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依依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光棍之歌-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咋?他是我外甥,投奔我来的,我有这个权利教导他。还有,每天晚上点灯熬油的看书到半夜,你看的甚劲儿呀?晚啦。没用。哪如早睡早起,去村外拣一抱柴禾,就是烧炕,炕还热乎哪。”

  我发现我必须充当一个不要脸,毫无自尊心的窝囊角色了,否则,便连一分钟我也呆不下去了。我真正体会到什么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可是,二姨夫对我有恩,我岂能拂袖而去?

  角色说:“我也包饺子。“

  “去,不用你这位师傅,桌子上放着猪头肉豆芽,还有煮好的五香肝肺肠肚,吃。喝酒自己倒,别让我伺候你,你又不是什么高朋贵戚,大不过是个烂松画匠而已。”

  角色便拿起筷子,倒了一杯酒强装笑脸,吃,喝。

  二踢脚如雷,震得我的耳朵根子生疼,我望着那灯芯烧焦的头儿在发着昏暗的光,突然,灯火跳起来,一闪一闪地刺眼。我的心就如同这灯芯一样忽明忽暗。

  “小龙妈,外甥来这这半年多了,干得不错,就是外人不知道他的底里,没找上对象。我看,咱们得出马给他张罗一个,咱这就是他的根。”

  “哼,不花钱行吗?钱从哪里来?你看他把个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像个老实过日子人的样子吗?”

  “娃娃的心思我知道,他是想让别人看看他有能耐。”

  “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懂吗?这咋会儿你冒尖儿?就先掐你那尖儿。再说,摆设再好,顶吃顶喝?我几十年的干部,不比他腰粗?照样随大溜儿,走中间,那才安稳哪。”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我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我抄起酒瓶嘴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喝了一气儿,将瓶子往桌子上一墩,哈哈大笑,摇摇晃晃地扬长而去。冷风如刀,我的心里反而好洒后多了。

  红灯笼们在急速旋转,树木们如鬼在跳舞。我面对空旷的田野放声大哭。

  不过,我一回到我自己的家里,便恢复了自我意识。

  窗外响起孩子们的欢快的笑声,而我却面对孤灯琢磨我的对联,我没有别人过年的欢乐,没有家人团聚的喜悦,我只能顾影自怜。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txt电子书下载
  然而,我这是在向命运挑战,是在向厄运斗争,我艰难地走着,我按照既定目标,一步两个脚印地走着。我相信我会慢慢接近目标的。

  譬如现在,一时一刻的苦乐已经离我而去,我已经超越了它们,向人生的更高境界攀登。虽然最后的成败还是未知数,但是作为一个人,我却是属于是自己的。

  我的心没有生锈,我会用我的灵魂用我对世界的独特的感知和认识与读者的灵魂对话。那便是我追求的文学,也是我的爱情。

  鲁迅说:天津有这么一些无赖,你打他,他跟你要钱;你骂他,他跟你要钱;你损他,挖苦他,他还跟你要钱。我觉得人生也需要这种永不放弃的无赖精神。

  我不要别人所谓的脸。我虽然不断变换着各种角色,但是我并未失去我自己,我仍然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有理想,有追求的活生生的人。也许有人说我自负,但是一位什么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一种诚挚的自负,却象征着一个美好的心灵。

  子时已到,外面的鞭炮声集中在一起炸响,家家院子里用土坯砌的堆着干柴的‘旺火’已经点燃。火光映红整个村子,白烟在树稍上缭绕

  此时,是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的时刻,是新的一年的开始,我突然来了灵感,我奋笔疾书了一副对联:

  冰封雪舞红梅艳

  山高水险劲松青

  横批是:革命到底。

  霸气书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九。可歌!挣扎在灵与肉的搏斗中(1)
  1.又是一年冬。

  我穿着一身油渍班驳的工作服,拿着一把刷子在给一对板箱上最后一道清漆。板箱呈橘红色,油光水亮,镜子似地映着我的脸。我端详自己的尊容,不由得一阵心酸,我已经渐老了,小平头夹杂着几根白发,眼角上刻着两条鱼尾纹,新刮的胡子茬泛着青光,这,使我记起了我的年龄:35岁了。这些老的标记使得我想隐瞒岁数也不可能了。屋子很暗,那是女主人,一个60岁的老太婆用方格床单苫住了玻璃窗,为的是挡住窗外的沙尘披在油漆好的家具上。这板箱、红躺柜、炕围子都是为了给她的儿子娶媳妇用的。

  往常我会像欣赏好的美术作品一样欣赏我劳动的成果,并沉醉在喜悦之中。而现在我却产生了嫉妒、不平和怨恨。恨不得举起板箱把它摔烂。

  “李师傅,瞧,这这流下一道道漆。”老太婆说。

  “贫啥?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我高喉咙大嗓门儿地喊叫。

  “别气嘛,我老婆子就要娶儿媳妇了,高兴啊,我早就盼着抱孙子啦。”老婆儿满脸堆笑,眼睛成了月牙儿。

  哼!就她那个貌不惊人,语不压众,像高玉萍的男人小乔一样,只知道死受苦的儿子都能说上了媳妇,而我却空过一春又一秋,啊!我混得真他妈的惨。我把人家的家打扮的漂漂亮亮,而我的家却锁将军看门,任贼偷盗,任娃娃祸害。

  而我却浪迹萍综,东奔西走,为了混个老婆而白给人家干活,求人家给我介绍一个叫做女人的的女人跟我过日子。

  从1969年到现在整整六年了,我向命运发起一次又一次主动攻击,都被那可恶的思维定势击败了。反而陷进现实的种种看法编织的铜网中,而挣扎不脱。我做了两千里的大转移,我改变我的身份,都于事无补;我发誓不再隐瞒岁数及右派子女的身份,但这恰如鬼打墙,总挡住我通向婚姻殿堂。我不愿意违背道德与良知,然而,在人们眼里我不是生理上有缺陷就是有什么问题。人们用简单的思维得出简单的结论,用普遍性代替特殊性。这些人当中就有这个老太婆。甚至还有她的儿子,以及她的邻居。而我还要竞竞业业伺候他们。

  板箱里忽然映出个漂亮人影儿来,粉红的脸庞上嵌着一对酒窝,弯弯的眉毛下一双亮眼睛。一件绿地白菊的棉袄罩衫,挡住两个一起一伏的似有弹性的乳房,一条咖啡色的确良裤子遮住浑圆的屁股和修长的腿。我被这巧夺天工的秀丽及艺术家笔下的优美曲线迷住了,心骤然怦怦跳到了嗓子眼儿。

  “哟,从来还没见过怎么好的手艺哪,看,平平价,亮亮价,能晃出人影影儿来。”唱歌似的声调扭转了我的头。她的眼光似两把锥子从我头上划到我的脚下,但我却觉得好舒服。

  “看,那牡丹花粉嘟嘟的,那绿叶嫩生生的,真像。”她用修长的白皙的手指捏着一个葵花籽儿放在白白的牙齿之间,我见她用舌头麻利地一转,接着从红润的嘴唇里飞出的两片瓜子皮像白蝴蝶一样飞舞,翩翩落地。

  一对对花蝴蝶牡丹花上落

  一对对毛眼眼撩哥哥

  她唱起了河套的爬山调。声音细微但字正腔圆。我的耳朵捕捉那优美的旋律,心里在想:她是触景生情无意唱呢?还是……?

  “师傅。”她嫣然一笑,“我家有个碗柜子,还没油画哩,顾得上吗?”

  “顾得上。”我忙说,“这家的活马上就交工了。”

  “我家就住在村子西头,孤独一家,院子里有一棵新疆杨。”她说完,往我手上塞了一把葵花籽儿,扭身便走,到了门口,又回头,说:“大娘,来我家串去呀。”



  我楞楞地望着她如风摆柳似的飘然而去。

  老婆儿望着她的背影骂了一声:“骚货,狐狸精。”

  “她怎么了?”

  “过门儿才仨月,就养下了娃娃。呸!”老婆儿狠狠歹歹地说。

  啊,这里面一定有个曲折的故事,我来了兴趣,忙说:“不可能吧?”

  “你看她那妖精相数,多会儿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男人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子。”

  这句话加上那女人的言行举止勾起了我的占有欲望,此时,我的烦恼失望的心理占了上风,我想:既然上天这么待我,我何必要那良心道德呢?我连起码的人的需求都不能满足,我还活的有滋有味,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不啦。六年了,我奋斗,我拼搏,却落得空空如也,只有孤芳自赏的强者意识,却不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倒不如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忽然后悔没有和高玉萍做露水夫妻了。虽然露水怕见太阳,可那也是夫妻啊。哼!你们有一个老婆,我要有几十个老婆,就这么走一处搞一个露水老婆,也不虚度此生了。

  而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就是我进攻的目标,也算我向命运的抗争,向现实的一个强有力的挑战。

  
九。可歌!挣扎在灵与肉的搏斗中(2)
  2.我推着自行车向村西的新疆杨走去。天阴沉沉的,恰如我此时的心境;东南风刮得棉絮般的白云乱跑,恰如我此时的心情;田野光秃秃的,几只脱缰的瘦驴瘦马在啃食枯黄的草茎,如同我的心田。我怀着恶毒与邪念走着,脑子里完全被仇恨与报复充满。

  三十年,做牛马,天日不见

  抚着这条条伤痕,处处伤疤

  我强压怒火,挣扎在无底深渊

  ……………

  只说是苦岁月,无边无岸

  谁料想铁树开花,枯枝发芽

  竟在今天……

  我唱着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的唱段,我失笑,没想到它居然能传达我的心声。

  我的人格分裂成两半——

  一半在为我自己清醒地走向深渊而懊悔痛惜。

  一半像一只饿虎向一只兔子扑去。

  我笑他:何以将自己的不满与愤慨向弱者发泄,算什么男子汉?

  他嘲笑我:你可怜别人,谁又同情你呢?

  我把车子支在院子里,环视一下四周,像是侦察地形地物。只见三间土房的门窗被烟熏得油渍班驳,但玻璃却擦得十分明亮。粮房门框上的对联已经由红边白,大窟窿小眼的,在冷风中飒飒响,依稀可见“学大寨,赶昔阳”的墨迹。一头瘦如狗的猪像四根干柴顶着一个搓板似地摇摇晃晃,在太阳地里晒着取暖。院子里有一座大圆坟似的白茨丛,灰白的枝条纵横交错,里外缠连。红柳枝、碱蒿、葵花杆堆在高墙的西面,整齐有秩。

  这一切使我有归家之感。

  那女人笑脸相迎,依然风流俏丽,弄得我神魂颠倒。

  我进了屋,立刻有一股热流合着柴烟与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我那冻得生疼的脸火辣辣烧。这是一明两暗三间房,中间的厨房案子上摆着一尺高一条一条的猪肉。铝制大洗盆里放着猪头下水和四蹄。灶上锅里炼着板油,呛人的油烟辣嗓子。我看着这一切当地杀猪时的景象,不由得产生了嫉妒之情,其实,我如果有个老婆也可以享受这些,可惜……咳!

  炕上一尘不染,柜盖上些许漆皮剥落。河套人家的室内布置基本一样,只是这家有个绿壳圆盘石英钟挂在墙上,旁边的四寸合影结婚照烫了我的眼。

  这家的女主人和一个男人肩靠肩坐着,笑容可掬,满脸幸福。那男人更是合不拢嘴。只是五官分布得不太均匀,像是一幅小孩子画的头像。



  我的欲火越烧越旺,我的恶毒的念头,如石头投入水池,泛起一圈圈漪涟。我想:这个男人肯定是拣了个烂货,你有啥美的?就凭她这么美丽动人,怎么肯嫁给你?一定是她肚子里怀上了什么官的孩子以后,像许小芬一样让人甩了,你才拣了个破烂儿。这等骚货,我向他进攻,宣泄我的愤怒,解决我的生理需要,何罪之有?何愧之有?正如鲁迅的小说《阿Q正传》里说的“……和尚动得。我为什么动不得?”

  我的心坦然而镇静了。我占有她,似乎如探囊取物了,我心想:瞧好吧,您哪。

  
九。可歌!挣扎在灵与肉的搏斗中(3)
3.一杯热茶递上来,我故意碰了一下她的手,那白白软软绵绵的感觉便烙在我的心中,而她只是淡淡一笑,小声说:“小心烫了手。”满口普通话。

  讲好价钱,连工带料12元,我便动手用砂纸打磨柜厨,刮腻子。两个柜门平平的,我稍微磨了磨,便打白色底子,开始画画儿。

  我留意观察她,此时,她已经将耗下的油肉装进瓮里;将猪头下水放进粮房;将肉条放在红柳笆子上,在屋外面冻着。我一边干活,一边看她莺飞燕舞地忙,听着她轻声哼着河套地区的爬山调——

  想哥哥想得我心发慌

  错把那个秤砣当干粮

  想哥哥想得我心里乱

  鸡窝里的坷拉当鸡蛋

  想哥哥想得我泪花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