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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边大势已定,我吩咐风去协助棋封,自己带着栉尔继续追击,看看能不能扩大成果。
我把目标定在前面那头大个子身上,它身高体壮毛顺皮滑,巨大的蹄子快有我们脑袋大了,白天观察时我就对它眼馋不已,既然现在碰到了,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大个子身形高大,四肢修长,速度当然不慢,我紧紧地跟在后面有些吃力,后面渐渐没了声音,栉尔可能掉队了,我发了狠劲,一声不吭地闷着头追赶,死死咬住,我们跑出了中间的草场,来到边界的短灌木丛,我们的距离在拉近,很近,几乎首尾相连,有几次我的指尖已经划到了它的屁股,大个子可能有些慌了,差点马失前蹄,在它踉跄着向前时,我瞅准空子向前一扑,扑到了它的身上。
成功了。
等等,脚下的土地一震,我突然感觉到什么不对,来不及反应就和身下的斑马一起陷了下去,与身边的碎沙石一起打了几个滚,被突出的石头硌了几下,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这是?
我支撑着爬起来,抬头四下打量,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
二十四、黑暗与沉默
见过黑可没见过这么黑,我们狮子的视力在草原上算是不错的了,可以借助星星的微光在黑夜里横穿草原,如履平地,但这里不一样,这里一点儿微光都没有,相比之下,头顶阴沉沉的天空倒不是那么黑了。
我摸索着爬起来,揉揉碰疼的脑袋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我这是掉进草原黑洞里了,这种黑洞是地壳运动时留下的巨大裂痕,在风吹雨淋中一点儿一点儿地下陷,形成吞灭无数生灵的巨坑,这种黑洞在草原上很少,但我以前见过,就在迁徙以前的故乡,那片草原上也有一片黑洞区,一个洞口连着一个,像张着的黑洞洞的大嘴,那是母亲明令禁止我们踏入的范围,我们到这里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竟然没有发现安家的地盘上有这么块要命的地方。
一旁有个什么大家伙晃晃悠悠站起来,是那头斑马,我虽然看不见它但它应该可以看见我们在晚上标志性的绿眼睛,于是它明显颤了一下,闪到一边紧贴着洞壁,恨不得自己是只壁虎贴在上面,离我越远越好。
我不理它,向外面大吼了几声,希望能招来族人,但声音只在洞内打了个转,激起一阵回音,没有丝毫回应,这个洞实在是太深了。
外面正在刮大风,而且越来越大,就算有丝丝声音飘出去,也被风刮散了,现在我连四周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放弃上去的想法等天明。应该还有两个小时太阳就会升起了。
我知道很多死在黑洞里的动物是因为被困在里面没有东西吃饿死的,这让我不是太担心,自己竟然与一只斑马摔进同一个洞,看来运气还不是太坏,我转头凭着直觉对斑马的方向,露出一个这几天要靠你的笑容,牙一反光,墙角立刻一阵抖动,几块碎石落了下来。
一旁的斑马大气不敢出,我闭目养神,可没有视觉听觉反而好了,在静谧的黑暗里,一阵轻不可闻的咝咝声传来,伴着一股腥气,让我一下子从半睡半醒中惊跳起来,屏息宁神,紧张地探索着空气中那模糊的气息。
好熟悉的气息。
除了斑马,我的身边好像还有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活动着,它隐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我们,慢慢地靠近,一股凉意传遍全身,可我竟然看不到它。
是什么?
斑马突然惨叫了一声,像是遭到了攻击,可只有一下,没有撕扯没有扭打,挣扎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斑马粗重的呼吸和我怦怦的心跳。
斑马急促地喘息了一阵,慢慢滑到地上,但它还活着,我可以感受到它急促起伏的胸部,它的肺像一个破风箱一样在强撑着运作,急促的带着嘶哑声的呼吸慢慢平息、变慢,全身的生理机能,心跳、血流似乎也随着呼吸渐渐慢了下来,变得若有若无。
它死了吗?怎么死的?我迟疑地凭感觉摸了过去,触到那个还是温热的身体,斑马突然发出一声长啸,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像炸雷一样在这个安静的让人发疯的空间炸响,我吓得往后一跳,再听时已没了声音,它还没叫完就支持不住没了力气,于是尾音就卡在嗓子里,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拦腰砍断,只留下那更让人崩溃的寂静和沉默。
我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快要停了,像一只无形的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死死地按住了心脏,我动不了,压力越来越大,全身冰凉,冷汗淋淋,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从来没有这么怕黑,黑暗像是一种固体,不,是流动的液体,在我身边无声的涌动、咆哮,将我淹没,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我快要窒息了。
孤独,从未有过的可怕的孤独,我突然很想念雷、棋封、云,随便哪一个,多想有你们在身边,让我抱住那温暖而生机勃勃的身体,让自己在这快要凝固的恐惧中得以喘息。
四肢已经软得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我趴在地上,用力抓着自己的脖子,嘴巴张大,像一条离开水的鱼。
我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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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出路
这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两小时,我从来没有如此期盼天明。
当天空东边微微裂开一道白光时,被驱赶的黑夜之神慢慢收起它的衣裙,但它并不想那么快离开,于是派自己的使者狂风和黑云留在空中,继续给这片草原施加暗夜的压力。
但不管怎么说,我终于可以看清楚自己所处的情况了。
这是一个很深的洞,洞壁与地面呈九十度,我是从一片参差不齐的断壁上直直地掉下来的,所以根本没有爬上去的可能。
这个狭长的黑洞大约有七八个平方米,还在向东西方向延伸,里面全都是沙土、石头和杂草,斑马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气息全无,不知生死。
我吸了口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稍微检查了一下自己,除了一些划伤外,没有什么大的伤口,也没有掐住脖子的手,恐怖的声音不知在何时停下了,洞外的风还如昨日那样呼呼地吹,地上的杂草还是一样静静地疯狂生长,一切都很平静,如果不是几米外还躺着一只斑马,我会怀疑昨晚的恐怖经历只是一场噩梦。
活动一下酸软的四肢,我过去察看斑马的情况,它竟然还活着,不过看起来离死也不远了,我过去的时候它还睁着眼,不过已经没了焦距,一双大眼睛半睁着,长长的睫毛还在偶尔颤动。
它的身上,没有伤口,我打了个冷战。
这种情况我遇到三次了,灌木丛里的母狮、河里的长颈鹿还有眼前的斑马,次数不多却像一条线一样串起来。
它们都死于同一个魔鬼的手里,而这个魔鬼我们看不见摸不着。
它是?
洞外的风声越来越大了,而里面却很安静,像是另一个世界,我明白就算有这只斑马,我也不能再在这里待了,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可是,我抬头看看呈九十度的洞壁问自己,该怎么出去呢?
从上面出去是不太可能了,我决定沿着黑洞两边的裂口向前走,这样有可能找到一个洞壁不是很陡的地方,说不定能爬上去。
我大体地分辨了一下方向,我们的营地在西南方,黑洞的两侧是向东西方向延伸,考虑了一下,我决定向西走,这样最起码可以离营地近一些,如果他们出来找我,说不定可以听到我的声音。
在走之前,我饱餐了一顿斑马肉,让自己保存更多的热量,也顺便结束它的痛苦。
在划开它的腹部时,它的反应和长颈鹿一样,就是没有什么反应,可能它已经经历了最痛苦的时刻,临死前反而察觉不到疼了。
掏空它的腹部后,我的肚皮都要撑破了,但我还是坚持着吞下它的肝脏,因为我不知道要在这个洞里待多久,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上去。
我看着那个向前延伸的裂口,它像一张狰狞张着的大嘴,不知通向何方,未知的道路在等着我,虽然害怕,但必须前行。
我深吸一口气,从裂缝间挤了过去。
这条缝隙是出乎意料的长,既然决定了方向路就只有一条可走,我躲避着凸凹的石头和树枝,从或宽或窄的夹缝中穿过,不时遇上一些动物的尸骨,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各类都有,我甚至还发现了一只狮子,年岁久的一些只剩下森森白骨了,还有一些看起来刚死不久。
这个发现让我的心越来越凉,如果它们这么多都死在这里,说明前面根本没有上去的路,我选错了。
说不定不久,我也会成为一具陈尸,与它们为伴。
我的脚步开始迟疑,不知道是否该继续走下去,但现在回头已经晚了,如果往回走,只能把生命浪费在没有意义的重复上。
考虑片刻,我还是决定走下去。
如果我当时停住了脚步,那就不会有以后那么多惊心动魄的经历了。
在傍晚到来的时候,我很惊慌,不知该做些什么,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可我面对的还是陡峭的直壁,我呆呆地看着那直上直下的角度,想起昨夜那恐怖的经历,我害怕了,我不能待在这里,如果再出不去,可能首先崩溃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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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飓风
正当毫无办法时,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是一堆相同动物的骸骨,它们堆在高度稍低的洞壁下面,形成一个小山包,在它们上面一丈高的地方,一棵刺槐从壁檐中斜伸出来,顽强地向上长着,树尖的地方离洞顶还有两米的距离,但那个高度……我目测了一下,费点力应该可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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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从骸骨堆到刺槐的那一丈多高,我很没有把握。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下,我走到骸骨堆旁,细细打量。
这是一群非洲野犬的残骸,有七八只之多,应该也是在追击猎物的时候掉下来的,死了大约一个月左右,还没有完全腐烂,尸体有被啃咬过的痕迹,应该是被其它掉下来的动物啃食过,我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一只体形硕大的非洲豹,非洲豹要比猎豹大得多,骨架也大,看起来像一头小牛,我很庆幸在我到来之前它已经死了,不然狭路相逢拼杀起来,还不知胜负归谁,就算最后是我赢了,相信也没有跳上去的力气了。
非洲野犬的尸骨松垮垮地叠在一起,白森森的骨头和残留的少数皮毛看起来有些■人,这不是它们临死前的动作,在我看来,是有人人为地把它们堆了起来,想把它们当成踏板,看来是失败了。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非洲豹,它很可能就是这堆骨头的制造者,它很聪明,但没有走出去。
叼起它的尸体,我把它放到那堆骨头的最上面。
我后退到最大的距离,起跑,踏上骸骨山,跳。然后在马上就要抓到树根的时候一头栽了下来,滚了几滚,狼狈不堪,下面的骸骨山被我砸了个七零八落,我只好爬起来把砸飞出去的骨头一根一根叼回来,摆放好,再来一次。
反复几次后,我再一次捡起骨头码好,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想到那只非洲豹也曾费尽力气做着和我同样的事,以及它现在的结局,我就感到万分沮丧,可现在这个时候最不能放弃的就是希望,希望没了,力气也就流尽了。
早上吃的那些斑马肉开始发挥它的作用,给了我最大的力量。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活着。
当再一次高高跃起时,我依然没有抓住那根最低的树枝,但我也没有落下去,我的两只前爪死死地抓住了洞壁上凸出的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泥土里,我看准时机后腿猛地向前一蹬,终于攀上了那棵树,细弱的树干立刻摇晃了起来,它有些承受不住我的重量了。
但我还是要往上面更细的地方走,越走树枝就抖得越厉害,如果它此时断了,我就毫无希望了。
我只能赌一下,因为我没有别的路可走。
当我终于跃出洞口时,天边的夕阳几乎同时闪出今天的最后一道光亮就沉寂了。
草原上的风还在刮,漆黑的土地和阴沉的天空中间,有几道形状怪异的黑色旋风打着转四处游荡,这是草原上很少看到的奇景,但我无心观赏,一头栽倒在地,半天站不起来。
这一天一夜,就像梦一样。
我躺在地上,看着外面的天空,还是阴云密布,和洞里面的没什么不一样。
休息了一会儿,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低沉的、压抑的呜呜声,像从地底传来,又像是隐在黑重的乌云里。
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压迫着草原上的一切,这种天气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