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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 所以,这时,他只茫然看着狄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狄飞淡淡地问:“你想要我宠爱你,其实也是为了你的地位稳固,荣华富贵,长享不衰,可以永远过安稳日子,不用再操心衣食,对不对?” 阿汉有些吃惊地睁大眼:“是啊是啊,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你真是太聪明了。” 狄飞愕然,他说这话完全是为了给自己下台阶,已经准备好,无论阿汉怎么分辩,怎么分说他一往情深,自己也只做不信,坚持原来的意见,万万没想到阿汉这么配合,完全顺着他的话说,这也太…… 他瞪大眼,难得吃惊地望着阿汉,犹豫了半天,硬是没弄明白,阿汉那话到底是不是反讽或是讥嘲,还是什么别的以退为进的手法。 但是在阿汉那等待的眼神中,他干咳了一声说:“即然如此,我每隔一段日子都会在你这里过夜,我只做我自己的事,不碰你,你也不必理会我。只要让所有人以为我宠信你,你的地位就自然稳如磐石,如何?” “好啊。“阿汉眼睛闪闪亮,男宠虽然可以白吃白喝不干活,床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虽说体力活是由主人干,但多少还是要付出一点劳力的,现在,主人居然连这些活都不让他干了,真是太体贴了。 他无比感动地说:“主人你太好了,你是世上最好的主人,遇上你我真是太幸运了。” 狄飞眼睛瞪得更大了,这,这,这,这是正话还是反话,这是夸他还是骂他,什么时候,他居然连别人的表情和话里的意思,都开始分不清了。 然后,阿汉又再说了一句让他几欲吐血的话。 “这个,主人,我现在可以继续睡了吗?” 狄飞的眼睛基本上已经可比铜铃了,他慢慢地点头,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可以了。” 阿汉点点头,重新往被子里一窝,眼一闭,幸福的人生啊,我的主人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啊。张敏欣,幸亏你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啊。 狄飞还站在原地,象块木头一样,完全失去动作的能力,他他他,真的就这么睡了。 虽说自己是嫌弃他,可是他是男宠啊,好歹也要说几声,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主人,我对主人忠心耿耿的话吧。虽说明知他要的是荣华福贵,但场面话还是应该交待几句的啊。他就这么睡了,把自己这个当主人的晾这里了。 虽说,你不用理会我,这话是自己说的,但是,他执行的,是不是也太彻底了一点。 他是主人啊,主人啊,这人居然看都不多看一眼,客气话也不说一句,一点招待照料服侍的意思都没有,从头到尾他连床都没有下,现在就这么直接要求睡觉了。 这算什么? 戏弄?赌气?欲擒故纵?还是什么,新的,他完全不懂的,闺中情趣,擒心手段。 狄飞僵在原地,一下也动不了,只是愕然地望着阿汉,直到阿汉的鼾声响起来,他才真的相信,这人是真真正正的睡着了。 在一觉睡到傍晚之后,在把他这个主人晾到一边之后,就这么大大方方毫无愧疚地再次睡着了。 睡睡睡,就知道睡,简直象头猪一样。 狄飞傍晚来到阿汉的房间里,为了营造宠信他的事实,不得不在这里一直呆到天明。 阿汉安安稳稳得睡,他只得傻站着,傻坐着,来回踱着步,感受着无聊啊,孤独啊,没劲啊,郁闷啊,种种负面情绪。 听着一声又一声的打鼾,默默得硬着头皮熬时间,一次又一次把牙齿磨得发出可怕的咯咯声,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这人居然真的睡了,这么深这么冷这么长的夜,这家伙就真的这么大大方方把他搁这不管了。 狄飞深呼吸,长长吐气,坐了下来。罢罢罢,即然长夜漫漫,没有什么可做的,不如练功算了。 他沉凝闭目,潜运内息,可是,本该天地俱忘,为什么那响亮的鼾声还是震耳欲聋,害得他几乎就真气走岔,走火入魔。 他不得不闭目,继续深呼吸,不断在心中默念“说话算数,言而有信。”以防自己忍耐不住,跳起来,一掌打死阿汉,或是干脆摔门走人。 苦等再苦等,好不容易,等到天朦朦亮,这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方霸主,最为年青勇悍,从不畏惧任何事绝代高手,简直是逃命一般得跑掉了。 而这之后,阿汉的园子,热闹得无以复加,无数人来拜访,聊天,送礼,拉关系,这一切狄飞即不知道,也懒得理会。 阿汉很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从早到晚,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说个不停。 他想要睡觉,他想要休息,他想要什么都不管。 来访的客人,倒不敢打扰他睡觉,只是一个个在外头苦等。从早等到晚,也一句不满的话也不说。 阿汉不喜欢应酬,但他不懂得如何拒绝,他也知道,把客人关在门外,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好在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很快学会了在客人来访时让下人关上门和窗,让光线变暗,而自己的坐在房间里最阴暗的角落招待客人。 他慢慢练成了端坐不动,闭目睡觉,一边睡,一边时不时以不同的节奏点头,偶尔嗯,啊,哦几声的绝招。 而这样一一应付过来,居然长长久久没有人发现其中的古怪。他喜欢坐在阴暗处,又有谁敢叫他起身。他不愿起来送客,又有谁敢说半句不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现在是红人,能巴结上他,那就是福份。 被主上宠爱的人,骄傲一点,爱搭不理一点,自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是否真的有人心中不介意,就非常难说了。 来拜访他的人,固然有庄里地位较低的弟子,但也有很多已有极高地位的管事,坛主,为了和庄主拉好关系,前来拜访他。 也有和庄子有生意来往的大商家,为了做大生意,前来巴结他这狄飞的新宠。 甚至有狄飞的男宠或姬妾,前来同他亲近示好,也还有一两个,当初在园子里一起居住,后来因五大帮之事而逃亡,最近又跑回来的老男宠,厚着脸皮来拉近乎,套关系。 而阿汉不管来的人是谁,一视同仁,同样待遇。这些人在被阿汉接待之后,也都是笑嘻嘻告辞的。 不过,据说有人脚下生风,据说有人无端端把路上的大石狮子打断了头,据说有人回家后把家里的紫檀木桌给拍烂了,据说有人房里的杯子茶盘,在一天之内,全都打碎了。 “这么一个丑八怪,也不知道主上喜欢他什么?” “哼,这叫小人得志,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咱们看看他能蹦达几天。” 相似的话,在很多人之间流传,但没有一个人,敢当着阿汉的面说出来。 因为,阿汉真的很受宠,不管有多忙,不管有多累,每隔七天左右,狄飞就要在阿汉这里过一夜。这对从来不会对任何人长情的狄飞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凡狄飞的属下,以及仰承他鼻息的小帮小派,或与他有来往的商户们,不得不承认,阿汉的特殊地位。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所有对阿汉的不满,还只能被压抑在暗处,所有人在面对阿汉时还是笑脸盈人。阿汉的居处,永远客似云来,各式礼物,如流水般被送进来,各种礼单都列得老长老长。 阿汉素来是懒得理会这些事的,礼物的贵重与否他也完全没有概念。他从不查问这些礼物,对礼单也从来不查看。人家送,他就收,他不收的话,人家会缠着不走,影响他休息,他收了,人家立刻眉开眼笑。让别人高兴,这是一种美德,他一向是很与人方便的。 这时,阿汉身边服侍的人,也早看穿自家主子完全是个糊涂虫。服侍他不用恭敬,不必周到,只要让他好睡好吃就行了,真是轻松啊。 最重要的是,这个主子太好应付,太好影响,甚至太好指使了。 打着他的招牌,哪怕是这园子里一个扫地的,出去都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走到哪,就有人巴结到哪。下到门房,上到管事,人人油水足足,所有送礼的人,都不会忘了他们那一份好处。 更重要的是,阿汉这人好控制。 只要乘他迷糊的时候,说一声:“公子爷,这位李坛主的事,你已经答应为他办了。” 阿汉迷迷糊糊问:“我答应了?” “是啊。“ “那你记下来,我为他办。” “好。”管事满面红光得挥笔在厚厚的册子上又重重添一笔。 这真是最好糊弄的主子了。人又好说话,而且他说过,只要答应了一定办到。这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了那么多重视,也不可能不办事啊。只不过是他自己的迷糊,懒得去记,所有的事,都要人帮他记好。他事后,一样一样,照着记录办就是了。 这大大小小的事,也不必完全办完,只要办个一小半,事后的酬劳,就够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三辈子富贵荣华了。 跟了这么个主子,真是幸福啊。
第九章 美言
狄飞再次来到阿汉的住处。所有的侍从们都很识趣得象以往一样退了下去,留给他们一个绝对清静的小世界。 狄飞连看都没多看那个吃饱了睡,睡足了吃的阿汉一眼,径自在桌前坐下,自袖中取出一份册子,信手在灯前翻看。 连狄飞都想不到,他和阿汉的相处,最终会以如此平静地方式延续下去。 他还记得约定达成的那个晚上,自己的不舒服不自在。他也记得每一个实践约定的日子里的无聊与无趣。 几个月的时间,让他不得不承认,阿汉真可以随便把他当做一个无关轻重的人,自去安睡如故。或许诡异,但没有虚伪,或许不可思议,但似乎真不是欲擒故纵。 而他,也曾有很长时间,不能适应这种对待,这种态度。尽管是他自己先一步嫌弃阿汉,但被阿汉这样冷淡,还是让他极不习惯的。 如果不是他素来言而有信,如果不是一再提醒自己有诺必践,也许,他早已按捺不住,狠狠给阿汉一番教训了。 然而,出于对承诺的遵守,使他不得不继续咬牙忍受这样的轻忽和无视,不得不每隔几天来到这里过夜,不得不在外人面前营造一个对阿汉宠爱无比的假象。 从初时的惊异,到后来的愤怒,到渐起的不平。从坐立不安,到六神无主,到心烦气燥,然后,再到情绪慢慢平复,心灵渐渐平静。 或许,人的习惯真是非常可怕的力量,他竟也渐渐开始接受,这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的奇特态度,他竟然可以心平气和地渡过一个又一个的漫漫长夜。 他常会带着帐册或资料,在这里静静翻看,他也会一个人静坐苦思种种筹谋计划,他也曾在灯前研墨,把偶然而起的念头,苦思之后的决定记录下来或写下命令手书。若有精神,他会静静打坐,修炼武功,若是倦了,他便也伸个懒腰,大大方方到床上,把那睡得雷打不动的人踢到床角,自己理直气壮把他的整张被子都抢过来用。 从来,他的身边都不曾少过人。幼时,他是家中的逆子,少时,他是连师父都渐渐开始畏惧,绝对青出于蓝的弟子。出道江湖,做恶行善,有人敬,有人畏,有人惧,有人恨。曾被无数敌人明伤暗算,也打倒过无数敌人,以后依然会有无数敌人的明刀暗箭等着他。 曾被无数人拥护,侍奉,尊之为主,也曾遭许多次背叛伤害,现在仍被无数人奉为主上,但将来也必会继续遭到背叛。 不管是哪一种态度,从来没有人,可以视他如无物。 他身边有很多人,但他不信任何人。不管是最宠爱的姬妾,还是最有能力的手下,或是最贴切身的侍从,都一样。 来到他身边的人,都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这是理所当然。当他足够强大时,人们臣服于他,那当他软弱无力时,所有人离弃于他,这也没有什么不对。 在这个时候,他不爱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爱他。 下属会查颜观色,侍从会猜测他的心意,姬妾会尽力求欢。 他不讨厌,也不拒绝,这样的感觉也不是不好。 只是,当策划机密时,从不敢让任何人靠近,只是,当偶然伤感时,从不敢让任何人留在身边。 只是,当想要安静时,纵然身边的人,听话得不发出一丝声音,他也知道身处的世界,并不清静,他也依然会担心,偶然的怅然,一瞬的失落,会让他的落点清晰暴露在人前。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挥退所有人,把自己保护在一个孤独的空间。 而这一切,现在,似乎都改变了。 当他开始习惯阿汉的目中无人之后,他也渐渐学会了视阿汉如无物。他可以大大方方在阿汉的房间阅读最机密的资料,因为他知道阿汉根本懒得偷看。他可以毫无猜忌,把自己想到了最新的计划在阿汉房中记录下来,因为他知道,那头猪,根本不懂要窥探。他可以自自然然在人前运行他最高深的心法,而全不担心被人查出他的武功师承以及弱点,因为……