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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正听了直了身,诚心诚意地对锦娘道:“还请少奶奶不吝赐教,下官为二少爷的毒,没少下功夫,却始终不得门而入,找不到法子医治,且下官敢断言,整个大锦,若下官父子二人都难医治,除非下药之人拿了解药来,不然,定然是无人能医。”
果然如此,这个刘医正,还真不是个能吃亏的主,锦娘笑了笑,对刘医正道:“大人是如何看出是我给相公解毒的?而且,大人早就知道相公身中剧毒,却只在如今才肯明言,大人是否也该给我们一点有用的信息呢?”
刘医正听得一怔,复杂地看向锦娘,这个二少奶奶若是去做买卖,怕是只赚不亏的,一点补药可能难以讨到自己想要的方子,不过,二少爷可是简亲子唯一的嫡子,如今他双腿恢复,而那位如今的世子爷却正越发的疯狂,怕是过不了多久,简亲王府的真正掌家之人便会是眼前这一对年轻夫妻……
“二少奶奶,二少爷所中之毒乃是来自西凉皇室,而且症状与某种疾病很是相似,下官既是无能医好,又岂敢妄下断语,不过,据下官所知,贵府二老爷与西凉皇室却是走得近的,下官言尽于此,再多的,下官也不知了。”刘医正斟酌着说道。
锦娘和冷华庭听得一怔,怪不得府里总出现西凉来的毒药,原来,二老爷真与敌国有勾连,此事可不是只关系到一个简亲王府,而是关系到整个大锦王朝的利益了,只是,刘医正怕是也没有切实的正据,以他的精明和保守,定然也不会在皇上面前去指证二老爷,他今天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不过是因太想要锦娘医治那毒素的方子了,也算是打破了他一惯坚持的自保原则。
“其实那个方子很简单,一会我便写给您,还望大人能替我夫妻二人保守这秘密才好。”锦娘笑着起身,拿了笔墨将方子写给了刘医正。
刘医正提供的那个信息太过重要了,冷华庭一时陷入了沉思,二老爷也算得上是大锦朝的皇族,他为何与西凉勾结来害自己?仅仅只是为了帮助冷华堂固位吗?冷华堂得了墨玉和简亲王之位又对他能有多大的好处?将基地的秘密卖给西凉?他在大锦身份地位和财富都不低,西凉皇室要许多大的好处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背叛大锦呢?这一点,很让冷华庭费解呀。
王爷与大老爷将那几个人犯带到了刑部大牢,经过审讯,那几个都是江湖人氏,是有人出巨资请他们来暗杀简亲王儿媳的,但他们却只说出钱给他们的是一位蒙面人,先付了一半定金给他们,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谁也没有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
这让王爷和大老爷听了好不光火,将那几个人犯施了重刑,却还是问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只好移交刑部尚书按正常程序处理。
王爷和大老爷两个还是一起进了宫,皇上正在正元殿里与太子议事,听说孙大将军和简亲王两人同时求见,很是诧异,笑着对太子道:“这两亲家不是在一起喝酒庆新年,到朕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是想讨便宜酒吃?”
太子听得哂然一笑道:“或许是来给父皇您拜年的呢,王叔开了年可就要去南方了,想来,还有诸多的事情想要向您禀报呢。”
皇上笑着让宫人将简亲王和孙将军招了进来,二人进来后,与皇上和太子分别见了礼,皇上说了免礼平身,但此二人同时跪着却不肯起来,皇上见了便觉奇怪,看了太子一见,太子忙上前来扶简亲王:“王叔,这大过年的,您就算要给父王拜年,也不能拜了不起来吧,地上可冷着呢。”
“求皇上给微臣做主,臣之儿媳冷孙氏今日回门时,在路上被人劫杀。”王爷一脸愤怒地对皇上说道。
皇上听得大怒,竟然有人敢在皇城根下行凶,且是在王公贵族集居之地对皇家亲族下手,那也太无法无天了,这不是在打皇家的脸么?
太子也是一惊,忙又问了句:“王叔,您说的可是小庭媳妇?”
大老爷听了声音哽咽地对太子道:“回殿下,正是微臣小女,嫁给简亲王二公子的锦娘被人劫杀。”
太子听得大怒,对皇上了拱手道:“父皇,那孙锦娘可是个人才,她若出事,对大锦朝可是一大损失啊。”
此言一出,不止是皇上,就是简亲王和大老爷两人也很是震惊,太子如何知道锦娘是人才?锦娘会的那些可全是以小庭的名义上报的,太子此话是何意?
“父皇可还记得臣妻曾献给母后的一副草图,那可是用墨笔画的。”太子急切地说道。
“墨笔?你是说,那女子用墨笔画图?”皇上听得也是一震。
“正是,那日她来儿臣宫里给臣妻上了个治宫的条陈,儿臣原想不那过是妇人之间的小把戏,没有在意,后来一看那图才知道,她竟然用墨笔作图,而且用法与以前那奇人出奇的相似,所写的条陈也是简单明了,方法实用又公正,臣妻如今虽是双身子,每日却只是理事半个时辰,便将整个太子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既轻松,又自在,还少了很多纷争,父王,她定然也是个奇才啊。”太子躬身对皇上说道。
“果真如此,那还真是不能错过啊,王弟,你怎么不早说啊,哎呀,她……可是受伤了?”皇上一听,急了起来,忙责怪地对简亲王道。
简亲王没想到太子如此锐利,只从一支墨笔就看出锦娘的才华,原是想以此推小庭上位的……嗯,不过也好,反正锦娘是自己的儿媳……那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就是孙大将军此刻只怕也是后悔莫及呢,听说当初锦娘在孙家时,可是受尽虐待的,孙家从没重视过她,倒是简亲王府一直将锦娘看得重,王妃和自己也对她关爱有加,锦娘可是谁也抢不走的,她是女子,终是不能立于朝堂之上,如今小庭正潜心在学,以小庭的聪慧,不过几年,锦娘的学识便会学个七八,能够站在明面上的,还是小庭。
“回皇上,臣之儿媳确实聪慧,她与小儿庭华感情深挚,小夫妻两个都很会动脑子,基地那边……怕是得他们二人同行才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简亲王斟酌着对皇上说道。
皇上听了大喜,可又被简亲王急死了,说半天,也没说清楚,他的儿媳是否受伤,“哎,王弟啊,你儿媳可否受伤啊。”先把人救了才是正经,若真是个奇才,可真是天佑大锦啊。
简亲王一听,面上就带了凄然之色,愤怒地说道:“微臣不知,微臣赶过去时,小庭已经派人救走锦娘,只是她的奶娘,随侍丫环,还有几个护卫全都重伤,还有一个已经没了,臣是气急眼了,直接来见皇上,求皇上给讨个公道了。”
皇上听了也担心了起来,对一旁的宫人道:“快,将宫里最好的治伤药送些去简亲王府,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千万要救好才行。”
立即便有宫人听旨办差去了,皇上又对太子道:“此事确实太过份了,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公然行凶,还是对一个弱女子,太子,此事着你去严查严办,不管查到谁的身上去,都要一办到底,不可姑息。”
太子听得一振,心中大喜,立即领旨下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年初二这一天,因着简亲王次媳回门遇刺一案,原本热闹祥和的年节变得诡异了起来,京城很多皇亲贵族,高官大员都诚惶诚恐地缩在家里不敢随便出门,一是怕又遇到奸凶之途行那抢劫刺杀之事,夫人小姐们都不敢出府,该走的亲戚也都不走了,只是派个下人互送节礼!以示亲近。
这第二麻,便是太子首次用雷霆手段抓了一大批六品以上的官员去大理寺受审,首当其冲的就是顺天府尹和九门提督,这两位肩负京城安守之职,却在大节里玩忽职守,懈怠渎职,致使皇亲贵戚生命得不到应有的保护,其次当然是要连累他们的上司以及相关部署衙门,如此七七八八一查,只要稍有关联的就被连带,竟在两日之类,锁了八名官员之多。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要么便是与宁王爷走得亲近,要么便是属裕亲王所辖,其中两位还是当朝太尉手下的关键人物,太子与简亲王一起,先是以辑凶查案为名,后来,有些人与此事实在毫无牵扯,便将他们平日里或贪或行贿,或纵子作恶,或欺压百姓……林林总总的罗织了不少罪名,将这八个位居要职的官员一并处置了,或贬或抄家或流放,一下便将宁王与裕亲王那帮子联合起来的势力削弱了不少,真正达到了断其枝节的目的。
而在这一审案过程中,太子与简亲王的关系比之过往更进了一步,太子妃在初三这一天不顾身怀有孕,亲自莅临简亲王府探望锦娘病情,宫里除太后与丽妃娘娘,叫得上名的主子几乎全都表达了自己的关怀之情,一时,锦娘夫妻倒成了亲贵们口里的香饽饽,这是最让二老爷和冷华堂几个始料未及的。
而最巧的便是,九门提督赵怀古竟然是二太太的亲族。
京城原分内外二城,内城是皇宫和皇亲贵族及二品以上大员集居之所,外城才是百姓杂居之地,九门提督掌管内外二城的安保,尤其内城更是重中之重,就是在平日里,也不得有半分懈怠,何况年节时分,更应该严防才是,而那一群江湖杀手,竟然在内城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凶,而且策划周祥严密,整个案件发生多时也不见有半个巡查的衙役和守城兵士出现,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内鬼勾结作案,有人故意放水,或者说,是暗作配合行事,才使那起刺杀变得如此顺利,若非简亲王府事先便有防卫,只怕那日当场再无活口留下,所以,简亲王当日便直指九门提督与顺天府尹严重失职,太子也正要趁机打压异已,培植亲信,当然更会配合简亲王行事。
在严刑之下,赵怀古之部下终于供出,赵怀古与西凉人有勾连,那群行刺者其实全是西凉高手,太子听得大喜,此事不止是一件小小的刺杀,而是通敌判国的大罪,一查之下,更是不肯放手,只想再深挖出更大的蛀虫出来。
但可惜的是,当日正要再审赵怀古,他却莫名地在牢中服毒自尽,好不容易挖出的一条线索就此断了,让太子好不气恼,盛怒之下,下令以通敌叛国之罪,诛赵家满门,而更多越氏亲族牵连在内,因此,京城姓赵的,或与赵家有关节的,全都成了惊弓之鸟,夹着尾巴,连大门都不敢再出,而二太太的娘家父母兄长当然也被牵连在里,二太太因着是出嫁之女,又是简亲王亲眷,又有裕亲王力保,才免去一劫。
这一切,锦娘都是躺在床上知道的。
连日来,因着来探病的客人太多,王妃是忙得脚不沾地,却仍是让锦娘与小庭小两口好生休养,来了客人,也尽量不惊动他们二位,就是太子妃来了,也只是在锦娘处稍坐,见锦娘身体无恙后,便起驾回宫了,大量的良药补品堆满了锦娘的小库房,让张妈妈和丰儿几个大忙乎了一阵,只是这样倒是让秀姑和四儿几个受了惠,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疗伤圣药,这会子便像不要钱似的,全往她们身上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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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第二日便去了秀姑屋里,秀姑因着伤势太重,一直昏迷着,又高烧不止,大半个身子缠得像个木乃伊,看得锦娘就直掉泪,绿柳倒是机灵得很,自秀姑救回后,就一直守护在秀姑床前,忙上忙下,端茶送水,小心服侍着秀姑,让锦娘见了很是欣慰,又赏了她不少好东西,给她做添箱,喜贵也陪在秀姑身边,两人一同服侍秀姑,感情也在逐渐升温之中。
这日锦娘又去看秀姑,见秀姑还是晕着,便问绿柳:“可曾苏醒过?”
“回二奶奶的话,昨儿晚上醒过一回,直嚷嚷二奶奶的名字,烧倒是退了,您看,今儿总算不烧了,应该过两日便会醒吧。”绿柳给锦娘行了礼后,便站在一旁,拿了帕子给秀姑擦脸,一脸欣喜地对锦娘说道。
锦娘听了自然很高兴,接过绿柳手中的帕子亲自给秀姑擦着,想起那日她拥自己在怀里,用柔弱的身子紧密的护着自己,还有,她清醒时说的最后一番话,这几日全总在锦娘耳边莹绕不绝,擦着擦着就忍不住掉泪。
这时,喜贵端了药进来,见二少奶奶在,正要避,锦娘见了便道:“喜贵哥哥,药给我吧,咱们打小儿就在一起的,不兴那些个讲究,你……就在这里陪着秀姑吧。”
喜贵听得一怔,忘了羞怯,激动地看着锦娘,嘴里嗫嚅道:“四…四姑娘,你……你又叫我喜贵哥哥了?”
锦娘听得更是心酸,脑子里幼时的回忆这几日时时浮现出来,那时,自己虽是小姐身份,却一直吃不饱,穿不暖,四姨娘那会子时不时的就跟了大老爷出征在外,有时半年才回一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