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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恢复了往昔那个丰采清扬、魔魅邪佻的模样，仿佛几天之前那个为她樵悴落泪，担心欲绝的男人已不复存在。
在鬼门关口走了一遭，此刻再见到往常这个熟悉的他，听着他这般似真似假的调笑，她只觉。。。。。。恍如隔世！
凤天麟将她放在紫玉云气帐中，始终沉默不语的水水突然开了口。
“那日，你是真的想把我送给二皇子吗？”此刻重提旧事，她仿佛还能感到那椎心泣血的痛，不敢相信他竟会这般待她。。。。。。这伤害太深太重，她怕自己是一辈子也平复不过来了。
凤天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深深幽邃地望着水水。那认真专注的眼神，深沉得令她感到颤抖。
“是的！如果要那样才能保住你的命。。。。。。我会将你送给他！”凤天麟卷起一束她馨香的发丝，在指间缠绕着，“为了保住性命，贞操算得什么？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一阵凄楚的酸痛，模糊了她的眼眶。她别过头去，掩饰住了泫然欲泣的心碎。
“水水，我说过我是爱你的。。。。。。为了保住我爱的人，我可以将你送给皇兄，我不介意你被他玩过。。。。。。”他露出一抹狠厉冷绝的笑容，“可他要是真的敢碰你一根汗毛，将来我必要他百倍千倍偿还。”
听着他的话，水水不知该喜还是该悲？他是太过爱她，爱她到可以不计较一切？还是贞操道德，他都视若无物？
那就难怪他会在对她许下永不负心的承诺之后，还可以跟宝妃纠缠不清。她怔忡迷惘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和他距离好遥远。他是做大事、成大业的人，该舍之处会毫不犹豫地舍，即使是纯洁无瑕的爱情！这样的男人爱不得呵！只怪人的感情太脆弱了，禁不起挑逗，当发现一个人对你好的时候，慢慢的心会变质，但是在如何变质，最初的仍然是最美的。
可她只是个女人，她想保住的，是一份清白坚贞的爱。为什么他们之间的认知，如此不同？
“我不会受迂腐教条所缚，认为你该一死以全贞节。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为了让你好好活着，活在我身边。。。。。。我不介意你是不是被皇兄所辱，因为即使你被凌辱了，那也绝不是你的错。”凤天麟在她耳边吐气，“水水，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绝不能轻易地舍生求死，活下去才会有希望！一时的屈辱并不算是屈辱，只有活着，你才有雪辱及讨回公道的一天！”
“可我宁死，也绝不让那淫暴邪恶的男人弄脏了我的身子。。。。。。凤天麟，我不是为了你守贞求死，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傲天！”她凄迷幽咽地笑，“你所想的，是日后的雪耻及报复；而我所想的，却是当时要如何保护自己不受屈辱。。。。。。凤天麟，你知道吗？当你说出要我陪二皇子侍寝的话之后，便已彻彻底底让我寒透了心。”
水水抬起头来，泪光盈睫地望着凤天麟：“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你是个为了成就大事可以牺牲一切的人。如果那日救不了我，你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对不对？”
凤天麟深深、深深地看着她：“是的，如果我救不了你，我会牺牲你，日后再来哭你祭你，然后一辈子爱着你、悼念你、想着你。。。。。。”
他眼光深远幽邃地望向窗外的穹苍：“水水，你知道吗？我手中掌握着全凤磷王朝百姓的命运，二十万义军的身家性命，有无数人可为我刎颈而死。。。。。。我是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误事的。那日我不顾自己性命赶去想宁宫救你，是我这辈子所犯下最大的，也是惟一一次的错误。。。。。。我不会再让自己错第二次！”
他转过头来，认真而严肃地望着君昭阳：“我手中握着凤磷王朝的命运，重建凤磷王朝是我必须做也一定要做的大事。即使这意味着会牺牲掉某些事，甚至会牺牲掉最重要的人，我还是非做不可。。。。。。所以水水，你一定要坚强，好好保护你自己！因为日后如果再有同样的情形发生，我是不会再去救你了；遇到危险，你一定要设法自己救你自己！”
温热酸楚的情绪在她胸中湃然汹涌，泪湿了她的面颊。心中交织着的仍然不知是喜是悲？只觉他，距离她越来越远。
他是一只在火焰里展翅高翔的凤凰，她追不上，追不上呵！
“你曾说过，你一直在找一个可以和你势均力敌，并驾齐驱，比翼天下的女子。”水水哽咽，泪如雨倾，“你知道吗？你找错人了，你要找的人不是我。。。。。。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坚强的羽翼，我也没有像你一样冷冽狠绝，为了做大事成大业而可以不惜牺牲一切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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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望着凤天麟，泪光迷离：“放手吧，让我走吧！我要的只是一个平静的生活，一个爱我的男人，一家团圆，生儿育女，然后我还是那个贪睡，偶尔会搞怪的水水。。。。。。”那样的景象才是水水所憧憬的，一切只怪爱！
凤天麟望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挣扎痛楚的情感。
“放你走？”凤天麟在水水耳边，魅魂低语，“我们之间那剪不断、理不清的情丝孽缘该怎么办？”
“我宁可不要了！”水水悲凄低语。是的，不如不要了罢，什么情缘孽债，爱恨纷争，全部一并抛舍了吧！“在爱爱恨恨里走了这么一遭，我宛如走过炼狱一般。。。。。。”
她打了个哆嗦，战栗道：“我不要了，我不要恨也不要爱了，我只求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再也不想和你纠缠不清。。。。。。”她悲极低语道，“我只想过我的生活而已，而且我好像看到了傲天，他来接我了对不对？”
人生何以有情——情字苦人，累人，是到了生死仍未休啊！她再也没有多余的性命力气去跟他赌上耗上了！
“不要恨，也。。。。。。不要爱了吗？”凤翔皇子眼中闪过难解的复杂幽光，像是愤怒、像是心痛、又像是失落。他蓦然沉默，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冰冷与痛楚，弥漫在暖阁里的静默与紧绷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半晌后，他终于站起身来，深深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身影烙在心中最深的角落。
“那你走吧！我不要一个心不在我这儿的女人！”他的声音里有着难以辨认的痛楚和苦涩，可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以前，不论是恨或是爱，你的心完全在我这儿；而如今，既然你已不要恨我也不要爱我了，我还留着你干什么？你走吧，我会派人送你出宫。”
他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内苑暖阁。他输了，他输得彻底了，他跟傲天打的赌成真了，即使他不在乎她曾经是挚傲天的女人，但是她的心仍然在他呢，她要的他给不起，而他却可以。。。。。。
如果能给的起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因为他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
望着他毫不眷顾的修长背影，水水只觉一阵尖锐淌血般的痛刻过心头。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啊，是她一直希冀的自由。。。。。。可为什么他真的答应对她放手了，她却又感到一种不知所措、神魂晃荡的痛苦？
泪水，顺着她美丽绝伦的面庞滑落，她无神的双眼盯向窗外的荷花。。。。。。
一种被弃的痛苦在心窝翻搅着，她终于明白那错综复杂的感觉是什么了，不是喜，不是悲，是痛。。。。。。是一颗心被狠狠剜掉，烧成灰般的痛！
心成灰，爱恨也成灰。。。。。。。她终于明白，原来她在爱爱恨恨里走了这么一遭，是为了把自己和所有的爱恨情仇全都焚烧殆尽，到头来，一切都成灰烬，什么也不留了。
第3卷 第1章 重拾激情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三千弱水；只求得那一瓢温柔
千年修行才换得今生相逢
天人成嫉；这世间怎容下初尘仙子
解语曼陀；那一刻的初绽；轻柔如风
一刀便了却了这世间的繁芜
至尊的皇冠都看作死灰俱灭
千字裱文泣血成河；青灯伴随
为得是距离你天堂的曼陀更近
帝王痴心；千古绝唱
人已故；曼陀如昨；绿肥红瘦
一切仿佛是过眼云烟，再回首，一切皆空。
一入宫门深似海，再回首，已泪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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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姑娘，不离就送你至此了。”石不离看了一眼水水，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水水无奈叹息一声，“谢谢。。。。。。。”走出这宫门，外面会是一片海阔天空，自己的生活也必将从新开始。
“再见了。。。。。。”轻轻一声叹息，遥望远方，熟悉已变得陌生了。
水水信步走到宫门外，手遮着额头，仰望天空，是如此的蔚蓝，如此的美丽，心情变了，看什么都觉得开心。
“水儿。。。。。。”一抹熟悉的人影落入水水的眸子中，一声轻唤还是那样的熟悉。
回过头，水水笑了，从来没有感觉那么开心，温暖过。
“傲天。。。。。。”水水笑着，奔进那熟悉的怀抱，深深的拥抱着他健壮的腰肢，嗅着那熟悉的味道。
“水儿，你最终还是在我的怀抱。”挚傲天叹息，搂着怀中的小女人。
“是！一切都太过迷茫，不管迷失也好，爱恨也好，最后还是回到你的怀抱。”那洋溢着甜蜜微笑的眼，流转的波光，深情的凝视都是自然不过的事情。
然而一道锐利的眸光由九凤台上落下，是一种隐忍的痛苦，手指狠狠的陷入手心，他却不觉得痛，因为看到台下那相拥而甜蜜的画面更让他痛。
“主子，该回去了，这里风大，您的伤还没好。”石不离来到凤天麟的身边淡淡的说道，“瑶姑娘已经跟挚堡主走远了。。。。。。”像似一种提醒，狠狠的钻入了他的心。
“呵！走吧。”凤天麟转身离去，没有留恋，但是紧握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他并不想放手呵！
“水儿，我们该回去了。”搂着心爱的女人，淡淡的瞥见那九凤台上的一摸身影，挚傲天对这水水说道。
“我们走吧。”才前行几步，水水停下脚，回头看了一眼，留下一抹释然的笑容，那个墙太高，她永远攀不起，那个宫太亮，使她迷失方向，那个人太过耀眼，使她又爱又恨，但是一切已经走过，伴随而来的是幸福。
“怎么还在想他吗？”挚傲天看着水水。
“不想了，那恍如梦！不真切！”水水摇摇头，搂住挚傲天的臂膀，露出甜甜的笑容。
“傲天，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那夜是你对不对？”水水仰着头问道。
“水儿。。。。。。一切我都知道，一切是我自愿，一切都在算计中，唯一的是你！让一切改变了。”挚傲天叹息，一切都是他跟凤天麟商量好的对策，只是没想到水水会在那个时候忽然出现。
“是吗？我是真的没想到！”水水摇摇头，原来一切都已经算计好的，只怪她来的太早。
“我们的孩子没了。”垂下头，这是她唯一的遗憾。
“我知道，但是我们还可以在有。”是严肃，也是认真，更是一种提醒。
“如果换作是你的话，眼看着我身临危险，但是只要将我献出去就能保住我的命，你会将我献给那个人吗？”一个盘旋在水水脑中的答案，凤天麟是如此，那傲天呢？
“不会！我不会将你送给任何人！”一抹坚定的眼神冲刺着水水的心扉。
“为什么？”一瞬间喉咙有些干涩的问道。
“因为我爱你，我会拼命保护你，绝对不会将陷入任何危机，也不会将你送给任何人。”挚傲天坚定的看着水水，他的女人，他不会让给任何人，他宁愿和她共存亡，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糟蹋那绝望的眸子。
“谢谢你！”水水喊着泪微笑，这就是她要的答案，一个能跟她共同负担的男人！不论生死！
“好久没骑马了。”水水坐在马背上，背靠着挚傲天说道。“感觉仿佛恍如隔世。”
“驾。。。。。。”挚傲天牵住缰绳，一甩，马儿开始快速前行。
高大的马匹，快速的穿过城门，进入城郊，经过鬼雾林，回到了那熟悉的地方。
挚天堡从外边看还是那么焕然一新，仿佛那场血的洗礼并没有让它变色，挚天堡的大门口依然有打扫的丫鬟和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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