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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舞天翼静静地看着那块精美的青花美玉,身体不停地颤抖,如果他再也回不来了,那么联系着他和心儿的唯一的信物也就不复存在了,如此,他在她的心里也许就真得再也留不下任何痕迹了。他真得能够像自己想得那么释然吗?!舞天翼自问脑子很乱,他一直都以为他什么都不求,只希望她能够幸福,谁知原来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在她的心中留下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块美玉。
“心儿,你住在百花村的这些日子,柳惜会留下来照顾你得,千万不可淘气呦!”爽朗的笑声之后,只见落痕拉着柳惜的手,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俗话说得好,艺高人胆大,武功高强的落痕哥哥璀璨如流星的眼眸中散发着视死如归的光芒,大有一股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气概。
“有我这女侠嫂子在身边,落心哪儿敢淘气呀!”被落痕开朗的心情影响着,落心说笑起来,尽力不让离愁再次扰乱自己的心绪。
“心儿,你站得太久了,快回去吧,我们得赶快走了!”拍了一下落痕的肩膀,舞天翼冲着落心安详的一笑,那笑容是如此纯粹,干净得已不能用美来形容。好像山谷里静悄悄开放的百合,不管岁月之神让他开放还是让他悄无声息的凋谢,他都会甘之如饴。落心的身子一怔,她知道她永远都忘不了哥哥的这个笑容。
百花村的皇家临时别馆里,后院的竹楼里珠帘半卷,海风带着咸咸的爽气,很舒服。
落心脱鞋才发现脚也开始肿了,艰难地爬到竹塌上,仰天躺好,这便便大腹,站了这么久,还真觉得有些吃不消。侧头看向帘外,美丽的南国景象让人心醉,一抹朝阳,鸟语花香,院中有几只金孔雀正在自由自在得溜达着,远处是峰峦叠翠,时不时地还能听见琼山断崖处的瀑布倾泻而下的声音。
落心闭上眼睛,心里开始思念她的臭男人。野狼风在家的时候,如果她想去琼山上玩,他总会高高兴兴地抱起她这个大肚婆一口气就跑到山顶上去。当年对他手上的大力气还挺反感呢,总担心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弄成粉碎性骨折;如今却觉得老公的功夫如此高还真是幸运,想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心里还真是空荡荡得!
行了行了,落心暗骂自己没出息!男人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这么惦记,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进行完自我批评,疲惫不堪的落心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后就开始做起梦来,她梦到桂花的馨香在暖风中飘散,翼哥哥和风的手里各自抱着个baby坐在树下闲聊,俩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很融洽,宝宝的样子看不太清,俩个男人时不时地就亲亲宝宝的眼睛。突然宝宝哭了,一直叫妈妈,俩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落心真为他们着急,刚想跑过去帮忙,突然画面转成了照妖石上的一幕,不同的是眼中全是恶毒的怨恨的女人跟望断天涯的女人,虽然面目不太清楚,却可以肯定那是俩个不同的人,落心糊里糊涂,心情极是郁闷,一着急:“风,风……”她不停地叫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唤:“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醒一醒……”
落心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冷汗潸潸。野狼风为她留下的武功高强的宫女正焦灼的看着她,毕恭毕敬地站在身边:“我没事儿,就是作了个梦,”落心怕她着急赶紧解释。
作了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梦,落心也睡不着了,索性坐起身看书。刚刚靠到床沿上“啪嗒”一声,一个小香囊就从她的身上掉了下来,急忙拿起来打开细瞧,只见里面有三粒拇指大小的丹药,还有一张纸条,还没有看纸条的内容,落心就已经紧张地喘不过气来了。自己的别馆里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一堆大内高手,竹楼外也有几个高手,竹楼口也坐着武功高强贴身宫女。如此这般,那人居然还能悄无声息地把这个香囊扔到自己的身上,那人的武功之高可是够吓人得了;换句话说,如果那人想要取落心的性命……?
落心停止思考,不想自己吓自己了,还是先看看这纸条上说些什么。匆匆忙忙地摊开纸条只见一行娟秀的小字:用一碗百名孕妇的血为引,服下这三粒丹药,被毒蛊所锁之魂魄可解。
……
海边面摊
看着手中的纸条,落心眉头微颦,实在是看不出送丹药的人是敌还是友。
放下手中的书,走出竹楼,坐到院中的香桂树下,落心仔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天边的朝霞被高高升起的红日撤下了云稍,空气中逐渐掺进了热气;亭台流水,绿树妍花,空气中是安静的气流,没有一丝诡异或危险的气氛。
这送字条的人冒着危险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送来丹药,虽然这人的目的不清,但这丹药应该不会有诈,落心这样分析。
一阵凉风吹来,衣衫轻撩,送来一股带着露珠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落心靠在树上仿佛听到一缕凄婉的琴声从天边而至,如流云倏尔飘近,忽尔远行,好像在诉说着抚琴人飘忽不定的心绪。随着琴声中的韵律,烟那优雅的身姿骤然浮现在她的眼前,落心忍不住轻笑。烟和云容那朦朦胧胧,若即若离的情谊经过这场浩劫,想必也应该明朗了吧。想到这儿,落心找来笔墨纸砚把得药的全过程详详细细地写清楚,然后把小纸条和她的信放到香囊中,落心伸手向天优美的一划,训练有素的鹰鸽灵巧地停在了她的胳膊上。落心把香囊放到鹰鸽腿上的竹筒里,绑好红绳,鹰鸽展翅向平安都飞去,至于用不用这个药,让烟自己去决定吧。
忙完了这桩事,天已到晌午,大腹便便的女人只觉饥肠响如鼓,既然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别馆中都能被人‘暗算’落心决定大隐隐于市,何必整天躲躲藏藏得,在这遥远的南疆除了敌人和友人没人知道她是谁。拉上柳惜,换上粗布衣衫,落心了了一桩心事,决定到集市上去吃海鲜,大内高手们愿意跟踪就跟踪好了,只要她眼不见自然就心不烦了。
百花镇的集市上热热闹闹,一派海国风情,没有什么雅致的酒楼,可路边贩卖的海产品都是鲜活得。
快到街的尽头时,已经能看到波涛汹涌的大海,在前方街角处,有一个简易的面摊儿,说它简易还真是名副其实,一个小雨棚下摆了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和一个熬着热汤的大瓦罐,一条长案几上,有提前准备好的米线和几样简单的调料。老板的生意看起来很好,椰树下的八张大桌子上,有七张都坐满了人。
雨棚下,一个青年男子正忙着手里的活儿,一看又有客人,男人的头微微地抬了一下,表情本来没什么变化,可一看到落心挺着个大肚子,年轻男子的眉峰微微颤了一下,唇角淡淡一勾,道:“来了,请坐吧。”
柳惜点了两碗米线,听着周围食客响彻海滩,啼哩吐噜的吃面声,一贯以豪爽自称的柳惜忍不住秀眉微颦。看着她,落心忍不住暗自偷笑,忽然想起自己上大学时交得第一个男友,刚认识没多久,落心就带他去参加了老爸社区大院中的新春晚会,本来那小伙儿长得超帅,落心原打算在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面前显摆显摆,谁知,唉!这小子一吃饭,玩儿完,那声响,简直是……!落心记得自己为了躲避大院中那帮哥们儿们对她的嘲笑,连着三个月躲在学校没敢回家。
如今?这声响听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刺耳了,如果野狼风敢有这副吃容,落心觉得自己一定会打破他的头却不会嫌弃他。哎呀,怎么吃个饭也会想起他,真是快成大妈了!落心赶紧再次进行自我批评,平和自己的心绪。
不一刻,两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米线就送到了俩人面前,落心低头一看,只见用鲜鱼蟹肉煮的鲜汤里加入了姜丝和虾油,汤色清亮,香气袭人,落心吸了口气,向面摊主人夸道:“这米线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面摊主人的眼中带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道:“夫人吃完后就赶快回家吧,不要再这样出门了!”
哦?听了年轻男人的话,落心觉得他的话中有深意,就忍不住抬头打量他,只见此人一身寻常渔夫的短打扮,衣服很旧却洗得很干净;他长得很清秀,虽然对人的态度不温不火,极为平淡却有这一种自自然然就吸引了人的注意的魅力。在这群吃饭啼哩吐噜的人中间,此人很明显是受过良好教育得。
在遥远的南疆的一条陋巷中,一个这样的面摊主人好像跟这环境很不协调。落心虽然疑心重重却没说什么,抬头见邻桌的一个食客正在吃蛤肉,只见那人艰难地撬开个头很小的血蛤外壳,他“刺溜”一声连血带肉一起吃下。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男人的双手已经是鲜血淋淋,这吃相实在是让人难忘,不过这血蛤对补血还是很好得,于是她轻声说道:“老板,我再点盘血蛤。”
“夫人,很是对不起,我这儿的蛤蜊全都卖完了。”男人微微摇了摇头,温和的气质中是一种淡雅的风范。
“那就算了。”落心没再看他,低头开始吃她的海鲜米线。
“这米线做得真是太棒了!”落心才要吃,半碗米线已下肚的柳惜喋喋称道。落心赶紧拿起筷子挑了一绺米线到嘴里,滑爽回甜,有大米的清香,有糯米的甘芳,上面的配菜和配肉翠绿,嫣红,洁白;特别是这碗鲜汤,看上去清爽味道却是鲜浓,还真是回味无穷。落心一口气吃光面,喝光汤,不住地向柳惜点头称赞:“这面摊的米线不仅味道好,各种配菜也是相得益彰,美观美味一并俱全,要不咱俩再要一碗!”
“好!”柳惜轻笑,又点了两碗米线后她逗落心道:“心妹的宝宝还真能吃呢,每天只见你吃却没见你长肉看来都喂宝宝了。”
“好像是这样。”落心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感觉里面的baby在动,想着不管是男还是女,这个小生命是她和风爱的结晶,满满的幸福感充斥在心间。
“老板,再来盘血蛤”自己的米线刚刚端上来,邻桌的客人就叫了起来。面摊老板转身过去解释所有的蛤蜊都卖光了,那食客顿时怒了,道:“你马上到鱼市去给爷爷买来,否则今儿这饭钱爷爷不付。”一听他言,柳惜有些按耐不住,想要起身打抱不平,落心及时压住她的手,想看看那老板如何应付。
“不瞒客官,现在的鱼市里根本就没有蛤蜊可买,有大船的渔民们名义上是出海去打鱼了,实则都忙着倒卖粮食给那些倭寇赚大钱去了。”面摊老板口气淡淡,眼中却全是不屑和愤慨。
“少废话,如果没有血蛤,今儿这饭钱,爷爷不付。”言罢那人把满手的蛤血往身上抹去,站起身想走,食客们开始交头接耳却没人敢言语,这时一个魁梧健壮的中年男子从面摊里走了出来站到了面摊老板的身边。
落心一边吃着碗里的米线一边看着这一幕,只见面摊老板淡淡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身边健壮男子的肩膀,那男人无声无息地转身消失到面摊里了,然后老板才面无表情地冲那食客说道:“今儿这顿饭算是我请你吃了,你现在可以走了。”面摊老板的口气很轻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就多谢了。”吃白饭的男人站起身,目中无人,大摇大摆地走了,面摊老板平静地转身回了面摊的长案几后继续忙活。
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落心忍不住多看了那面摊老板几眼,觉得此人不凡,却不知他为何如此忍辱负重。
“嘭……”一连几声爆响打扰了落心思绪,和柳惜一起侧身望去,只见那吃白饭的男人像死猪般一动不动地爬在了街的中间,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锦服女子,袅袅婷婷地从那人的身边走过,手里提着一根精致的小马鞭向面摊走来。
“老板,你今天的米线我全包了。”女子在落心旁边上的餐桌旁坐下后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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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每个食客我最多只卖三碗米线。”面摊老板轻柔地叙述他面摊的规矩,落心和柳惜面面相觑地互看了一眼,刚刚静下来食客们又开始交头接耳,餐桌旁有人嘀咕:“这丫头天天来,天天碰钉子居然还不死心。”
突然觉得今天有好玩的事儿和好玩的人了,吃完了米线,落心坐着没动,估计柳惜也想看热闹因为她也坐着没动。
“那就来三碗米线。”女孩儿看向面摊老板说道,她的眼神甚是复杂却不是爱恋,面摊老板轻声答了一句是,转身走了。也许是感觉到落心和柳惜在注视她,女孩儿转过脸来看向她们,刚一跟落心的眼睛对上,女孩儿的眉毛轻颤了一下,炯炯有神的杏眼中有些慌张,不过迅速恢复了平静。她的这一变化没有逃过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