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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并肩作战,也没耽误相骂斗嘴,时不时还恶狠狠瞪着彼此,可这一切都没有影响他们无数次彼此互救,无数次去替对方挡下险招。谁也没有在退后时多歇一口气,多耽误哪怕一时一刻。谁也没有为了自保实力,而让对方去独力应付自己地强猛攻击。也许。是危难迫得他们不得不并肩做战吧。也许,他们如此多话,就是为了要扰乱他的心神吧。然而,狄九知道自己仍然嫉妒得发狂。谁会在生死关头永远站在你这边,谁肯不顾利害地替你出力?他知道,本来有的,本来,他是有这样一个人的……你死之后,有人还会记得你的名字吗?有人肯偶尔为你叹息一声吗?”他相信,即使是现在,那个人也不会忘记他,即使身死魂灭,即使尸骨无存,依然有一个人,会时不时想起来,念起他时,依然不发一句怨言,只是轻轻地为他叹息……阿汉……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会出奇地思念起一个人,会发疯般怀想一些完全没有意义的往事。或许是因为人快死地那一刻,一定会软弱一定会可笑吧?所以,他决定原谅自己这生平仅有一次的愚蠢。是啊,临死之前……随着振臂之势,袖中秘藏的信烟悄然落入了他的掌心。修罗教的人以为只有落凤岭埋了炸药吗?不,他们错了。追月峰下,一样有大量炸药,只要信烟一起,就会被点燃。他从来没忘记过,背叛和出卖是随时会出现的,他从来也不敢做全胜的打算,这一场决战,他做过各种设想,包括自己的败亡。这一份炸药,就是为落败而设计的。而这个真相,除他以外,谁也不知道。他对狄三说过,他不相信任何人。狄三也好,明王也罢,夜叉也好,全都一样。负责埋炸药的所有人,除了一个之外,全部被他杀了。而那幸存地一个也被他用摄魂术迷了心志,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唯一懂得地就是守在那个不为旁人查觉的隐秘地方,死死盯着天空,一旦那道特殊地信烟升腾上天,就立刻去点燃引线。天地如此广大,他唯一敢相信,敢将性命交托的,只是一个活死人,一个受他控制地人形傀儡。可笑,还是可叹?狄九笑不出声,也无力叹气。相信别人,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给别人,自己的性命,就不再属于自己。他既然恨极了自己的生命不属于自己,又怎么肯怎么能将自己的后背交付给别人?权谋对人,权谋待己。断绝了额外的帮助,不也断绝了额外的背叛。一切尽在自己手中掌控,胜败输赢,他也一己承担!他不悔!这一战,已是必死之局。他手下那些人的功夫虽不弱,仍不足以对抗瑶光地魔音。当然,瑶光虽然撑不了多久,但只要她能撑到碧落的剧毒把那些人全罩住,就算功德圆满了。而眼下,那毒烟离那些人,不到二十步。他地武功比狄三和萧伤强上一筹,但这两个人合力,却还是可以把他压到下风。他现在甚至没有力量再用啸声去破瑶光那微弱的魔音了。更何况,那麻药他并没有全逼出去,而只是强行压下,随着他真气消耗得越来越大,随着长时间激烈作战而不能奏功,身体又在一寸寸地开始发麻,手脚隐隐有不听指挥的感觉。再不发信烟,就来不及了。他一咬牙,拼着硬受了萧伤一掌,狄三一剑,在血泊中找个空档,跃出战圈。抖手放出了信号烟花。最后一个念头是,想不到,费了如许心机,真正的赢家居然是夜叉!她手中实力丝毫未损,回总坛后出其不意灭了莫离,就可掌控大权,顺势成为教主了,那么,她会怎样对待傅汉卿……一个念头续下去。也许只是懒得想了,也许只是看到狄三纵I烟花的身影,和萧伤百忙中向空中投出的短剑,他忙得没空想了。萧伤和狄三都是聪明人,虽不知道那信号烟花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也知道绝不是好东西,二人同一时间都做出了拦截的举动。但狄九如何肯让他们如意。右手运力一掷,长剑如雷似电,疾袭向狄三,迫得狄三不能不收剑格挡。左袖飞卷如云,劲气浩荡激扬,隔空生生把短剑给卷住反袭向萧伤。右手长剑即脱手,五指便挥弹不绝,道道指风几乎袭尽狄三各处要穴。左掌虚虚遥劈,掌势也将萧伤牢牢锁住。无论如何,他不会给这两个人任何拦截的机会!如同剧浪激涌的攻势一波又一波向二人袭去,他自己却抬头,望着那正急速飞腾而起的信烟,忽得纵声长笑起来。这一生,真是一场极大的笑话啊。他以背叛换来背叛,以出卖换来出卖,他舍弃了那个人,别人也舍弃了他。苦心谋划一场背叛,得来重重困境,无尽险阻。那些野心和大业,权势和财富,远得就象是天边的星,永远看得到,却抓不到。苦心谋划一场决战,得来狄三反戈一击,夜叉临阵而走,付出如许代价,最终居然白白将胜利交予旁人。想要地。总是自指间溜过,舍弃的,却还是自心头泛起……生也孤独一无所有,死亦孤独一无所有……唯一可欣慰的,不过是尸体会被炸得灰飞烟灭,不必留一具残尸,难堪地供世人唏嘘耻笑。所以,在这最后的一刻。他只想放声大笑。如许人生真似梦,如许人生直堪笑。这么有趣的一场大笑话,岂可不笑,怎能不笑!夜叉率冥军离开,一路打出信号,命令所有杀死了风信子。且占据风信子的原来位置,继续监视全局,掌控一切变化的冥军暂时不要离开,继续监视。夜叉根本就没打算现在回返总坛。这次她临阵离开,虽说萧伤狄三和狄九肯定会拼个两败俱伤,但只要没有全部同归于尽,这几个顶尖高手哪怕只有一个活下来,也是后患无穷。即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一个也不能留。不过不能立刻动手,而要等他们所有人都拼得只剩最后一口气。再轻松坐收渔人之利。所以她才带冥军佯退,而且真的是远远退下山巅。以狄九等人地耳目。附近有没有别人潜伏,肯定瞒不过他们,只有查觉她带着手下真的离开了,他们才敢放手一搏,最后拼得你死我活。而她,只要在山腰必经之处设伏就行了,胜的那个,不管是哪一方。最后也肯定遍体麟伤,奄奄一息了。乘着他下山的时候……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林木之中,忽传来高低不一的鸟鸣声。因着厮杀惨烈,杀气冲天,山间飞禽走兽,早就消失无踪,乍听这鸟鸣之声,便异常刺耳且不自然。一众冥军都露出凝神细听的表情。一人低声道:“从山顶一路传过来地信息,有人正以绝顶轻功向追月峰而来,我们……”根本用不着他禀报,夜叉也早听明白这信息中的意思,无声打出手势,所有冥军都迅速没入林中,做好了刺杀狙击的准备。夜叉也跃上一处最高的大树,借着枝叶茂盛,遮挡了自己的身形,极目向远方望去。却见两道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追月峰落凤岭而来。她目力惊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清楚地认出来者为谁。“是他们?”夜叉又惊又疑:“他的武功居然恢复了?”眼看着二人来势如电,转眼就到了山下,夜叉当机立断,低声发下了狙杀的命令。傅汉卿既然送到眼前来了,她岂有不杀之理。这人平时虽然看似不做正事,但这些年下来,在教里,居然还非常有威信且得人尊重。回总坛后,这人不杀总是大患,杀了又难免大失人心,不如借这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处置了他,事后把罪名推给狄九,自己还能落一下亲手狙杀狄九,替教主和诸王报仇的美名。到那时在教中威信必是如日中天,看谁还敢说冥军是光拿钱不干活吃白饭地家伙。夜叉打着如意算盘,凝神等傅汉卿上山。她知道傅汉卿内功很好,轻功不错,但别的方面,说是天下无敌,打就有心无力。这人没有打斗经验,又心软,不肯杀人,只要倏然出手袭击,他来不及回过神来,纵有天下无双地内力也没有用。而其他十个冥军是她手下最好的高手,峰顶一战,毫发无伤,手里又有碧落给地毒筒,以有心算无心,猝然施袭,牵制一个长途奔驰,疲惫不堪的狄一也足够了。夜叉听到自己心底冰冷的笑声,悄然提聚功力,冷眼看她的猎物一步步走进她的陷阱。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与非人
落凤岭上,轰天震地的喊杀声响起。傅汉卿和狄一,却刚赶到追月峰下。傅汉卿愣了一愣,顿住脚。傻乎乎望着落凤岭的方向,脸色有些发白。照龙王的话判断,现在的落凤岭上,那些正道人士已经该是红了眼。如果内奸真的是夜叉,他们正在火拼的,很可能不是狄九的手下,而是他修罗教的教众。可是,狄九和诸王,却在追月峰上。分身,乏术!傅汉卿咬咬牙,忽然用力一跺脚,还是向着追月峰顶,飞奔而上。狄一眼中竟闪过一抹异彩,跟上他一起奔跑的时候,脸上,笑了一笑。傅汉卿选择了首先保护自己最关心的人,这让他觉得,这个人,当真是温暖了起来。越来越……像个有血有肉的人。然而,对傅汉卿来说,要眼看着生命消逝而不管不顾,是怎样的艰难。听着旁边落凤岭上不断传来的喊杀声,惨叫声,兵刃交击声,他的脸色,一点一点,越发惨白。以他那原本的性子,不是不可以对旁人的生死漠不关心,但是明明知道这些人因为中了别人的计谋而在那一山之隔的地方,不断惨死,自己却什么也不做……这个认知让傅汉卿心里异常难过。看着傅汉卿脸色越来越惨白。眼神越来越矛盾,身子虽仍在向上飞掠,但手却悄悄在身侧握拳,狄一心中暗暗叹气。人啊,果然是不能太有良心地。“那么多人混战,你就是去了也阻拦不了。何况现在追月峰上怕也是险象环生,去晚一步就……”狄一是想要开解傅汉卿,而傅汉卿却倏得停下了奔驰的脚步。对啊。所有人都在拼命打斗,每一秒都有人会死。也许就在自己跑上山顶的短短瞬间,就死掉好多人,这其中甚至可能包括……这心念一动,傅汉卿断然打断狄一的话:“你立刻堵住耳朵,意守丹田。全力护住心脉。”夜叉正隐在暗处,看着傅汉卿与狄一渐渐来到近处,眼看着二人马上就要进入伏击圈,她的眼中冒出兴奋的亮光,悄然把手按在剑柄上,全身真力亦已提到最高点。偏偏就在这一刻,离她不过三四丈距离的傅汉卿忽然停了步,转头不知和狄一说了什么,却见狄一当时就变了脸色,忽地盘膝坐下。因为有傅汉卿拦在他前面。狄一后来又做了什么动作,夜叉也没法看清了。只见到傅汉卿双手拢在嘴边,仰面向天。大喊了一声:“不要打了!!!”夜叉只觉有万斤巨锤迎面打来,双耳嗡嗡直响,眼前冒出无数金星,为了偷袭而提到最高处的真气忽得失控乱窜,四肢百骸痛不可当。以她地功力深厚,心性坚忍,竟也是痛到极处,连哼也来不及哼出一声。就晕过去了。不过她到底还是顶尖人物,失去知觉。只短短一瞬,也就恢复了清醒。睁眼时,傅汉卿和狄一却已不见踪影。她呆呆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全身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可怕的力量!这种强大到如同神魔,绝对不该属于人间的力量,对于夜叉这种平时自视甚高,自以为是当世顶尖高手的人物来说,打击太大!她勉力想要收摄心神,恢复镇定,却越发心神散乱。迷茫中,本能得运气,立觉胸口尤如刀割一般。她不敢逞强,连忙停止了调运内息,伸手扶着树勉力站稳,用尽她眼下所有的力量喊:“还有人活着吗?”林木间一片寂然,没有人答话。夜叉知道,她伏在暗处的那十个冥军,已经全死了。傅汉卿那一声喝,意在阻止杀戮,想要影响山顶地顶尖高手,和旁边山上的两帮笨蛋,因此喝声中的内力宏大至极,威力匪夷所思。或许傅汉卿本人并无恶意,就算他的喊声再具杀伤力,传到落风岭和追月峰顶,也减弱许多了,只会毁掉大家的战斗力,而不足以杀人。他哪里会知道,有一帮心怀恶意的家伙离得他这么近?阴差阳错之间,让他一声吼给震死了。夜叉手下最强的十大高手,冥军中最顶尖的人物,一生历过无数凶险,经过无数血战,杀过无数高手,刚才在山顶上,面对那么多绝世高手,还可毫发无伤,全身而退,现在,却死得无声无息,半点对抗或反击的能力也没有。夜叉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如此不可抵挡,不可对抗的力量……平时自负地身手武功,不过是一场笑话!和傅汉卿相比,她这个天下最可怕的杀手,其实不过是一只蝼蚁。费了那么多心机,咬牙出卖了整个修罗教,到最后,一切地希望都在这一吼之下,变成了泡影!她自己已经身负重伤,跟随她的冥军最强高手死尽,就算是侥幸未死,迎面正对如此力量之后,也绝不会再有胆色勇气,继续跟随重伤地她,去和这样的强大为敌。傅汉卿,你是魔鬼……夜叉脸色惨白如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