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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被他说的话气得两眼冒火,正要骂,王妃在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唉,年节就要到了,佛堂里,怕是冷清得很啊。”
老夫人听得一滞,立即回想起自己是怎么进的佛堂,再看向来厉害的二太太都缩到一边去了,她也只好噤了声,只气得拿了拐杖重重地敲了几下地面,也乖乖地退了回去。
这时,王爷正好风尘扑扑的,和二老爷,三老爷一起进来了,一见屋里这阵式,有些没想明白,锦娘和玉娘两个都站在门帘子处,便道:“这里风大得紧,快进去。”
锦娘便给王爷和二老爷三老爷行了礼,扶了玉娘进了屋。
玉娘以前见过王爷,所以,一见到王爷便扑通一下跪到了王爷的面前,掩了面直哭,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跟王爷说什么,难道真要和离吗?和离了自己又能到哪里去?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过自己,而且,已经是残破之躯,又有谁还肯要?
真要告冷华堂的状吗?若以后他更变本加利地虐待自己那又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死在这府里头吗?
可是不告状,那他会不会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无所顾及呢,那自己还不是一样也只一个死字等着,一时心情复杂,悲苦无助,只能哀哀地哭着。
王爷一看便皱了眉,新进门的儿媳妇,一见到自己便跪在地上哭得伤天伤地,自己可是特地赶回来等敬茶的,这又是行的哪门子的礼啊。
锦娘见了便上前去,她也难得顾什么男女大防,又要撸了玉娘的手给王爷看,玉娘微微有些挣扎,而王妃也及时制止道,“孩子,娘看过就罢了,别……别再让你姐姐没脸了。”
王爷听了有些莫名期妙,倒是三老爷见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冲着王爷嚷嚷道:“大哥,你可养了个好儿子了,你的范儿没学到,倒是把我的学去了个七八,原来,堂儿也喜欢玩这一手呢,唉,男人嘛,玩玩小妾,通房,外头的女人都无所谓的,但这孙家姑娘可是你正经的侧室,你也拿她当下贱人玩,那可就做得太过了。”
王爷和二老爷这才全然明白,三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是最清楚的,那是最喜欢玩女人,而且,是想着法儿的玩,以前王爷和二老爷就没少管过他,但一直有老夫人护着,而他也不服管,这么些年,也就随他了,反正他也胸无大志,只想当个混混,只要有钱,有饭吃,便让他混着就是。
可是冷华堂就不一样,他是堂堂的世子,是要继承简亲王府的,竟然也学了三老爷的,做那下作无德之事,王爷和二老爷这一次难得一致的,全都气炸了,王爷起身对着冷华堂便是一脚踹了去,二老爷看着虽是心疼,却也没去劝,嘴里还骂道:“该,真是该,读了那么多诗书,圣人教化之言,你……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王爷这一脚去得重,踹得冷华堂差一点吐了血出来,他爬伏在地上,抬头乞求地看了眼二老爷,二老爷心里一酸,看王爷又要去踢他,还是拉住了王爷的手道:“他也是新婚呢,又要到年节下了,先前被你打的伤就没好利索了,你再伤着了他,明儿进祠堂拜先祖时,怕都带了伤呢,那时,在祖宗面前也不好交待啊。”
那边三老爷得倒是笑开了,大声吼道:“二哥,你说啥话呢,你三弟我可是有年头没进过祠堂了,那可是老太爷在时立下的规矩,王府子弟有那德行亏损的,是不得进入祠堂的,堂儿犯的事可比我当年更利害呢,我不能进,他当然也不能进啰。”
二老爷听得大怒,这个老三没事就乱搅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城东那铺子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他有了银子便往自己腰包里塞,哪里管了正经的经营啊,如今好几家的股东都在闹呢,王爷常不在家,他们便守着自己闹,真是烦都被烦死了,如今他又来坏堂儿的事,哪有世子不进祠堂的理,除非是犯了大错,被除了世子之位,那才能不进去,不然,以王爷如今这个年纪,没个继承人进去添香,族里的那些个老古董们肯定又要找茬子说话了。
“老三,堂儿这错能和你当年比吗?你当年是吃喝嫖赌样样都干,他在外面可是行端止矩的,孙氏不过是他自己的老婆,在自个儿府里,怎么玩闹都不为过,你少在那瞎起哄了。”二老爷怒斥着三老爷道。
“哎,二哥,你这就不对了,他这事做得比我当年过份得多哦,孙氏身份可不差,可是孙老相爷嫡亲的孙女,孙大将军嫡亲的女儿哦,堂儿连她都如此虐待,此事若是传回孙家去,你们可有想过后果?哼,若他如此亏德败行也能进祠堂,那我也要进,你们谁也别想拦我,我玩的还不过是几个奴婢呢,对正经老婆我可是指甲壳也舍不得弹一下的。”三老爷被二老爷一骂,也生气了,硬着脖子说道。
王爷倒觉得三老爷这话很是有理,加之他先前就对冷华堂有了疑心,如今再看他做事如此缺德,便对他更是失望透了,也不等二老爷再说什么,便手一举道:“来人,将这逆子给我送进黑屋里关着去,过年都不许放出来,谁也别想为他求情,如此丧心病狂,哪里有资格继承世子之位,别丢了祖宗的脸了。”
冷华堂听了如遭当头棒喝,吓得就就王爷扑了过去,抱住王爷的腿就求:“父王,堂儿昨夜不过是喝多了酒,堂儿平日里一直约束自己,从不也乱行半点,您在外也能听到,堂儿的名声一直不坏,若是……若是不让堂儿进祠堂,只怕族里的亲族们会乱传,堂儿一次酒醉犯下的过错,便会变成终身的污迹,父王,如此可是要毁了堂儿一世的清白啊。”
“放心,大哥,爹爹只会说,你病了,病体沉疴,无法进祠堂的,小庭我当年不是也因为病得利害,没有进去吗?祖宗会明白你的。”冷华堂笑着推了轮椅在冷华堂边上转悠着,嘻嘻笑笑地对冷华堂道,一副小孩子看好戏一般,欢欣雀跃的样子。
王爷听了便慈爱的看他一眼,眼里露了心痛和怜惜,对他道:“嗯,庭儿如今是越发的懂事了,今年,你就替你大哥祭祖上香吧。”
二老爷一听大急,顾不得那许多,冲口就说道:“大哥,那怎么行,小庭可是个残废之人。”
王爷最是听不得人家当他面说小庭是残废,不由勃然大怒,对二老爷吼道:“老二,你也管得太宽了,此乃我府里之事,由不得你来多言。”
三老爷听了倒是幸灾乐祸地笑道:“可不是,二哥就是操心太多了,对堂儿可是比对轩儿还要关心紧张呢,哎,可怜的轩儿哦,听说有个丫头被他弄大了肚子,他想给自己儿子一个正经的出身……”
“三弟,你也管得太多了,那是你二哥府里的事,也由不得你来多嘴。”一旁的二太太听这话又要扯到素琴身上去,忙冷冷地拿王爷的话来堵三老爷的嘴。
“那感情好啊,以后你们可别再在我跟前说三道四,指手划脚啊,城东铺子我也管了不少日子了,出过岔子没,大哥从来没斥责过我,你们两口子倒是隔三差五的来找我麻烦,再如此,我就当你们是放屁,风吹过便散了。”三老爷听了斜了眼睨着二太太,说话一点情面也不留。
二太太被他的粗言粗语气得脸直抽抽,狠狠地瞪了二老爷一眼,转身拂袖而去,连给老夫人,王爷,王妃行礼都免了。
二老爷看着就皱眉,如今话也被王爷说到这份上了,他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便跺了脚对冷华堂道:“你就闹吧,如今人家越发的偏心眼了,你再不自律,人家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呢,你就可劲的闹吧,闹死你自个最好了。”
冷华堂撇了嘴就喊了声:“二叔……”二老爷便对他猛使眼色,不住地往孙玉娘身上瞟,冷华堂终于理会过来,转身边对玉娘作揖:“玉娘,为夫错了,为夫只是一时酒后发狂,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如此,父王长辈们都可以作证,我若再对你恶行恶言,你自可来告父王母妃便是。”
孙玉娘先前看王爷为了她而踹了冷华堂一脚,看着便觉得解气,但她一直只是哭,不敢多说半句,后来听王爷和三老爷说的全都是向着自己的,心里也有了几分胆气,只是真将冷华堂的世子之位去了,她心里又觉得茫然了,如今自己已是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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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他又诚心地求了过来,心里便发怵,矛盾得很,很想上前去猛打这禽兽一顿,可是又怕他以后会伺机报复……想了又想,还是低了头,对王爷磕了个头,柔弱地说道:“请父王放过相公吧,只要以后他不再犯,儿媳……儿媳便不计较他这一回了。”
锦娘差点没被玉娘这话气死,这个玉娘,平日在娘家嚣张跋扈的紧,怎么到了王府里来了,却又胆小如鼠了,对个冷华堂竟然如此的宽容?还真是贱呢,只会欺软怕硬,算了,懒得管她,以后任她被那禽兽折磨好了。
王爷原就是想让玉娘转脸,如今看她果然肯为冷华堂求情,便叹了口气,轻声对玉娘道:“让你受苦了,是父王没有教好那个逆子,他如此败德地对你,你还肯为他说情,真真叫父王汗颜啊,你是个好孩子,这事……可千万别说回娘家去,别再让老相爷操心了。”
玉娘听王爷的口气有松动,忙点了头道:“父王放心,儿媳决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半句,儿媳……也觉得没脸的很,求父王,就放过相公吧。”
冷华庭听了便又将椅子转到玉娘身边,歪了头看着她道:“还没看出,你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呢。”
玉娘自进门起,就一直不敢抬眼看冷华庭,她怕自己会失态,更怕自己的心会更痛,如今贞洁已失,早已没了资格再做他想……可是……心里痒痒的就是想看他,只是死命地忍住罢了,这会子见他离自己近了,又好生地跟自己说话,便抬了眸,咋看之下,立即垂了眼帘,也不敢答话,却也嗡声嗡气地对王爷道:“只是……儿媳遍体磷伤,心中还是有气,父王,小惩大戒就好,别不让相公进祠堂了。”
第一百零三章
王爷看玉娘受了如此虐行,还肯为冷华学说话,倒是对她高看了一眼,不过,方才二老爷极力地护着冷华堂,这让王爷很是光火,儿子是自己的,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堂儿如今变得越发的浑了,保不齐就是老二平日里教的,他怕是巴不得自己的儿子个个都出了问题,爵位就给了他儿子承继呢,哼,堂儿再不重罚,再不好好的扭转性子,将来必定会成了老三那个样子。
“堂儿,你看玉娘如此替你求情,你以后再不可伤害她了。”
冷华堂听王爷语气松动,忙老实地应道:“父王放心,儿子以后便滴酒不沾了,再也不敢犯如此大错了,玉娘……是好女子,儿子一定会好生待她。”
抬了头,想要扶玉娘起身,但却又听王爷又接着说道:“以后改那是肯定的,但这一次,也不能轻饶,你最近总是一再地犯错,很让父王痛心和失望,所以,来人,将世子拉进黑屋里关起来,年节时,不许进祠堂。”
冷华堂正装作体贴地去扶玉娘起来,被王爷这话震得如遭棒喝,手一松,玉娘原就双腿跪发了麻,倚着冷华堂才站了个半起,这会子失了力,人便又跪跌了下去,她衣服遮掩下的肌肤无一处是好的,这会子再一跌,痛得惨呼一声,声音凄惨得很,就连一旁看着的老夫人听了也觉得一阵肉酸发紧,原本想为冷华堂求两句情的,这会子她怎么也开不了那口了,将头偏向了一边去。
这时,进来两名侍卫,架了冷华堂就往外面拖,上官枚见了向前走了几步,很想为他求情,但耳旁又响起了昨夜那狰狞的笑声,她一阵恶寒,下意识就收住了脚,没有再追下去。
锦娘看着玉娘的惨样是既同情又气恨,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谁,明明可以将冷华堂惩治得更厉害的,她却放了他一马,为他求情,原来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她自己太过任性妄为,又怎么会有如今这个下场,这还只是个开始,若她还是如此欺软怕硬,以后还会有更苦的果子吃的。
二老爷见冷华堂仍是不允许在年节下进祠堂,心里更加郁闷,暗恨冷华堂的不争气,却在心里存了更深的担忧,最近堂儿这里总是连番的出状况,以前他也曾玩劣过,只是也没闹开,王爷和王妃都是不知道,堂儿一向也谨慎,这几日子却是常常被发现……看来,那个孙锦娘是该想个法子治一治才好,若再让她纠查下去,只怕好多事情都会败露。
思及此处,二老爷凌厉地扫了锦娘一眼,锦娘正在为玉娘的事情而忧心,突然便感觉背后升起一股凉意,她不由转头看去,正好触到二老爷如恶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