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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宰相若是连草诏的事情也要亲自动笔,那也就太可怜了,中书省地中书舍人可不是吃干饭的!于是,刚刚从辽东回来的王汉超就被他们俩拎了出来。而一听说是这么一道诏书,后者是挥笔一蹴而就,文采风流自不在话下——这文采不风流的。怎么能升中书舍人?
而刘祎之便趁着李敬玄忙着筛选吏部送上来的人事报告。悄悄对裴炎挤了挤眼睛。低声开起了玩笑:“老裴,这下子政事堂除了我和老刘相公两个姓刘的之外。姓裴的也成了两个,那可是你的本家!”
这裴家自从两晋就是世家,被称作赫赫有名的洗马裴。如果认真算起来,裴行俭和裴炎还确实算是同宗。只不过,裴炎和自己这位受过挫折地同宗并没有什么交往,唯一让他觉得钦佩的,大概也只有对方身为文臣却善于领兵这一点而已。
“这下子老上官就不会发愁人少了。”他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句,转而却想到李贤今天少见地缺勤,是不是和皇帝明天的上朝有关。这在往细处一想,他庞大的思维能力就开始把最近发生地事情一件件串在一起,力图理清一个清楚的脉络。
不消说,最终证明,这是做无用功,他的脑子反而越来越糊涂了。
李贤为自己的缺勤送来了一张请假条,声称自己身体不好。虽说老上官不乐意,但看在所有与案件有关地事情都丢给了狄仁杰,政事堂并不怎么忙,也就只能默许了李贤的偷懒。在他看来,就是全长安城的人都病了,李贤也肯定是活蹦乱跳的。
李大帝明日上朝并不是需要控制地机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以讹传讹之下,大街小巷的百姓甚至传说起了天子的眼疾已经好了。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这郭行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地丹炉落在了天子地手中,所以才能药到病除。
至于这个消息传到某些人耳中,让他们咬碎了银牙砸坏了茶杯,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次日,宣政殿地常朝一如既往准时开始,而由于站班问题,少不得也要经过一番调整。虽说李大帝复出,但李贤头上的一系列称号还没有拿掉,所以他站地位置便在坐着的太子李弘之下。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无数人的目光正投注在了他身后的李弘身上。
这皇帝还没来,号称沉疴难解的太子就先来了,怎能不让人好奇?
作为首席宰相和太子太傅,上官仪的眼神就一直不离李弘左右。虽说不像于志
就是李弘的太傅,但毕竟曾经教导过一阵子,对这位太子很有感情,因此看到对方不像传说中那样病弱,他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朝会之前虽说应该保持肃静,但由于所有官员都太兴奋了,因此嗡嗡嗡的声音响遍各个角落,到最后不得不由宰相出面主持秩序。终于,随着一个尖细的嗓音,李治和武后这对大唐第一夫妇终于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皇帝胖了,气色也好了。
这是所有官员的第一印象,于是拜舞时的山呼海啸便充满了兴奋。甚至连上官仪在看到李大帝那张圆了不少的脸时,也生出了一股狂喜的冲动——谢天谢地,这些天来乱七八糟的事情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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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到皇帝坐定之后,上官仪便立刻出列,代表群臣对天子的复出致以崇高的敬意和祝福,然后便用委婉的言辞打听李大帝这一次上朝是心血来潮,还是日后都会重新恢复勤奋——他可不想白高兴一场!
大多数人都竖起了耳朵,李贤也不例外。事实上,就在前天老妈对老爹提条件之后,他和李弘就被暂时赶了出去。虽说当夜李显李旭轮李令月也被叫了过来一家人团聚,可老爹老妈究竟商量了什么,他还是不清楚。这时候,他才是比百官更好奇的那一个。
而李大帝对于上官仪的试探却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是笑呵呵地大手一挥,首先对太医署的工作表示了最高的肯定和表扬。虽说作为伎术官,太医署的人不可能出现在这朝堂上,但想必只要一下朝,这样的肯定和表扬就足够那些太医成为风云人物。
当然,李治不会忘记指出,自己的眼疾只是好转,还不到完全康复的程度,所以对于处理政事已经有一些力不从心。他也不理会底下无数官员对力不从心四个字的莫名惊诧,轻轻咳嗽了一声,抛出了一个足以媲美八级地震的决定。
“朕即位以来,完成了先帝的遗愿,平定了辽东这一心腹大患,也算是有些小成。如今朕还未到五十就已经眼疾频发,将来就算复明,也不能担保还能精力充沛地处理政事。太子李弘自七岁立为太子,温良恭让,孝顺贤德,且前后数次监国从未有过错失,朕拟仿高祖皇帝,择吉日传位给太子,退居上皇。”
一定是耳朵出问题了,一定是!
李贤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差点就失态到转头去看李弘的脸色。李治肯定是和武后串通好了,但李弘可是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时候忽然提出要传位,他这个局外人都惊吓成这个样子,更何况他那个太子五哥?
极端震惊的官员中间终于有人做出了反应,某个白发苍苍的老臣就忽然跌跌撞撞冲了出来,一头撞在地上:“陛下春秋鼎盛,这传位之事太过突然了,恕微臣不敢芶同!”
平常的时候有了一个开头的就有无数附和的,然而,这一天也不知是因何道理,之后竟是全场一片沉寂,竟是再没有同意的,也没有反对的。上官仪等宰相都觉得事情不太对头,这发表意见更不是时候,所以保持缄默;三省属官见上司不说话,于是也跟着闭嘴;诸寺署的官员倒是有心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可看到一个人带头后其他人都当了哑巴,出风头的心思也就淡了。
好在大唐还是不乏风骨硬挺的官员,当下又有几个御史站出来提出反对。说得婉转的说当初高祖传位是由于心伤建成和元吉的谋逆,和现在的李大帝没有可比性;说得沉重的则说如今太子一样身体不好,若是传位之后有个三长两短,这社稷会更加动荡。
当朝堂上的气氛渐渐活跃到有些火爆的时候,李贤忽然听到上头传来了一个声音——“六郎以为朕传位给太子可妥当?”
一时间,李贤只感觉底下的无数目光犹如聚光灯似的统统朝他射来,可偏偏避无可避。虽说恼恨老爹这时候也不忘把自己捎带上,但他还是满面堆笑地转身下拜道:“父皇身体若是康健,则临朝主政乃天下之福;若父皇确实觉得难以为继,传位太子五哥亦不失良法。总而言之,不论如何,儿臣都会尽心竭力地辅佐。”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上官仪在下头听得火冒三丈,暗骂李贤滑头。气呼呼的他终于忍不住了,站出来昂起头道:“兹事体大,恳请陛下三思,勿要陷太子于困窘!”
终究是曾经的老师,别人注意的都是李大帝的态度,而只有他看到,李弘脸上那抹不正常的艳红。
第六百零二章 … 势不可挡
自古以来,有不受逼迫就心甘情愿自动退位的天子么?
就李贤本人看来,答案基本上是否定的。这远的有当初倒霉的汉少帝刘辩,近的就有他的便宜曾祖父高祖李渊。前一位是被臣子逼迫,后一位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逼迫。然而,现在他这位皇帝老子虽说不是什么雄才伟略的君主,好歹还是群臣认可的皇帝,居然真的想借病退位?
所以,老上官作为首席宰相出面抗辩,李贤当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有些事情他这个儿子不好说什么,这臣子却不一样,谁让大唐原本就是以朝堂上言论自由而闻名的。于是,他就看到老上官痛心疾首地一打头,几个宰相纷纷跟在了后头,一时间,死水一潭的朝会忽然热闹了起来,无数人各抒己见,但大多数都是冲着皇帝不该退位去的。
即便是有人真心想皇帝选定一个接班人,好使得武后这个女人不再出现在朝堂上,此时也不得不把那种心思按在心底。倘若天子只是说说而已试探群臣的反应,那这时候站错队可是要倒大霉的!
李贤原本以为皇帝老子只是试探一下,谁知道在无数砰砰叩头的声音中,李大帝却岿然不动,一副固执己见的模样,而不管怎么看也应该最最反对这一局面的武后却没有说半句话。他实在有些不明白了,这老妈代替老爹主政还能说是理所当然,但若是皇位上坐了一个年轻的天子。老妈还拿什么理由去把持大权?
难道立了之后再废?这不是儿戏么!
“诸卿不必多言,此事朕意已决,礼部先将两位公主出嫁地事情尽快安排好,明年开春,朕便让位于太子!”
这斩钉截铁的语气终于把群臣都给震住了。眼看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一直默默坐在那里的李弘忽然站起身来,转身对着御座缓缓跪下:“父皇,退位之事万万不可。儿臣资质愚钝,不及父皇远矣。且经验资历皆不足以为君……”
自从病了之后,李弘还首次在这种大事上没有抬出自己的身体这一硬性条件作为推辞,而是咬准了资质和经验等等软性指标,让原本有些担心的李贤大大松了一口气。然而。让他根本没想到的是,对于这种谦逊之辞,他那皇帝老子却大为赞赏。
“你一向贤孝仁德,有人君气度即可。这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学,何必妄自菲薄?”李治一面说一面朝旁边的妻子瞧了一眼,面上露出了欣欣然地表情,“再者。朕虽然退位,军国大事仍会过问,再说还有你母后在。你又何须担心?”
仿佛是嫌这一理由不够充分。他又朝李贤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睹:“再者你这个太子又不是孤零零一个人。除了朕和你母后,尚有你弟弟雍王。雍王文武全才又向来重孝。若有征伐,又可代你临阵,此等众心一力的格局,便是上古圣贤时代也从未有过,正是我大唐兴旺之兆!诸臣工都是勤勉精干之人,定会竭力辅佐!”
皇帝用最后一句话定下了整个朝会的基调,浑然没注意到从上至下惊愕莫名地表情。几乎毫无例外地,大多数人的嘴巴都成了一个“o”字型,就是往日以处变不惊著称的人也是如此。而李贤更是被老爹诡异的目光看得发毛,避无可避,心里忽然冒出了某个念头。
太狡猾了,皇帝老子真是太狡猾了!
这既然不是被逼退位,那么大权交多少都在李大帝一念之间,反而能够更安心地养病。人家地皇帝都是万人之上别无掣肘,这李弘就算真的当了皇帝,上头还压着两座大山——一位太上皇一位太后,这皇帝的滋味可以说还不如太子。
而他李贤更是名正言顺地被拴住了。听听他老爹刚刚都是怎么说的,这如今还暂时四海升平呢就想着他可以代征伐,都是他前两次自告奋勇惹地祸,这不就成了救火队员么?
于是,在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氛中,李大帝罹患眼疾之后的首次复出朝会就这么结束了。虽然群臣还是对退位地事情而心中打鼓,但在苦劝无果之后,大多数人只能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而朝会上宣布地另外一件事则是让不少人心中振奋。
西北军神裴行俭终于进政事堂了!
大唐地武将并非一定只能在战阵上厮混,这似乎从开国起就成了一条定律。开国功臣中先后有李靖、李绩成为宰辅;而如今则是先后有刘仁轨和裴行俭。联想到如今政事堂的格局,原本因为裴炎和
至于裴行俭本人则是谦逊得很,出了宣政殿之后稍稍应付了一下前来道谢的同僚,他便四面寻找起了李贤——这一位前几天还说得空了找他喝酒,之后却一直没来。虽说宰辅结交亲王是大忌,但有些问题他必须得问清楚,尤其是这样的关键时刻。
“老裴你这是在找谁呢?”
处俊看裴行俭东张西望的样子实在觉得奇怪,便上去叫了一声。对于政事堂多了这么一个同僚,他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在他看来,遏制武后的钉子多一个那是大大的有利。于是,在裴行俭委婉表示了自己对时局的操心之后,郝老头也开始皱眉头,最后吐出了一句粗鄙至极的话。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情我们说了都不算!”
李贤的动作向来快速,下朝的当口他瞧见李弘被老爹老妈叫了去,本也想凑凑热闹,但却发现那边似乎有面授机宜请勿打扰的意思,这一寻思干脆就拔腿出宫,火烧火燎地向李绩家里赶去。这老狐狸虽说还病着,到底名义上还是大唐第一臣,凡事听听意见总是没错的。
然而,他却扑了一个空,李绩竟然不在家里。李敬猷李敬真兄弟倒是在,但他们见到他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来。等他一路寻到演武场时,这才看见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正在那里打成一团,恰恰是一场三国混战。而周晓则是坐在一边呐喊助威,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这三位都是货真价实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