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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乱套了。所以不管是封建社会还是现代社会,官场上的人不管有多大的恩怨,都不会直接派人暗杀对方的人,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忌讳,可洪承畴却偏偏做了,是以就连原本应该和他同一立场的姜逢元说起来也是一脸的怒气。
杨嗣昌无力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出来再埋怨也是于事无补,如今最要紧的是要赶紧派人搞清楚这个岳正宏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他真的是扯旗造反还是只派兵做个姿态威胁一下朝廷想要个说法,若是后者那就说明此事还有的谈,否则只怕朝廷是不出兵也不成了。”
“可是……可是……咱们户部没银子啊!”
一提到要打仗,程国祥这位新上任的户部尚书脸立刻就绿了,当官就是这样,没到这个位子的时候拼命的想往上爬,等坐到了这个位子之后才知道这哪是当官啊,简直就是坐在火炉上。
杨嗣昌白了他一眼,对自己这位马仔很是无语。户部有没有银子我这位次辅难道还不知道吗,用得着你来提醒。
想了又想,最后杨嗣昌这才嘱咐了这几位好一会,直到天色到了黄昏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旭日初升,每天一次的早朝开始了。
不得不说,古代的早朝是一个相当苦逼的制度,那些需要参加早朝的大臣们每天寅时起床(凌晨三点左右)进宫,卯时(早晨五点)就要应召觐见皇帝,然后要开一上午的会。
因此在古代当京官可是一个苦差事,没有一副好身体可是万万不行的。而更苦逼的是崇祯恰巧是一位非常康勤勉的皇帝,他和前面那些几十年都不早朝的祖宗不同,自打他登基以来十年如一日非常勤勉的每天都按时早朝,这也让许多大臣叫苦连天。
当阳光微微照在金銮殿的时候,大明朝的早朝便正式开始了。崇祯顶着他那万年不变的黑眼圈坐在了龙椅上,看着下面恭敬站着的大臣们他的心里窝着一股子无名火。
“啪……啪……啪……”
当最后一声“响净鞭”停下来后,也意味着早朝正式开始,王承恩站在崇祯的右上角尖声喊道:“今日早朝,诸位臣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诸位臣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一连三声,王承恩说完后宽大的金銮殿上依旧一片寂静,站成了两排的数百名大臣连一个咳嗽的都没有。
要是这般情景被天启、万历这样的皇帝看到肯定会很高兴,没事就可以早点下班回宫里睡个囫囵觉,或者是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情也是好的。可是在崇祯这样的人看来却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透着一股子诡异味道的金銮殿。崇祯的脸色更加黑了,沉声道:“怎么?诸位爱卿都没什么要说的么?还是我大明如今国泰民安,已经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啦?”
诸位大臣一个个面面相窥,他们眼睛不瞎消息也不闭塞,自然看得出来今儿个自家老板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今天所有人都当起了哑巴,就连一向喜欢开地图炮的御史言官们也都闭上了嘴。
只是这些大臣们越是沉默崇祯的心情就越糟糕,只见他猛的一拍龙案,大声喝道:“怎么了?平日里你们不是一个比一个能说吗?今天怎么都哑巴啦?”
“沉默……依旧是无言的沉默。”
崇祯的怒火更盛了,他站了起来大步走下了阶梯对着众人咆哮道:“好……你们不说。朕替你们说,前日忠勇侯岳阳派出大军进驻了太原和大同,山西巡抚许鼎臣、布政使陈家宝都派人送来了八百里加急,说目前岳阳的人马已经接管了两地城防,并开始收缴原守城官兵器械,你们说怎么办?”
崇祯咆哮的声音不住的回荡着,这次终于有人出来了,一名御史站了出来大声道:“启奏陛下,岳阳此举为大逆不道。朝廷应立即撤去忠勇侯之爵位并昭告天下,同时应将其锁拿进京治罪以儆效尤!”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这名御史说完后,很快就出来了十多名言官一起跪在了地上,反正他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不管怎么说都没事,太祖早就说了,不以言获罪嘛。
只是今天太祖的话失灵了,这名御史说完后。崇祯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冷得让人害怕。只听见崇祯冷笑道:“好,难得诸位爱卿如此公忠体国。朕心甚慰啊。这位爱卿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位御史估计性子比较而二,情商有些低,竟然没听出自家老板话里的意思,闻言惊喜的说道:“不敢有劳陛下下问,臣右佥都御史王天佑。”
“王天佑……”崇祯冷冷的笑了笑:“你刚才说要派出缇骑将岳阳捉拿归案是吧?”
“正是!”
王天佑认为今天一定是自家祖坟冒青烟了,否则皇帝怎么会对自己如此不耻下问呢。他打起了精神兴奋的说道:“陛下,太祖皇帝早有祖训,但凡武将者调兵超过五十以上者须经兵部批准,否则形同谋反,岳阳擅自调动大军进驻大同、太原,此举已与谋反无异,按律应派出缇骑将其捉拿回京城交由三司会审,然后由陛下圣裁,或是诛九族或是诛三族,全由陛下决断!”
说到这里时,王天佑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已经看到岳阳被五花大绑压上了金銮殿的样子。只是他没看到的是周围的众多同僚正用一副看死人般的眼光盯着自己,并悄悄的离他远远的,仿佛怕沾上他的晦气。
“哦……看来王爱卿还真是公忠体国啊。”崇祯气得笑了起来,走到王天佑的跟前弯下了腰低声说道:“既然王爱卿说了,朕不能不给王爱卿这个面子。这样吧,王爱卿听旨!”
王天佑赶紧跪直了,高声道:“臣王天佑聆听圣训!”
崇祯冷声道:“朕拨给爱卿缇骑二十名,圣旨一道,王爱卿即刻启程赶赴山西,将那岳阳抓捕归案,钦此!哦……对了,跪在你身边的这些人也一起去!”
“啊……”
王天佑愣住了,他智商即便再低也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皇上,这……臣一介文人,恐……恐不能完成这个旨意,您还是另择能臣去为好!”
“哦……你也知道你不能做成这件事啊!”崇祯的眼里一股小火苗在熊熊燃烧,咆哮的声音又开始回荡在金銮殿上:“连你这头蠢猪都知道这事不容易做,你怎么敢就这么提出来!”
“你们这些人平日里总是说这不对那不对,好……今日朕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这个法子是你们提出来的,那就由你们去做吧!”
“皇上……皇上……这……”王天佑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他很想对皇帝大喊:“俺们只是御史。只是动嘴皮子的,动手这样的粗活不是应该由那些粗鄙的武夫去做吗?”
可是崇祯今天不想跟他讲道理,只见崇祯蹲了下来直视着他沉声道:“怎么,这个提议是你提出来的,爱卿却是不愿意去么?”
“臣……臣……”王天佑一连说了好几个字,最后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废物!”崇祯此时的的眼神比寒冰还要冻人,只听见他冷声道:“来人,将王天佑和他旁边这些一起给朕出了个‘好主意’的废物全都扒掉官服官帽赶出京城永不录用!”
崇祯发火了,金銮殿里的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触怒正在盛怒之中的崇祯。此时没有人同情那些被革职的同僚,智商太低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的人还是乖乖的回家种地为好,留在官场只能是找死。
随着崇祯的命令,一群大汉将军冲了上来,将王天佑和他身边的一群言官拖了下去,只留下不绝于耳的喊冤声和几支掉落的官靴。
王天佑等人被拖走了,可崇祯的怒气还是没消除,通红的双眼又看向了位于左边首位的温体仁问道:“温爱卿,你是内阁首辅。对此事你有何看法啊?”
温体仁心中暗叹一声,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陛下,想要解决此事只有两个法子,或剿或抚。前者需要耗费大量的粮草,后者则是需要陛下开恩才行。”
“嘿……”众人一听,心中也暗暗摇头,这个温体仁除了打压异己争权夺利之外也没啥本事了。这么没水准的话也说的出来,我们难道不知道派兵吗,可也得有银子才行啊。
崇祯淡淡的问:“那爱卿认为需要多少银子和大军才能剿灭此岳阳!”
温体仁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了。岳阳是什么人?这可是挟着大胜清军的威名而归的人,连不可一世的鞑子皇帝皇太极都间接的死在他手上,关外一场大战岳托战死,十多万清军损失大半,现在民间已经有传言说岳阳是南宋名将岳飞岳武穆之后,一身家传兵法当世无人可及。现在的大明就连对付那些流寇都感到吃力,哪里还有能力对付岳阳呢?一旦惹恼了岳阳人家立刻扯起反旗兵发京师,恐怕全天下都得震动,这大明江山换个主人都有可能。
看到哑口无言的温体仁,崇祯心中愈发的失望,温体仁在首辅的位子上这些年,于大明没有多大的建树,许多事情都没能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崇祯对他也是越来越失望。
“看来朕是该换一名首辅了!”
崇祯暗暗的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了杨嗣昌,这位目前他最器重的大臣:“杨爱卿,对此事你有何看法啊?”
杨嗣昌站了出来平静的说道:“皇上,臣以为此时贸然下决断是不可取的,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朝廷现在需得派一名能吏赶赴山西同忠勇侯面谈,听取忠勇侯的真实想法后才能做出决定!同时朝廷也要做好要打仗的准备,调集卢象升赶赴京城,准备一旦事不可违就要以雷霆之势平息叛乱!”
“嗯!”崇祯这才缓缓点了点头,心中的火气渐渐消了下去。老实说,杨嗣昌的法子虽然未必是最好的,但目前来讲却是最使用的,一方面派人去山西探听岳阳的口风,为一旦谈不拢开拖延时间,这才是老成持重的言论。
想到这里,崇祯看着杨嗣昌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他又问道:“杨爱卿,你认为改派谁赶赴山西同那岳阳免谈呢?”
杨嗣昌转过身去,目光在身后的文武百官身上这么一扫,但见下面的官员纷纷低下了头,全都不敢看自己。
杨嗣昌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脸上却还是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笑容淡淡说道:“皇上,此事派谁去都不好,就让臣亲自走一遭吧?”
“你……”
崇祯惊得失声叫了一声,惊讶的看着他。仿佛再说有没有搞错,你可是当朝一品,次辅兼兵部尚书啊,竟然去做这种冒险的活!
看到崇祯惊讶的目光,杨嗣昌郑重的点了点头:“皇上,事关重大,臣必须亲自去一趟方可放心。”
崇祯望着金銮殿上那一排排的人影和低下的人头,心中一阵悲凉,难道偌大的大明朝人才竟然凋零到此等地步,连谈判这种事都需要当朝次辅、兵部尚书亲自跑一趟,这是何等的悲哀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断根
崇祯十年七月初三太原巡抚衙门
一名身穿朱红色官袍,胸前绣着锦鸡的官员慢慢的走在后花园里,在他的旁边同样走着一名身穿红色蟒袍的岳阳,在他们的身后则跟着许鼎臣的师爷唐学颖和岳阳的亲兵队长陈大志。
估计是走累了,许鼎臣指了指前方凉亭笑道:“到底了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咱们到前面坐会。”
“当然好!”岳阳自然崇善如流的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凉亭里坐下后很快便有一名丫鬟送来一壶香茗和几碟瓜果。许鼎臣提起了茶壶亲自给岳阳倒了一杯茶笑道:“正宏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岳阳点点头,“那是我尚是白衣之身,许大人以巡抚之尊不惜折节下交,着实让岳阳感动不已,时至今日也不敢或忘啊。”
“是啊!”许鼎臣长吁了口气,捋须叹道:“一晃五年就过去了,你也从一介白衣变成了忠勇侯,老夫如今还能坐在这个巡抚的位子上大半还是靠你的帮衬,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岳阳笑而不语,大明的官一般是三年一任,很少有人能在巡抚的位子上一干就是五年,许鼎臣也算是异类,而他之所以能在这个位子上坐了这么久大半都是岳阳的功劳,这个是任谁也无法否认的。
许鼎臣说完后,眼光里透着一股复杂的神情望着他说道:“正宏,老夫可以说是看着你从一介书生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如今你贵为侯爷,荣华富贵、手握重兵已然是你囊中之物,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难道你真的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吗?”
沉默了好一会,岳阳才抬起了头诚恳的对许鼎臣道:“大人,您又何必用这话来框我。岳阳虽然只是一介秀才出身。但也知道自古这条路便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我现在退下来,且不说当今圣上,就是朝廷里那些大人会放过我吗?即便是现在朝廷畏惧我的实力不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