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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强立马像霜打的茄子,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委屈地收拾行李。这小子走的时候突然眼露寒光,腰杆挺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直,满脸视死如归的气概,只差没高喊口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网虫。”
“原来非典离我们这么近!”加爵第二喷了一句,把头缩进被窝继续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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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大学生活 (40)
40
“煤球,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傻强的哭声?”
“听到了,嚎了一宿,挺凄惨的。”
中午,我跟老狗躺在草坪上晒太阳。春光大好,对着天空吐烟圈,烟雾像云一样在天空飘着。
“真是草菅人命。”我说。
老狗眯着眼,特“哲学”地叹气说:“人啊,人是什么?人是人他妈的一次冲动的副产品。”
我真的五体投地了:“你还真有成为诗人的潜质。”
“你才发现,太后知后觉了。”老狗骄傲地撑起身子。
我丢掉烟,笑道:“试着转型做下半身诗人,你一定会很出‘色’。”
“去你的。”老狗推我一把。突然老狗抓着我胳膊急促地摇,“煤球,你看,那头。”
我坐起身,顺着老狗的手指看过去,一对男女并肩坐在对面草坪上,侧对我们。他俩都戴着口罩,我看过去的时候刚好与那女的目光接触,她慌张地避开,那种眼神,只一眼就让我发懵,是小素。
“真他妈老土,谈恋爱都戴着口罩,牛!”老狗竖起大拇指,挑衅地大笑。
“我们走吧!”我抓起包站起来。当时我反复地想:小素还好,没被抓去隔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且,梦往往与现实相反。晚上,我梦见小素在对楼冲我哭喊:“奶油,我进来了。你来陪我好吗?”
“好!我马上来。”于是我跑到保安室做死地咳嗽、咳嗽、、、
“、、、煤球,煤球!”老狗坐在我床边,一只手从裹着的被单里伸出来摸着我额头。
我默默地坐起身,点燃烟。老狗脱了鞋,挤坐在我旁边,接过烟。
漆黑的夜,两个明灭的烟头,孤独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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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睡着了?”老狗知道我失眠已经很有历史。
“恩!”
“又在想她?”
不可否认,老狗一直很了解我,不做我肚子里的蛔虫,真是浪费了。我一声不吭。
“都这么久了。她对你伤害挺深的!”老狗的声音在黑暗里幽幽传来,“不值得。”
抽完烟,老狗爬到上铺:“睡吧,煤球。别做梦了。”
是啊,别做梦了。小素对我而言,只能是回忆,恍如一梦。梦醒了,什么都不存在。
我重新燃起烟,听着对楼梦呓般遥远的打牌声,等待S校晨起的广播声:爱情,其实就像一颗香烟带给人的感受;爱情在燃烧着两个人的激情,缥缈着快感,当爱情终于燃烧殆尽,化为灰烬,留给人的,只是一氧化碳和焦油的流毒。
我从枕头下翻出手机看时间,由于上课调的静音,忘了换,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张芬,最近的一个是在半小时前。还有三条短信:
“死煤球,还健在的话就给本美女回电话。”
“没出事吧煤球,怎么打这么久都没人接,你别吓我!”
“55555,我一直等你回电话,你不回,我就不睡。”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
狗日的大学生活 (41)
41
准备天一亮就给张芬回电话,刚点上第三颗烟,手机闪烁来电显示,马上躲到被窝接听。
“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了吗?怎么不回电话!有没有良心你?我还以为、、、”连珠炮响。女人的逻辑真奇怪,居然能从回不回电话,推导到良心问题。
“你放心,我怎么会有事?真的出事,我会托梦给你的。”
“乌鸦嘴。”张芬骂道,沉默片刻,转而柔声道,“听同学说,你们河西已经有人被证实感染了,你别出去啊。”
“你比公鸡还起得早啊!”
“别扯!、、、你不会出去吧?”
哪会那么巧!我不以为然,口里直答应:“不会不会!”
“我一直没睡。”手机里忽啦啦地响了几声,张芬的声音显得很轻。
“你在外面?”我听出那是风声。
“恩。”声音有点哽咽,“怕吵她们睡觉,我在走廊。”
“那你快回去睡觉啊!”
很长时间,张芬一声不吭,如果我们是在一间斗室交谈,那气氛一定相当沉闷,空气一定无比压抑。
“煤球,我们多久没见了?”终于打开沉默,我长舒一口真气:“一个多月吧,跟闹非典的时间一样长。”
“我们不会再也见不着了吧?”她的声音竟然有些伤感。
“呵呵,你想像力挺丰富的。”我从来都觉得没有过不去的坎,那么多勤勤恳恳的医务人员坚守在非典第一线呢,倒数第一线的我们要做的只是等待,“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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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天给我打电话?”
“领旨!”
老狗对傻强的“软禁”生活特别关心,推测着“铁门铁窗”里的傻强一定是愁肠百结,终日以泪洗面。结果傻强进去两周后借“狱友”手机打来电话,说他进去的第二天感冒就好了,跟那帮男女天天打牌,赢了点钱,现在想吃这个想喝那个,要我们买了送到保安手里,看样子生活得挺滋润。
隔三差五,前前后后,给傻强捎了五六次吃的喝的用的,他还在电话里再三跟锦江唠叨:能不能把电脑借他玩一段。估计再关下去,他要在二栋买房子取妻生子了。忽一日,学校广播播放出振奋人心的消息:全国人民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抗击非典取得胜利。播音员非常激动,说得非典跟日本鬼子似的。
二栋的男男女女成群结队荡漾着笑脸意气风化地奔出铁门,奔向新生。我们五个在门口等傻强。
“终于重见天日了。”傻强明显比进去的时候要胖,“现在是公元多少年?”
“完了,越来越傻了。”老狗指着傻强对我说,走过去敲了敲傻强的头,“还认识我吗?”
“哇,谁把赵本山给打毁容了?”傻强瞪着大眼盯着老狗,装疯卖傻。
一个多月没上网吧,傻强变得有活力了。饶是如此,他仍然对辅导员的“迫害”耿耿于怀,发誓要报仇雪恨,咬牙切齿恨恨的说,一定要让那个大胸脯吃不了兜着走。这个以前能将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倒背如流,可爱得就如动物一样纯真的愣头青,居然性情大变,如此偏执。
“傻强,知道海,为什么能纳百川吗?”老狗试图说服他,提醒他有“容”才能大。
“哈哈,那是因为它长得漂亮,身材又好!”锦江傻比呵呵地接口道,“有容,就是有容貌的意思;乃大,不要我解释吧?嘿嘿!”
集体傻眼。看来锦江的功力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狗日的大学生活 (42)
42
“冲动是魔鬼,做人要低调。”
任凭老狗苦口婆心地教导,傻强像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样,下定决心,一定要有所“作为”。他的双眼又露出了摄人的寒光。估计是打打杀杀的网络游戏玩多了,傻强满脑子快意恩仇的江湖流弊。温顺的傻强,现在就像一件凶器一样躺在我对面,不露锋芒地揣摩着报仇大计。如果比喻成凶器,杨过的玄铁剑最贴近傻强的本性。“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傻强就这样傻并强悍着。
老狗说,如果任由傻强的任性滋长,将来放出校门,一定会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的一份子,贻害无穷。
非典过后,人民安居乐业的第二天,周六。一大早,我躺在床上接到张芬的电话:
“煤球,猜猜我现在在哪!”打了兴奋剂似的兴奋。
“莫非、、、你也来长沙了?”
“你个臭煤球,不知所云。”张芬嗔道。“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快带你的欢迎团过来列队欢迎呀,别太隆重啊,我会不好意思的!嘻嘻!”
“你就放心吧。”我赶紧以人民子弟兵听到号角后的神速起床洗刷,临行特意交代老狗,起床后务必把衣服穿上,冲出宿舍。
张芬穿一身红,背个大肩包,喜气洋洋地“绽”在门口,她喜欢称她的站姿为“绽”,“绽放”的意思。
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看着她怔怔的表情,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煤球!”张芬的声音甜得能腻死蚂蚁,委屈地嘟起嘴,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差点没把持住就和她“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了。
“今天过年吗?”我盯着她红旗似的外套。
“穿红上街,比较安全嘛!”真是高论,司机见红就停吗?那穿绿的人危险了,“现在怎么样?”张芬甩甩头发。
我这才注意到,她把头发染回黑色,拉直了。
“哎呀,张大美女,经常听煤球提起你,如雷贯耳呀!幸会幸会!”老狗挺讲究,不光乖乖地穿戴整齐,还将出名邋遢的宿舍略略收拾了一下,见到张芬,又是拉凳子又是递茶,把张芬乐得眼都笑成了月亮,意味深长地瞟我一眼,仿佛在说:你经常提起吗?
狗日的大学生活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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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吃过晚饭,张芬要我带她在S校逛逛。大学长得都差不多,张芬却兴趣盎然,坚持要把每个地方都逛到,像刚入校的新生一样问东问西。并肩走在路上,我很紧张,生怕碰到熟人,特别是小素。我不知道小素跟她男朋友在校园里走的时候是否也担心碰到我,应该不会,但我还是紧张着。
走到后山入口,放眼望去,双双对对的情侣们忙得不可开交,石凳上、草坡中、大树下,他们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蔚为壮观。我俩挺默契地一齐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张芬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
“呵呵,煤球,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约会?”
“不是经常。”我随口答道。
张芬愣了一下,站住脚:“那就是来过啦?”
“当然!”我笑道,“很多次,而且每次都是跟不同的人。”
“你个人渣。”张芬横我一眼,拍拍胸脯,长出一口气,“还好我及时转身,逃过一劫!”露出了蒙娜丽莎式的贼笑。
出了校门,张芬决定回去。
“要不要我送你?”
“当然要!”她还真的挺不把自己当外人,“像我这样的尤物,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安全的。”一本正经的样子。
“哈哈!、、、”我大笑起来。
等我笑完了,她淡淡地说:“有你送,我就走路回去了。没问题吧?”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在开玩笑,故意整我,“那我怎么回来?”
“同学!不要什么都只顾着自己。”张芬义正严词,“我坐不了车,为了来看你,我在公车上吐了三次,三次呀!”她竖起三个手指头摆了摆,“你就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吗?”
“可是、、、”我想提醒她,从S校到电大有多遥远。
“可是什么?你不想送,我自己走。”张芬拉了拉单肩包,扭头就走。
我只好跟上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幸灾乐祸地“嘿嘿”笑起来。
落夜时分,我俩还没走到湘江桥。开始的时候,张芬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定是多么英明,抓着包踏着轻快的步子蹦蹦跳跳,显示自己的能耐,还不时指着路边的建筑对我说:“看看,多漂亮!天天坐车,你肯定没仔细欣赏过吧?”
“恩恩!”我叨着烟,不急不缓地走着,她回头取笑:“哈,一口气上八楼,腰不酸,腿不抖!哼!”
街灯一盏盏地亮起,看了看时间,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张芬有些气喘,脚步慢了下来,不时弯腰揉膝盖,表情痛苦。
“什么样?一口气上九楼就不行了吧?呵呵。”
“这路怎么感觉比唐僧当年走的那条还长啊!”她一屁股坐在路边花坛边上,叫起苦来。
“特别是像悟空那种走法,在前面跳呀跳的,最累!”我说。
张芬看我一眼,装作没听懂。
一个小姑娘捧着一把玫瑰花朝我们走来:“哥哥,买一朵送给姐姐吧!才十块钱。”
看了看张芬,她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悠闲地左顾右盼。我觉得挺尴尬,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除了小素,我还没给别人送过玫瑰花。
正犹豫着,张芬拍了拍小姑娘的头,说:“姐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