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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蔡炎培,性格跟古龙差不多,是个性情中人,只不过比古龙收敛一些,没那么癫狂,前两年还和亦舒玩三角恋爱。
随便聊了几句,年轻的叶辉忍不住了,说到了来意:“王先生,实不相瞒,鄙人准备创办一份诗刊,想向你邀一篇诗稿。”
“我?”王梓钧乐了,“我哪会写诗啊。”
叶辉道:“王先生就不要妄自菲薄了。您的处女作《搜神记》中,那首《刹那芳华曲》可是流传甚广,还有《东风破》的歌词也是诗意盎然。您写诗的功底,恐怕比不少所谓的诗人还要深厚。”
“不行不行,我可不会写诗”王梓钧连连摆手。
蔡炎培朝叶辉苦笑了一下,他是被叶辉强拉来做引荐人的,找王梓钧要诗,这本身就让他觉得有些搞笑。
叶辉沉默了一阵,看着王梓钧诚恳地说:“王先生,实不相瞒,这次向您邀稿,主要就是想借你的名气,为这本新诗刊增加人气和关注度。我知道你不缺钱,我也给不起太高的稿酬。我办这个诗刊,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要为如今凋敝的香港文坛做一点贡献。如果您实在不愿意地话,我也无法勉强。”
日后谈起香港,都说这里是一片文化的沙漠。但事实上,五、六十年代的香港文坛,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涌现了不少高质量的文人。但从六十年代末期以后,内地“文革”时的极左文艺思潮对香港文坛的负面影响越来越大,部分香港作家(主要是南迁作家,走现实主义道路的作家)的文学主体和审美意识淡化,作品出现主题先行、人物概念化和充满说教的流弊,令读者望而生厌。
同时,因为一些东南亚国家相继关闭华校,禁止华文刊物入境,以东南亚为主要市场的香港纯文学刊物销量锐减,难以为继,纷纷停刊,如创刊于五六十年代的《中国学生周报》、《文坛》、《纯文学》等刊物都宣告不支而倒闭。
失去了生存的物质条件,许多靠笔杆子为生的文人开始转行,到了七十年代后,整个香港文坛迅速滑入低谷,但也有一部分文人苦苦支撑。
这个只有24岁的年轻诗人叶辉,在眼下这种恶劣情况下,居然想要办一本纯文学的诗刊,简直是稳赔不赚。
看着叶辉诚恳的眼神,王梓钧有些不好意思拒绝。
“这个,你办诗刊在资金上困难吗?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资助一些。”王梓钧说,“至于写诗嘛,那玩意儿好久没写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资金虽然有点困难,但还可以克服。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我们的刊物没有知名度。”叶辉咬咬牙说:“要不我写一首,署上您的名字?”
“你这不是叫我作家吗?”。王梓钧哈哈大笑。
叶辉满脸失望,蔡炎培对他办诗刊也不看好,这次来陪他来找王梓钧也并不抱希望。见王梓钧拒绝,蔡炎培道:“阿辉,我看还是算了吧。王先生拍戏很忙的,我们可以再去找余光中先生试试。我在台湾读书的时候,和余先生也打过一些交道。”
“也只好这样了。王先生,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打扰您休息了。”叶辉叹口气站起来道。
王梓钧送两人离开,一边走一边搜脑子里存的资料,可都是一些关于影视、音乐,以及台湾七八十年代经济政治方面的东西,居然找不出一首诗歌来。
就在两人即将出门的时候,王梓钧脑子里灵光一闪,居然还真发现一首,忙说道:“两位稍等,我突然想起以前高中时候写过的一首诗。”
“真的?”叶辉惊喜道,他可不管王梓钧这首诗写得好还是烂,只要能借王梓钧的名头吸引眼球就可以。
“是首情诗,不知道你们要不要。”王梓钧又将两人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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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情诗更好。”叶辉连忙道。这几年被大陆的左派文学害得不轻,那种正儿八经的诗反而让读者腻歪。
等王梓钧坐下,叶辉连忙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纸笔,铺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王梓钧一边写,叶辉一边小声念道:“《飞鸟与鱼》: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好诗,真是好诗,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好诗啊。王先生你真是太谦虚,能写出这种诗歌,居然说自己不会写诗”
叶辉欣喜若狂,刚才的赞美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确实发自真心的喜爱这首诗。而作为副刊老编辑蔡炎培,这时也面露惊讶,他没想到王梓钧还真能拿出一首,而且质量非常之高。
“哪里哪里,少年时候的涂鸦之作而已。”王梓钧厚着脸皮道。
这次抄袭他倒是心不亏,反正这首诗也没有准确的作者。
后世以讹传讹,说这首诗出自于泰戈尔的《飞鸟集》,甚至连《读者》这种杂志都这么说,其实纯属扯淡,《飞鸟集》里根本没这首诗。
此诗的最早出处来自于香港女作家张小娴的《荷包里的单人床》,不过只有前面那么几句,并不完全。后来台湾阳明神农坡医学院的学生在学校的BBS论坛上,以张小娴那几句为基础玩诗歌接龙,集体把这首诗创作出来。
鬼知道怎么传来传去,这首诗就成了泰戈尔的大作,搞到后来居然有人责备张小娴抄袭泰戈尔老爷爷。
叶辉拿着诗稿反复朗诵,越读越是喜爱,丢下王梓钧和蔡炎培在旁边聊天。
王梓钧和蔡炎培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大堆,叶辉才反应过来,笑道:“不好意思,王先生,我有些失态了。对了,我们的诗刊叫做《罗盘》,最迟下个星期就能出来。至于稿酬……”
“稿酬就不必提了,”王梓钧抬手道,“就像你说的,算是为香港文学出把力。”
或许叶辉真的能借他的名头捞一把,但以目前香港文坛的情况,这种诗刊最多能撑一两年就会倒闭,这是大势所趋。如今的香港文坛有点像九十年代的大陆,那种黑格尔都能卖脱销的日子早一去不复返,人们都忙着赚钱,消遣也是看电影电视,谁会去读书啊,特别还是纯文学的书。
叶辉拿到王梓钧的诗后,隔天又跑到香港中文大学去找余光中。道明来意后,又把王梓钧的诗拿出来,请余光中写点评鉴赏。
“王梓钧写的?”余光中诧异道。
“对,是他读书时候的作品。”叶辉道。
余光中道:“节奏有点小问题,不过胜在情感动人,也算是难得的佳作了。你明天再来找我吧,我把我的诗和赏析一起给你。”
“谢谢余老。”叶辉连忙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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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赌神》拍到一半的时候,叶汉那边的公海赌船的装修已经完毕,船只是在墨西哥注册的,这玩意儿一开入公海,即便是杀人放火澳门当局都管不了,得墨西哥政府来执法。
这艘赌船被称为“东方公主”号,排水近七万吨,身长一百多米,为了吸引人上去消费,每人只需要交200港币就能上船,上面吃住免费,随便你玩多久,直到返航补给为止。
200港币的价格,吃住免费,这可比住酒店都还要划算得多。不过上了船之后,恐怕没几个人会有心思去吃住,腰包会迅速的瘪下来。
“东方公主”号还没开张,叶汉便已经把消息透露出去,港澳台三地许多赌徒翘首以待,而何鸿燊却是如临大敌。
就在王梓钧准备带队上赌船拍戏的时候,叶辉的诗刊《罗盘》终于问世了。这种纯文学刊物属于小众向诗刊,叶辉也没钱去做广告宣传,出来之后少有人问津,不过几天之后,突然销量暴涨……
399【诗人王梓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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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400【诗人王梓钧?终】
400诗人王梓钧?终
“他坐在窗前
一动不动,树叶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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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
背后,镜子里
一个『裸』体的『女』孩
蜷缩在谢顶的国王身体中
她的盔甲散落在地板上
在一方块
黄昏的光线中
外面,刺槐树
瞬间变成
生铁『色』,马群变成石头……”
什么破诗?
王梓钧拍戏之余闲得无聊,手里捧着叶辉让人送来的《罗盘》创刊号,读来读去,里面的诗歌他倒有一大半读不懂。
就如同这一首吧,是叶辉自己写的《陌生人》,王梓钧翻来覆去地看,差点把手里的诗刊都看脸红了,就是没搞懂这诗跟陌生人有什么关系。
看来自己不是写诗的料,别说写,别人写出来的他都看不懂。
“导演,妆画好了。”化妆师提醒道。
“来了。”王梓钧顺手把诗刊丢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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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刊的创办者叶辉很郁闷,已经过去三天了,他办的诗刊《罗盘》居然只卖出了不足一百本,其中有一部分还是他自己买来赠送给友人的。
《罗盘》的编辑部,几个年轻人愁眉苦脸,他们所有人即是诗刊的创办者,也是诗稿创作者、约稿人和编辑。
“阿辉,别难受了,至少已经卖出去好几十本了,比我们预想中的成绩好。”诗刊的创办者之一乔楠安慰道,接着又自嘲地笑道,“好在我们只印了两千册,不然我们可以直接申请破产跑路了。”
“不对啊,有了王梓钧和余光中先生的作品在上面,应该会引起轰动才对。”叶辉冥思苦想,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李泽飞说:“我去书铺看了一下,我们的诗刊摆在最角落里,不仔细找根本看不见。”
“那就难怪了。”乔楠道。
叶辉突然站起来说,干脆我们去高校推销。
乔楠汗道:“推销诗刊,你真行,这也能想得出来。”
“我看这办法可行。”一直没说话的路易道,“一人带两百本出发,香港大学的我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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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故事大多从书籍而来,随着电影电视的兴起,书市必然会衰退。到了七十年代,甚至连看武侠小说的人都少了许多,更别提纯文学书刊了。
目前关注文学的最大群体,就是学生。
接下来的几天,香港各高中、大学的校园里,赫然『混』入了一批推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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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辉觉得搞推销有点丢人,试了好几次都没好意思开口。
眼见又有几个『女』生成群结队从眼前走过去,叶辉咬牙冲了出去,喊道:“同学,你……你……”
“要问路吗?”。这些『女』生十八九岁的样子,其中一个走在中间,模样颇为俊俏,看样子至少是个班『花』。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们谁喜欢诗歌的?”叶辉一边说一边把诗刊『摸』出来。
“老土,要追我们玲玲就直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诗歌来搭讪。”一个胖妞鄙视道。
“哈哈哈……”其他『女』生见叶辉那傻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不是的,”叶辉辩解道,“这本是我创办的诗刊《罗盘》,现在在做推广活动,你们谁喜欢读诗的,我可以八折卖给你们。”
“神经病”旁边嗑着瓜子说。
那叫玲玲的班『花』说:“你办的?能让我先看看吗?”。
“当然可以。”叶辉把诗刊递过去,“这诗刊里前面部分是名家作品,后面的是普通诗人来稿,中间一部分是我们摘选的世界优秀诗歌。”
这群『女』孩显然没几个喜欢读诗的,让她们看琼瑶和亦舒的爱情小说还差不多。
玲玲见叶辉长得有些小帅才把诗刊拿到手,本想随便翻翻,谁知刚看到封面就惊呼道:“王梓钧?”
“哪里?王梓钧在哪里?”嗑瓜子的胖妞『精』神一振,眼睛四处看去,还以为王梓钧来她们学校了。
“这上面啦。”玲玲指着诗刊封面的导读问叶辉,“这个写诗的是谁啊,怎么能『乱』用别人的名字?”
叶辉解释说:“不是冒用,就是王梓钧写的。这是王梓钧高中时候写的情诗。”
“你说的是唱歌、拍电影那个王梓钧?”胖妞追问道。
叶辉笑道:“我好像只认识这么一个王梓钧。”
“哇,真的是我家阿钧写的。玲玲,快翻开看看。”胖妞连忙催促。
玲玲从目录找到页码,直接翻到《飞鸟与鱼》那篇去,读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