻嘎然而止（2）
耍坝的风景，尤其是早上，那份静谧，是他理想的境地。
李茜一丝不挂地躺在他身旁，那么坦然开放，对他一点也不设防。他有些弄不懂这个女人，她为何这么容易亲近一个男人？
她嘴角不时浮现着一丝微笑，此刻，她梦到什么？
她皮肤是淡淡的褐色，泛着一层乳白色，有一种无言的性感。
他伸手拉过毯子给她胸和小腹盖上，她突然醒了。
她说：“我是不是很难看？”
“很好啊，丰满，我喜欢丰满。”他把手放在她胸部的毯子上。
“我是肥，不是丰满。我在减肥呢。”
“其实，不用，越减越肥，一切顺其自然最好。”
“哪种方式减肥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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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做爱一小时，等于节食三天呢。”
“效果这么好啊？我离婚了。怎么办？”她伸进了他大腿之间。
“找一个啊。”
“你啊。”
“现在？”
她跨坐在他身上，这时，她积蓄已久的激情，强烈地撞击着她，她呻吟起来……突然，她停息下来，看见了自己的下腹，下腹堆积着少许赘肉，他双手抱着她的腰，她突然有了一丝尴尬和耻辱。
她本能地停顿了一下，不知如何掩饰。
他似乎也敏感地感到了什么，伸手抱他，让他伏在他的胸口。
“我前妻很胖，我喜欢胖一点的，丰满一点的女人。”他在她耳边说。
她在一瞬间，心中涌满感激。
窗外是偶尔的鸟鸣，这个静谧的清晨刺激了他。
他们几乎同时感到体内汹涌澎湃，他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他感到自己的下体，坚硬，灼热；她被那种急切想要的饥渴揪紧了。
他猛然抱起她，把她放到沙发上，含住她的乳峰，她惊讶地叫了一声，他轻轻地爱抚着她，她痒痒地，全身张开，扭动，兴奋一阵紧似一阵，她终于忍无可忍，停起身，抱紧他。他无法按耐地吼叫起来，把她再次放倒……
她像一个不知足的女魔，纠缠他，挑逗他，大胆，妖冶，放肆，使他一次次放射，，勃起，似乎要吸干他最后一滴。
他惊讶她的欲望，他沉迷其中，似乎不是在造爱，而是在复仇。
第十三章 不懂女人
龙凤宾馆虽然在闹市，但给人的感觉那么幽深，而且里面的服务员个个极其端庄、漂亮，是那种不肆张扬的漂亮。
沁雪是自己开着车来的，比那天那辆要高级得多。第一次看见那辆显然是他们单位的车，他在他们办公了楼下面见过的。
这辆是她的私车吧。其时，他已经洗了澡，裸身在窗旁看着她进宾馆的院子，然后很不从容地上楼，仿佛在看有没有人跟踪。
她利索地扣上了门。
她象变魔术一样，着一身性感的内衣溜上床。
“累死我了，你要好好给我按摩按摩哦！”她纵横排阖地仰倒在床上，他又想起欧洲的油画来。
华轩发现自己并不懂女人。
十年前，他在另一个城市，差点也上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父亲是一个艺术学院的教授，周围有很多女人。她的母亲年轻时是一个舞蹈家，结果遭他父亲抛弃了。
她便以不断和认识的一个个帅哥上床来报复父亲。
当然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因为一次酒桌上，同情兄们提起她就以知情者的口气暴光了这个事情，哪个义愤填膺的家伙估计是没有沾到边的。沉默的华轩不愿让大家知道他和那个女人有什么瓜葛。那时，他还是相当傲气的、相当有自尊心的。
她把他从酒吧带回家，然后在阳台上继续喝啤酒，她给他倒酒的时候，晕进他怀里，他的双手象一阵风一样揭去了她的衣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感谢上帝，她说要去尿尿。其实他也只想做同一件事情。
然后，她竟然在穿旗袍，还没有拉上拉链，华轩就从后面抱了上去。
“天要亮了，你还是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她似乎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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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华轩的酒也醒了。
“我大姨妈来了。你就没有发现啊？”
“什么大姨妈？哪里？没有看到啊。”
第二天，他才发现，她居然同他在一个单位的同一个大厅上虽然都在一个大厅上班，竟然形同路人。
“在想什么啊。”沁雪又是慈祥的目光。
第十四章 过好今天
她长叹一声，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性致。她叹气，依然是因为悬在她头那块石头：有人已经将她主政那个镇的经济问题告到了区纪委。
这件事情，在告诉华轩前，她是一个人在面对。她不敢告诉包括她老公在内的任何一个家人，害怕连累他们。
而且，她避着家人在茶园新区了买一套别墅和一套两百平方的房子，悄悄请人装修了都不敢入住，现在依然住在以前单位分的老房子里。
这辆车呢，连她老公也不知道，只能晚上、节假日或周末一个人偶尔偷偷地开到郊区去玩一下。
“我怎么把这些隐私都告诉你呢，你不会卖了我吧？我是不是很傻？”她的手滑过他健壮的胸膛，一直游走下去。
“你这么信任我，我是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不好影响的，有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的奋斗目标是过好每一天，不，是过好每一个今天。”华轩很平淡地说道，仿佛这件是与自己没有关系。他突然想起，一个普通人——他的中学语文老师说过的一句经典名言：一个人至死都没有告诉别人的秘密才是秘密。
最诡谲的是，“过好每一天”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嫖过的女人的网名。几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值夜班，他非常有成就感地整合了一个部门抓到的独家新闻，几大版临到签大样时，却被那个应该在党报做校对的值班副总以“可能影响社会团结安定”为由枪毙了。郁闷之极，于是他在网上聊天室十分钟内就把“过好每一天”请到了一个宾馆。
其实，沁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