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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账房侯四忙可怜巴巴地道:“这位先生,是小人狗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吧。”
他实在是想不通,堂堂大汉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容家为何会如此给眼前这小子面子。要知道慕容家的行事作风一向是帮亲不帮理。
可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小子乃是堂堂五大宗派之首,金元宗的弟子。金元宗,那是他们慕容家万万就得罪不起的。在五行宗派眼里,那些什么家族根本就是一群壮点的蝼蚁罢了。
“饶了你……”无名冷笑道:“我谁都可以饶恕,谁都可以宽容,可就是不能放过敢辱及我先人之徒。”无名孤苦伶仃,一个亲人也没有,所以,谁敢提及他的隐痛,那就是找死。
慕容白看出无名在说话时,双眸之中露出伤感,马上就明白,侯四犯了人家的忌讳。当即道:“既然这奴才犯了先生的忌讳,那就请先生自行处置吧,我慕容家绝不干涉。”
为了一个在大街上一抓就一大把的奴才去得罪金元宗弟子,那不是引火烧身吗?世人都知道,金元宗门徒极少,师门长辈护犊子那是出了名的。
“多谢。”无名微微一笑,随手轻轻一抛,就将侯四扔到墙角小二的尸体上,“篷”的一声,两具尸体撞得是血肉模糊。
“别装死了,赶紧起来去打扫一下。”慕容白对躺在地上装做很痛苦的一众大汉呵斥道。不过,他对这些人今天的表现还是很满意。
众大汉见被主人发现,赶紧爬起来,去打扫尸体。
慕容白这时又对无名道:“先生,请到楼上喝两杯如何?”
“我还正好饿了。”无名也不客气。
慕容白将无名领到楼上雅间,吩咐伙计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只片刻功夫,酒菜便已齐备。
现在无名才发现,原来那阵香气是从这酒里发出来的。他从未饮过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才发现酒真是个好东西。入口甘冽,下肚之后暖洋洋的,真对自己的脾气。
“先生觉得我们一品楼的百花酒如何?”慕容白问道。
“好酒,好酒。”无名并喝不出酒的好赖,这百花酒闻起来清香无比,喝起来更是香醇。不过价钱也好,一千两银子一壶。
无名就像是天生的酒豪,反正自己也不善辞令,就是一杯一杯的喝酒,大口大口的吃菜。不到半个时辰,百花酒就被他喝了十四壶。这可就是一万四千两银子啊。若是换做平常百姓,还不得吓死,可对慕容家这种大家族,还有无名这样的修真者来说,钱算什么东西。
面对无名这种上桌就大吃大喝,慕容白还一个劲地夸赞他是英雄本色,豪爽之人。也不知道要是别人这样,慕容白会不会劈头盖脸来一顿臭骂。
看到无名酒足饭饱,慕容白谄媚道:“不知道先生尊姓大名?”
无名道:“聂无名。”
“原来是聂先生,不知先生今年多大?”
“二十。”无名直言道。
“二十?”慕容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方现在才二十岁,那他是多大达到先天的呀?
“世人皆说金元宗是五行第一派,果然名不虚传。聂先生更是天纵奇才啊。”慕容白又奉承起来。
“那算什么,我重师侄十六就达到先天了,比我足足早两年。”无名现在也是酒喝好了。
这金元宗真是了不得啊,我辛辛苦苦熬了快到五十岁才达到先天,人家不到二十,就达到了。看着眼前的无名,慕容白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明知故问道:“不知先生娶妻?”
无名一直在金元宗修炼,怎么可能娶妻。
“尚未婚娶。”无名答道。
慕容白就是在等无名的这句回答,“老夫晚年得一小女,现年芳十七,我一直视为掌上明珠,若先生不弃,愿许以先生为妻。”
要是能有一个金元宗的女婿,这慕容白在家族中的地位瞬间就会提升,以后在就不必在这一品楼当一个小小的掌柜了。无名十八岁就踏入先天,成就金丹大道那是早晚的事,到那时,这族长之位,还不非自己莫属。
“娶妻?”无名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大仇未报,他哪有这个心情。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中还一直惦记着第一次邂逅的那个女孩。
“修真之人自然是以修炼为重,是老夫糊涂了,糊涂了。”慕容白赶紧自己给自己找台阶。
无名倒也不去理会这些,又端起酒杯,“嗯?”他突然听到隔壁说话的声音。无名的耳力远胜常人,比之同桌的慕容白也强不少。是以,一品居墙壁的隔音效果极好,也还是被他听清隔壁的声音。
“小王爷,您说这海辽国遣使议和是真心还是假意呀?”
“这还用说,分明是缓兵之计。他们连年犯境,可都被聂将军给打回去了,如此损兵折将还无寸进,海辽那点人口,哪里抗得了这么折腾。”
“小王爷高见。对了,听说这次出使我大汉的使者是海辽第一美女,拜雅郡主。你今天上朝可看到那拜雅郡主是什么模样?”
“唉……太美了,比我见过的所有美女都要美上一千倍,一万倍。”
“不至于吧,难道比慕容家的慕容玲珑还漂亮?”
“慕容玲珑虽然漂亮,却有一股妩媚之气,而拜雅郡主的那种美简直是无法形容,仙女下凡啊!要是能一亲芳泽,真是死也甘心!”
“若是小王爷有心,小人倒有一计。”
“说来听听,要是真行,我定有重赏。”
“拜雅郡主正下榻于馆驿,我和馆驿里的差役有不少都相熟,只要花点银子,混进去不难。”
“继续说。”
“听说这拜雅郡主是一个先天强者,从不用侍卫保护,听人说,她的房门外从不站人。小人我这里有一包迷春散,春药并非毒药,混在水中根本发现不了。我们让差役把药下入她的水中,到时候还任由小王爷您搓扁揉圆。”
说完,就听到一阵淫笑之声。
“计策倒是不错,只是我一搞完她,她还不得大发雷霆,到时……”
“到时我们把那下药的差役灭口,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我倒不担心这个,怕只怕又惹得海辽与我大汉刀兵相见啊。”
“小王爷多虑了,就算真打起来,也不用您上战场,有聂云和虎贲军挡着,怕什么?”
“说得对,今晚我们就行动。”
听完他们的计策,无名气的是火冒三丈,“真是些无耻之徒!”
第二十章 自食恶果
无名的愤怒倒不是因为那个小王爷要去非礼什么拜雅郡主,他恼的是,这人做完之后竟不敢一人做事一人当,反而要让虎贲军为了他去打仗。他自己就是虎贲军的一员,要是为了这种无耻之徒出生入死,岂不是不值得。
他这人一向是喜怒形于色,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慕容白。
于是,慕容白忙道:“不知先生为何发怒,可是我一品楼招待不周?”
无名摇摇头,道:“慕容前辈过虑了,无名是在为另一件事发怒。”说完,他站起身子,“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办,就此告辞了。”
“既然先生有事,老夫就不强留了。还望先生有空多多光临。”慕容白赶紧起身。
出得一品楼,无名就打算去驿馆通知那个叫什么拜雅郡主的,可却不知道驿站在什么地方。
沿路打听之下,好不容易找到,可当到门前,就被差役拦了下来。无名说是要求见拜雅郡主,差役见他的穿戴,估计是哪家的登徒子慕郡主艳名想来一睹风姿。便敷衍一句,“郡主现正在文侯府中,还未回来。”
这差役可不像一品楼中的小二那么势利,毕竟一般的穷人是根本不敢到北城来的。无名穿的虽然不华贵,倒也不寒酸,作为一个最低等的差役,想在北城混,是谁也不能得罪的。你知道他家有没有当官的亲戚啊。
无名倒也是个实在人,便嘱咐起差役,“那等拜雅郡主回来,请你转告一声,就说小心水里有人下药。”
“好,我知道了。”差役随口答应一声。他怎么可能为无名传这句话,水可是他们馆驿提供的,要是说了,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再者说,他有资格接近郡主吗。
见差役答应,无名就满心欢喜的走了,自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他又闲逛一会,就快要到晚饭时间了,不知为什么,竟突然想起了聂夫人。“阿姨一定准备好了饭在等我,我还是赶紧回去吧,省的让她担心。”平时在府中,他总叫宁彩虹为聂夫人,可心里头已经叫上了阿姨。
回到将军府,宁彩虹竟一直坐在门房等候,看到无名回来,就赶紧迎了过去,无名倒没什么,可把门口的护卫与家丁造的一愣一愣的。“我的妈呀,将军夫人在门房坐了一下午,就是为了等他啊!”
吃过晚饭,聂云自行回房运功,宁彩虹就让无名到后花园陪她赏花,说说话。无名自然答应。看着满园盛开的花朵,要是换做别人,早就陶醉了,只可惜从万兽峡走出来的无名身上就没有半根雅骨。
聊天也是,聂夫人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聂夫人说一句,他才答一句。怎奈天性使然,谁也不觉得尴尬。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今天晚上,无名总是睡不踏实,总担心那个差役会不会传话给拜雅郡主。
为了以防万一,最后他还是决定亲自再去一趟。
先天强者的实力翻墙越脊还不是小儿科,从将军府出来,凭着白天的记忆,很快就来到驿馆之外。
说来也巧,正好看到两个青年人在驿馆门口跟一个差役说些什么。仔细倾听,这二人的声音竟和一品楼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看来他们还真来了。
这两个青年,一个穿黑袍,一个穿蓝色锦袍。穿黑袍的青年好像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差役手中,之后这差役就如哈巴狗一般。
二人就这样顺利进入驿馆。
“我可不能让他们得逞。”这次无名没有选择走大门,身子一跃,就跳进墙内。很容易就再次找到两个青年。
黑衣青年正在跟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说话,谈了没多久,丫鬟就跟着青年来到一僻静处。
跟着就传来“扑通”一声,声音虽小,可无名看得真切,少女被黑衣青年推进了井里。很明显,他对驿馆十分的熟悉。
黑衣青年叫作田良,以前就是这驿馆的差役,仗着会趋炎附势,慢慢地在北城混出来点小名堂,后来竟巴结上福王府的小王爷刘向。
田良带着小王爷东拐西转,来到一间大跨院。“这间跨院就是拜雅郡主的居所,里面有一栋小楼,郡主就住在那里。听驿馆里的丫鬟说,院内只有四名侍女在楼下侍候,其他护卫都在另一个院子里。她已经把下药的水交给侍女,估计现在郡主就能饮用,我们此刻就进去用迷魂香熏倒侍女,小王爷您就可以放心的享受了。”
“田良你办事果然周到,等此事一了,我回头就保你进户部当主事。”刘向笑道。
“多谢小王爷栽培。”田良说完,先跪下磕了三个头。小王爷倒也不阻止,等他磕完起身,才道:“有什么办法进入跨院。”
眼前院门紧锁,小王爷这个纨绔子弟,哪能翻得过去。
“小人自有办法,请小王爷稍后。”田良说完,一溜烟跑到院墙右侧,原来那里有一个狗洞。
他钻过去后,不一会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低声道:“刚刚我顺手把住在楼下的四名侍女给熏倒了。”
“做得好。”刘向拍了拍田良的肩膀,以示鼓励。
跟着他一起走进大院。
无名紧随其后,心中早就有了计较,要是拜雅郡主真的中毒,就出手杀了这两个小子。
田良走在前面,带着刘向登上小楼,脚步极轻。很快,就来到房间之外。
无名一闪身,就来到楼下,刚要纵身上楼,却听到“哐”的一声,像是房门被踹开的声音。跟着,就听“篷”、“篷”两声,刘向与田良竟从楼上跌落,摔得血肉模糊。
“看来这郡主没有中毒,这我就放心了。”无名一矮身,隐起身形。准备等房门关上,再自行离去。
不料却听“嗖”的一声,一道黑色身影似从小楼之上窜到院墙之上,几个腾挪,就不见踪影。
“她要去干什么?”无名好奇心顿时涌起,他跟着也窜上墙头,朝黑影走的方向追去。
无名是何等人物,小时候在万兽峡长大,不仅仅耳朵和眼睛胜人一筹,就是鼻子也比一般人灵的多。
很快,两人便脚前脚后来到一座府邸。看规模,比之聂云的将军府也只略逊半筹,无名很容易就判断出,宅子的主人是一个大官。
第二十一章 血祭
黑衣人轻车熟路般窜进内府,无名倒也不敢跟得太近,大家都是先天强者,距离太短很容易被发现。
内府寂静无声,点灯的房间也不多,几乎都已睡去。黑衣人几个起落就来到一间掌灯的房外,顺势一脚踢开房门。
“谁?”屋内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听声音,显然极为愤怒。可这一声过后,便再没有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