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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今日就带你去看看朕的安陵。”
安陵是应帝近年为自己选定的万年吉壤,已经破土动工两年有余。
萧泉给主子安排了一辆轻便舒适的马车,停在栖梧宫外。可别再搞得像去年那样不可收拾。到时候又是一场大闹。
莲成比划:先去那处!
应帝瞪她一眼,“依你。”
马车轻缓的驶入陵园,这里正是贞皇后的埋骨之处。
莲成跪在墓前,伸手打散头发。今日是她十五生辰,女子及笄的日子。
“怎不早说?也好把庄姑姑带上。”应帝看了有几分心软,心头的气恼也消去不少。上前接过梳子,“我来。”
莲成既已入宫,发髻自是早已挽上,只是想以这个仪式告知地下的母亲,自己已经长大,平安长大。
应帝何曾为人挽过发,笨手笨脚的弄上去,簪上簪子,赌气说道:“也就是这样了。”
头上松垮垮的,莲成抿唇无声轻笑。
去年今日,这人恶狠狠的把自己丢上马背,疾驰到此地,指着旁边一个稍小的茔冢,“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公主陵。再不听话,朕就叫人把空棺材打开,直接将你塞进去。”
那时的自己,信期方至,正自不适。被他颠簸到此,又兼夜风吹寒,再被他狠狠恫吓。个中辛酸,不问可知。
应帝心中也正想到这件往事,看她久久不语,上前一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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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只要你乖乖的,朕再不那样对你。我们走吧,去看安陵。”
莲成被他拉着,走到数百步之外的安陵所在。
安陵尚且荒凉,所为大都为地下的建筑。
应帝指点着地宫的宫室分布,“那里就是将来朕长眠的所在,也是你的。”目光灼灼的盯着莲成。
莲成讶然,只有皇后才有随葬的资格,况且卑不动尊。他这话预言了同生共死的结局。是要自己在他死后殉葬,再追封皇后了。这人的心思竟是这样的深么?
看莲成瞪着圆溜溜的眸子看着自己,应帝握住她的手,“你不信?”
莲成以眼神告诉他:“我信!”信得无以复加。
应帝这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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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辰,萧泉为莲成准备了一只九凤琉璃玉瓶,应帝要她出席。莲成知道,这是要她渐渐适应宫中的生活。倒不是之前想的,他只要金屋藏娇就好。
莲成当日着了一件湖水蓝的云锦纱曳地长裙,腰上束着白色素锦宽束腰,髻上系着挽成蝴蝶结的同色缎带,随着她的走动带子在风中自然的摆动。走到帝、后的面前,端庄的行礼。
两旁诸妃中发出几声低低的笑声,果然是个哑巴。继而大家转而目视皇后。当年应帝初婚,天子一娶娶一后二妃,而另一个贤妃八年前就已逝去。众人想知道莲成是否真如传说那般酷似先后,就只能看皇后的反应了。
应帝一手按住皇后猛然一颤的身躯,温情的问:“梓童,怎么了?”
皇后双目闭上,又迅速睁开:“无事,莲妃请起。”
她看见了,方才莲成以手语向她祝祷芳龄永继,她看见了她左手尾指上不容错认的红痣。
体质虚寒
皇后大汗淋漓从梦中惊醒,身旁女官立即取衣为她披上,“皇后,您魇住了么?可要传唤太医?”
“不用。”皇后以手支额,“什么时辰了?”
“丑时一刻了。”
皇后看着更漏,她的生命,如今就只剩下了这挨不完的更漏。要挨到何时呢?想想太子,皇后叹口气,那善良的不像是宫里长大的孩子。还有家中父兄、侄儿,都还指望着自己在这沉沉后冠下继续挨下去。
“本宫无事,你出去吧,不要张扬。”
“是。”
方才皇后梦到了十多年前的旧事。
御花园中一对粉雕玉琢的儿女向她奔来,“母妃!”那时她与皇帝,还都年轻,宫中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妹妹。
娇美的女孩儿先奔到跟前,举起一双胖乎乎的嫩手:“母妃,抱抱!”那尾指上的红痣一下刺痛了皇后的眼睛,令她惊醒。
太子或许不记得了,她又怎么忘得了。
会是这样么?
“来人!”
方才的女官应声而入。
“速招云统领入内,本宫有要事交代他。你守在门外,有敢靠近者,一律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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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本宫要方莲成从小到大的一切资料。”云统领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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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之后,应帝并未留宿中宫,仍是携莲成同回栖梧宫。
应帝一入宫门,脸就塌了下来。
“莲成觐见之时,是哪几人嗤笑?”
萧泉当时看应帝眸光一闪,哪里不知他的心思,自是已做足了功课。
“回万岁爷,是阮美人与丽婕妤。”
莲成心头不安,拉动他的衣袖,比划:一点点小事,皇上无须挂怀,也不必去苛责其他娘娘。”
应帝缓和语气,“你别管,朕让你进宫来,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入内换了身海水蓝宝团纹龙袍,头上束着紫金冠,多了几分随和亲近。见莲成兀自不安,扶住她的双肩:“也不过呵斥她们一番而已。你来看,朕这身跟你的是不是很衬。”
莲成转头来看,笑着点点头。
“你怎不留在母……皇后那里?”
方才一散席,就拉着她出来了。皇后面上须不好看。
“怎么,小莲成要把朕往别人床上赶?”
莲成不语,这人如今早不再受任何权臣、外戚所制,跋扈惯了,何必再浪费唇舌。自己入宫难道又是为了和谁姐妹和美来的不成,这些事情一概不管就是了。
外面对莲妃自然是有许多非议之词,传不到耳朵里,莲成也只作不知。
应帝执起她的左手,凑近唇边轻吻。
她知道了又怎样。
当年只得一个位分高的妃子有儿子,子倚母贵。离京之前不得已才立了晏儿为嗣。如今,他有五个儿子。他今年还未届而立,以后还会有很多儿子。
他瞥向莲成平坦的小腹,她葵水前几日方离。二人也有一年多了,怎么没有半点反应。应帝记得有些妃嫔、甚至是宫女,统共也就那么一两次,就生下了儿女。
应帝看着莲成的目光渐渐转深,小莲成,最好不要是你背着朕在搞什么花样。
“萧泉,太医院何人最善妇科?”
萧泉想了想,“当是医正林寻梡。”
“叫来!”
“是!”
莲成的手不得自由,只能以目示意。
“前几日不是难受么,叫他来替你调养一番。”
林太医不当值,听到召唤,赶紧把茶碗一放,就随来人进宫来了。看见应帝在座,慌忙拜倒在地:“微臣参见皇上。”
“起吧,去替莲妃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妥?”
纱帐中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林太医不敢多看,以锦帕覆上,凝神诊脉。
切脉的时间稍久,应帝不耐的问:“如何?”
林太医心头思忖一番,又没说个什么症状,是要诊什么?中宫生辰,皇帝却在此处伴诊。想想路上塞银子给小太监打听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说皇帝问何人善妇科。看应帝一脸肃然,更是心头打鼓。揣测着往天家最在意的子嗣上去说。
“微臣方才为娘娘诊脉,娘娘体质虚寒,不易于受孕。”是了,莲妃进宫也有两三个月了,如此的专房之宠,还没有动静,所以着急了。没有子嗣再受宠也是浮云。
应帝脸色微微一变,“下去拟方子来看。”
莲成的手缩回帐子里去,打了个哈欠。
应帝掀开帐子,“困了就先睡,朕还有话要问太医。”
几日之后,阮美人与丽婕妤分别因小事遭斥责,禁足一月。
林太医知道栖梧宫这位主子现在正当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莲成这里成日汤汤水水不断地。再加上御膳房那起子人,时不时又另炖了补品送过来。简直就喝汤水也能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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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翻阅了云统领送回来的资料,滴水不漏。从出生到应选,一步步,齐全的很。
煞费苦心啊!
几曾见过他对别人这么上心过。
她此刻身在临近冷宫的一处偏殿里,贴身女官引了个须眉皆白的老太监进来,“娘娘,人已带到。”
老太监跪在后座一侧。
“原来是个哑巴,怪不得她也不会说话了。本宫问你,你可识字。”
老太监点头。
“那好,你就给本宫一一写来。”此事不入六耳,自是不能招了会手语之人来传译。
“你一直在冷宫当差,本宫问你,十一年前,可有一个四岁女童被送入冷宫?”
老太监点头。
“那她现在人呢?”
皇后倾前去看,纸上写着:失踪了。
“几时?”
老太监凝神想了一会,写下:十个月前。
“好,你回去吧。”
女官将准备好的一袋银子递给了老太监。
“娘娘,要不要……”云统领守在门外,见皇后出来,低声去问。
“暂且不要,你派人将他护起来,莫落入旁人手中。”
“是。”
往事悠悠
皇后坐上轻便小轿,回到坤泰殿(中宫),推开女官的扶持,一个人走到正位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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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应帝十岁御极,先帝遗命四名大臣辅政:左右丞相、大将军,广平郡王。广平郡王是先帝姑母的幼子,是应帝的表叔。其人文韬武略、府中食客三千,官声民望都甚佳。
先帝单独留给继位之君的遗诏里,最后一句即是除广平郡王。
应帝四年,二相致仕,擒广平,大将军马放南山。
也在应帝四年,皇长女与皇长子相继出世,元后离世。
应帝八年,养于宛妃宫中的皇长女夭折。宛妃跪地请罪,应帝理也不理,任她在雨地上跪了半宿。
断不会是从那时便起了心思。皇后还记得那抱在手上犹自嫌沉的女童,童稚娇憨,呢喃软语一声声的“母妃!”
她若是男子,便是这炎夏王朝理所当然的嫡皇长子。然则不幸生做了女子,却也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人前人后自己都当她是亲生的来看待。甚至比待太子还要亲切。只为她不具威胁,却能成为晏儿的臂助。当日夭逝,自己也曾流下真心的眼泪。
应帝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那时应帝脾气很坏,宫中从她这个代掌后宫的宛妃到随身侍候的太监,无不是动辄得咎。那时只当是长公主夭亡,皇帝心绪坏的缘故。
皇后忆起那日见莲成,清雅若莲,然而瘦得可怜,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那样的身姿、气度,总像在哪里见过,却不是朱柔嘉。
广平王!
哈哈,朱柔嘉,你贞在哪里?这个压在自己头上十六年的女人,这个在宫廷与民间传说中为了应帝夺宫生生熬到灯枯油尽、撒手人寰的女子,原来不过尔尔。
女官进来禀告,太子来了。
见到母亲罕有的情绪高昂,太子有几分纳闷。他从小见惯的便是贞静、娴雅的母亲。
“母后,您无事吧?”
皇后展颜笑道:“无事,母后心头一口憋了十六年的浊气今日总算吐出来了。”
太子茫然。
“晏儿,你还记得你的皇姐么?”
太子点头,他记得有那么一个圆滚滚的女孩子,时常把自己打得哇哇叫,有了好东西却又总会分他一份。四岁那年冬天,自己不慎掉到冰窟窿里,幸好皇姐及时攥住他的手,这才没有冻坏。不然,即使立即被小太监救上来,怕也是不行的。
“你记得?”皇后讶然。
“当然记得,孤只有这一个姐姐嘛。可惜她去得太早。母后今日怎么突然提到皇姐?”
皇后饮了一口茶,用茶盖轻轻拨着,“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她若还在,也该要择驸马了。母后的晏儿这不是也要成婚了么。”
太子不在意的说:“不过是是太子良娣,又不是太子妃。”何况父皇也没把他一心想要的左相之女赐婚给他。
“慢慢来。”皇后看了儿子一眼。这个孩子像谁呢?
不像应帝,也不像她。
人人都知道,皇后是这宫中最顺着皇帝的。晏儿却既无他父皇的杀伐决断,也没有母亲的坚韧能忍。
“母后,给您看个东西。”太子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这是那莲妃的药方,儿臣让人看了,说是调理女子体质的。说莲妃的体质不宜于受孕,是幼时损了根基。看父皇的意思,倒是巴盼着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