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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十分的心思用在权位争夺上,也难有成就。那些孤身飘零。游侠天下的,也同样可以自峙绝艺,轻贱人命。往往易凭一己之见地,断世人之善恶生死。便是天底下最有名的侠客,手上也难免会有几条杀错的人命。你们要庆幸,你们碰上的是侠盗,而不是侠客。侠盗们道听途说,就跑到你们这里来蛮横威逼。只不过是图财,侠客们很可能会道听途说。就满怀正义地跑来把你们宰了,以便替天行道,为死者伸冤。”风劲节眉宇间总有点淡淡讥嘲,他看着面色灰败的卢东觉,笑悠悠道“卢家小弟弟,知道现实这么不完美,你还想不想当状元,向不向往英雄侠客忠臣清官。”卢东觉面色惨淡,双眼迷茫,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风劲节的话。卢东篱则淡淡一笑:“我为官虽不升闻达,但若能升官,我也不会拒绝,毕竟官职高一些能做的事也可以多一些,只不过,只是要抢占你地功劳了。”风劲节略觉惊喜地坐正身子,眯起眼,笑一笑:“我以前只道你即蠢又正直,想不到你却并不迂腐,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如果你真想好好把官当下去,并且越不越大,就该记得把你骨子里的刚正不阿收起来,多练练怎么低头弯腰,怎么妥协服从,怎么收礼和送礼。”卢东觉大怒:“你在胡说什么,想劝大堂哥当贪官吗?”但是,他这里爆跳如雷,风劲节却恍如未闻,只是用一种说不出是冷漠还是强硬地眼神死死牢着卢东篱。卢东篱却并无一丝怒色,也不见半点疑虑不定,只是神色颇为黯淡,轻轻道:“很久以前,在翰林院就有过前辈劝告我。我们这些于文墨打交道的官员,虽然谈不上风光,但却可以在这个污浊地官场中洁身自好,以保令名不失。倘若出外为官,反易陷于是非。真要在那官场上一步步艰难向前,当忠臣,有时必须比奸臣更奸诈,当好官,有时必须比贪官更阴险……”“所以,你明知衙役狱卒们都收了好处,但却并没有雷厉风行地管制,你明知我被冤枉地案子另有内情,却也同样没有再往下深究,你虽然一芥不取,却也并没有生硬地拒绝县内缙绅的见面礼……”风劲节漫然打断他的话“但是,你自己应该知道,这还远远不够,有很多事,你知道怎么做,可是你却做不到,不肯做。”卢东篱默然良久才苦涩地叹息一声:“不错,有很多事,我明明知道,却始终无法做到。”风劲节冷笑:“比如我的案子,你固然是一片好意为我承担,但做法如此不依旧例,反易惹来祸端,如果不是因为府衙里大小官员以前都收足我的好处,在我的案子上文章,只怕你早就被人扣了收受贿赂,枉法贪脏的罪来了。”卢东篱苦笑:“那么遇上这样的事,我又该怎么样?”“该主持的公道,你自然是要主持的,但上头的财路,也不能挡得太过了。受冤枉的人若是有些家底,能逃出升天,必不会吝啬,若是穷苦之人,你据理力争,上头的人见了无利可图,也未必一定要给你难堪,你的过份强硬,纵能逞一时之快,却会让你以后行事,束手束脚,再难得到旁人的协助。”卢东篱叹息不语。风劲节见他犹自不肯受教,又冷然道:“千里做官只为财,你这般断人财路,有多少人受得了。天下不是没有清廉正直之士,只是少得可怜罢了。而且一旦进了官场之中,不是同流合污,就是遭人扳倒,有几个人能支撑到最后的。凭着你一人之力,一人之善,又能救得几个人,帮得几户民。你不妥协,不讨好上司,不屈从于官场上的很多规矩,于你自己或能搏清正之名,于天下,于百姓,只怕益处却有限得很。”他说着说着,又有了些讥诮之意:“这个世道,都黑成这样了,你还指望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把他染白不成?”卢东篱轻轻道:“世道虽暗,我却只想做这一点烛火,能照亮多少地方,就算多少而已。”风劲节冷冷扬眉。一探手,把桌上地蜡烛拿到手中,然后一弯腰,放到地上去。整个室内立刻一片昏暗,彼此对座,犹不能见对方神容。卢东觉莫名叫道:“你干什么?”卢东篱却只是微微一震,不言不动。风劲节这才慢慢再把蜡烛放回桌上:“蜡烛,只有在高处。才能照到更多的地方。”卢东篱怔怔望着烛火,眼神里有着一种几近痛楚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道:“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只是我不知道,当我开始屈服妥协之后。我会不会渐渐忘记最根本的初衷。当我为了达成目的,而不再介意手段之后,我会不会因为迷恋手段带来的方便,而不再记得最初的目地……”风劲节冷冷望向他:“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卢东篱不语不答。风劲节长笑一声,从容起身:“该说的话,我说完了,你这只蜡烛是打算在低处慢慢把自己烧尽,还是争取到高处,照亮更多地方,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他转身就悠然向外走。再无丝毫牵扯犹疑。而卢东篱也不留不追不多问,甚至仍然只是坐在那里。头也没有抬一下,直到风劲节开门而去。他也没有再多看风劲节的背影一眼。他只是静静坐着,定定看那烛光摇曳。卢东觉还在旁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大堂哥,这到底是怎么会事,你们到底在商量研究什么啊?”卢东篱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伸手,为自己再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一仰头,喝得殷滴不剩。济县县令卢东篱智勇双全。巧设陷阱,亲身作饵。擒住两名犯案累累的七省通辑犯,这个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地传到了济县。满城缙绅,商家,名流,多来相贺,都说大老爷晋升在望了。而卢东篱也含笑接待,对于大大小小的贺礼也多从容收下,并没有推托拒绝地意思。只有风劲节,因为仍在外地到处风花雪月玩乐嬉闹,所以并未到场。半个月后,卢东篱升调大名府任职的文书就传到了济县。卢东篱在离开济县之前,把手头所有的公务都有条不紊地一一处理完毕。官中帐目,库中税粮,亦无半点亏空。他离职赴任的时候,远没有刘铭走得那么轰轰烈烈,声势浩大。他在济县任职时间毕竟较短,虽说也算颇尽心力,对得起百姓,但什么卧辙脱靴,什么百姓们哭着喊着跪在前面不让走的是,竟是半点影儿也不曾有过。也就是满城的乡绅父老前来送行罢了,几乎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当场了,只独缺了风劲节一人。这个时候,他已经把整个河东郡玩了一遍,刚刚回家不久,整天嚷着腰酸背痛太辛苦,天天躲在家里睡懒觉,听到福伯满头大汗地来报卢东篱要走,他也只是懒洋洋仿若没有睡醒一般,漫不经心吩咐把家里几十坛陈年美酒,送去做贺礼。话一说完,又一头扎进香喷喷软绵绵的被子里,转眼鼾声大作,只气得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怒目横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抱歉了,实在是太久没更新了。一开始是因为忙,后来因为写得不顺,停了几天,没想到地是,后来可以更新时,电脑又忽然崩溃,好不容易把电脑搞定了,系统可以正常使用了,居然又上不了网了。又费了偌大功夫,试了种种方式,找了好几个会电脑的所谓高人帮忙,总算把所有故障都排除掉了。自家地电脑也在修修打打中,格格删删,弄得一塌糊涂了。好在原来写好的文档还是找到了,并想办法恢复成功,这才能够贴出来。让大家等了这么久,真是极之对不起。近日我会尽力弥补这些天没有更新地内容。争取多更一些。从今天开始,如无意外,如不碰上悲惨的停电,断网,坏电脑,我基本上应该可以做到一天一章的。
第20章相援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当然,贫穷百姓酷热I难,足够有钱的人又自不同了。头顶上遮着四五层厚的布幔阻挡阳光,身旁站了七八个年青秀丽的丫环掌扇,身旁倚着个绝色佳人,纤手依依,把一碗冰镇莲子一勺一勺喂到嘴里,这等享受,要叫整个大名府,苦于旱灾的老百姓们看到,肯定希望老天劈下一道惊雷来,把这种享福享到令人发指的家伙,直接打进十八层地狱。大名府今年的旱情特别严重。河水早就断流了,到处都在打井,就是看不到一点水影子。很多百姓都已经干渴得把河床里的泥掘出来,放进嘴里,希望能从中感受到一点湿气。风劲节懒洋洋坐在山头,放眼四望,因为长久不下雨,山间都已看不到什么青翠之色了,山下万里农田,却已不见半点生机。涛涛长河,也只剩干枯河床。似火的骄阳中,除了那几个河边徐步行走的人,就再不见什么人迹了。大名府的百姓,是因为畏热不出,还是干渴得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了呢?风劲节喝完冰镇莲子汤,眼神跟着远处的几个人影,唇边慢慢掠起一丝微笑。遮阳的斗笠好象完全没有作用,骄阳下衣裳被汗水湿透,再被烤干,然后再次湿透。满脸的大汗,擦也擦不尽。汗水流进眼里,苦涩得让人撑不开眼,汗水流进嘴里,略带咸涩地感觉,让人的心头都只剩涩然无奈。低下头,弯下腰,抓一把河底干涩的泥土,定定举在眼前。深深重重的无力感,直能把人活生生压垮。“大人,天太热了,你……”身旁差役的劝说声,卢东篱听而不闻,只慢慢挥挥手“你们找地方躲躲去。”照说。大老爷在大太阳底下,小人物们是不能躲到阴凉处去的,但是这些差役在卢东篱身边任职时间颇长,知道大老爷的性子是从来不在乎这种事的,而且,从一大早,跟他跟到现在,真是又累又热又渴又晕,再不找个地方躲躲,没准会中暑倒下。所以。几个差役倒也不硬撑,又劝了几句。见实在说不动,也只得在四周找几处略阴凉地地方躲躲。只有卢东篱。毫无遮掩地置身于火辣辣的太阳下,明明汗出如浆,却又似毫无知觉。他几乎是以一种悲痛到木然的眼神望着四周,这赤地千里,不见一丝生气的世界里,有多少百姓的身家性命,就此化为飞灰。头上忽然感觉到的清凉让他略有不耐得皱起眉:“我说了,我不用……”“不用什么?不用我地银子?”懒洋洋带点笑意的声音传来。卢东篱愕然转头,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与他近得只隔两三寸,脸上还带着老大一个口红印子,唇边自然是万年不变的讥嘲笑意。卢东篱怔怔望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超级有钱人,漂亮白衣公子哥,正笑吟吟举着一把伞,为他挡去大半骄阳。还是那身白衣裳,在这么干旱,灰尘这么大的地方,居然还能没天理得保持着清雅的白,让人实在很怀疑,这位公子是不是出门带足三大箱白衣服,平均一柱香时分,就换一身衣裳。风劲节也笑着打量大名府的知府大人,很不错嘛,堂堂从四品的官,穿着布衣,戴着斗笠,袖子卷到胳膊肘,裤子也卷到膝盖,在河床的泥地里走来走去……怎么说呢?该夸奖这位大人亲民呢,还是勤政啊?“你怎么来了?”即使是焦虑忧急地心境,看到风劲节的时候,卢东篱地询问里,也带了一点欢喜啊。“来给你送钱啊。”风劲节白他一眼“我该你的还是欠你地,你向我讨钱讨得那么天经地义,理直气壮。”卢东篱不觉苦笑一声:“我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只得向你求援,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想得美,你能有这么大面子吗?”风劲节不屑地道“我不过是打算周游全国,巡视一下各地店铺,就顺便过来了。”他抬头看看满天骄阳:“你打算就站在这里跟我聊天叙旧吗?”卢东篱愣了一下才道:“要不我们先回……”他张目四望,正想招呼所有的差役一起先回府衙,忽然发现前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辆华丽的马车。正一愣间,手被风劲节拖住,使劲一拉,被扯得身不由己上了车。差役们四下跳起来,高喊着靠近过来。卢东篱只来得及探头出来,说一声不妨事,也没空多交待一句别的,就又被扯回了车里。马车开始往府衙而去。车里头竹席凉垫颇为清凉,中间摆着矮几,几上放着各色水果,还有冰镇酒水。风劲节顺手递了一杯冰镇甜汤给他,没好气地说:“亏得你还是一府之首脑,这样不懂爱惜自己,天不下雨,你在那河边走多少趟也没用,热得趴下了,这旱灾更是没有人能收拾了。”卢东篱见他火气大,也不敢争执,乖乖把甜汤喝完,而风劲节也已悠然坐下,把已经切好的小片的西瓜,一块块往嘴里送。卢东篱实在很佩服他,能在这赤地千里的旱区,吃西瓜苹果,冰镇汤,此人为了这样的享受,暗里花地人力财力,若用来救人,简直可以做万家生佛了。风劲节看出他心中所想,不觉冷笑:“我不是大慈大悲的大菩萨,你别用这种眼神瞧我。”卢东篱也还真不敢苛求他,只笑笑:“你能出手相助,我已经极为感激了?”风劲节冷哼道:“太名府都旱成这样了,救灾地款子一直下不了,没有钱,你这位大人就算再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