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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局长与山那边的警犬队联系,他们也听到上边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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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上方是个陡壁,陡壁那边是松林。韩琦和罗局长各带七八个人,从侧面迂回,武警正面进攻,分三路摸过去。当时大家都很紧张,因为他们清楚,如果与持枪歹徒遭遇,他们面临的肯定是一场攻坚战。对方的射击技术是明摆着的,把他逼在山林里他没有了退路,所谓困兽犹斗,他必定会拼死顽抗。因此大家都很谨慎,以石头和树做掩体,一步步隐蔽着前进。大约半个小时,他们搜过了那片松林,一直搜到阳坡,三路人马会合了,没发现有人。方才折断树枝的声音,或许是山里的什么野兽造成的。
松林的上方是一片开阔地,再上边是陡峭的山峰。
继续朝上走,山势越来越险峻。开始还有放羊的小路,后来连小路也没有,大家不得不手脚并用朝上爬。每走一步,必须看好下一步手脚落在哪个地方。抓住,踩实,小草也利用起来。下边就是笔直山崖,一不小心会像石头一样滚下山去。大家都把鞋脱掉,挂在腰上,赤着脚爬行。
翻上这座山梁,罗局长他们与警犬队会合了,对面的战友也都汗津津的,身上湿透了,头发粘在一起。别说是人,就连警犬也伏在那里不愿动,爪子都爬得肿了起来。
大家都不甘心,休息一会继续上,一直爬到雪线上。这里的海拔已超过400O米了(博格达主峰海拔5445米),高山缺氧,大家都感到头晕目涨,脚底下发飘。雪线上不能久呆,那地方是不能生存的。韩传和罗局长商量,我们是拉网式搜索着摸上来的,该搜的地方都搜查到了,确实没发现情况。按照指挥部的要求,已经搜到了雪线上方,而雪线之上,犯罪分子无法藏匿。应该说,大家已出色地完成了搜山任务,大家可以全线返回。
搜山时紧张,到了下山时,精神上松懈下来,互相望望,才觉得大家的形象可笑。准都不像了警察。毛背心、尼龙裤脱了,爬出一身大汗,到了山上又骤然变冷。身上头上蒸腾着白汽。狗也冷,偎到了训犬员的身上。武警战士更辛苦,他们是长枪,戴着钢盔、背着子弹袋,全副武装。带队的中校要求他们不能随意解开军衣,一个个都是临战状态,他们的体能消耗最大。
从主峰撤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大家都很疲劳,警犬已经走不动了,三条警犬,是大家轮流背下来的。不过,他们圆满完成了任务,精神上是轻松的。
由昌吉州刑侦科带领的另一队,与罗振海、韩琦所带这一队所遇的情形基本相同。
搜山的指导思想,一是由于有哈族群众多次的异常反映,我们不能排除犯罪嫌疑人有隐藏在山上的可能性。同时,自“8·19”以来,城市与城市间的公路上处处设卡,盘查严密,犯罪嫌疑人想携枪携款通过卡点十分困难。而天地附近的游牧地区,地旷人疏,牧民居住分散,犯罪分子便于潜伏。
经过大规模搜山,我们掌握了山林的状况,那些地方很难长期生存。即使犯罪分子真的躲进山林,我们的行动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把他们从山里赶出去。
三、石河子,拉开决战序幕
9月2日,杨德禄、刘晓辉依照公安部白景富副部长的指示,来到石河子,“亲临指挥”。他们把办公室设在石河子刑警大队办公楼,和一线的同事朝夕与共,并肩战斗。
下午4点,杨德禄副厅长在刑警大队办公室,召开了“97系列枪案”分析会,参加人有:刘晓辉、张卓敏、刘钊、周传强、杨将、龚兴言、单笑夏、杨辉、刘云峰、张国民和吴丽。
会上,张卓敏汇报了石河子区片面上的工作;刘钊汇报了石河子四太监狱的摸排情况;周传强汇报了重点线索组的工作情况。
8月27日公安部并案会结束至今已有6天,距北京党的十四届七中全会召开,仅剩下不到一周时间。时间不等人。这一阶段,石河子片的同志做了大量工作,最突出的成绩是发现了“7·5”案的作案准备现场,找到了“7·5”案犯罪嫌疑人使用的撬杠。但其他线索却基本上都是裹足不前。
缝鞋匠线索已“深挖”了无数遍,刘兵、朱新志二位鞋匠反复回忆,并没在其他场合再见过缝包人。
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画像拿给刘兵、朱新志,二人均未认出他们就是缝包人。
单笑夏带领刘兵查看派出所保存的147团户籍卡,从照片上刘兵未辨认出缝包人。
单笑夏带刘兵查看147团两劳释放人员照片,刘兵也未辨认出缝包人。
刘兵与缝包人谈话时提到的粮站、油库人员均已找到,向他们展示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未能认出相似的人员。他们本人也没发现其他问题。
摩托车的排查未查出有力线索。
四太监狱的排查已列出一批符合侦查条件的北京调犯名单,电传到北京,但并没有形成侦查重点。
新疆方面查“多出来的北京人”,虽然反映上一些线索,但都似是而非,多数情况因种种原因,未做正面接触。
147闭排查“8·19’”边疆宾馆案发期间不在本地的人员中,未发现可疑情况。
石河子区片的排查情况似乎进入一种胶着状态,待别是重中之重的147团场,始终夫出像样的情况。所有的已知线索中,只有撬杠线索是明晰的,也是“开放式”的,背后有挖头。
杨厅长和刘晓辉对撬杠线索十分重视。杨厅长要求,对这条线索一定要一抓到底,对所有有汽锤的单位都要查到。刘晓辉进一步提出,这项工作不能只靠基层去做,要派得力的专业骨干直接负责。
会上,杨德禄副厅长详尽地介绍了天池无名尸的情况,这对石河子片的同志是个全新的情况,杨厅长希望石河子的同志了解这一案件的全部细节。
然后,他分析说:“8·19”乌鲁木齐边疆宾馆案件发生,到天池案发,这当中有6天时间。这6天,犯罪嫌疑人在什么地方?第一种可能,犯罪嫌疑人返回了石河子,或者在农八师(石河子)、农六师、米泉、阜康一线有落脚点。第二种可能,犯罪嫌疑人在乌鲁木齐一米泉一阜康一线有落脚点。从我们8月19日下午起在乌鲁木齐至石河子。乌鲁木齐至阜康沿线设卡的及时和严密程度看,犯罪嫌疑人携带长枪和赃款回到窝点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犯罪嫌疑人放下了枪和钱,把它们藏匿在一个秘密地点,然后从乌鲁木齐逃脱,跑到阜康市的天池作案。这无疑给我们增加了新的工作量。
选择的杀人地点特殊了些,但有他的正当理由:杀人位置不易发现,能够从容作案,从容逃跑。三顶帐篷的哈萨克都听到枪声,但没有出来,延长了死者被发现的时间。
通过对死亡现场分析,最大的可能是同伙作案,杀人灭口,独吞财产。杀戮过程是有预谋的,事先设计好的,使用手枪,死者头部有钝器打击伤,死后浇上汽油毁容,拿走能证明死者身份的全部证件,这都说明了这一点。毁容说明这个人与他熟识,也说明犯罪嫌疑人担心此人的身份被查出,同时还说明,死者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查的那个“本地人”。毁容暴露了犯罪嫌疑人的要害,他最担心的地方,正是我们侦查工作要突破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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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并案件已有10起,第十起案件为我们提供了相当不错的条件:死者的牙齿的特征明显;死者虽然毁容,但相貌尚可辨认;死者留下衣物残片;我们确切掌握了死者的身高、血型和左手指纹。这个案子的一项重要的工作,是调查死者身源。这一点如能搞清楚,整个案件有希望取得重大突破。
我认为,虽然犯罪嫌疑人在天池出现,不能排除他有第二。第三个落脚点的可能性,但综合整个案件分析,他前期屡次作案在石河子,我们掌握的大量证据也证明他年期在石河子147团一带活动。我们的着眼点,还是要坚持以石河子的147因为中心,坚持在147团出情况,这个决心不能动摇。石河子的工作,特别是147团的工作一定要做透,做扎实。各级指挥员要督促检查下边的工作,情况不怕多,就怕没有。重点地区要立足自己负责的区域出情况。否则,再多的警力也无用。以往的教训太多了,分析不能说不全面,部署不能说不到位,最后落实不好,亡羊补牢就麻烦了……
会议从下午4点一直开到晚上,大家都能理解这个会议最重要的内核是什么:一、坚持立足147团;二、深挖撬杠线索;三、利用天池无名尸照片寻找尸源。
自治区公安厅关于天池无名尸的协查通报已经发下来。单笑夏是个聪明的警察,他负责重点线索的查证工作。说干就干,当天晚上,他带领两名侦察员,携带着天池男尸照片,驱车跑到147团,找到刘兵和朱新志,请他们辨认。
——非常可惜,刘兵和朱新志均未辨认出照片上的尸体就是缝包人。当然,即便辨认出来,所能证实的也仅是“同伙作案,杀人灭口”这一判断,距确定死者身份仍然遥远。
四、重要的是捋清思路
案子似乎凝滞住了。
连续的高强度工作,案件却未见明显的进展。
领导小组确定的重中之重的147团场,普摸工作已进行了三四遍,未发现符合条件的重点人。另两个重点区域,141团、149团的情况也是如此。
新疆与北京互相配合,新疆摸“多出来的北京人”,北京摸“少了的(与新疆有关的)本地人”,这项工作已开展了七八天,一批批名单传真过去,重点人依然没有出现。
分析不能说不全面,安排不能说不到位——该出情况而不出情况,这种情形难免使人焦灼。
单笑夏在工作日记中写到:
“8月19日案发,至今时间已快半个月了,案件却搞得如此沉闷,几乎听不到一点让人高兴的消息,我心情特别烦躁。我们手里有21种证据,但没有致命的线索。我们派出了大量警力摸排,却迟迟地不出情况,哪怕是假的不真实的情况,这太不正常了。我们手上的资料都是模糊的,似是而非,与侦查条件合不上。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我们的工作是否没作到家,或者方法不得当……我坐在石河子刑警大队的办公呈里,感到非常不安……”
石河子的周传强,心情也是如此。
从公安部到区厅到石河子,各级领导、历次会议、所有的分析判断、一系列的重要线索——都指向石河子147团,可147团就是不出情况。是不是我们的判断出了错误?
147团的排查工作已基本完毕,只留下少量民警,在做补查工作。大批警力已向147团周边地区转移了,可147团又的确让人耿耿于怀。
这已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指挥员中普遍存在着这种急躁情绪。
9月3日晚上,杨厅长和刘晓辉主持召开了“97系列枪案指挥员分析研究会”,目的就是要重新捋一捋思路,让大家换换脑筋,跳到外边来看一看,评价一下我们对案情的基本判断有没有根据。
杨厅长说:“今天不研究具体工作,97专案的指挥员们坐下来,主要探讨一下这样几个问题:一、犯罪分子如果是石河子地区的,应具备什么条件?二、立足于石河子的依据是什么?三、回顾一下前段的工作方案是否正确,我们今后的重点工作是什么?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可以发表不同意见。”
这个会没加压力,没提任务,气氛要温和得多,杨厅长要大家冷静下来,放松一下紧绷着的那根弦。
一切都仿佛从头开始。刘晓辉再次分析了北京及河北的案情和条件——结论是必然的:犯罪分子熟悉新疆,在新疆有关系人。新疆的案子与北京有着鲜明的一致性。犯罪嫌疑人在北京作案一对六,在徐水作案一对三,在新疆连续打死七人,都说明其心理素质和枪法超群。由此判断,持自动步枪的大个子应为北京人,小个子是本地人。
张万顺、周传强、龚兴言相继发言。
周传强回顾“7·5”“8·8”案件的条件,犯罪分子对141仓库的守卫情况,对149团警务区枪支情况和值班情况都十分清楚。141团至149团相距75公里,他们对道路,对两地的熟悉程度,不是踩三五次点就能解决的。因此,犯罪分子中的北京人,必定在141至149团区域内长期生活过。
龚兴言认为,犯罪嫌疑人6月、7月、8月三次在石河子地区出现,不是偶然。但他们的居住地在141团、149团的可能性较小,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在居住地作案。在147团附近的可能性最大。147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