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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工偏着头,定定的端详着曾姨。曾姨脸上的那种沉醉交织着憧憬与忧郁的表情,让他心中暗暗惊异。他转身扫视着整个蜻蜓湖。
八百亩水面的蜻蜓湖蜿如一钩新月,月弓是几近二十米高,堤面宽达十几米的大堤,堤脚的岸边是两米多高的水泥坡面,临水栽着一排垂杨,三排水杉树,水杉树大约有七八米高。水泥坡面以上直至堤面,被植鱼饲苏丹草。苏丹草是一中高杆禾科植物,繁殖力极强。此时堤上的苏丹草已长到一米多高,从堤外面,你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蜻蜓湖的景色的。
月弦是一块面积近四十亩的山坡。山坡是园林式建设,花坛绿树,青草芳丛自不必说。临湖有两排红砖瓦的民房,一排是私宅,一排是宾馆—这是曾姨的风趣说法。房子座北朝南,背山抱水。六栋别墅就象棋坪上据关守隘的棋子,散布在整个陆地的各个关口要道。陆地背后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山不高,大约百多米的样子。山上的鸟类很多,各种各样的鸣声纷至沓来,颇能让人诗兴横飞。除了野鸡、野鸭这类人工投食,自由飞栖的一类生灵之外,还有野兔、山羊。、茵场、酒房等等等等。
杂工正看得心摇神动,猛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叫。这是一种让人很熟悉,但绝不可能亲耳听到的声音。他讶异的抬头望向山顶,这一望,不由的吓得他倒退三步。
山顶树林间,盘踞着一只斑澜猛虎,那猛虎似是小试一下虎威,因为它正蓄力作势,行将腾跃。
曾姨看杂工一副惊魂飞魄的样子,笑一笑,看着山上的猛虎说道:别害怕,虎不会吃你的。山上有一个面积五百平方,高十米的的大铁笼。铁笼全是用螺纹钢烧成的。那边山脚下有一个养猪场,养的猪就是用来喂虎的。
杂工点着头,心说:我说嘛,这漫山遍野的野鸡野鸭怎么没人偷猎,原来这蜻蜓湖是一个虎踞龙盘的兵家之地!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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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工正自喟叹,又听得曾姨说道:闲话说得太多,该专心干活了。你跟我来。
曾姨带杂工来到东边的湖角。马仔已在两个土灶里面生着了火,燃柴是竹筒,烧起来有一股清淡的竹香味,同时还有一股醇和的酒香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杂工四顾不见酒缸,把眼盯住灶台上一坨一蛇的泥团。耳中听得一个很潇洒英俊的人对另一个打工模样的人低声冷语道:别瞎说,当心我揍你!
曾姨狐凝的看一眼那说话的人,回头对打工模样的人说:马仔,你到厨房去打下手,这新来的伙计不会做厨房的活,我来帮他烧鸡。
马仔懒洋洋的答应一声:好吧。扔掉手上的铁钩,拍拍手,朝杂工挑起大拇指,怪异的一笑,朝厨房走去。
曾姨问那人道:家园,马仔跟你说什么?
易家园漫不经心的说:他说老二想一个打工妹。曾姨拂然作色:已所欲为转嫁于人,这混帐东西,太不道德!
易家园望住山顶的那只猛虎,说:野鸡和醉鱼已经烧出了一半,其它的菜都已做好了。
曾姨接道:那就开席吧。
这个灶上面架着一面铁架子,架子上摆着一层泥巴坨子。浓浓的酒香味就是从那泥巴坨子上散发出来的。杂工禁不住好奇的问:这是什么东西?曾姨皱眉看易家园进了宾客集居的别墅,信口答道:如果你听说过叫花子鸡,那你就该知道蜻蜓湖的这道特色菜叫富贵鸡。她回过身来,拿起铁钩扒拉着泥巴坨子,说:马仔已把柴填满,你只需象我这样随时拨动泥团,让它烧均匀,烧透,烧到泥坨爆出一条条的裂口子,喷出一股浓浓的肉香味,这鸡子就烧好了,你把泥坨捞下来,趁热搞散,剥开泥块,连同鸡毛一起拉掉,送到厨房就完了。
杂工愣笑道:这真是富贵鸡。这泥坨是用酒调和的吧?
曾姨答道:先把粘性黄泥巴晒干,打成粉,然后用米酒和成泥巴,包住灌了米酒的活醉鸡,丢在这上面烧。她放下铁钩,拍拍手,说:我已经把这些泥巴坨全翻了一遍,等一下你再翻一遍,到这儿来。
杂工随她来到另一个灶台前。这个灶烧的是竹筒。搁在灶火上面烧烤的也是竹筒。每个竹筒都只有两节,每节一尺多长,内空直经大约七寸。从那扑鼻的酒香中,可以断定竹筒里肯定灌满了米酒。果然,曾姨说:这是爆竹醉鱼。每节竹筒里面装有两条鞋板喜头鱼,灌满米酒,两头用粘胶密封。你只需不停的转动这些竹筒,让它受火均匀,当竹筒爆裂开来,那里面的米酒就已经烧干了,烧出来的鱼味道美极了。
她动手示范了一遍,然后说:你以后专门做这样一些不用出力的事,力气活让那些后生仔们去干。好了,你把这个灶照顾好,开席了,我去照应一下。
目送曾姨健步离去,杂工心中说了一句:这女人!便去翻动泥巴坨,转动竹筒。过了没多久,就有竹筒爆裂开来,腾起一股浓烈的酒香味夹杂着鱼香味的热气。杂工急忙挑出爆竹,带上帆布手套,撕开竹筒,倒出醉鱼来。他偿了偿味道,看了看烧得焦黑的竹筒,自忖道:也许我的手艺太糟了。于是他更勤的转动竹筒。接二连三的,又有几支竹筒爆开了。原来爆竹醉鱼挺有窍门的。爆得好的醉鱼,竹筒会象刀劈开一样,裂开一尺多长,两头都爆开,只有中间的节节不爆。杂工挑那爆得最好的醉鱼吹凉了,四顾无人,吱吱啦啦的三两口。便把一条一斤多重的醉鱼嚼得鱼头都不剩。他沉醉的换一口气,收拾好醉鱼,来到烧鸡灶。
烧鸡和烧鱼一样,也讲究一个“烧”字。烧得好的鸡,整个泥坨都爆出纵横交错的裂纹,两掌一击泥坨便散了,用手一扒拉,粘在泥上的鸡毛随着泥块一起脱落,白嫩嫩香喷喷的富贵鸡便出来了。
这蜻蜓湖真他妈的富得出格呀!杂工喟叹看,投眼向湖面。建在水中的两栋别墅的阳台上,有十数人在垂钓。有一钓翁扯起了钓竿,但钓上来的不是鱼,而是一个美人。但见那美人从水中一跃而起,蹦出水面之后一个空心翻,以双掌插入水中。好美的身姿呀!怪不得那些几十岁的成年人也乐得象个顽童似的手舞足蹈。
那一位提起竿,也是一个小美人。这小美人的耳环被钩住,被拉出水面,但她不象刚才那位一样来个鲤鱼翻花,而是平浮在水面,板脚板手,似乎极不甘心被人钩上来。
这些人是钓客,而不宾客。虽然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们也同样有丰盛的招待,但他们必竟是另一个档次范畴的。尽管这些人之中也有数百万元的老板。
眼看着那浪里翻花的美人鱼,耳听着别墅宾客推杯换盏的嘈杂声,杂工定定的望着湖中的盘龙假山,那分明是潜藏已久,适时而出,腾空而起,欲直上青云的蛟龙,那鳞次枳比的荷叶龙鳞,那粉红色荷花蜿如映射着朝霞的水珠。美啊,荷花青龙!怕只怕它将翻江倒海!再回头看这山顶的猛虎。你说它困在笼中?你看它那双眼!你看它那四只抓地钢爪!你看它那挫身蓄势的雄姿!铁笼吗?恐怕困它不住吧!
杂工托着一个泥坨在掌心溜溜一转,一掌击碎泥坨,扒掉鸡毛泥块,扯下一个鸡腿,自言自语道:龙将腾,虎将跃,我也该填饱肚子。
马仔转过来,见那个新来的杂工扯着富贵鸡吃得津津有味,不由的妒火陡升,妈的,老子也没享用过一只全鸡,你他妈的一来就放胆!他气势汹汹的奔过来,一掌砍去,杂工猝不及防,跌到了一堆火热的碎泥中。杂工被烫得难受,急忙往外一滚,虎跳起来,拿桩站定,皱眉看定马仔,到底他还是忍住了。呼出一口气,收势作罢。
马仔以为他老实可欺,赶上一步,提拳便打,破口便骂:你妈的敢跟老子翻样?他耍威风耍得正起劲,突听曾姨喊道:别打人。
马仔住了手,回身对走过来的曾姨说;这狗日的,偷吃了一条醉鱼,又偷吃了一只富贵鸡。曾姨看看杂工,对马仔说:贪口福,是人最基本的欲求,所以偷吃不算犯法。
马仔扯动嘴角冷笑一声:情欲是人生最基本的生活动因,那么偷情算不算犯法呢?
曾姨极力压制住了她的冲动,微眯了眼打量了马仔足有几秒钟,尔后平静的说:如果你有婚外情,我会说服你妻子坦然面对这个事实。
马仔张嘴欲语无言。又听曾姨说道:蜻蜓湖风高浪急。如果你确信你能找到比蜻蜓湖更好的打工地,你可以为所欲为,否则,就不要滋事生非。
马仔象是从不曾认识曾姨似的,瞄了她半天,才说:你的人品,我不想说。你的胸怀可以作我修行的楷模。他横一眼杂工,飘然而去。
易丹俩姐妹走过来,很亲热的叫道:曾姨你好。易丹加一句道:曾姨忙坏了吧。曾姨慈善的笑着说:做事的人多哩,那有我忙的。她撕开一只富贵鸡递给易丹易珊。易丹接过鸡子,以两指尖儿撕开了一点送进嘴里,说道:这么大个家业,以及蜻蜓湖的形象,全靠你操持,真谢谢你。易珊一把扯下鸡腿,张口撕下一大块鸡肉,边嚼边说道:曾姨跟我姐姐一般大的年龄,把这样一班人调理得这顺当,你真有治家本领。
曾姨笑道:是你们弟兄姐妹顾家,那是我的本领。她转向易丹,低声说道:易丹,我们都是女人,有句话我想跟你说说。易丹略一思忖,笑道:曾姨有什么话想说还用得着这么拘谨吗。曾姨笑一笑,说:易家发浑朴,实在,虽然远不如易家园聪明、灵光,但一个家庭,总得有一个人守家。
易丹微微一笑:曾姨认为妹妹能嫁哥哥吗。曾姨笑道:这么说来,我不应该跟你老爸一起过?易丹说:这是两码事。曾姨说:你们俩兄妹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是一个屋檐下长大。退一万步说,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你应该做到不让易家发多心。如果两兄弟闹起来,这蜻蜓湖就会落到外人手中了。
易丹点头应道:曾姨放心吧。这样的事也让你操心,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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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珊甩掉鸡腿骨,说:我也有一句话想跟曾姨说说。易丹急忙一扯她的衣杉,对曾姨说:我本来想让你告诉二哥,让他不要因婚事让我为难。现在既然曾姨开口了,我也不好无情拒绝。这事,我们以后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吧。嗯,那位是新来的伙计吗?
曾姨回望杂工,替他遮掩道说:他蛮老实。姐妹俩互望一眼,跟曾姨道别。曾姨对杂工说:你该把衣服穿好点,放活泼一点,你这样子很让人瞧不起。
杂工心中感叹一声:这女人!他敬爱的打量着曾姨。曾姨身材很好。脸型很动人,下唇象胖嘟嘟的娃娃一般可爱,眉眼笑像极温柔、绵甜,是一个典型的良家妇女形象。
宾客的会议式餐宴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此时已经结束,轮到钓客入席了。易丹易珊在这些人中周旋得有些累了。准确的说,是心灰意懒了。求贤之心让她俩有挖角的气魄,只可惜那些良才都有些留恋既得的饭碗,而她们所需要的则是不以成败荣辱为念,以事业为人生的那种敢拼敢搏的进取型人才。
负有仿贤使命的三十余名临时服务员,也没有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来报。让易珊很是气馁。她扯动一下嘴角,瞥一眼易丹,幽幽的说:精心设下的这个竣工庆典,从求贤方面来说算是白费心机。
至少在度量各方实力方面,我们不是全盘该输。易丹接着说:遗憾的是,我们只能摸清吴三桂的意图,却搞不清清兵是谁。
易珊灵思一动,说道:我们才二十来岁,正是任信的年代。我们拥有庞大的家业作靠山,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我们没有社会基础,也没有智囊团,所以我们作事总不免狂浪。
易丹明眸一亮,接道:你是说,我们不妨以一种轻狂自负的形象,来麻痹对手?
易珊娇媚的一笑。易丹绽一个微笑,说:与其让对手躲在暗处算计我们,不如让他们跳出来互相残斗,我们再乘机而为。
俩姐妹悄言低语,向一个哨棚走去。易珊有事儿,想去那儿方便。两人低语喃喃,脚步也轻,竟没有惊动哨棚中的人。俩姐妹咋一见那人,悚然止步,易珊只差没有惊叫起来。
哨棚里面背门坐着那位新来的杂工。他面前地上放着盛烧全鲤的特大条盘。这是从宾客席上撒下来的残菜,杂工捧着一颗鲤鱼头,揭开头盖,用嘴吸尽鱼脑,丢开鱼头,又拿起另一个。他脚边已经丢着五个开了头盖的鱼头。
易珊讶然瞠目,心说这人只怕会敲骨吸髓!
果真是这样。杂工丢开最后一个吸尽鱼脑的鱼头,抓起那几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