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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岳阳的到来,唐学颖率先站了起来笑着朝他拱手道:“岳大人,没想到数月前见面你我还都是秀才,可今日一见唐某却要称呼你为大人了,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面对这位巡抚大人心腹的调侃,岳阳不敢托大,苦笑着拱手道:“唐师爷你就别笑话我了。若是可能岳某人还真想和你换换,以前是不知道,现在我才明白,这操守官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哈哈哈……”唐学颖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岳阳大笑道:“岳大人啊,你当着郑知府的面这么糟践操守官,你就不怕他给你小鞋穿么?”
岳阳看了看郑发奎,发现这位应州府的父母官此刻只是端着茶杯喝茶,仿佛并不理会他和唐学颖的对话,岳阳这才点头道:“呃……那感情好,最好能把岳某削职为民,那我就可以回家种地了!”
“你们啊……”郑发奎放下茶杯,无奈的指了指岳阳和唐学颖笑骂道:“从你们嘴里就没有吐出一句真话!”
“呵呵……”岳阳和唐学颖同时笑了出来,一时间书房内的气氛显得格外和谐。
过了一会,岳阳停止了笑声,抬起了头看了看唐学颖说道:“唐师爷,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你此次来应州该不会只是来喝本官十日后的喜酒的吧?只是本官实在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位巡抚大人跟前的红人亲自跑一趟。”
看到岳阳直接挑明话题,唐学颖也不再兜圈子了。他沉吟了一下这才望向郑发奎,轻声说道:“郑大人,还是由你来说吧。”
“这……好吧!”郑发奎犹豫了一下,这才望着岳阳说道:“岳操守,有些事本官本不该说,但如今皇上既然下了旨意,咱们做臣子的自然应该遵循,所以本官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大人有话但讲无妨!”看到郑发奎犹豫不决的样子,岳阳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家伙越来越不爽快了。
看到岳阳眼中不耐烦之色。郑发奎暗叹一声对岳阳说道:“岳操守,朝廷刚颁下了旨意,要各地清点所贩售盐引,并补报缴税,所以……”
随着郑发奎的话,岳阳这才明白过来,感情是要自己缴税了,这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前面已经说过,有明一朝最大的弊端之一就是他的税收制度。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估计是由于童年阴影太深的关系。对于商人特别的仇视,他不但给“士农工商”这四个阶层重新下了定义,而且还对排在末尾的商人制定了重重的限制。洪武十四年,朱元璋下令:“令农衣绸、纱、绡、布。商贾止衣绢、布。农家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得衣绸、纱”。”
这个命令其实是很有趣的,朱元璋有意要提高农民的地位,下令农民可以穿丝绸、纱衣等名贵布料绸缎。而商人只能穿布和绢做的衣服。朱元璋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道命令却又是非常可笑和矛盾的。
有钱的商人没资格穿绫罗绸缎,有资格穿绫罗绸缎的农民却没钱买。不得不说这位大明统治者的想法非常的奇葩。更奇葩的是朱元璋定下的税率低得实在太离谱,竟然达到了三十比一,这个税率要是放到现代足以让所有的商人笑到做梦都会醒。因此,明代的税收其实绝大部分都靠着盐铁专卖来维持,但到了明朝后期,随着人口越来越多,盐税却越来越少,用入不敷出来形容已经不足以形容朝廷财政的窘境。
崇祯六年四月,崇祯皇帝让统计了一下各地欠下的盐税,发现各省积亏盐课银竟然高达三百二十万余两,忍无可忍的崇祯皇帝终于下了一道旨意,命各地必须如数上缴盐税,否则便指名参处。
这道旨意一出,各地的大佬们都慌了神。盐税亏空这个话题历来都是各地方的禁忌,里面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多,这潭水也实在太浑浊,一个不好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身为山西巡抚的许鼎臣在接到了崇祯下达的旨意后也感到脑袋开始变大,山西虽然不是什么盐税大省,但是一省的盐税一年也要近二十万两,今年要补交的盐税还有十六万两,这笔银子可是让许鼎臣操碎了心。
无奈之下许鼎臣只好找来了唐学颖商量对策,两人商量了好几天最后只能是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找各地的盐商,让他们掏银子。言语中还颇多威胁,这事是你们惹出来的,屁股也得你们来擦,否则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事情到了这一步,众盐商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过也有人说了,最近山西的盐业生意几乎被那个叫岳阳的家伙抢走了一大半,要出银子也可以,那家伙得出大头,否则哥几个也不出了。
得……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啥话好讲呢,于是许鼎臣直接就派了唐学颖来做岳阳的思想工作。
事情到了这里,岳阳就都明白了,感情哥们先前竟然还欠着朝廷那么多盐税呢。
想了想,岳阳这才问道:“唐师爷,那我应该补缴多少盐税啊?”
唐学颖很直接的就伸出了一根手指,“十万两银子!”
“操!”
饶是岳阳早有心里准备,也感到一阵肉疼。“十万两银子啊,折合成人民币那也有一千多万了吧!对了,老子有那么多银子么?”
看着岳阳那肉疼的脸,唐学颖也颇为担心,别看如今的唐学颖表面镇定,但心里也是非常的紧张,这些日子那些商人的嘴脸他可是见得太多了,别的都好说,可是要从他们的手中掏银子那就像是从他身上割肉似地,这岳阳不会也和那些商人一样吝啬吧?
不过好在唐学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见岳阳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缴吧,明日我便派人将银子送到知府衙门,绝不会让许大人和唐师爷为难的。”
“好!”
岳阳的话音刚落,唐学颖心中悬着的这颗石头终于落了地。刚才他就是怕岳阳找出一大堆借口不肯缴纳税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可就坐腊了。毕竟人家现在可是一个手握数千精兵的实权操守官,他也不敢过份惹恼对方,否则对方一旦翻脸那才糟糕呢。
“岳大人不愧为我大明栋梁,对皇上对朝廷的忠心是没得说的,你放心,等我回去一定劝说许大人,请许大人为您向朝廷请功!”大喜过望的唐学颖立刻将一顶顶不要钱的高帽对着岳阳扣了过去。
不过岳阳给他的惊喜还未结束,只听见岳阳又接着说道:“还有,本官也知道许大人日夜为国操劳,各种用度也很紧张。这样吧……本官额外再奉上白银三万两,其中两万两给巡抚衙门,一万两则交由郑知府处置,作为衙门里的用度,不知郑大人和唐师爷认为如何?”
“呀……”
岳阳的话音刚落,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原来是一旁的郑发奎受到的刺激太大,以至于将一旁的茶杯给打翻在地。
“岳大人,你……你此话当真?”此时的郑发奎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面对激动的郑发奎,岳阳正色道:“当然,下官从不会在银子的事情上开玩笑。”
“好……好把!”郑发奎转头和唐学颖对视了一眼,有些激动的说道:“岳大人不愧是公忠体国的楷模啊,本官一定要奏鸣朝廷,为岳大人请功!”
“别……别别……您可千万别。”岳阳的手摆得象车轮似地,“郑大人,下官跟您可没仇啊,您犯不着这么害下官吧!”
看到岳阳焦急的样子,郑发奎这才想起若是将此事奏鸣朝廷,对于岳阳来说那可是是祸非福了。哦,人家都在拼命的喊穷逃税,唯独只有你不但如数缴纳了税款不说,甚至还有余钱支援当地官府,这不是摆明了告诉皇帝和朝廷里的那些大臣,这里人傻钱多速来吗?这种事原本就是要“做好事不留名”的,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想到这里,郑发奎这才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唉……此时确实是本官一时思虑不周太过孟浪了。还是正宏想得周到啊!”
凭空得了一笔银子的郑发奎此时越看岳阳越顺眼,看来自己手下这位操守官不但会赚银子,而且为人也是颇有孟尝之风啊,倒是值得深交。
看到郑发奎和唐学颖脸上露出的满意之色,岳阳也是暗暗点头。难怪旁人都说古往今来无论办什么事用银子开道都是最有效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不同意见
俗话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得了好处后,唐学颖和郑发奎对待岳阳的愈发亲切起来,郑发奎更是拍着岳阳的肩膀不断亲热的喊起了岳阳的表字以示亲近,就差拍着胸脯说以后有事我罩着你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岳阳再次向两人告知自己十日后大婚,请两人务必参加云云后,这才拒绝了郑发奎的挽留告辞回家。
等岳阳离开后,原本满面笑容的郑发奎和唐学颖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起来回复了往日平静的神色。
过了一会,郑发奎长长的送了口气叹道:“总算是不负巡抚大人所托,将这些盐税给凑齐了。”
“嗯,而且还多收了三万两,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意外啊。”唐学颖也点了点头,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随后长长的吐了口气。
两人沈默了一会,郑发奎有些疑惑的问道:“唐师爷,你说岳正宏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如实缴纳了盐税不说,还多缴纳了三万两银子出来,难道他的银子真如传言所说多到没处花了吗?”
唐学颖沈默了一会,缓缓将茶杯放在桌上这才说道:“此子并非是银子多到没地方花,他是想向东翁示好啊!”
“向巡抚大人示好?”郑发奎沈默了一会这才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他花了三万两银子,就为了示好?”
也不由得郑发奎不惊讶,这年头三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整个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也才四百万两银子左右,他一下就掏出了三万两银子就为了拍个马屁,这个代价可不小啊。
“所以说此子不简单啊!”唐学颖却是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东翁自从担任山西巡抚以来可谓举步维艰,如今山西的军权几乎全落入宣大总督张宗衡之手,东翁虽有逆天之志,但苦于手中无兵。在一些事情上不得不受制于此人,这些事在官场上并不是什么秘密,岳正宏此人也不会不知道,他之所以表示出对东翁的忠心,固然是因为东翁对他有提拔之恩,但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投机呢,只要东翁在朝廷中不倒,他自然也算是有一个靠山,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嗯,唐师爷所言有理!”郑发奎点了点头。人是一种趋利避害的动物,岳阳这么做在官场上的人看来是一种非常正常的举动,如果不怎么做才不正常呢。
“看来日后这个岳正宏肯定是会受到巡抚大人的大力栽培了。”郑发奎的话语里透出了一丝的艳羡。
“郑大人不必羡慕他。”唐师爷却是笑了:“岳正宏此人虽有才能,但毕竟只是一个秀才,日后不可能在正统的仕途上走得太远,他想要更进一步只有在武职上下功夫,因此他是不会跟您有任何冲突的!”
“唐师爷说的哪里话!”心里的小心思被识破,郑发奎的脸上一丝红晕一闪而过。
“呵呵,这不是什么大事。郑大人不必介怀。”唐学颖却是笑着摆了摆手,“东翁大人不会介意此等小事的。只是有件事唐某却不得不提醒一下大人。”
“唐师爷请说!”郑发奎的脸立刻变得肃然,这位唐师爷虽然无官无职,但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一省巡抚的头号幕僚,唐学颖在许鼎臣心里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这样的人或许不能帮你成事,但要坏掉你的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有时候在巡抚大人面前随意说上一句话就能让你数载的努力化为乌有。因此在对待唐学颖的态度上郑发奎是丝毫不敢摆出知府架子的。
唐学颖深深的望了郑发奎一眼说道:“吾观岳正宏此人颇有心计,对于钱财方面并不吝啬且出手阔绰,若无意外此人当有一番作为。但不知为何此人却偏偏要在十日后娶一蒙古女子为妻。据唐某所知,此女乃蒙古科尔沁部落首领寨桑之长女,其妹乃建酋皇太极之侧妃,此事若是无人追查还好,若是有人以此事做文章,对他是非常不利的,郑大人若想交好此人,还需谨慎啊!”
“哦,竟有此事?”郑发奎大吃一惊,不由惊呼道:“不应该……不应该啊,吾观此人颇有心智,怎会作此不智之举!”
“这也是唐某不解之处。”唐学颖苦笑起来:“如今我大明与建奴早已势如水火,此人竟敢跟建酋搭上亲戚关系,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就不怕将来御史们的弹劾,参他一个勾结敌酋之罪吗?”
两人商议了半天也想不出岳阳这么做的原因,最后只好无奈的将岳阳归结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李后主之类的角色。随后,唐学颖也很快写了一封信,命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太原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