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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岭上,霍震霆,万世昌等人都是伤痕累累,这几天,他们两人轮翻顶上前线,拼死殂击,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时刻,看着司马家族的军队一队队拔营而起,前队变后队,渐渐的从他们的眼前消失,菊花岭上,响起了震天的欢呼起,无数的士兵挺着长枪,挥舞着旗帜,狂呼乱叫,万世昌与霍震霆两人也是激动不已,这一次他们离死亡是如此的近,要知道,以前打不赢,他们还可以跑,但这一次,他们却只能死钉在这里。
“我就说过,云将军绝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霍震霆晃着万世昌的肩膀,“一定是云将军来了!”
“当然,当然,不然***司马仁怎么会丢了到嘴的肉逃掉了,哈哈哈!”万世昌大笑,“接下来轮到我们了!”
的确是轮到安庆边军的反攻了。
接下来的数天里,除了燕小乙的骑兵营,第一营苏定方,第七营周广益自临高而来,第三营亦同卢州火速返回,在他们之后,胡泽华的第二营亦在他们之后抵达,高山族两千陌刀队亦被调配到胡泽华的第二营中,这使得云昭在剑关集中了超过五万的兵力,稍事休整,便尾追司马仁而去。
云昭要迫使他退进潭州,也就是蒙元的燕京,以此来减轻荆州腾冲方向的压力。
司马仁剑关大败,云昭大军尾追攻入燕京,这使得蒙元朝廷大为震动,此时,他们的主力几乎全部派了出去,在燕京,只留下了卫护燕京的一万大帐兵,这一万大帐兵虽然强悍异常,但对上云昭的安庆边军,当真还没有必胜之算。
“陛下!”韩仲看着兀达,“燕京如今兵力空虚,一万大帐兵野战虽然强悍,但守城却不是他们的强项,但此时,云昭的兵力数倍于我们,与其野战没有必胜把握,臣建议马上召回司马仁的部队。”
阿齐思郁闷地道:“司马仁出征之前在我们面前夸下了海口,不想却是恁的无用,打不赢云昭也就算了,至少也要将云昭堵在剑关吧?现在倒好,反而让云昭侵入了燕京。他的败军,召回了燕京,只怕不但无用,反而会扰乱军中士气!”
韩仲笑了笑,虽然他有些瞧不上司马仁专大才疏,但同为降臣,这点脸面却还是要替对方挣回来。
“左相大人,与云昭对战,本无必胜把握,其实不单是他,我们大元在此人手上吃了败仗的不计其数,司马仁在菊花岭虽然劳而无攻,骑兵几乎损失殆尽,但步卒并未受多大损失,如果不是骑部失机,此时,他已经拿下了菊花岭,所以,他的步卒战力还是很可观的,召回他来,让他们守卫燕京,而一万大帐兵伺机出击,步骑配合,才是击败云昭的最佳方法。”
兀达微微点头,“越人在守城攻城方面,的确很有一套,云昭麾下有霍震廷,朴得猛,万世昌,孟姚等大将,我们的确需要有步卒来协助守城。只是让云昭兵临城下,岂不是大折我大元脸面?”
“陛下,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一来,陛下在腾冲的大计,此时已到了关键的时刻,这个时候,绝不能招回任何一支主力部力,二来,陛下有燕京这等坚城,又有了司马仁的数万步卒守城,云昭面对坚城,束手无策,困在城下,亦为陛下创造了消灭他的良机,陛下可以一纸诏令,发回大漠,召唤那些尚在大漠的蒙人子民,自备战马,自备武器,向燕京城下集中,保卫大元首都,如此一来,云昭在燕京城下还能呆多久呢?”
“与腾冲比起来,这一点小小的脸面,即便折了又何妨,陛下要的是天下!”韩仲笑道,言下之意,既然要天下,这脸面不要又有何妨?
殿上不少人听出了这层弦外之音,顿时,许多蒙臣脸上都是怒形于sè,兀达先是脸sè一变,紧接着却是大笑起来,“好,说得好,为了天下,为了大元,这脸面不要也罢!”
“就依韩卿所言,召回司马仁。向大漠子民发征召令,我们就在燕京城下会一会黑煞!”兀达大笑道。
“皇兄!”雅尔丹站了起来。
“嗯,雅尔丹,你有什么不同看法吗?”兀达问道。
“没有,皇兄,上次皇兄吩咐我再次招降云昭,我想走上一趟,再做一次努力!”雅尔丹道。
“只怕很难!此人很难为我所用啊!”兀达叹了一口气:“此时两军交战,你去,太危险,我不放心。”
雅尔丹微微一笑,“皇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云昭难道连这一点肚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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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进退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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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腾冲府,大越四支jīng锐卫军的统率者,云麾将军程群双手按在巨大的沙盘前,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自己终是来晚了一步。沙盘做得很jīng细,荆州的山川地貌一览无余,奔腾的苍江水将大陆在这里裁成了两半。
老河口那里插满了绿sè的小旗,那是已经过江的从良,苏灿的叛军。一想到这些,程群就愤怒异常,自己尚在途中,就给荆州发来了jǐng训,让他们当心对方的突袭,但荆州知州,镇将辋顾职守,疏忽大意,疏于防范,认为有苍江天险,叛军即便到了苍江边上,亦只能望江兴叹。那里又想到叛军这些亡命之途,于一月黑风高之夜从苍江一处较窄的江面之处,数千人马泅渡过河,一夜奔行上百里,将老河口水寨的驻军打得溃不成军,骑兵击败了水军,这也算是大越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观了。
那些愚蠢的东西死了也就死了,但让苏灿一举夺去了老河口水寨的数十条大船与上百艘小船则让程群痛心疾首。
苏灿没有水兵可以cāo纵这些舟船,但他将数十条大船装上巨石,横七竖八地沉在苍江的水道之上,阻绝了荆州水师逆水而上攻击老河口的企图,光是清理这些沉船,没有一年半载,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上百艘小船则在老河口被横摆在江面之上,有铁链锁在一起,铺上木板,变成了浮桥。这让叛军在短时间之间便将五万jīng锐之师渡过了天险苍江,虽然自己及时赶到,将老河口区域团团围住,但五万已渡江的叛军却也是成功地在老河口建立起了坚固的桥头堡,十数天来,自己发动了数起进攻,想将这些叛军驱下江去,但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素称jīng锐的四卫军队,在从良苏灿的面前,不便没有占到丝毫便且,反而不大不小地吃了几个亏。
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竟这样僵持下来了。也幸亏老河口地方很小,根本容纳不小更多的军队,五万已是极限。否则真让二十万叛军过河,自己当真是胜面不大。
程群不得不承认。这些叛军在泰州磨励了数年。打起仗来的确比自己所率领的四卫军队要强上不少,即便是以前自己瞧不上眼的叛军之中的镇军,现在比起卫军来,竟然也丝毫不逊sè。/
军队果然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啊!程群在心里哀叹道!
从良,苏灿都是良将,悍将。统兵才能丝毫不逊sè于自己,而泰州知州权昌斌则是一位合格的后勤统筹者。这三人配合起来,天衣无缝。自己现在无处下爪。
“大将军,豹滔卫统领蒋光宇将军回来了!”一名亲兵从门外一溜小跑着进来,向程群行了一礼,“求见大将军!”
程群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忧sè,“让他进来!”豹滔卫负责着老河口的正面拦截进攻的的任务,蒋光宇突然返回,不用说,肯定又吃了亏了。
蒋光宇捧着头盔,掩饰不住的疲惫之sè跃然脸上,见着程群,弯腰行了一礼:“大将军!”
“损失了多少人?”程群直截了当的问道。
“回大将军!”蒋光宇面带惭sè,“末将又损了一千余人,龟儿子从良以前不见得多厉害,去了泰州几年,带兵打仗竟然似换了一个人,以前他的那一套打法,末将都很熟悉,这一次他行军布阵竟然截然不同,末将一时不小心,吃了一个大亏,我rì他先人板板的。”
蒋光宇是蜀州人,一个粗爽豪放的汉子,以前与从良等人同为卫将,相互之间极为熟悉,此时在从良面前吃了大亏,不免就破口大骂起来。
程群虽是武将,却是出身香世家,对于蒋光宇这种作派,是极为看不惯的,小兵和低级将领倒也罢了,但蒋光宇已是高级将领了,却还是这幅模样,让他很是不喜,不过此人在军中人缘极佳,人脉亦广,大概也与这种作风有关。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程群道:“从良在泰州与蒙元打了数年大仗,我们却一直是纸上谈兵,平rì演武,亦是按照事先的设定一板一眼的来,自然与他便有了差距,他已被鲜血养了出来,我们却还在学心之中,一千余人的损失也算不得什么,蒋将军辛苦了。”
看到程群没有责怪自己,蒋光宇安下心来,将头盔往桌上一掼,发出砰的一声响,“大将军,我看便将陌刀队拖上去,用他们硬攻,只消打开一个缺口,我们便能将他们赶下江去。”
程群叹了一口气,“你当我没有想过么?其一,从良苏灿都是我军宿将,陌刀队的优劣他们一清二楚,陌刀队并不是没有破绽可寻的。而且,二千陌刀队也太少了一些,想要应付他们,一举破敌,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其二,即便我派出了陌刀队,蒋将军,你从老河口才回来,那里的地形地理,陌刀队上去能发挥作用吗?只怕是送死!”
蒋光宇歪头仔细想了想,突地吸了一口冷气,“是末将孟浪了,大将军不说,我还忘记了,老河口多滩涂,湿地,要是被那些龟儿子将陌刀队诱进了这些地方,那可就成了靶子了。他们身上的盔甲带上大刀的重量,进了这些地方,只怕连走一步都困难,甭说打仗了。”
程群微微点头,蒋光宇带兵打仗还是有一套的,一点即通。
“可是大将军,现在这样不是法子啊!”蒋光宇愁容满面,“老这样僵持着,只怕上京的皇帝陛下要跳脚了,到时候,我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程群仰起头,看着屋顶,嘴角微微牵出了一个弧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陛下远在千里之外,怎么能了解这里的战况,如果他要强下命令,那也是瞎指挥,本将军亦可置之不理。我想,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从良苏灿!”
蒋光宇看着程群,却是不敢接这话,这话程群敢说,他可不敢说。
“我们拖得起,苏灿从良拖得起么?所以他们会着急进攻,一着急便会犯错,一犯错我们便有机可趁,蒋将军,现在我们一定要步步走稳,如履薄冰啊!要知道,我们的敌人不仅是这些叛军,还有蒙军啊!”程群叹道。
“山雨yù来风满楼啊!”蒋光宇走到沙盘跟前,耸耸肩,“可是饭只能一口口吃,先打败叛军再说其它!”
“你这次回来,不会是仅仅向我哭诉你吃了亏?”看着蒋光宇的面sè也沉重的很,程群有意识地开了一个玩笑,缓和一下双方的心情。
蒋光宇咧嘴一笑,“大将军,我是想再调一批弩机过去,如果有霹雳炮更好。”
“雳雳炮你就别想了,那玩意儿你弄去太多,也没地安装,你军中已经够多了,你再领三千张弩机和一百万支箭矢去,你回去之后,不要急于进攻,而是缓攻稳守,等着对手来攻,耐心地寻找他们的失误。你只要打上一两场胜仗,就足以刺激到他们了,那时候,才会有我们真正需要的机会!”
“末将明白了!”蒋光宇点头道:“大将军,水道清理还在干么,我看这是白费劲,起不了作用的。”
“当然要干,那怕只清理出小船过去的通道,也足以对老河口的浮桥形面威胁。更何况,我清理河道,更大的作用在于绷紧对方的神经,花费不了多少人力物力,却能够牵制住对方一部分jīng力,何乐而不为?反正河道在战后还是要清理的!”程群笑道。
“那末将就去领取军械,然后回老河口了!”蒋光宇点点头道。
蒋光宇走后,程群却是无法静下心来了,这一仗,必须要完胜,而要做到这一点,比登天还难,对面的二十万叛军不是草鸡土狗,而是经历了战火磨练的jīng锐之师,如果先前有苍江天险相隔,程群有信心将其堵在对面,但现在,对方已经抢占了一个桥头堡,是这一场阻击战便变成了需要硬碰硬的大仗,而这,恰恰是程群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说苏灿和从良是猛虎的话,那在他们身后的蒙人就是一群饿狼啊,如果不能完胜对手,那自己拿什么来抵挡随后而至的蒙人呢?
两败俱伤,只是便宜了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