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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童音,轻轻的、柔柔的,像根针一样狠狠刺进罐子的感官,他明显感到自己?体下?的反应。
灼热的硬块顶着身后,Knob不可能没察觉,他打开泛着水雾的眼睛,
「……喂。」
有些无力的唤声,罐子把脸凑到他耳际:「嗯?」
「这个也是……audition吗?」
罐子的大手抚下他的小腹,慢慢滑进长裤的里端。听到Knob的问题,罐子低沉地笑了:「嗯,这次是我的,仙王的audition 。」
会议室的门被撞开了,撞开的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喂,你们不要再在这里讨论剧本啦!那里园游会有个很有趣的活动,可以砸平常看不顺眼的?师老?水球耶,只要一百元就可以扔一次——」
为首的同学僵在那里,和所有的人一起看着满脸通红、尴尬不已的Knob。当然还有罐子铁青的像阎王一样的脸色。
结果听说这次的夏季公演,那位同学演了仙树,就这样在舞台上站了四十五分钟。
***
改编的剧本很快被通过,毕竟罐子一副谁敢有意见就给我试试看的表情,担任舞监的?师老?也觉得很新奇、修正几个地方后就放他们过关。于是这个奇妙的剧本,就在全班二十四人一致投赞成票的呼声中决定了。
主角当然也是鼓掌通过,罐子在表演课中,曾经有好几个女同学和他搭挡,不管是演情侣也好、夫妻也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没被罐子骂哭的女性。就连一年级号称最女王的怡同学,被罐子毫不留情地当面批评过几次后,现在看到罐子都会哭着跑走。
也因此罐子创下了戏剧学院有史以来的奇迹之一,那就是明明长得一副帅脸,外加模特儿的身材,但大学四年没有女性敢越雷池一步,连情书也没人有胆送过。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自从剧本和主角敲定之后,就算是戏剧学院旁种的香菇,也能看出罐子和Knob之间的暧昧。
罐子毫不掩饰自己和Knob的关系,自从发现Knob好像也不讨厌他这么做之后,罐子更加肆无忌惮,常常在走廊上公开搂着Knob的腰,或者在福利社一起吃饭时偷吻他,要不然就是排戏时,多加一大堆不必要的亲密动作。
仙王从牵着精灵出场,到后来搂着他出场,最后是公主抱着精灵到前台谢幕。过不了多久,夏季公演的剧组多了好几副墨镜。
而Knob不知道是少根筋还是怎样,竟就这样放任罐子对他为所欲为。即使校园里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Knob也丝毫不在意。
Knob的淡然自若让罐子有些惊讶,但更令罐子惊讶的,是Knob在舞台上的表现。
自从那一次的即兴演出,罐子就注意到Knob在舞台上的特点。
他就像个蓄满情感、能量的电池一般,平常看起来温和蕴藉,还有些傻里傻气,一站到舞台上就完全变了个人。像是等待已久的火把,一瞬间随风发光发热,那是毫不保留、没有上限的热度,让人甚至会担心他会不会散热过度,最终自己冰冷地死在舞台上。
罐子从未见过有人这样演戏,即使未来也没有。他常说Knob毫无防备到令人担心,舞台上的他更变本加厉,仿佛卸下所有世俗的遮蔽,在聚光灯下伸开四肢,让自己?裸赤?、让自己?挂不丝一?,而犹嫌不足。
Knob的演法像把刀,把自己剖开、掏空,把自己毫无迟疑地呈现在观众前,逼着观众瞧尽他每一根血管的流窜、每一丝情感的脉动。
罐子光是在舞台前看着,都会好想扑到台上去,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精灵抓进掌心里,把他握紧了、保护起来,从此只归他一个人所有。否则总有一天,他会飞走、飞离这个舞台、这个世界,飞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
Knob的精灵让所有人惊讶不已,本来以为只是个恶搞莎剧的搞笑角色,但是当Knob用清脆童稚的嗓音,念出那些眷恋仙王的台词,配合上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当他在台上因为仙王的不解风情而哭泣时,连他们的舞台指导也红了眼眶。
「唉,你们这些活宝,」?师老?拭着泪看着Knob,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
「这叫我以后怎么用原本的眼光看莎剧啊,看这出『仲夏夜之梦』。」
公演想当然尔非常成功,看过仲夏夜之梦的也好、没看过的也好,都在结束时给予最热烈的掌声。罐子和Knob受到了戏剧学院英雄式的欢呼,连高年级的学姊也在下面喊:罐子大人,我们爱你!罐子抱着Knob走下长阶梯时,群众几乎都疯了。
庆功宴玩到很晚,两个人都被灌了一大堆酒,还被逼着玩嘴对嘴传酒的游戏。罐子还好,这种疯狂他在国外就玩惯了,Knob却在中途就醉得乱七八糟,连站也站不稳,笑着说着醉话,被罐子扛着回到了学校里。
他不知道Knob到底住哪里,就把他带到可以俯看全市夜景的山坡上。这是艺大传说中第一大约会景点,成功率百分之八十五。
他把Knob横放在草地上,找了一罐矿泉水,走过来淋在他醉得微红的脸蛋上。见Knob不适地别了一下首,神志不清地笑了一阵,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脚边。
罐子呆了一下,在认识Knob之前,罐子一直觉得,所谓男人,就是要很有男子气概、勇猛果断那才叫男人,之前短暂交往的对象,也几乎都是这种类型。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娘娘腔的男人原来也可以这么可爱。
糟糕,好像有点太可爱了……
罐子发现地上的Knob动了一下,忙慌慌张张地背过脸掩饰。没想到Knob竟自己从草地上爬起来,身子晃了一下,罐子向前踏了一步,想要接住他,但他却自己张开双臂跳开了。他就像只小鸟一样,在草地上转了好几圈,然后噗通一声坐倒回地上。
「啊……好棒。」罐子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Knob看着远方闪烁的星晨,满足似地漾起了笑容,「好累,可是又好棒。」
罐子还没来得及回话,Knob就又开口了,这回竟回头看着他:
「好棒喔!罐子!好棒,真的好棒……」
罐子凝视着Knob那双含着水光,永远找不到杂质的眼睛:「什么好棒?」
Knob又张开手臂,在草地上仰躺了下来,
「演戏,还有舞台。」他闭上眼睛说。
罐子走到他身边,从上面俯瞰着他,看着他微阖的眼帘。半晌慢慢地扶着地,在他身边坐了下。
「你表现得很好。」罐子看着他的脸说。 Knob睁开眼睛,罐子就伸出手,替他拨去一缕额发,Knob双颊绯红,像个孩子般兴奋,又像星星般耀目:
「我……好喜欢舞台,罐子,舞台真的很棒。这是我第一次公演,但我从来不知道,站在舞台,可以让人这么疯狂,罐子,我好喜欢,我好高兴,我现在全身都像要飞起来一样……好像又重新活过一次那样,啊啊——这真是最棒的一个夏天。」
他像是极力要表达出心中的喜悦,反覆不断地说着。他放松四肢,把柔软的黑发,摊在青葱的草地上:
「我想要演一辈子的戏,罐子,我想一辈子都站在舞台上。」
他看着罐子说,罐子也凝视着他,和他四目交投:「啊,那就演一辈子吧。」
他抓着Knob的头发,凑上前去,闻着他和青草混合的气味,
「我们一起……在这里的四年、还有毕业以后很多年,还有以后的很多年很多年,我们一起站到舞台上,我做你的仙王,你就当我永远的精灵。Knob ,我们一起演一辈子的戏,然后有一天,等我们动也动不了、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倒在舞台上,让舞台成为埋葬我们的地方。」罐子温柔地说。
Knob闻言沉默了很久,他仰起头,看着罐子眼里闪烁的光芒:
「这是在告白吗?」他忽然狡黠地问。
罐子笑了一声,他把Knob从地上拉起来,一把抱进怀里。就像他在舞台下千千万万次想过的一样,他紧情地纳着他的身躯,像要把他揉进?内体?般拥抱着:
「你不接受我这人渣吗,嗯?」他笑着咬了他一口。 Knob的脸上泛起红痕,他没有回话,罐子就强势地搂紧了他:
「没关系,我会让你接受的。」
罐子在学校附近的旧住宅区找到了一间公寓,和Knob各合租的一个房间,里面有起居室还有卫浴,以及一个简陋的阳台。虽然面积不大,但也足以两个人栖身。
和热心的工友们道别,决定迁居到那里去。工友太太们好像都挺迷他的,临走前又是送水果又是送喜饼的,还耳提面命了一大堆妈妈唠叨出远门儿子的话,罐子在太太们企图吻别的包围中逃命出了宿舍。
女王对于Knob要搬走,一开始似乎没有太大的意见。只在罐子来帮忙Knob搬日常行李时,不动声色地偷踹了罐子一下?股屁?。
「喂,给我好好照顾小越!听到没有!」
等到罐子暴怒着回过头找凶手时,女王才扬着脖子命令道。罐子觉得他走回自己房间的背影,竟有种嫁女儿般的落寞。
他和Knob趁着暑假,一起把各种必备品买齐,大多数家具都是向班上同学募捐来的,少部份则是女王捐赠的,Knob还兴冲冲地去跳蚤市场找来一堆摆饰品,这边摆一盆花、那边挂一副画,认真把他当个家在布置,看得罐子又好气又好笑。
家呢,对啊,这样看起来,倒真有点像个家的样子。
虽然他从十二岁开始,就想不起那东西的样子。但罐子真的第一次,有自己属于某个地方的感觉。
乔迁的那一天,罐子带着Knob到他打工的酒吧,也就是Tin&Bitch。这显然是Knob第一次看到这么炫的地方,兴奋地拉着他直叫。罐子向所有人介绍了Knob,看见浓妆艳抹的婊子时,Knob还睁圆了眼:「哇喔,另一个虞?师老?!」罐子和他都大笑起来。
他们狂欢了整整一晚。罐子看着Knob在舞池中扭动、大笑,一有男人伸手搂他,他就马上从吧台上起身,把Knob抓回自己怀里,还宣示似地扬起下巴,直到男人不好意思地退开。婊子看了还取笑起来:
「喂喂,Tin,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啦?」
「我什么时候大方过?」
罐子冷冷地说着,他干脆把蹦蹦跳跳的Knob揽到自己身边,自己就抓着他喝婊子送过来的酒。Knob就随着音乐,在罐子怀里轻轻摇摆。
罐子老实说还满惊讶的,看Knob平常一副大少爷的纤细模样,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方,竟然可以这么放浪形骇。
好像忽然解开了什么、被释放了什么般,疯狂得令罐子有些心悸。那种带着绝望、空虚,仿佛临空走着纲索,却兀自对着人间微笑舞蹈的疯狂。
疯狂,却又如此美丽。疯狂,却又如此美丽。
「那是什么,好可爱。」
夜深了,音乐换成柔软的爵士风。Knob也有些醉了,看着吧台上散落的吸食器问道,吸食器还做成小狗的造型。婊子笑着把它拿起来,拿到Knob面前晃了一下:
「吸食器,嗑药用的。还有小猫和大象造型的,要吗?要就送你一个。」
Knob仿佛很新奇地拿起来看,玻璃长管做成大象鼻子的模样,看起来格外逗趣:
「嗯,我以前看我妈妈用过,可是没这么可爱。」
他懒洋洋地看了婊子一眼,神经质地笑着。罐子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婊子就把大象造型的塞进他手里,笑着说: 「大部份人都是自制的,其实只要有个容器、有玻璃管就能自己做,很方便,用可乐罐和吸管也可以,只是比较危险。也有用注射的,只是看你这么细皮嫩肉,先从这些来就好了。」他像在教小孩中心德目一般地温柔,
「你有兴趣吗?有兴趣我这里有几支货,可以?费免?提供你一次,看在Tin的份上。」
婊子把东西拿在手里晃了晃,Knob就笑着伸手去拿,半途却被罐子夹手夺过,
「Bitch,你少乱来。」他脸色严肃起来。
婊子笑了起来,「Tin,你是怎么了,忽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你接下来要去警政署演宣导?动行?剧了吗?」
罐子让Knob倒在他胸口,冷静地说:
「他还太小,这东西对他太?激刺?了。」
「你也才大他四岁,何况我记得你在进茱莉亚之前就把这些东西当饭吃了,还为了这个东西差点把自己卖了,现在又何必……」
「Bitch!」
罐子怒吼出声,酒吧里好几个人都转头看他。 Knob佣懒地依在他怀里,此时也抬头看了他一眼,罐子看了一眼Knob的眼神,抿了抿唇:
「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讲这些事。」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有些尴尬地撇过了头,
「你不要误会,Bitch,我不是在谴责你什么……那些人在医院使用麻醉剂和抗生素,同样也是伤害身体的药,只因为使用的人形象不同,就被冠上毒这样的污名,这我太清楚了。只是……不管是药也好、毒也好,我不想欠人东西,Bitch,这个你应该最清楚。」
婊子看了眼罐子的神情,还有Knob恍惚依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