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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向北辰宫方向走去。“小螺,我们远远的跟在后面,怕是有好戏看呢”我向小螺招了招手,轻抿着唇,低笑出声。一溜小跑,穿过角门,就是北辰宫了。这北辰宫就是冷宫,在后宫的最北边,从开国太祖皇帝时起,就用来安置一些失宠或获罪的宫妃。破旧的宫墙,长满野草的房檐,原本该是大红的木门,几乎全露了木底,只几处还覆着一块一块黑红色油漆。门旁的小凳上,沈贵妃的宫女春兰百无聊赖的坐着。我向小螺摇了摇手,从旁边的小树林穿过去,绕到北辰宫的后门,果然见丛生的杂草里掩着两扇木门。谁知这门上却挂着一条上了锁的铁链,心下暗恼,忍不住跺了跺脚。“主子,让奴婢来试试”小螺从后面闪出来,左右看一下,掂量起铁链看了看,手指微一用力,“咯嚓”一声,那铁链断成两截,滑了下去。虽然知道小螺有功夫底子,却没料到她的如此了得。小螺回头见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双颊一红,“奴婢是找到了一段锈烂的地方才能截断的。”说罢,推开门,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才让我进去。一路穿行,居然连一个太监宫女都没有碰到,只有偶尔几只飞下枝头啄着草籽的小鸟被我们惊德“唧”的一声飞走。“冷宫之所以称为冷宫,是因为这确实是个很冷的地方,今天哪位娘娘疯了,明天哪位娘娘死了都已经勾不起任何人的怜悯了,这本来就是个活死人住的地方,连送饭的太监都讨厌”心中想起亚兰说的一番话来。自李君宇继位以来,这冷宫中的人数便没有变化。对于一个以中兴国家为己任的皇帝,他似乎还没有心情去整顿自己的后院,而以前居住在这里的几个前朝妃嫔都已经故去,所以如今只有被贬斥的静昭容住在这里。园中本来种植了一池莲花,现在早已枝残叶败,只留下枯萎的干枝远远地伸向烟蓝色的天空。四周安静凄凉,仿佛一点儿生机都没有。透过破败失修的门窗,很轻易的就能见到里面的情形。沈贵妃坐在正中的主位上,下面依次坐着燕昭仪燕红萝、妩修容卢紫萱、颐充仪方羽然和荣充媛陈秋芳。静昭容和她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凝碧,施红站在砖地上,几片落叶掉在了她身后的胭红裙裾上,往日严整的妆容现在已经全部洗去,素白着脸,显得格外的潜静而柔美。
PS:本来这章还没有写完的,但是月夜实在害怕各位热心的大大生气,所以只好先传一段上来,以后的写好了再陆续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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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冷宫(二)]
沈贵妃回头描了描施红才奉上的填漆茶盘里新砌了茶的几个白瓷小盖盅,随手端起一只来,借着日光瞧了瞧颜色,对旁边的燕昭仪笑了笑:“好容易今日得空来瞧昭容妹妹,走了这半日,本宫也渴了,我们就尝尝北辰宫的茶如何。”燕昭仪、妩修容等人见贵妃如此说,也依言纷纷端起盖盅来品尝。“噗”谁知沈贵妃刚喝下一口,就铺天盖地的吐了出来,站在面前的静昭容躲闪不及,被喷了个满头满脸,本来素白的脸庞淋了水越发的苍白,正在喝茶的各位嫔妃被这突来的状况吓住了,一口茶含在嘴里,不知是吐出去好,还是吞下去好,面色古怪的互瞧了一眼后,“咕嘟”几声闷响吞了下去。殿里此刻出奇的静,似乎连风吹过窗棂的声音都能听到。静昭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眼神波澜不兴的看着高高在上、一脸轻蔑的沈贵妃,任由茶水顺着鬓边的秀发“滴滴答答”的滴在青砖地上,也不去拂拭,很快她的绣鞋底下就积了一滩水。凝碧、施红在旁边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唇微微颤抖着,却终究不敢动弹,双眼无奈的红了起来,晶莹的泪珠极力的隐忍着。沈贵妃和静昭容默默的对视了一会之后,忽然笑着对燕昭仪说道:“昭容妹妹不过在冷宫待了没几天,怎么连宫里的规矩都忘记了?”凝碧、施红一听,慌忙跪下,施红在背后偷偷的拉了拉静昭容的裙带,祈求似的向她示意,静昭容看了看她,低不可闻的叹了声,“和靖贵妃吉祥!”草草的屈膝向沈贵妃行了个礼。“看来昭容妹妹不太高兴呢”沈贵妃用手中织锦绣帕轻轻的擦了擦嘴,浅笑着:“连行礼都忘了怎么行了吗?”“给和靖贵妃请安。”静昭容再次行礼,可是脸上的表情特别的难看。“静昭容那是什么表情,今非昔比了,难道本宫当不起你这一跪吗?”沈贵妃挑眉道。“没有。”静昭容几乎是咬牙答道。“素秋,你行个礼给静昭容看看。”沈贵妃目光如电的看着静昭容。“是,奴婢给静昭容请安。”素秋朝静昭容跪下磕头行礼,十分的规矩。“看清楚了吗?静昭容。”沈贵妃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静昭容双手紧握成拳,怒瞪着漫不经心的沈贵妃,要她委曲求全已经够难受的了,现在居然要她向这个昔日的婢妾磕头,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跪在下头的宫女施红看不下去,已经陪笑道:“请贵妃娘娘恕罪,宫里的规矩,除了朝见太后、皇后之外,其余嫔妃之间只需要位份底的向高位的主子屈膝行礼即可。”最后一句话说得云淡风清,沈贵妃却觉得格外刺耳,不由大怒:“少口口声声拿宫规来压本宫。一个乱臣贼子的余孽,容她活到今日就是皇上格外的恩典,再不安守本份,拉下去一顿打杀,叫她去陪薛家那群孤鬼才叫便宜。”听她辱及薛氏,静昭容眸中寒光一闪,音调声量也不大,吐字却清清楚楚,正好让殿中的上下人等全都听见,漫不经心般道出三个字:“你不敢。”沈贵妃气得浑身发颤:“我不敢?竟敢说我不敢?难道我还治不了你这贱人?”回头命随侍的太监:“去传杖!将这贱人拖下去用心打,给我打得教她认得尊卑。”随侍的素秋听说要传仗,急急暗中轻拽沈贵妃的衣袖,沈贵妃一句话脱口而出,施红却磕了一个头,神色恭谨如故:“请贵妃娘娘三思,我家主子虽然位份低微,可是好歹也是得了金册的正经主子,不同别个宫女。”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如火上浇油。沈贵妃心一横,指着施红发狠道:“给我传杖!连这个贱婢一块儿打!”沈贵妃喝令太监们上来拖了两人,另有人立时去取刑杖。静昭容亦不挣扎反抗,任由人扯拽了自己去。沈贵妃转念一想,叫道:“慢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就在这里打。”宫中所用的廷杖和外廷所用并不相同,长不过一丈二,粗亦不过七分,却是枣木所制,着肉不溃,一杖下去极易伤及筋骨。施红跪着道:“贵妃娘娘素来菩萨样的心肠,只教训奴婢就是了。”沈贵妃笑了一声,说:“好个忠心的丫头,你且放心,你们两个,一个也少不了。”她存心想令静昭容惊惧求饶,指了指施红,说:“先打这丫头,给我着实打。”廷杖分为两种,所谓的“用心打”或者还有活路,所谓的“着实打”就是打死算完。行刑的太监们动作最是麻利,立刻将施红按倒在地,拿麻核桃塞住了嘴,高高举起了廷杖,十成用力“笃”一声闷响重重击下,施红痛得满头大汗,呜呜哀哭,静昭容被押在一侧,竟是面如槁木,只是直楞楞的看着被打的施红,口唇微动似乎念叨着什么,顺着风仔细一听,居然是:“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只听监刑的太监唱着计数:“一杖……两杖……三杖……”方数到第五杖,施红已经痛得昏阙过去,再无声息。沈贵妃见静昭容脸上波澜不兴,暗自咤异,犹以为她被吓傻了。将脸一扬,太监们便上前来按倒了静昭容,待要将麻核桃塞入她口中,她本能样将脸一侧,满脸厌憎之色。沈贵妃心里这才觉得痛快了些,微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怕。”静昭容并不言语,目光轻慢傲然,径直望向她的身后,似乎飘向远处。沈贵妃勃然大怒,“来呀!”“慢着!”一直不言语的妩修容卢紫萱款步向前,轻盈一福:“贵妃娘娘请听臣妾一言!”“你说”沈贵妃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已经舞起廷杖的太监退了下去,候在一边。“娘娘,今日要是打死了这个贱人,虽然影响不了娘娘的地位,但是毕竟不好,而且也太便宜这个贱人了!”卢紫萱俏指指着身边的静昭容。“如此,你说该怎么做?”沈贵妃似乎觉得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依臣妾看,今日羞辱得也够了,咱们先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乐子,将来再拿她取乐,当个活宝不是更好?”卢紫萱莞尔一笑,明明柔媚之极却让人生生打了个冷颤。“妙啊!”沈贵妃拊掌大笑,“要不是妹妹提醒,姐姐查点就让这个贱人来了个痛快了。你说得对,本宫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哈哈哈哈……”沈贵妃笑着扶着素秋的手肘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路过静昭容身边时,抛下一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静昭容身子一软,面如死灰的瘫了下去。
“主子,那个妩修容奴婢瞧着年岁不大,长得也温柔动人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狠毒?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怎么……”小螺不禁抚了抚双肩,打了个哆嗦。我双眸微眯,突然微蕴笑意:“傻丫头,她是在救静昭容!”“可是,可是这静昭容就算逃过此劫,以后的日子也很难过,何必……”小螺怔忪着,“你没有听说过好死不如赖活吗?只要活着一天,就还有希望。”我自拣了拂过桥栏的桂花垂枝,折手把玩,随手揉搓了嫩叶落入水中,引得红鱼喁喁,不过,本宫也不会放过她!君绾,你好生看着吧!
殿中错金大鼎里焚着苏合香,淡白轻烟如缕,一丝丝散入殿宇深处。我午睡过后,仅着品月缎的袍子,小螺慢慢搀了我在妆台前坐下,含笑道:“奴婢替主子梳一梳头吧。”我并不答话,小螺拿了犀角梳子,慢慢替我梳着一头青丝。小螺替我松松挽了个髻,从首饰盒里挑了枝翡翠步摇,长长的细密璎珞在指尖铮瑢作响,方在鬓前比了一比,我已经摇一摇头,小螺只得放下。阳光从窗棂透进来,细密的一束一束,每束里头无数细小的金尘,打着旋转着圈。窗扇上镂雕着梅花鹿与仙鹤,团团祥云瑞草绕缠,细密的雕边上涂着金泥,富贵华丽,极好的口采“六和同春”。“主子,这是奴婢挑选过后可以进的奴才单子,您看看”我庸懒的伏在紫檀锦红海棠的软榻上,亚兰递给我一张写着人名的单子,我粗略的扫了一下,淡淡的道:“就依你吧!”亚兰点点头,把单子收在腰间的荷包里,拿起美人捶给我捶腿。“亚兰”我半闭着眼,“主子请吩咐”亚兰答应着,手中的捶却没有落下。“你悄悄的替我在北辰宫那边寻个合适的人,静昭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我翻身坐了起来,掠了掠发鬓,薄绡袖子滑下去,直露出一截雪白手臂,臂上笼着金镶玉跳脱,更显得肌肤腻白似玉,“走,咱们去绣芳宫转转!”我冲亚兰微微一笑。
我便乘了步辇,太监和宫女们簇拥着辇驾前去。妩修容卢紫萱所居绣芳宫甚为远僻,道路僻静无人,只听秋虫唧唧,令人倍觉秋意渐浓。绣芳宫外冷冷清清,步辇自辇夫肩头徐徐降下,亚兰上前来扶着我的手。远远看着廊下一个小宫女依着廊边的石柱子坐在石阶下正在打盹。亚兰要上前叫醒她,我摇了摇头,绕过那小宫女往里面走去。正在这时候,门前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里面走出一人,见是我,慌忙的就要转身进去回话,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不用了,本宫自己进去!”我径直向里面去了,窗屉被下了一扇,外面的芭蕉舒展开乌沉的绿叶,帘影透进一条条极细淡的金色日光,烙在平滑如镜的澄砖地上,绣架上绷着月白缎子,卢紫萱正一针一线绣出葡萄鹦鹉,鹦鹉的毛色极是绚丽多彩,足足用了三十余种丝线,针法亦极为烦琐。偶然抬起头去,望着火红的茶花,眉间微蹙,那样的长日寂寂,花影无声,烦恼的却是如何为绣架上的鹦鹉配色。“蓝若,你先下去睡吧,我想再锈会,有事我会叫你的”卢紫萱听着声响,以为是丫头又回来了,便轻声说道。“妹妹的活计可真鲜亮呢”我笑西西的走到她身边,“娘娘,贵妃娘娘”卢紫萱听着我说话的声音,站起身回过头来,匆匆的就要行礼,我赶前一步搀住她,“妹妹不必多礼!”卢紫萱又忙让我到紫檀雕椅上坐了,“蓝若,还不快去给贵妃娘娘砌茶来”她回头吩咐刚才那个宫女道。“慢着”我笑着示意亚兰把一个细长的白玉瓶子拿上来,递给她,“妹妹,这是新上贡的武夷山大红袍,姐姐来得急了,也没带什么礼物,就拿这个冲茶喝吧。”卢紫萱听了,有点惊喜又有点惶恐,这武夷山大红袍产于武夷山天心岩,统共四棵茶树;年产茶量六七两,跟了贡鲜的漕船送进京城,千里的水路,寻常的三桅帆船吃足了风,也得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